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只是冷冷到,“再來!”
喬星煦揮揮手,背靠着牆壁毫無力氣的滑下去,“來不了了,不能來了。”
“哐!”九千歲又是毫不憐惜的一腳踹過去。
喬星煦悶出來一口血,身體的疼痛,讓她清醒了少許,硬是把那臨近昏迷的思緒給拉扯的清醒了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她精神力不夠集中,還是身體的強烈痛感,讓腦子喪失了能力,她現在完全就聽不見九千歲在說什麼,整個耳朵和腦子夾雜着刺耳的嗡明聲音。
用盡全力一擊之後,就徹底的昏死過去了。
這一次就算用涼水潑也沒弄醒,九千歲看了一下時間,“這孩子,挺能抗啊!”
隨着一聲響指,門外的死士又進來了,九千歲在一邊淨手,“結果如何?”
“王爺那邊的結果不太好,而且據說,爲了保住小王妃,王爺還寫了休書。”
九千歲回頭看過去,聲音尖刺,“糊塗!若是連他這一層保障都沒有了,這丫頭還不被啃的連渣都剩了!”
“可,現在王爺的罪名是欺君之罪啊!”
九千歲斜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丫頭,“你們給她用了多大劑量的軟筋散?”
“足足有三包,按照常理來說,應該不會那麼快恢復行動能力。”
九千歲驚異了一下,“三包?所以按照時效,她現在應該還沒恢復行動能力?”
進來的死士點了點頭,“按照常理來說,應該……還會有兩個時辰纔對。督公您要把小王妃交給皇帝嗎?”
九千歲一揮手,“把小王妃帶下去。”
死士一時間有點沒太琢磨明白督公的意思,“您的意思是……把小王妃帶到哪兒?”
“光線好點的……牢房。”九千歲轉身離開了禁閉囚室。
喬星煦被扔進了牢房,良久都沒有醒來。
九千歲坐在那座椅之上,眼神變得深思,“阿達。”
旁邊的一個黑衣少年應聲到,“屬下在。”
“一個男人,沒有生育能力,還會有女人對他忠貞不二,死心塌地嗎?”
阿達顯然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一時間無法回答,“這個可能要問小王妃了,不過,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屬下身上的話,就算真的有這麼個人……我也不敢信啊!人心向來難測,誰都說不清楚。”
督公心情複雜的走向天台,靜靜的看着那腳下的風景,“是啊,就算是真心,自己也不會相信的。但不代表,不會心存期待。”
喬星煦迷迷糊糊之間只覺得自己身上熱一陣,冷一陣的,從窗戶中透進來的光亮,示意着現在還是白天。
非常艱難的翻了個身,五臟六腑都像是針扎一般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也不知道那蒙禮國的阿諾王子到了沒有,溪夏有沒有找到他,反正,現在找到也沒用了……
自己見不到他,無法和他交代一些事情。
“吱……”牢房的門開了,一個黑衣人走進來,“督公要見你。”
喬星煦一陣頭疼,身體無力,渾身像是被拆解了一般的難受,嗓子像是被針板刮過一般的刺痛沙啞,“扶我一下可以嗎?”
黑衣人伸手去扶她,也是在觸碰到她的時候才發現她體溫高的嚇人,卻是什麼都沒說,一路攙扶着她走到了督公的面前。
喬星煦輕飄飄的在他面前站定,語氣除了無力透不出其他的情緒,“見過督公。”
督公正在飼弄一隻百靈鳥,那鳥的毛色很順滑,看似養的很上心,“你看我這隻鳥養的怎麼樣?”
“很好。”
“它是百靈鳥,又叫雲雀,叫起來的聲音委婉動聽。”督公話這麼說着,眼睛卻是沒看百靈鳥,看向在一邊低眉順眼的喬星煦。
喬星煦點點頭,“是。”
“小王妃可有養過百靈?”
喬星煦搖搖頭,“我們安瓿只能看見雄鷹和禿鷲。多的都是猛獸和野禽,不曾飼養。”
督公放下手中的鳥食,拎着鳥籠子慢慢的走過來,把鳥籠放在喬星煦的手裡,“好好看看。”
喬星煦現在根本聽不見督公的內心說什麼,只能是看着那被養的稱得上是肥碩的鳥,淡淡的問,“它還能飛起來嗎?”
督公伸出那大而有力的手掌,拍了拍喬星煦那瘦弱的肩頭,“養在手裡的,怎麼可能會讓它飛了呢?是本督公的就算是死的,別人在攥不到手裡。”
喬星煦一時間不知道他是在說這隻百靈鳥,還是在說自己。
自嘲的笑了一下,“生生死死,都是督公說了算,心情爽利給個痛快,心情不舒服,哪怕生吃扒皮,也是逗個笑罷了。”
督公看向她的眼神詫異了一下,隨即揚起一抹冷笑,“你這小丫頭,說你單純,且是騙人的。”
喬星煦把那百靈鳥放在桌子上,盯着那鳥籠到,“我和這百靈,怕是有相同命運吧,一樣有翅膀,但一樣有鳥籠,一樣的飛不出去這片死城。”
督公這才明白,她是把自己比作這鳥了,不由得也是暗自佩服這小姑娘的心裡素質,站在她的身後,語氣意味深長,“如果不想做這隻鳥,就要好好想想,以後該如何做這……拿着籠子的人。”
這話聽着像是在鼓勵自己,喬星煦迷茫了一下,緩緩轉過身,才問到,“督公不殺我?”
“我留着你,只是想看看,你到底對你家那無能王爺,忠心到什麼程度。”
喬星煦扶着一邊的柱子,看向他,“督公年少時,可有鍾情之人?”
督公只是看着遠方不說話,良久才嘆了口氣到,“年少時,誰沒輕狂過。
如果想要在這萬伐之下活下來,要捨棄的東西……終究還是該捨棄的,許是報應。”
喬星煦不知道這位督公年輕時候的經歷,但聽這語氣到是有一定故事的人,“督公許當自信些。”
督公回頭看她,“王爺可曾自卑?”
“恩,經常脾氣不穩定,莫名其妙的會發火。”
“你當如何?”督公好奇。
“和尋常夫妻一般,吵回去就是。”話是這麼說,喬星煦這才意識到,她從未和顧安候爭吵過,就算是顧安候發脾氣,她也是安靜聽完的那個,“也許,是我太過於固執。”
太過執着於報仇,卻忘了那情緒失控後面的隱情。
若是不在意,怎麼可能會失控。
他那樣嚴謹小心的人,怎麼會讓自己的情緒暴露的如此的明顯?
相比之下,自己纔是無情的那個吧。
督公這才舒了一口氣到,“像是尋常夫妻一般,已然不易,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