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了一兩步,嬴政停了下來,想到了什麼。
他轉過頭來,剛好看到那個胖子也在望着他,招了招手,大聲道:“過來。”
胖子左顧右盼的,不確定大王是不是在叫他。
“就是你,胖子,別看了!”嬴政衝他喊道,胖子一聽趕緊拖着肥大的身軀一震一震的跑過去。
一邊的郭大廚看見了,整個人從炒瓜子的興奮裡瞬間如墜冰窖,完了完了,這死胖子跟大王看起來真的好熟的樣子啊,這下自己這大廚的身份恐怕真的難保了。
看來,也只有按照大王的吩咐多多弄些瓜子了,要不然,來年自己指不定被分配到哪個馬廄裡。
“大……大王……您有什麼……吩咐?”胖子只跑了幾步,整個人都喘息粗氣,一腰的肥肉啪啪的拍打着,嬴政看着都替他操心,這要是一不小心把肉給甩出來那得多尷尬啊。
嬴政摸了摸他的腰肉,感覺軟綿綿的,跟豬大腸似的,笑道:“寡人看你這肉不錯,放在砧板上鐵定能賣個好價錢。”
“嘿嘿,大王別看肉肥,其實不值錢……不值錢……”胖子也知道大王在開玩笑,咧着大嘴回答道。
嬴政轉頭看了一眼小湖裡的荷花,輕步走向那邊,隨口問道:“胖哥叫什麼啊?”
胖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臉漲得通紅,顯然是被“胖哥”這個詞驚到了,這尼瑪是不是說明我是大王的哥哥啊,以後吹牛有的吹了。
他弓着腰,襯出一大坨肥肉,答道:“回大王,免哥姓張,小的叫張大壯。”
“哈哈,好一個‘免哥姓張’,看你長得傻頭傻腦的,還挺會說話的嘛。”
張大壯右手摸着後腦勺,憨憨的笑着。
兩人順着湖邊走着,最後嬴政在一處青色的涼亭倚攔而坐,他的身後是滿湖的荷花,像是剛出浴的美人,含苞待放。
巨大的荷葉層次不齊,左右勾搭着,葉上還有點點晶瑩的水珠,別有一番風味。
“大王,您有什麼事啊,郭大廚那邊好像找我有事呢?”張大壯看嬴政望着荷花出神,提醒道。
嬴政回過頭來,擡頭朝廚房那邊看了一眼,果然那郭大廚正站在一處高地上伸着脖子注視着這邊,見到嬴政看他嚇得一屁股倒在了地上,幾個廚子趕緊跑過去扶他。
“怎麼,這麼不想和寡人多說一會兒?”嬴政張開雙臂舒展,繼續說道,“是這樣的,寡人一項任務,想讓你來完成,首先要問你一下,你鯽魚湯燉的怎麼樣?”
“鯽魚湯?”張大壯愣了愣,手放在凸起的大肚子上來回摸着,點頭道,“會做啊,這鯽魚湯是小的最擅長了,那味道,嘖嘖……”
說着說着,哈喇子沒一會兒竟流了一地。
嬴政盯着地上那溼溼的一大片,這尼瑪,問你會不會做又不是叫你現在吃,你特麼這麼激動幹什麼。
“嘿嘿……”胖子不好意思的笑着。
嘿你妹!
嬴政滿頭黑線,兩個大男人待在一起,對方還是一個體重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對着他嘿嘿的淫笑着,怎麼看怎麼不自在。
“是這樣的,這項任務很簡單,你每天中午……不,晚上吧,每天晚上做好一份鯽魚湯送到那邊宮女住的地方,把湯親手給一個叫楚晴兒的宮女,嗯,就是這麼簡單,做好了你每月就可以領兩倍的錢了。”
“真的?!”
胖子一臉震驚,這麼簡單……居然每個月就能有兩倍的酬勞,這尼瑪是要發財的節奏啊。
嬴政點頭道:“不要懷疑,就是這麼簡單。宮裡的鯽魚任你選擇,一定要挑最大最活潑的那隻!還有,你個死胖子要吃自己再做,別尼瑪偷吃啊。”
“諾,諾,小的明白。”胖子開心的問道,“大王,那個楚倩兒姑娘是您什麼人啊?”
嬴政攥緊拳頭,真想給張大壯一拳,怒道:“是楚晴兒!楚晴兒!不是楚倩兒!你個死胖子要是給寡人弄錯了,要你好看!還有,他是我老婆!”
張大壯往後連退好幾步,生怕嬴政真的跳起來打他,像個好奇寶寶似的眨着大眼睛:“大王,老婆是什麼啊?”
“老婆就是……”嬴政眉頭一挑,自己跟這個胖子費什麼話啊。
“滾,滾,你家郭大廚在等你呢,走吧,記得寡人交給你的任務!
“哎……”
張大壯傻傻的摸着後腦勺,轉身往廚房那邊小跑着,一臉茫然。
“老婆是什麼東西啊,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嬴政笑了笑,不去管這個傻帽,斜靠在護欄上,看着湖裡盛開的荷花,想起了關於“老婆”“老公”這兩個詞衆多說法中的其中一個。
據說在唐朝時,有一位名叫麥愛新的讀書人,他考中功名後,覺得自己的妻子年老色衰,便產生了嫌棄老妻,再納新歡的想法。於是,寫了一副上聯放在案頭:“荷敗蓮殘,落葉歸根成老藕。”
恰巧,對聯被他的妻子看到了。妻子從聯意中覺察到丈夫有了棄老納新的念頭,便提筆續寫了下聯:“禾黃稻熟,吹糠見米現新糧。”以“禾稻”對“荷蓮”,以“新糧”對“老藕”,不僅對得十分工整貼切,新穎通俗,而且,“新糧”與“新娘”諧音,饒有風趣。
麥愛新讀了妻子的下聯,被妻子的才思敏捷和拳拳愛心所打動,便放棄了棄舊納新的念頭。妻子見丈夫回心轉意,不忘舊情,乃揮筆寫道:“老公十分公道。”麥愛新也揮筆續寫了下聯:“老婆一片婆心。”
自然的,“老婆”“老公”這兩個詞也就有了。
暫且不說這個說法是否準確,但就它其中所表現的夫妻之間的生活也不失爲一段佳話。
“好美的荷花啊!”
小湖不寬,但彎彎延延的一直到看不見的花園那邊,從這裡望去,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更加的美麗。
當真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啊。
“不知道她喜不喜歡。”嬴政突發奇想,翻過護欄,左手緊緊的抓着,身子往下探去。
離他最近的荷花也有一段距離,他伸長右臂,到最後幾乎整個人都垂了下去,只有左手勾着護欄,卻還是差一點。
就差一個拳頭的距離。
“靠,跟老子過不去是吧,看我不把你拽下來!”
嬴政鬆了鬆左手,只用最長的中指和無名指勾着,身子再往前探了一小截。
“夠到了!”
嬴政大喜,右手握緊葉柄,準備連根拔起。
結果……右手一疼,整個人摔了下去。
“撲通!”
湖水濺的半丈高,他整個人在落到湖裡,吞了好幾口有點鹹的湖水,才控制好重心,站直了身子。
媽的,居然忘了葉柄扎人了,這尼瑪醜大了。
湖水不深,剛剛沒過大腿,但是淤泥太多了,走一步要費半天。
“就是你害得,小樣!”
嬴政小心摘下一片荷葉,又從旁邊摘下一朵荷花,朝着有石階的一處慢慢走去。
把荷葉荷花放在石階上,看着一身的淤泥,他也只能用湖水隨便清理清理了。
擡頭望一眼岸邊,還好,這裡不是主路,少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