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顧嫋嫋雖然一直在忙碌自己的生意,但心中對毒陣的研究一直沒有放下過,每當夜幕降臨,她總會拿着各種藥來實驗,卻一直沒有想到好的辦法,最後是在賞雪宴之後,纔想到一個行得通的辦法。
若是將藥包放在士兵身上,那麼士兵也不可避免的會中毒,血清丸做起來複雜,且時效短,在戰場是一切瞬息萬變,不是萬無一失的額辦法她不敢用。
後來是在賞雪宴上,葉至珩說變色粉可以用在軍中,她纔有了些想法,回去後邊疆對應的解藥和變色粉融在一起,竟發現變色粉中的成分能很好的留住解藥。
也就是說,她完全可以將解藥摻進變色粉中,再將毒藥包系在士兵身上排成陣法,有葉至珩的軍事才能和她精巧的毒藥加持,苗疆想取勝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只是,辦法是想出來了,卻還沒有來得及去試驗。
她在京都是曾經是過一次將迷幻粉的解藥摻進變色粉中,發現平時一服下便消耗的藥效可以可以保持十二和時辰,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而除了迷幻粉之外,其他的藥粉她卻沒有試過,就算是迷幻粉,在無數士兵數以桶記的藥粉下,解藥的分量也要相應的增加,還要考慮風向消耗。世間萬物相生相剋,解藥吃多了也會變成毒藥。
所以分量一定要把握好,在家裡是如何都完成不了的,只能去軍中在士兵身上慢慢調節。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打量的是變色粉與迷幻粉和它的解藥。
需要的量大,所以她買的藥材也很很多,想要將這些藥材都弄成藥粉,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玉蘭收拾完桌子就上樓來,在門外敲了敲,得到應允後推門進來,看到一屋子的藥材和盆盆罐罐,十分驚訝。
“小姐這是做什麼?”
顧嫋嫋將手中的藥杵放下,朝玉蘭招手道:“過來幫我把這些都搗碎成粉。”
玉蘭連聲應答,上前來結果藥杵開始認真搗藥。
有了幫手,顧嫋嫋可算是呢顧休息一下了,揉着痠疼的肩膀歇息片刻,又開始將各種粉融合。
這一弄就是三天,到了第三天下午總算將藥粉都弄好了,整整三桶的藥粉終於弄好,去軍中的時間也剛好到了。
晚上,顧嫋嫋在廚房一樓吃完晚飯,正要上樓,就聽到外頭有人敲門。
玉蘭連忙上前去開門,門打開看到個俊秀男人,臉一紅,往後推開,朝裡頭喊了一聲小姐。
不用她喊,顧嫋嫋自己已經看到了進來的人,站起身來笑着說道:
“趙侍衛吃了沒有?”
趙典呵呵一笑,道:“吃了,顧大夫客氣,我今日是過來是提醒顧大夫一聲,莫要忘了明日的正事。”
顧嫋嫋點頭,“趙侍衛放心,我記得的。”
“那就好,那我就不打擾顧大夫歇息了。”說完轉身出門離去。
次日一早,天才矇矇亮顧嫋嫋就起了來,和玉蘭兩人將裝了藥粉的木桶提到樓下,一開門,正好看到一輛黑色的馬車從風雪中駛來,穩穩停在門前。
駕車的正是趙典,馬車一挺穩便跳下來對顧嫋嫋道:“顧小姐先上車,東西我來拿。”
顧嫋嫋道謝一聲,爬上馬車,掀開簾子進去時,毫不意外的看到四四方方坐在裡頭的葉至珩。
“將軍有禮。”顧嫋嫋坐下後行禮。
葉至珩輕輕點了點頭,正好趙典將裝着藥粉的木桶塞了進來,他低頭看了一眼,問道:“連夜做的?”
“嗯。”
“辛苦了。”
“爲將軍效勞不辛苦。”
一問一答,便又沒了聲音。
去軍營的路有些遠,顧嫋嫋便掀了車簾往外瞧,就瞧見路邊的屋舍已經被白雪覆蓋,那喜慶的紅燈籠卻沒能蓋住,露出點點紅色,爲着冰雪的世界添了色彩。
她就想起來,今天是大年三十,今夜是除夕夜。
這段時間諸事繁忙,竟然將春節都忘了,可記得又如何,爹孃親人都不在身邊,春節過着更是淒涼。
便沒了觀看的興致,手一鬆,將窗簾關了,擡眼瞥到葉至珩冰塊般的臉,抑制不住的問了一句。
“將軍不過年嗎?”
聞得問話,葉至珩微闔的眼皮輕輕掀開,看了她一眼,答道:“將軍守護百姓過年。”
葉至珩說這句話時語氣十分平淡,就像在說今天的吃飯天氣一般尋常,可在顧嫋嫋心裡,卻有不小的衝擊。
“將軍辛苦了。”顧嫋嫋的聲音有些低沉。
“爲百姓效勞,不辛苦。”葉至珩勾脣,語氣裡帶了一絲調笑。
顧嫋嫋的臉就紅了一下,也就想起來,在自己和親人熱鬧過節時,有那麼一些人卻依舊奮戰在艱苦的地方,爲她們的安寧獻上了自己的熱血,一種不能明狀的疼痛在心尖蔓延開來,激起一層叫責任的東西來。
沒有能力是沒有能力,現在她有製毒陣的能力,那就有將毒陣做好保護國家的責任,不是爲了任何別的原因。
“保家衛國是男人的事,有本王在,苗疆軍進不了天應州,你放心,在本王的羽翼下,你很安全。”
這番話像是對百姓的豪言,又像是對心愛之人的承諾,讓人心安又感動。
顧嫋嫋咬脣,緩緩點了點頭。
葉至珩就勾了勾脣,一臉的愉悅。
這時馬車緩緩停下,軍營到了。
趙典跳下車,稟報一聲才撩開車簾將藥粉拎下去,然後退開,在一邊等着。
葉至珩輕鬆跳下馬車,然後轉身,朝顧嫋嫋伸出手。
顧嫋嫋彎腰站在車門處,盯着伸到眼前的手頓了好半晌,最終還是側身躲開,自己跳下了馬車。
葉至珩眼裡快速閃過一抹失望,臉上柔和的線條立刻繃緊,美麗的心情又有些不美麗了。
演武場上有許多士兵在對練,冰天雪地下只穿着短衫扎着褲腿,儘管這樣,也流了滿頭滿臉的汗。
看着這一幕,顧嫋嫋心中生出一絲欽佩,這些人爲了大夏的安危付出了不知多少。
葉至珩的到來並沒有大亂士兵的對練,反而更加激烈的拼搏起來,場上氣勢頓時火熱。
顧嫋嫋就跟在葉至珩身邊,隨着他繞着演武場走了一圈,最後在演武場上方站定。
“停手。”葉至珩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穿透整個演武場,剛還打的熱火朝天的士兵瞬間停手,整齊立好,恭敬的望着他。
“我先前和你們說過,我們大夏也有能人異士能做毒陣,你們肯定以爲我是在安慰你們,現在我將人帶了來。”
聽到此話,底下的士兵頓時露出狂喜的表情,紛紛期待的左右張望,想要看看那位能人異士到底何方神聖。
可左看右看,發現這演武場上出了大將軍身邊的一個小女子之外,哪裡還有其他人。
大家的視線齊刷刷的聚在顧嫋嫋身上,眼底滿是探究和懷疑。
“沒錯,就是我身邊的顧大夫,她不僅是我們的軍醫,更是我們的軍師,等會兒你們都要服從她的安排,知道嗎?”
“是……”稀稀拉拉,有氣無力,明顯是不願意。
“再說一遍!”葉至珩臉色一沉,大聲喊道。
“是!”士兵們臉色一肅,齊聲回答,聲如鼓擂。
看到此景,葉至珩才滿意,看了身邊的顧嫋嫋一眼,往後退了一步。
顧嫋嫋深深吸了一口氣,擡腳上前一步,視線沉着的掃過面前的士兵們,緩緩開口:
“我知道你們都在懷疑,你們懷疑我證明我能力不夠,同時也是對我的一種鞭策,但只要你們配合我,我一定會做出能擊退苗疆軍的毒陣。”甜糯的嗓音還透着稚氣,卻因爲那嚴肅的語氣讓在場士兵們不敢輕視。
先前那些帶了輕視之心的士兵頓時收了那抹輕視,決定重新審視面前的小姑娘,或者真像大將軍說的那樣,是個能人異士呢。
葉至珩看着眼前這一幕,臉上滿是欣賞之色,眼底更是藏着一抹無人能察覺的自豪……
這邊放了話,那邊趙典已經將木桶提了過來。
顧嫋嫋走到葉至珩身邊,將自己的想法睡了。
葉至珩十分贊同她的想法,立刻吩咐士兵列隊站好,一個個領取解藥和毒包。
這一次,顧嫋嫋將變色粉做成了藥丸,方便吞嚥,而迷幻粉呢,則用細紗布包裹,細細的粉末會自然的從紗布的縫隙裡灑出來,隨風飛散出去。
等所有士兵都領完東西,顧嫋嫋又教他們將藥包綁在胳膊上,同時服下藥丸。
與此同時,顧嫋嫋自己也吃了一粒藥丸,同時給了葉至珩和趙典一人一粒。
用來訓練的解藥裡的變色粉她少加了一方藥,便沒有變色的效果,單純只是爲了留住藥效,所以服下後人的皮膚不會變顏色。
做好這些,葉至珩將招來另一批士兵,身上沒有綁縛藥粉,兩方列陣。
隨着他一聲令下,兩方士兵頓時殺在一起,一陣混亂中,沒有綁縛藥粉的士兵明顯精神不濟,三兩下被綁了藥包的士兵打趴在地上,可這現象至維持了一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見綁了藥包的士兵也紛紛暈頭轉向,不多時,竟直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