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驕陽想去送行,但是其他人都是玲瓏戲班的人,就她一個外人。因此她還是留步了,合上門,心思有些沉重。已經沒有了睡意,開崔坐在椅子上睜眼到天明。
“小姐,你怎麼坐在哪兒?”
太陽慢慢爬上樹梢的時候,香兒醒了,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寧驕陽疑惑的問道。
“睡不着”寧驕陽答道,香兒咕嚕的從牀上起來,大概已經猜到寧驕陽爲何事悶悶不樂。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兩個人便下去吃早膳。正好夜穆和沈琳等人已經在樓下了。
“姐姐,你嚐嚐這個肉丸粉絲湯,很不錯的。”
一下去沈琳便獻殷勤的推給寧驕陽,寧驕陽低頭看了一眼那湯,推了回去。
“我今天吃素。”
說着寧驕陽自己拿了一份青菜粥,沈琳不悅的撇撇嘴,夜穆對寧驕陽多看了兩眼。
就在幾個人快要吃好的時候,官府來人了,吵着嚷着要見掌櫃的。
“發生什麼事情了啊?”
沈琳看向夜穆,夜穆道,
“去看看。”
於是一羣人便起身,吳用吳成也走了過來,香兒則是跑到了寧驕陽的身邊。
“小姐,”
寧驕陽點點頭,一羣人向櫃檯走去,當然也有看熱鬧的也過去圍觀。
“幾位官大哥,你們有什麼事情啊?”
掌櫃的賠着笑臉問道,其中一個官兵拿出了一把鑰匙給掌櫃,“看看,是不是你們店裡的鑰匙。”
掌櫃拿過鑰匙一看,“是,是我們這裡的鑰匙,這上面還有我們房間的房門號了。”
幾個官兵對看一眼,其中一個官兵說道。
“我們也是看這上面有你們店的名字和門號菜找來的。”
的卻,爲了彰顯特色,他們店裡的鑰匙和別的就不一樣。每把鑰匙上面都刻有店的名字,而且還套着一個小鐵牌,小鐵牌上面便是房門號。
“官大哥,你們怎麼會有我們店裡的房門號?”
掌櫃的一句話,大家都看向官兵。向來這官兵的出現都沒有什麼好事。
“有漁民打漁時,撈起一具女屍,這鑰匙就是在女屍身上發現的。”
果然。衆人一聽都是一驚,掌櫃的趕緊將鑰匙遞給一旁的小二,小二則是一驚直接將鑰匙拋在了地上。衆人店鋪是倒抽一口涼氣,寧驕陽卻是徑直躬了下去,撿起那把鑰匙來。
這時,耳邊已經傳來了官兵的聲音。
“你們幹什麼,這是現在唯一可以認定女屍身份的東西。”
這時寧驕陽已經站了起來,而掌櫃的和小二也是連連點頭。寧驕陽將鑰匙遞出去,“官兵大哥。”
一個官兵這才點點頭的接過去,寧驕陽順便看了一眼那鑰匙上的房門號。這房門號,好熟悉,在哪裡見過。怎麼突然就想不起來了?寧驕陽撓撓頭。
“既然是你們這裡的鑰匙,那就是這裡的住戶了。你看看,這間房裡還有人沒,讓他下來跟我們去認屍。”
官兵如是說道,掌櫃的卻是皺了皺眉頭,然後說了一句,再度讓大家吃驚的話。
“和她一起住的那個人,昨天也死了啊。”
衆人皆是唏噓一聲,寧驕陽的腦袋裡卻是有什麼炸開了一般,一下子便醒悟了過來。
難怪,難怪她會覺得這鑰匙那麼眼熟。
是林澤他們房間的房門號,那麼,寧驕陽擡起頭來,難道會是哪個走了的女子嗎?想到這裡,寧驕陽直接呆住了。
“死了?”
“死了,就是昨天自殺的那個玲瓏戲班的班主。”
掌櫃這麼一說,大家都明白了過來。但是同時都感到意外。
“是玲瓏戲班的人?”
官兵着摸着說道,“那就讓玲瓏戲班的人來認領屍體。”
掌櫃的卻又說道,“可是這玲瓏戲班的人一大清早的都去給他們班主送葬了啊。”
官兵有些等不了的說道,“那就你,跟我們走一趟。”
說着便提着掌櫃的就要走,掌櫃拉扯着不願意離開。
“官大哥,官大哥,你看我這一大清早的,多不吉利啊。你容我,容我等玲瓏戲班的人回來了讓他們去衙門認領屍體可好。”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掌櫃竟然能說出什麼不吉利的話來。寧驕陽一聽便是一氣,轉而直接道。
“我跟你們去。”
幾個官兵的視線刷的都投向了寧驕陽,夜穆等人也投向了寧驕陽,沈琳翻着白眼小聲的嘀咕着,又衝什麼好漢。
“你?姑娘,你是誰啊?”
“我是玲瓏戲班的擁護者,現在玲瓏戲班的人都走不開。我隨你們去一趟好了,我多少也見過班主身邊的人。和班主住在這房間的便是班主喜歡的女子。”
官兵們互相看了一眼,轉而點了點頭,“那好吧,你就跟我們走一趟。”
寧驕陽點頭,看向身後。香兒連連點頭,夜穆也是微微點頭,其他人的意見寧驕陽便沒怎麼留意。於是乎,官兵上前帶路,寧驕陽緊隨其後,夜穆等人也走在。
“他們是什麼人?”
官兵指向夜穆等人問道,寧驕陽直接開口道,
“他們是我的家人,我們和班主就是你們發現的這個房門號的人,都住在一個樓層裡。我們多少都看見過。”
幾個官兵這才點了點頭,帶着他們一羣人來到了衙門。然後再幾個拐角,便到了停屍房。還沒有進去,只是走到了門口。便聞到了一股屍體腐爛的味道,沈琳當即便掏出手帕來捂住口鼻,然後擺了擺手。
“我不進去了,我不進去了。”
寧驕陽看了眼沈琳,再看了眼夜穆。
“那公子,要不你也別進去吧”
夜穆卻是道,“你都不介意,公子我怎麼會介意,走吧。”
寧驕陽這才點點頭,繼續向前,夜穆緊隨其後。香兒這是拽着寧驕陽縮頭縮腦的說道,“小姐。”
寧驕陽看了眼香兒,“別怕。”
可是香兒還是縮着身子挨着寧驕陽。門口處的沈琳卻是對小月說道。
“走,我們走出去等。”
說着還不忘了擺了擺手帕,小月立即點頭,跟着走了出去。
停屍房裡停靠了幾具屍體,由於是夏天天氣炎熱,再加上停屍房沒有什麼好的設置,於是這停屍房裡的味道便大了些。
官兵停留在了最後一具屍體的旁邊,寧驕陽等人便走了過去。
“這就是我們發現的女屍,”
說着,其中一個官兵便掀開了那蓋在屍體上的白布。一羣人在官兵掀開白布的那一瞬間,都怔住了。官兵看向幾人,“你們怎麼了?”
首先是香兒支支吾吾的開口道,“小,小姐,這,這不是以沫姑娘嘛?”
寧驕陽也是一驚,女子身上的衣服着裝的確都是蒙紗巾女子的裝扮。但是現在沒有了紗巾遮蓋,這臉,竟然,竟然是以沫。
飲水鎮的那個以沫!
震驚的不光是寧驕陽和香兒,夜穆和李公公,吳用等人也是驚到了。他們可是在臺下看到過以沫跳過舞,而且那時,另一名女子陪唱着君生我未生。那一幕,實在驚豔,所以他們都還記憶深刻。但是卻沒有想到,飲水鎮的以沫姑娘,會出現在這裡。
而寧驕陽和香兒則是在被青樓的*着去下戰書的時候,見過這以沫一面。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再見,也沒有想到再見會是這樣的局面。而原來林澤身邊的人便是以沫,街上彈琴彈的好的也是以沫。
難怪,難怪她一直覺得那輛馬車跟他們走的是一樣的路徑。現在看來,不是誰跟着誰,而是因爲這人是以沫,那人是林澤。林澤是準備趕玲瓏戲班的最後演出,所以來到臨城。所以,恰巧和她們走的是一條道。
“看來你們真的認識她了。”
官兵的話打斷了幾個人的思緒,好一會兒,寧驕陽才點點頭。
“認得。對了,官兵大哥,你們說是打漁的人撈起的她。那麼有沒有查到她爲什麼會被打撈到啊?”
“你是想問她爲什麼會在河裡嗎?”
其中一個官兵直接道,寧驕陽點了點頭,“是的。”
“根據打漁的人說,她好像是身子被綁了石塊,沉入河底的。若不是打漁的人事先爲了捉到魚,先將網撒了下去。她是被後來扔進河裡的,收網的時候發現了她。恐怕沉入了河底多少天都沒人發現。”
寧驕陽一震,竟然會是這樣。
“那麼官兵大哥,所以這是一起謀殺對不對?”
寧驕陽的話令在場的人再次大驚失色。
“可以說是謀殺,但是也不排除死者是自己綁了石頭跳到河中的。”
一個官兵摳摳鼻頭虛心的說道,寧驕陽看着這個官兵,很明顯。這些個官兵就是不想麻煩,不想辦案。但是,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她爲什麼要綁着石頭投河啊?好奇怪啊”
香兒問道,幾個官兵支支吾吾,最後來了句,“我們怎麼知道。”
“好了好了,既然你們認識,趕緊將屍體領走吧。”
另一個官兵說道,寧驕陽看着這些人卻是來氣了。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這可是一條人命。豈能這樣馬虎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