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她最近太敏感了,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她才做這麼奇怪的夢。齊雲芷汀點點頭,伸開雙臂,讓宇文勖能方便爲她穿好衣服。然後呆呆的在宇文勖的牽引下坐到梳妝檯前,呆愣的看着宇文勖爲她梳髮,挽髻,插上那隻他親自爲他雕刻的白玉蘭玉簪。
“我爲你熬了粥,先吃點東西!”今日的宇文勖格外的溫柔,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特別的柔和,看着齊雲芷汀的眼神也充滿了柔和的光芒。
宇文勖這樣做是在爲即將的分別和忘記盡力的彌補,所以齊雲芷汀默默地隨着宇文勖,任他像喂小孩子一樣喂自己吃飯,一口一口,每一口都是宇文勖的一次歉意,每一口都是宇文勖的愛意。
吃了飯,兩人來到御花園,牽着手漫步在花叢中,清晨的露珠還掛在明豔的花朵上,在晨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如一顆顆的水晶,閃爍着美麗的光芒。
愛可以轟轟烈烈,愛可以平平淡淡,無論哪一種,只要是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都變成了最浪漫的事。
齊雲芷汀停住了腳步,仰着小臉微笑着,“我想唱首歌!”
“我也很久沒聽你唱歌了!”宇文勖也微微笑着,牽着齊雲芷汀的手傳遞着溫暖和愛意。
齊雲芷汀清了清嗓子,對着滿園的花草輕聲吟唱,“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聽聽音樂聊聊願望,你希望我越來越溫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說想送我個浪漫的夢想,謝謝我帶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講你就記住不忘,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着搖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裡的寶。”
婉轉輕盈的歌聲在御花園中迴盪,如鳥兒在歡快的歌唱,過往的宮人和宮女紛紛駐足,靜靜的聆聽着彷彿天外來的美妙曲調,感受着那一份獨特的愛和獨特的美。
宇文勖也靜靜的聽着,他知道歌詞就是齊雲芷汀想對他說的話,她希望和他一起白頭到老,希望和他相愛到老,但這些到現在看來都變成奢望,他唯有緊緊的握住那雙小手,以此表達自己的決心和愛。
唱罷,齊雲芷汀擡着小臉,美目盈着薄薄的水霧,深鎖住眼前的這個男人。最動人的愛並不是曾經擁有,而是天長地久,她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就被這首歌的歌詞深深的吸引,之前她唱給林介坤聽,林介坤還笑她改了性子。並不是她改了性子,而是她更加嚮往這種細水長流的感情,相互扶持,一起變老。
都說泫然欲泣最是美麗,宇文勖被此時的齊雲芷汀深深的迷住,情不自禁的輕撫着那張熟悉的小臉,摩挲着,一點點的勾畫着那早就印在記憶深處的輪廓,希望永遠都不會忘。
相愛的人在一起,總是會嘆息時間過的太快。三月十六的卯時一刻,齊雲府門前搭起了一個兩米高的臺子,橫掛着一副字“招親大會”!大紅色地毯,四周高高掛起同樣顏色的大紅綢布,連齊雲府的大門上也掛着大紅的紅布,倒真有要辦喜事的感覺。
臺下圍滿了人,有來看熱鬧的,有來打探情況的,最多的還是來參加招親大會的。雖然大家都知道,齊雲家嫡女早已嫁給了當今的聖皇,但大家還是想要來一堵這位準皇后的芳容,展露一下自己的風采。
當然,這裡面更多的是居心叵測,懷着特殊目
的的人。
齊雲濡一襲黑色織金緞袍,黑髮高束,戴一頂高冠,兩頰垂下兩條與衣服同樣質地和款式的絲絛,純白的發在黑色的映襯下更加的明顯,也更加的迷人。齊雲濡緩緩的踏上臺子,步履輕鍵,步伐穩重,剛走到臺中央,臺下的人便全都禁了聲。
齊雲濡環視了一圈衆人,開口道:“各位,前年的今日,本座親自承諾要在去年召開選親大會,爲小女擇婿,但去年小女大病一場,不得不改了日子。今日是小女十六歲生辰,本座特意在今日召開招親大會,爲小女尋覓如意郎君,條件仍然不變,凡是年滿十八歲,未過二十五歲,身體健康,無家室,無不良嗜好的青年男子都可以參加。”
見衆人都安靜的聽着自己說話,齊雲濡繼續說道:“今天總共三輪,只要能三輪都通過者,便可以見到小女,接受小女的考覈!”
衆人皆期待的盯着齊雲濡,恨不得齊雲濡趕快說出那三輪的玩法。
而在齊雲府對面和旁邊的客棧以及馬車裡,早已經坐滿了前來參加的王公貴胄和隱士高人,也紛紛豎着耳朵等待着齊雲濡宣佈遊戲規則。
“第一輪的要求是,每一位參賽的男子回答一個問題,然後將答案寫上自己的姓名交給臺子旁邊的齊雲府家丁。”齊雲濡指了指坐在臺子旁邊的一長排的家丁,粗略計算大概有上千人,此時都嚴正以待,等待着迎接一場暴風雨。
“第一個問題是,當你娘和我女兒都掉進了河裡,而她們都不會鳧水,你先救誰?”齊雲濡一說完問題,立刻引起了臺下衆人的一陣唏噓,別說臺下的人,就是齊雲濡也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這讓人如何選擇啊。
衆人已經開始爭先恐後的來到齊雲府前的家丁面前,拿起旁邊的筆墨開始寫自己的答案和名字。那些隱在暗處的人自然是派自己的家丁和侍衛來遞交答案。因爲第一輪的人實在是太多,僅僅收資料就花費了大概兩個時辰,然後統計資料又花費了兩個時辰,等到第一輪的結果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午時。
但每一位等待的人都變得異常的有耐心,互相寒暄着,互相打聽着對方的答案,連午飯都沒吃,就那麼靜靜的等着。當然那些坐在客棧裡和馬車裡的不會傻的不吃飯。
齊雲濡再次走上臺子,衆人立刻又安靜了下來。“好了,這一題,凡是回答救你孃的,出局,回答救齊雲小姐的,也出局。”
“爲什麼啊?”一個人高喊。
“是啊?爲什麼啊?”許多人都跟着高喊起來,因爲不滿這種選擇的方法,開始有些激動了。
齊雲濡掃視了一圈,然後淡淡的答道,“爲了女人而不救娘,這種不忠不孝之人,如何能做我齊雲府的女婿?而只救你娘不救我女兒的人,我女兒嫁給你你也不會珍惜!”
“那你說要什麼答案啊,兩個人都不會鳧水,不就只有救其中一個嗎,你們這分明是欺騙我們啊!”其中一人高喊。接着,其他的人也跟着起鬨,甚至有人想要衝到臺子面前惹事,卻被早就圍在臺子邊上的齊雲家的侍衛攔住了。
齊雲濡冷冷的環視了一下所有人,運足靈力朝着四周高喊,“經過第一輪的篩選,留下的人還有三千五百二十七人,這些人的答案不是這兩種,你們不服氣,可以去問問這些人!”說完,轉身走下了臺子。
凡是答對的人立刻來到齊雲府的家丁面前,領取自己進入下一輪的號牌,那些被派來爲
自己主子領取號牌的比自己中了獎還開心。
等到所有人領完了號牌已經是申時,齊雲濡緩緩的踏上臺子,環視了一下剩下的人。站在臺子下面空地上的人已經走了大半,剩下的放眼看去的確比之前順眼了不少,而勝出的大多數都是隱在暗處的人,看不到廬山真面目,不過他相信他女兒的奇招肯定能篩掉大部分的人。“第二個問題,一顆心值多少錢?”
這個問題一出,又引來了所有人的唏噓,這算什麼問題,心能用價錢來衡量嗎?衆人面面相覷,思考了許久,纔有人走向家丁的旁邊開始寫答案交答案。
大概酉時,所有的統計完成,齊雲濡再一次踏上臺子,“正確的答案是一億,因爲一心一意,當然,還有回答無價的,還有其他回答的,經過小女的篩選,最後剩下了五百一十二位,先到那裡領號牌!”齊雲濡看向衆人,“那些派自己的家丁參加的人都出來,這一次小女要親自出來,要求每一位參賽者都必須親自來到臺子邊。”
那些在客棧中的、在馬車裡的紛紛走了出來,這一下還真讓衆人驚歎不已,因爲這些人裡不乏翰宇王朝有頭有臉的人,各個都是青年才俊,有的更是許多閨中小姐夢寐以求想要嫁的對象。當然還有許多不認識的人,但那出色的神彩已經讓人欽佩不已。
齊雲濡並不驚訝,掃視了一圈,然後高喊,“安靜!”看了一眼臺下的侍衛,侍衛們立刻朝臺上走來,齊雲濡則走下了臺。
因爲是酉時,天已經漸漸黑了,臺子四周都被侍衛們點起了大紅的燈籠,包括齊雲府門前,照的整條街都亮如白晝。
燈籠亮起,空中若隱若現的傳來女子輕柔的聲音,吟唱着一首所有人都沒有聽過的歌曲,“彼澤之陂,有蒲與荷。有美一人,傷如之何?寤寐無爲,涕泗滂沱。彼澤之陂,有蒲與蕳。”隨着歌聲傳來,臺子下面兩旁立刻走上來一羣穿着清涼的妙齡女子,每人手執一個花籃,仔細一看,都是怡紅院正當紅的,各個賽過西施貂蟬,加上身材火辣,薄薄的衣衫下若隱若現,惹得衆多的青年男子眼睛都花了。
“有美一人,碩大且卷。寤寐無爲,中心悁悁。彼澤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碩大且儼。寤寐無爲,輾轉伏枕。”衆位美女分立臺子兩旁,開始向臺子中央灑下花瓣,在花瓣之中,從天而降一女子,黑髮半披散,隨着花瓣的飄落旋轉四散,如一朵墨蓮在花海中瞬間綻放。白色的紗裙也隨着旋轉盛開,在彩色的花瓣中,一雙玉足輕輕的踩在上面。待那女子站定,衆人才看清,那女子頭戴一圈花環,峨眉如黛,美目如珠,櫻脣如血,一身白色紗衣,猶如水中白蓮,聖潔高貴。
齊雲芷汀站定,歌也唱完了,一雙盈滿水霧的翦水眸彷彿會說話,楚楚動人的盯着某個地方,“各位,請將剛纔我吟唱的歌曲的歌詞寫下來!這就是今天的第三個問題!”
此話一出,全場更加的寂靜。剛纔大家只記得看美女了,誰會去記歌詞啊。
齊雲芷汀微微含着笑,含情脈脈的看着那個站在人羣最外面的人,此時,那個人也用一雙含情的雙目盯着她,兩人四目相對,無限愛意盡在不言中。
衆人嘀嘀咕咕了許久,終於有人走向了家丁那裡,開始遞交自己的答案。
大概兩刻鐘後,所有人遞交了自己的答案。家丁們立刻統計,大概過了一刻鐘,所有的都統計完成,然後將結果交到了齊雲芷汀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