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小鎮雖是位處邊關,可民風卻是淳樸的,倒也有了幾分北國的風情,卻也保留着大鳶朝的習氣,故而獨成特色。
而在這裡戍守的將士,倒是也免於在野外搭建帳篷居住的艱苦。
這個小鎮,雖是原本就存在着的,但大多數的百姓都與這支守衛邊疆的將士們有着關聯,或是正在當兵之人的家眷,或是已經退役的老兵。
是以,當宇文戎烈推出了親民政策以後,百姓們自是歡呼聲一片,許多人更是不要俸祿也要爲將士們盡一份綿薄之力,但宇文戎烈自是不會差那些許銀子,只當是鼓舞士氣的一種方式罷了。
輕笑着,宇文戎烈一手捻着扳指,一手負在身後,來到了胡耀威的臥房。
既是戍守邊關,不論官職大小,所居住的房子都是在護城牆內,爲城內的百姓護航,而非是別的國家那般,住在城中。
“殿下好雅興,竟來屬下這裡看望!”胡耀威哼聲說着話。
原本任務沒有完成,胡耀威是甘心受罰的,即便是一死亦不覺得有何不妥。
可誰知,宇文戎烈一直在城上觀望着不說,根本就有對付奴隸軍的辦法,只是在看着他出醜。
在得知了這樣的訊息之後,胡耀威如何能不氣惱?
“本太子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宇文戎烈輕笑着說話,這姿態與楊紫昕是真真的相似,不管面對什麼人,總是能笑的出來,除非不屑於展現笑容,纔會吝嗇。
“殿下有事,讓士兵前來通報便是,屬下地位淺薄,不敢勞殿下親自前來。”胡耀威仍舊是哼着氣,可見內心是如何的氣惱。
“年輕人,火氣方剛是好的,但魯莽行事,好大喜功便是弱點了。”宇文戎烈嘖聲搖首,顯然是認爲胡耀威便是屬於這後者的。
聞言,胡耀威的火氣更大了,若非宇文戎烈的身份是當朝太子,早就撲上去與宇文戎烈大打出手了,即便明知打不過。
哪裡會如此的忍氣吞聲。
也不知爲何,即便是在胡大將軍那般的獨斷與粗魯面前,胡耀威都能談笑風生,可在宇文戎烈面前,就是過不去心裡的這個坎,總是能被氣的牙根子都癢癢。
當然,卻也不乏欣賞,包括此刻。
身爲軍人,只要能打勝仗,便是最大的榮耀,胡耀威自是認爲宇文戎烈的聰慧是他所不能及的。
在邊關這麼多年,胡耀威不止一次的想要研製可以抵抗北國奴隸軍的,可奈何卻沒有成功過。
但是宇文戎烈偏生的不把胡耀威的怒火放在眼裡,越是見胡耀威惱怒,笑意便越發的明顯,竟是坐到了胡耀威的牀邊,睨視着只能趴着的胡耀威。
這一百三十軍棍的舊傷未愈,又新增了一百,胡耀威若非是身子骨不好,怕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更何況是與他對話了。
“本太子就是喜歡看他人狼狽,如此方能證明本太子所作所爲,是多麼的有成就感。胡耀威,你可以怒火再大一些,或許能夠來個痛快,也省得在本太子手下做事,慪氣不止。”宇文戎烈很不人道的說着,完全就是看戲的模樣,當真要等着胡耀威吐血身亡一樣。
“怕是要讓殿下失望了,屬下並非心胸狹小到能怒火攻心。”胡耀威咬牙說着話。
若非是不想給宇文戎烈看笑話,胡耀威是真心的想就這麼睡上一覺,天知道他多麼
疲倦了,尤其是屁股上的傷,呼吸都會隨着痛,或許睡着了便能好些。
可是,宇文戎烈卻沒有走的意思,坐的很是穩當。
“如此甚好,若是胡參將就這麼去了,本太子出征的日子,倒是要無趣許多啊。”宇文戎烈沉着聲,可笑意卻是那般的張狂,只差沒有大笑出聲了。
“殿下若是無事差遣,請恕屬下不恭送了!”胡耀威說着,便垂下頭,索性將臉別到一旁去,不再看宇文戎烈。
但是,宇文戎烈卻是沒有走的意思,竟是揮手掃落了一旁的茶具,屋子裡頓時發出嗆啷之聲,好不嚇人。
猛地擡起頭來,胡耀威望向宇文戎烈那雙含笑的眸子,磨着牙根說道:“殿下莫不是要給屬下安上莫須有的罪名不成?也太過讓人失望了。”
“本太子就是要讓胡參將失望一回,可如何是好呢?”宇文戎烈的笑容仍是那般的妖媚,可這笑意卻足以讓胡耀威氣惱的想要殺人。
哂笑着,宇文戎烈站起身來,撣了撣並未沾染灰塵的衣衫,竟是對胡耀威眨了一下眼睛,隨即喝道:“胡參將,本太子念在胡大將軍征戰疆場多年的功績,不與你計較,好自爲之。若是再有不敬,休怪本太子不留情面!”
話落,宇文戎烈仍是笑的那般的優雅,可胡耀威卻是緊攥着雙拳,已經快要爆發的姿態。
只是,胡耀威還沒有這個機會,宇文戎烈已經轉身離去。
待宇文戎烈離開之後,立即有士兵走了進來,卻不知該不該上前去清理那一地的碎片,只得站在遠處,不知該如何是好。
“滾開!”胡耀威怒喝一聲,拳頭重重的砸在牀板之上,怒喊道:“宇文戎烈,老子跟你沒完!”
“胡參將,禍從口出啊!”尚未離開的士兵,不得不提醒這麼一句,可話音才落下,便聽見了胡耀威又一次的怒吼之聲。
只是,胡耀威接連的拍打着牀板,已經所發出的怒吼之聲,卻讓宇文戎烈脣邊的笑意越發的大了。
今日,算是沒有白來這一遭,胡耀威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呢。
就是不知道接下來的計劃,胡耀威是否能夠完成,但宇文戎烈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定是能夠得到胡耀威的相助的。
而此刻,屋內的胡耀威的確是冷靜了下來,只因爲他的牀榻上多了一封信函,上書胡耀威親啓,落款爲宇文戎烈。
這個太子殿下又在玩什麼花樣?才氣的他想要跳腳,便留下了這個封信函,該不會是另有玄機吧。
急忙將信函拆開,胡耀威看了之後,先是皺眉,隨即薄怒,最後竟是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太子殿下,你果然是個商人啊!哈哈!”胡耀威笑着,卻是拖着屁股上的重傷,起身將信函燃燒掉了。
這樣的密函,自是不能給他人瞧到,否則剛纔的計劃便是白白的演了一遭。
鳳儀宮。
如黛兒所言那般,楊紫昕果然是沒時間偷閒了,並非是她在認真學習禮儀,而是這位小公主實在活潑好動的緊,一點也不似林妃那般的嫺靜。
也許,林妃也是隱藏了天性也是說不定的,能夠在宮中得利,且伺候君王多年並能誕下龍嗣的女子,必定不是簡單的人物。
“小公主,等你學會了,紫昕姐姐再教其他的。但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楊紫昕伸出尾指來,在小公主面
前晃動着,脣畔卻是溫暖的笑意。
與孩子在一起,無需用什麼心機,只要真心相待,讓她保守秘密並非難事。
果然,只見小公主伸出細細的尾指來,學着楊紫昕那般的輕輕勾動着,甜甜的說道:“芬芳又不是小孩子,不會忘記與紫昕姐姐的約定的。”
聞言,楊紫昕呵呵的笑了起來,小孩子最常說的便是這樣的話了,總以爲自己已經很大,實際上根本不瞭解世間的險惡。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份純良,纔是人生最值得回味的。
再如何的十惡不赦,可是當回想起曾經的過往,都曾有顆赤子之心。
晃動着指尖,楊紫昕笑着問道:“哎呀,紫昕姐姐的記性變差了呢,怎麼都不記得約定什麼了呢?”
“紫昕將軍真笨。”小公主嘟着嘴說話,這副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但還是很大方的姿態,爲楊紫昕解說道:“芬芳與紫昕姐姐的約定,是這件事只能是芬芳和紫昕姐姐的秘密。只要芬芳每日能學好教習麼麼所教的禮儀,紫昕姐姐便會教芬芳變戲法,這個秘密只有芬芳和紫昕姐姐知道,不能告訴第三個人。”
“嗯,小公主果然是好記性。”楊紫昕讚賞的說着,伸手勾起了小公主的尾指,笑道:“那麼,小公主現在是否該去學禮儀了呢?”
“紫昕姐姐不同芬芳一起嗎?”小公主皺着細細的眉頭問道,一個人學習那得多無聊啊,母妃和母后可是都說過,紫昕姐姐會與她一起學習的。
“紫昕姐姐要準備明日教小公主的戲法啊。”楊紫昕說着,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還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有些難過的道:“唉!只顧着逗小公主開心,都忘記了自己也是要學習禮儀的。這可如何是好呢?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定是要責罰紫昕的。”
“那就,先學習禮儀吧。”小公主想了想,如是說道。
“可是,學習禮儀之後,就沒有時間準備戲法了,紫昕姐姐是不能教小公主了,只能食言了。”說着,楊紫昕又是重重的嘆息一聲,便站起身來,要去前廳學習。
“紫昕姐姐。”小公主刺溜的滑下了軟塌,急忙的拉住了楊紫昕的手臂,急急的說道:“紫昕姐姐還是留下來準備吧。紫昕姐姐那麼聰明,不學也沒關係的。”
“可是,教習麼麼會稟告皇后娘娘的。”楊紫昕仍是一臉的猶豫。
“沒關係,本公主命令她不許說。”小公主挺起胸膛來,雖然才只有四歲而已,卻是有着皇嗣的尊貴,這副模樣讓人看了還真真的喜歡的緊。
“這樣不會給小公主帶來麻煩吧。還是算了。”楊紫昕仍在猶豫着。
“不麻煩,本公主向紫昕姐姐保證,不會有外人知道的。”小公主話落,便忙不迭的出了裡屋,生怕楊紫昕反悔似的,已經開始訓誡教習麼麼,她可是一心要學楊紫昕的戲法的,這樣與宇文浩然玩的時候,纔不會什麼也不知道。
孩子天生的好勝心和好奇心,被楊紫昕掌握住了,自是不會錯過這個可以自由的機會。
輕嘆了一聲,楊紫昕枕着雙臂躺在軟塌上,昨兒夜裡一直未眠,當真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了,否則晚上如何有精氣神去會冷宮裡那神秘女子呢。
因冷宮裡的那個女子,楊紫昕將回敬純孝皇后和沅沫公主的事情都押後了,天知道她是產生了多麼濃厚的興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