張丹萌洗完澡從洗手間出來,身上只包裹着一條圍巾,未乾的水珠帶着沐浴‘露’的清香,在空氣中氤氳着曖|昧的芬芳。
左安浩坐於‘牀’頭,回頭看到張丹萌,他尷尬地把身旁的手機,放進西裝口袋,心虛的樣子,不用言表。
見張丹萌朝他走來,左安浩趕忙起身走到張丹萌身旁,愛憐地捧起她的臉,自責地說:“丹萌,我得去集團加班,晚上不能陪你了!”
是嗎?大半夜的去集團加班,男人偷|歡找的藉口真是千篇一律,一點新奇都沒有,她雖然不在集團上班,集團的風吹草動,她也是清楚得很,現在左安浩和左予菱都是董事們不滿的對象,現在去集團,虧他想得出來。
“好!”張丹萌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愉快。
左安浩走出兩步,想到什麼又折回來,在張丹萌臉上親了一口,用一種安慰的語氣,柔聲說:“丹萌,這次左予菱被海關扣留,我正好借這個由頭,把左予菱從集團裡面趕出去,這件事很複雜,我得小心安排,等這段時間過了,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嗯,我知道,你去吧!”張丹萌笑着送左安浩離開,她走到窗前,看到左安浩獨自開車離開,嘴角的笑容終於消失,狹長的尾燈照亮張丹萌漆黑的眼睛,反‘射’出人入骨的‘陰’寒,她用力把窗簾拉上,回頭看到梳妝鏡裡的自己,蒼白的臉沒有一點血‘色’,像足了一個失敗者。
張丹萌頓時怒火攻心,兩三步快走上前,伸手一掃,把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全都掃在地上,瓶與地之間發出陣陣清脆刺耳的聲響,她死死地盯着鏡子裡表情恐怖的自己,又從地上撿起口紅,發瘋似的在鏡子上面‘亂’畫,嘴裡喋喋地罵着,“左安浩,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張丹萌好後悔,後悔得想死,現在在她眼裡,這華美富麗的別墅,不再是公主的城堡,而是一個人間地獄,她不能再這裡待下去,心裡隱忍的那股火,已經在將她慢慢吞噬,她不要變成劉雅惠那樣的魔鬼,現在她只想過普通的生活。
張丹萌‘腿’下一軟,跪坐在地上,雙手捧着臉,聲淚俱下,她好累,她就快撐不住了,所以,左予菱千萬不可以有事,就讓她來結束這一切吧!
她艱難地爬起來,對着‘花’掉的鏡子,擦乾淨臉上的眼淚,努力‘露’出一個笑容,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哭得太多了,接下來的日子她要笑,左安浩那樣的人渣,不值得她掉眼淚。言情小說吧
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張丹萌坐起來,從‘牀’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一瓶安眠‘藥’,擰開蓋子,倒了兩片在手心,不由地皺眉,這裡的日子還真不是人過的,不吃‘藥’就睡不着,再這麼下去,真會瘋的吧,張丹萌現在是越來越理解劉雅惠,爲何會做出那麼多偏‘激’又殘忍的事情,不過她不會原諒她。
仰頭吃下安眠‘藥’,第二天張丹萌睡到中午才醒,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下樓,剛好看到戴淑蘭和樂樂從外面回來,兩個人臉上都掛着笑容。
張丹萌看到樂樂純淨溫暖的笑臉,整顆心彷彿都被治癒了一般,她剛想靠近,樂樂就往戴淑蘭身後一躲,被治癒的心,又痛了起來。
戴淑蘭看她受傷的樣子,也是不忍心,蹲下去把樂樂拉到身前,耐心地說:“樂樂,不是答應媽媽要做一個講禮貌的小朋友嗎?丹萌也是你的媽媽呀,你這樣丹萌媽媽會難過的!”
樂樂聽了戴淑蘭的話,撅着小嘴,委屈又好奇地看了張丹萌一眼,張丹萌對他笑,他趕忙移開視線,“媽媽,爲什麼別的小朋友只有一個媽媽,我有兩個呢?”
戴淑蘭捏捏樂樂的小臉,向張丹萌伸出手,張丹萌一愣,戴淑蘭微笑着點點頭,給她鼓勵,張丹萌這才怯弱地拉住她的手上前,在他們身前蹲下,戴淑蘭另一隻手牽起樂樂,把他的手放在張丹萌的手上,“樂樂,你是最幸運的小朋友,有兩個媽媽,一個姐姐,比所有小朋友都厲害!”
“是嗎?樂樂是最厲害的小朋友嗎?”樂樂眼冒‘精’光。
戴淑蘭驕傲地說:“那當然了,我們的寶貝是最厲害的!”
樂樂圓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比奧特之王還厲害嗎?”
戴淑蘭‘摸’‘摸’樂樂的頭,“如果樂樂願意叫丹萌一聲媽媽,那樂樂就比奧特之王還要厲害!”
樂樂眨眨眼睛,好像明白戴淑蘭的意思,他偏頭看向張丹萌,‘露’出一個陽光一般的笑臉,一下子撲進張丹萌懷裡,甜蜜蜜軟糯糯地喊道:“丹萌媽媽!”
懷裡突然撲進一個軟軟的帶着‘奶’香味的小身子,張丹萌只覺得好像被人點了‘穴’一樣,渾身動彈不得,鼻子酸澀不已,眼睛發脹,抱着樂樂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戴淑蘭在一旁看着,默默地搖搖頭,同爲母親,她能理解被孩子拒絕的痛,張丹萌的一次次努力,戴淑蘭都看在眼裡,也非常的心疼她。
吃完午飯樂樂就嚷着困了,哈欠連連,戴淑蘭叫小梅帶樂樂上樓睡覺,她有事情要給張丹萌說。
‘春’暖‘花’開的午後,‘花’園裡‘花’兒開得嬌‘豔’芬芳,戴淑蘭看着窗外眼光和煦,嘴角不自覺勾了勾,“丹萌,我們去‘花’園裡坐坐吧!”
張丹萌還沉醉在被樂樂承認的興奮中,一個勁兒點頭。
兩人在‘花’園中心的小涼亭裡坐着,沒一會兒小潔就送上茶水和甜點,戴淑蘭給張丹萌倒了杯茶,“好了,你不要再多想了,樂樂不是已經接受了你嗎?”
張丹萌很感‘激’地說:“淑蘭姐,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樂樂肯定還不願意接受我!”
戴淑蘭叫小潔把她的包包提來,她從包包裡拿出樂樂最近的心理診療記錄給張丹萌看,“這些日子,你一直在忙,我就‘私’自做做主,帶樂樂去看醫生了,醫生說他現在的情況,比剛開始好了很多,不過智力有沒有受到影響,還得等他再大點才知道!”
張丹萌根本不知道戴淑蘭帶樂樂去看醫生的事情,當她看到戴淑蘭拿出的一摞病歷,心中的感動不是零星半點,眼淚吧嗒吧嗒的流,她真的很愧疚,她騙了戴淑蘭,還利用了她,算計她,搶了她老公,甚至一度想害左予菱,沒想到戴淑蘭會這麼大度,非但沒有怪她,還那麼無微不至地照顧樂樂,這叫她自慚形穢。
“淑蘭姐,對不起!”張丹萌抱着病歷,泣不成聲。
戴淑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都過去了!”
不,沒有過去,她一輩子都不可能過自己良心這一關,她必須贖罪,必須,“淑蘭姐,予菱的情況怎麼樣了?”
戴淑蘭沒想到張丹萌會問起左予菱的情況,憂傷地嘆了口氣,“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相信何寒勳、宋還有婷婷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救她出來的!”
戴淑蘭故意說出何寒勳和宋的名字,好像是在暗示張丹萌什麼,可現在的張丹萌在她面前,卻沒有動半點心機,只是單純地以爲戴淑蘭是在自我安慰,她伸長手握住戴淑蘭的手,“淑蘭姐,我相信予菱一定會沒事的!”左予菱一定會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張丹萌會幫她,就當是爲自己贖罪。
“戴淑蘭,你說你把彤婕藏到哪裡去了?”好景好茶好氣氛的時刻,偏偏來了個令人討厭的不速之客,劉雅惠沒好氣地衝進‘花’園,看到閒情逸致喝茶聊天的兩人,恨不得把桌子給她們掀了,可惜桌子是大理石的,她掀不動。
“劉雅惠你來做什麼?”張丹萌憤怒地起身,惡吼吼地說。
劉雅惠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餘光瞄到桌上的病歷,冷嘲熱諷起來,“不是說變成弱智了嗎?還看什麼醫生啊?算了,也是,你們錢多,燒得慌!”
“劉雅惠你有種再說一遍!”張丹萌上前一步,心中的怒火燒到了腦‘門’。
劉雅惠毫不在意地撇了下嘴巴,眼睛瞟向別處,“兒子變癡呆了,做媽的聽力也不行了,真是可悲!”
“劉雅惠,你不要在這邊貓哭耗子,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是你做的!”
“是嗎?”劉雅惠隨手從甜品碟裡拿了一塊小餅乾,吃了一口,笑着說,“左珉樂只是一個連左安浩都不敢承認的賤種,你要怎麼告我?再說了,你有證據嗎?”
“劉雅惠,我要撕爛你的臭嘴!”說着張丹萌撩起袖子,衝上前,一把掐住劉雅惠的脖子,要和她拼命。
劉雅惠又豈是吃素的,她對的張丹萌的恨,不必張丹萌對她的恨少多少,兩個人很快扭打起來,戴淑蘭上去勸架,不趁被劉雅惠絆倒,撞到了涼亭上的柱子,磕破了額角暈了過去。
張丹萌見戴淑蘭出事,擡‘腿’一腳踹在了劉雅惠的肚子上,劉雅惠吃痛,踉踉蹌蹌撞到了石桌上的陶瓷水壺,水壺裡裝的是泡茶用的開水,水濺出來燙傷了她的手背,她條件反‘射’一甩手,把水壺打到了地上,陶瓷水壺跌落在地上,立馬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