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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着,不是很大,但是天氣更顯得冷了。雪很快就在倒在地上的幾個人身上蓋起了薄薄的一層。
不知道是天氣太冷,還是被眼前的一幕所嚇住了,裡特爾就站在附近的一顆大樹後面,他的身後是舉着槍的卡伯。他們就站在樹後,能見度太低,三個德軍誰也沒有發現他們。但是他的身子一直在發抖,而他身後的卡伯清楚他爲什麼會這樣,即便是自己看到這樣情形,也是驚詫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三個德國人的滅亡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而且在沒有開槍的情況下。
託伊從那名站着死去的德軍身後的大樹後走了出來,然後輕輕的將匕首拔了出來,這是他隨身攜帶的,用起來非常的趁手。這種感覺對於他來說太刺激了,他對正在走過來的一身德軍黨衛隊軍服的帕克斯讚歎道:“頭兒,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了。真的,能夠和你一起並肩作戰,真是太好了。總是能夠出乎我的意料,給這些德國人一個教訓!”
是的,託伊真的很出乎意料,即便是帕克斯上尉在安排任務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五個德國人完蛋了。這次設計非常的完美。先是用帕克斯所說的“引蛇出洞”的辦法,開了一槍,引來了德國人的巡邏隊,然後帕克斯利用天氣灰暗的原因,將最後那個德軍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使得那名德軍中士獨自去查探,並且派出卡伯僞裝成那個德軍,引開一個人去追過來,當然那名德軍也會“失蹤”,而利用剩下的三人的恐懼不安,還有瀰漫的大雪的天氣,判斷出他們會抄原路返回。上尉親自穿着德軍的制服,利用大雪的僞裝,然後一舉殺了兩名德軍,而自己解決掉另外一個。這些事情,一環緊扣一環,行動快速而乾淨利落,讓這幾名德軍不知不覺落入圈套,從而被自己這方輕易幹掉。
這一系列的動作,是標準的特種作戰的科目之一,綜合運用多種手段,達到消滅敵人的目的。而帕克斯的個人的刺殺技巧,更是讓幾個人由衷的拜服,以至於事後哈德森嘴裡老是在喃喃的嘮叨着:“上帝,完美的殺人機器,完美的殺人機器!”
是的,不只是哈德森如此想,而且包括德軍俘虜裡特爾在內的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託伊更是想從帕克斯這裡學點兒什麼,不斷的拿什麼特別行動小組的話來套帕克斯的語氣。
“裡特爾,現在看我們的了!”帕克斯忽然用德語對着裡特爾微微笑道。
裡特爾猛然一驚,然後有些畏懼的看着帕克斯道:“長官,什麼?需要我做什麼?”他現在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心,滿心都是對帕克斯這個人的拜服,這個人的行事詭異的連上燕京可能猜不透,而且殺人如草芥的那份冷靜和沉着,出手的毫不留情,讓他絲毫不敢違抗他的什麼命令。
帕克斯向他招手道:“過來,裡特爾,有件事需要我們來配合,先前你好像說過,你們當中有些人是不願意承擔殺俘的責任的,是嗎?”
“是的,是的,長官!”裡特爾幾乎是挪動着走到帕克斯的面前的,他連忙的點着頭道,“大部分人在當時都不知情,而是事後開槍了才知道,但是也不完全是,奧克瑞中士就是其中的一個,他肯定知道詳情,但是他事先沒有和我們說。”
“好吧,我現在可以告訴你,諾維爾鎮已經被我們的人佔領了。那麼你們隊伍中還有多少人是願意跟着古裡安中校一起,會執行他的殺掉那48名俘虜的命令的?”帕克斯又問道。他的表情很平靜,但是卻讓裡特爾感到遍體生寒。
“我——我不知道,但是因該不會很多!”裡特爾看了看帕克斯不由縮了縮脖子,彷彿帕克斯的眼光就像他甩出去的那把刺刀一樣,會刺穿他的喉嚨,就像那把刺刀刺穿了費雷德的喉嚨一樣,然後快速的補充道,“我們有個少尉,他和中校的意見不一樣,他不想殺俘虜,但是古裡安是中校,他沒有辦法,所以我現在不能肯定,長官,我說的都是實話!”
帕克斯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別擔心,裡特爾,說不定這次需要我們兩個合作,如果你能夠幫助我將這些戰俘救下來,那麼你就會得到美[***]隊的赦免,說不定還會有褒獎。而且——你還會救了那些不想殺俘的德國人的姓命。知道艾森豪威爾將軍下過什麼命令嗎?他曾經下令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參與馬爾梅迪大屠殺的劊子手,你是他們的戰鬥部隊中的一員,要洗清自己還有那些沒有參與的人的唯一辦法,就是跟我合作,救下這48名美軍俘虜。明白了嗎?”
裡特爾猛然的嚥了一口唾液,喉頭上下蠕動,吞了下去,然後使勁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長官,……告訴我,該怎麼做嗎?”
“很簡單,我會告訴你的,但是前提是,你現在太緊張了!”帕克斯衝着他點點頭,然後很輕鬆的笑道,“我需要你放鬆點,這樣緊張會搞壞氣氛的。當然,如果你有一絲別的心事的話,我保證,我會第一個殺掉你,毫不留情!”說到這裡的時候,帕克斯的話有些冷,讓裡特爾從身體到心裡有事冰冷的一片,但是他很快從帕克斯口裡瞭解到了整個計劃,而且聽起來還挺不錯。最起碼值得一試,靠着運氣。當然,如果不能成功,他就得另外在安排一點心事了。
在凌晨兩點多的時候,雪更大了一些,美軍俘虜們都擠在一起互相用自己的身體取暖,而德國人呆在臨時的散兵坑裡面,上面蓋着一些樹枝,他們只是稍稍好過一些,但是依然感覺到寒氣逼人。
艾爾德少尉已經是第十次看錶了。派出去的那個巡邏隊還沒有回來,這讓他非常的擔心。雖然他不喜歡奧克瑞中士,但是並不代表他可以無視危險。前後一共七個人,沒有一個人回來的,總不會都迷路了吧。但是這樣的風雪天氣,誰又能說得好呢?他甚至在想,如果奧瑞克中士和他的無名士兵離開再也回不來的話,那麼古裡安中校是不是又少了五個聽話的士兵了呢?但是他很快將這個念頭排除腦子,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們得共度危難。
這時候忽然他看到了前方有兩個模糊的影子,不由迅速的將步槍舉了起來,然後衝着那兩個人影大叫道:“什麼人,說話,不然就開槍了!”他的叫喊聲,驚醒了德國人,他們紛紛的舉起步槍,然後就聽到有人在叫喊:“是我,少尉,是我,裡特爾,我是裡特爾,別開槍!”
艾爾德少尉鬆了一口氣,然後朝着其他士兵們揮揮手,示意他們將步槍收起來。他看到了裡特爾扶着一名身穿德軍制服的士兵走了過來,他覺得有些不對頭,慢慢的將步槍又拿了起來,對着裡特爾道:“他是誰?羅伯恩去哪裡了?”
裡特爾看起來表情有些僵硬,他對着艾爾德少尉驚訝的道:“該死的,羅伯恩還沒有回來嗎?我讓他先回來的,我得照顧這個倒黴的傢伙,他中了一槍,還好我還有些繃帶,給他包紮了一下。”說着很吃力的將那名德軍扶到一旁自己的散兵坑那邊坐了下來。
艾爾德少校皺起眉頭,看了看兩人,蹲下來對着那名已經躺在散兵坑裡的德軍道:“嘿,下士,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會受了傷?”
“長官,我叫傑森?伯恩,第五裝甲師的,我迷路了,我一個人在雪地裡轉悠了兩天了,我們本來是駐守在諾維爾鎮的,但是三天前,諾維爾鎮已經被美國人佔領了,很多人都死了,但是我逃了出來,躲進了這裡,我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而且我還中了一槍!”說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被繃帶吊着的左手道,“他的傑作!長官。”這一段話,說得很大聲,周圍的一些德軍都已經聽到了,然後轉過頭來朝着這邊張望着。
“是的,是我不小心,但是你別老是那這個來說事,好嗎?誰叫你在那裡晃動,而且還不回答我的問題,這又不是我的錯兒,你自己的問題,夥計!”裡特爾似乎不滿的朝着伯恩嚷嚷着。
“夠了,你們呆着吧!”艾爾德少尉很顯然被這名叫做伯恩的士兵帶來的消息攪得煩心起來了。照現在這麼看來,諾維爾鎮已經失守了。那麼自己這幫人就已經完全的被美軍困住了,即便不被美軍俘虜,最終的結局就可能是被活活的凍死或者餓死!
古裡安中校,是在散兵坑裡迷迷糊糊的時候被人推醒的。其實他不喜歡在自己睡覺的時候,有人打攪,他有着自己的生物鐘,他睡得很少,但是在睡着的時候,卻很警醒。
“該死的!”他罵了一句,然後睜開眼睛,擡頭看時,就看到了艾爾德少尉的臉——一張焦急而很無奈的臉,然後搖了搖頭,有些不悅的道,“少尉,什麼事情?”他儘量壓抑着自己的不愉快,對着艾爾德少尉道。
“長官,我剛剛得到了一個消息,諾維爾鎮已經被美軍佔領了!”艾爾德少尉看着古裡安不耐煩的表情,耐着姓子的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古裡安一驚,雖然他知道諾維爾鎮很可能被美軍佔領,但是他從來不說出自己的推測,就是爲了穩定軍心。他一點兒也不吃驚諾維爾鎮北佔領這個消息,他吃驚的是,這個消息是誰說出來的。他馬上條件反射似的爬起來,對着艾爾德嚴厲的看着道:“少尉,這可不能隨便亂說的,說說,你的消息來源在哪裡?是可靠的消息嗎?士兵們都知道了嗎?”
“是的,我想這消息應該是可靠的,是巡哨的裡特爾發現的一名從諾維爾鎮逃出來的士兵口裡得到的消息!”艾爾德少尉道。
“將那個人帶來,我親自問他!”古裡安皺起眉頭,然後衝着艾爾德少尉揮手。如果這個消息真的已經讓人相信無法挽回的話,他將執行自己的計劃,槍斃所有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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