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個平方的小屋,只有一扇佈滿灰塵的窗子,儘管門開着,裡面還是顯得很陰暗,
幾人在這裡悶得慌,尤其是嬴政,在寬闊潔淨的宮殿裡住慣了,哪裡還能適應,處理好趙遷和山鳩的矛盾後,趕緊叫陳高隨便到哪找件衣服給趙遷穿着,自己則先行一步去隔壁了。
“哎,還是這裡待着舒服。”
嬴政品着沁人心脾的好茶,心情愉快多了。
不得不說,山鳩這傢伙還真有當神棍的潛質,明明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卻不知道在哪裡混到了這樣的好茶。
山鳩就站在他不遠處,見他面色不錯,連忙恬着臉湊到了近前,拱了拱手。
“君無戲言,除了方纔對你的懲罰外,其他任何要求只要不太過分,寡人都可以答應你。”
山鳩嘴角動了動,縮回了身子。
嬴政看都沒有看他,繼續品着自己的茶。
俗話說得好,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你那樣對人家的時候就該想到自己說不定也會有這麼一天,完全是活該。
“噗嗤……”
一想到兩人即將互換角色,上演一場一方享受極樂另一方在陰暗的小屋裡沉迷在夢幻之中的好戲,嬴政不由得驟然笑起來,把一片青綠色的茶葉不偏不倚的吐到了山鳩那挺立的左腳下。
山鳩的臉瞬間拉的老長。
“不好意思啊,寡人沒控制住~”
嬴政也覺得這樣不好,人家正在等待即將到來的“死刑”,已經夠痛苦的了,還是不要表現的太幸災樂禍了。
“咳咳……”
他定了定神色,深吸一口氣,儘量顯得嚴肅些,不讓山鳩看出來他在笑。
其實他的心裡正在腦補那個場面,臉上笑意盪漾,只不過抿着嘴,不是太明顯。
約摸過了一刻鐘,嬴政終於get不到任何的笑點了,徹底淡定了下來。
“對了,寡人還沒問你怎麼在主路的兩邊就種起了那個什麼山鳩花呢,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嬴政把茶杯推到一旁,斜靠着茶几淡淡的看着他。
要知道,儘管還未煉製成丹,可是那山鳩花的香味已經能讓人神魂顛倒了,如果他沒有及時發現花的異常,同陳高一同喪失神智的話,可就出大事了。
雖然是兩個男的,準確的說是一個男的,一個沒有了能力的男的,按理說不會發生什麼超出常理的事。可是那花香魔性太強了,就那時候陳高的一對冒光的小眼神,鬼知道會不會有其他的情況發生啊。
想到這裡,嬴政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要是當時自己和陳高一樣着了迷,那就真的不可描述了。
更何況還是露天的。
“咳咳……這個麼……”山鳩報以猥瑣一笑,捋着雜亂的半青半黃的鬍鬚,眼睛裡透着邪邪的目光,“大王啊,要不然您以爲那幾個宮女我是怎麼找到的?”
看到嬴政無奈加佩服的眼神,他補充道:“哎,這裡太偏僻了,王宮裡那麼婢女,也纔過來這四個……”
臥槽!這尼瑪原來就是個陷阱啊!
嬴政睜大眼睛,把面前這個長得毫不對稱的山鳩從上至下,從左往右,橫橫豎豎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
醜,真醜,醜出了新高度,醜出了新境界,如果吉尼斯世界紀錄裡有一項世界最醜項目,那記錄的保持者非他莫屬,不說一萬年,就這相貌絕對是千年難得一見了。
嬴政先前還在困惑那幾個宮女怎麼會願意服侍這樣的一個人,原來竟是用瞭如此的手段。
他可以想象出那種畫面,幾個宮女恰巧路過了這裡,選遠看到幾處美麗的素紅色花朵,在和煦的陽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芒,她們心裡一喜,邁着輕盈的開心地跑了過來,蹲下來嗅着花香,然後……然後就見到了遠處的“美男子”,什麼也不顧的衝向了他。
那個“美男子”就是醜出人類新高度的神棍山鳩。
狠!真狠!
嬴政恍然,這傢伙也太陰險了,這種計謀都能想的出來,甚至,一番雲雨之後他還能反咬一口,說是她們主動看上他的,他纔是受害者……
“你會玩!”嬴政正坐着,拿起茶壺,一邊倒着水,一邊打趣道,“你有沒有想過,宮裡面那麼多侍衛、太監,萬一他們一不小心被花給迷上了怎麼辦,難不成要你神醫大人用身體給他們‘解毒’?”
山鳩看到茶滿了一步跨過來,俯下身子伸出粗糙的右手一把將杯子從桌子上奪了過來。
“你妹的!老子的水你也敢搶!”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個呼吸間,太快了,嬴政還沒有反應過來杯子就被他拿走了,氣的直咬牙。
再看山鳩,仰着頭,把茶水直接往嘴裡灌去,喉嚨咕隆幾下,連茶葉帶水全部嚥了下去。
“嗯,不錯。”他舔着牙縫裡的兩三片茶葉,舌頭一卷,混着口水把它們送到了胃裡,睥睨着嬴政,慢悠悠的說道,“要有男的不小心上鉤了,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本尊給半顆解藥,先解了他們的神智,至於無法剋制的生理問題麼,要麼幾個人互相幫助解決,要麼付錢買剩下的半顆藥唄。”
“臥槽你丫的!”
嬴政又爆了一句粗口,太年輕了,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啊,這傢伙簡直無良到了極致,這尼瑪一石二鳥啊,完全就是坐地發財啊!
要不是他把陳高拖出來的及時,估計就要付錢去買藥了!
嬴政現在看山鳩的目光完完全全不同了,這傢伙哪裡有半點神醫的氣質啊,佛家說相由心生,這傢伙長成這樣內心得是多麼的邪惡啊……
還好他只是個給自己煉藥的醫師,如果他是他國的政客,一個騰空而降就把他劈成兩半,不然日後有自己受的。
尤其是這傢伙現在的眼神,那一大一小兩個眼睛斜着的樣子,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蔑視,絲毫不加以掩飾。好像在笑着說,你看你看,本尊是不是很聰明啊!
“我……”
嬴政正準備叫他別這樣看着自己,就看到陳高和趙遷往這邊過來了。
趙遷已經換上了一件新的衣服,青綠色,大大方方的,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布料。
他的面色雖然少了些血氣,但還不錯,行步生風,看起來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
嬴政對山鳩點了點頭,這傢伙雖然言行舉止不靠譜,但醫術還是可以的,趙遷傷的那麼重,還流了那麼多的血,能恢復的這麼快已經是奇蹟了。
“哼!”路過山鳩身邊,趙遷沒給好臉色,一把將他推到一邊,氣勢沖沖地說道,“阿政,剛剛走了幾步,感覺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了,所以我後悔了,今天晚上我要找八個婢女服侍,讓這傢伙好好在隔壁聽着!”
說罷,他斜着眼睛瞪着山鳩,眼裡滿是嘲諷。
“好好……”嬴政象徵性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指着正對面說道,“先坐下來吧,寡人還有事要問你。”
趙遷看了看位子,頓了頓,然後身子一轉,直接在嬴政身邊坐了下來。
古人對座位是很有講究的,嬴政這裡是主坐,象徵着高一等的身份,所以趙遷一屁股坐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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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真後悔那個刺客怎麼沒弄死這個智障,尼瑪的一個座位你也掙,是不是沒被打夠啊!
壓下心裡的不爽快,嬴政開門見山,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那日刺殺你的刺客長什麼樣子?”
趙遷拿起茶壺直接從壺嘴裡飲了一口溫水,搖了搖頭,“不記得了,當時我嚇壞了,哪裡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啊!”
“這樣啊。”嬴政略微有點失望。
這時候,趙遷嘴角抹過一絲嘲笑,說道:“那個刺客也沒用了,且不說本太子心臟生來就比正常人偏右,他的匕首還插得偏左一點,怎麼可能殺的了我!”
嬴政白了他一眼,“他們打你你動來動去的,要不然刺客能弄偏了?要是你不動,就算心臟長得歪了一點,哪怕只是擦傷了一點點,也夠你在牀上躺上一年半載了。”
聞言,趙遷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什麼動來動去的,那幾個人當時打的我渾身無力倒在地上,哪有力氣去還手,要我說啊,那個刺客就是沒用,肯定是個新手!”
什麼?!
嬴政身軀一震,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他眼神飄忽不定,心中驚濤駭浪。
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在他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