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除了遇到一些戰鬥力低下的土匪外,倒還順當。
撩陽。
“蘇兒,下來了!”
嬴政抱着扶蘇,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迎面看到的便是高大的城牆。
強壯的士兵們驅趕着抓來的趙國男丁,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們身上,命令他們幹活。
偶爾一兩個勞工倒了下來,士兵頭頭用鞭子抽打着,見他沒反應,也就讓人直接扔到一邊,自生自滅了。
可以說,這就是大秦士兵在肆意的踐踏着趙國人。
然而,戰爭就是如此,憐憫敵人等同於把利刃插入自己的胸口。
嬴政讓扶蘇把頭埋在他的胸前,沒讓他看。
“上去看看。”
嬴政擺了擺手,待到王翦吩咐好手下人之後朝城牆上去。
城牆很高,從這裡可以看到足夠遠的四周——羣山巍峨,延綿不絕。
嗯?
不多時,他看到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面龐清秀,很熟悉。
“那是王賁?”
他轉頭,看向王翦。
“是的。”王翦點頭,看着王賁的側臉,道,“他實在想來,末將就讓他監管城防了。”
嬴政頷首,來到了王賁那邊。
“大王?”
王賁起初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行禮。
嬴政扶起了他,笑道:“怎麼,青青孩子生了?”
他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王賁時的情景,以及王賁對他父親的承諾。
王賁點頭,還略微有些靦腆。
嬴政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你父親是大將軍,你可不能只幹監管勞工的活。”
他想了想,滿不在意的說道:“這樣,半年內就要再次大規模進攻趙國了,你做先鋒吧。”
言罷,他一邊逗着扶蘇玩,一邊走着,查看四周的情況。
“謝大王!”
王賁激動萬分,深深的躬身行禮。
王翦雖然不曾說一句話,但他的心中對嬴政更是萬分感激。
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一旦戰事勝利,王賁作爲先鋒功勞很大,足以勝任將軍一職了。
要知道,大秦軍隊中有無數個將軍盯着先鋒呢,他即使是主將,也無法直接給王賁這個機會。
一戰就會成名的機會!
“烽火江山啊!”
嬴政站在城牆上,看着附近的一切,聽着勞工們沉重的呼吸聲,不免心生感慨。
一個月後。
“將軍不必再送了。”嬴政示意王翦退下,送的夠遠了。
他找到了合適的機會,足以安全抵達大秦境內。
“王賁,不要讓寡人失望。”
他朝王賁揮了揮手,抱着扶蘇上了馬車。
車簾放下的剎那,他心有所感,擡頭看了一眼遠方的一座山。
可是,除了草木外什麼也沒有。
“父親……”
扶蘇身邊小手,調皮的拽了一下他的耳朵。
他搖了搖頭,沒有再去細想,朝扶蘇做了個鬼臉。
山上,荊軻隨意的靠着一株巨樹,遠遠的看着那輛馬車。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沒有跟過去。
轉身,朝北方而去。
半月後,大秦。
嬴政回到了王宮裡,安頓好扶蘇之後,立刻派人再去打探徐福的下落。
除此之外,便是處理積壓多月的公務,以及突發事件。
又一日,昌平君來到了這裡,說道:“大王,前些日子您不在,燕國已經將太子丹送來了。”
嬴政點了點頭,沒有過多在意。
“只是……”
昌平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想說又不敢說的。
“說。”
嬴政開口,不容拒絕。
昌平君道:“丹經常醉酒,一醉酒就說起當年他在趙國的事。”
“這有什麼?”
“只是……”昌平君硬着頭皮道,“還順帶提起大王您當年在趙國……”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嬴政已經明白了。
雖然他一穿越到這裡就是大王,但是歷史上的嬴政在趙國做過質子他還是知道的。
想必,太子丹心裡不舒服,經常提起他作爲質子的醜事了。
他淡淡的說道:“以後,他說一次你就斷他一月的糧。”
“是。”
昌平君躬身,退了下去。
至於嬴政,對這樣的事根本沒多大感覺,也就沒有再問了。
轉眼間,幾個月時間悄然過去。
“公輸平、公輸成已學成”。
不久后王翦傳來了密信。
嬴政當即下令,再次舉兵,攻打趙國。
戰火,燒紅了整片天空。
公元前234年,秦王政十三年,王翦揮師東進,攻下趙國多座城池。
秦國大將桓齮攻鄴,趙國將軍扈輒出兵抵禦,雙方大戰於東崮山,扈輒兵敗。
桓齮乘勝追逐,連破九城,斬殺扈輒,更一舉殺了趙軍十萬人!
一時之間,扈輒名氣大造!
天下人,紛紛記住了這個名字!
公元前233年,秦王政十四年,桓齮又乘勝進擊,率軍東出上黨,越太行山自北路深入趙國後方,攻佔了赤麗、宜安,進攻趙的後方,直向邯鄲進軍!
此時,趙國朝堂上下,一片譁然。
趙遷,更是徹夜未眠,就是他這樣不管不顧的人,也開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