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郊區,一座充滿法國古典主義建築風格的豪宅裡,一個滿頭灰髮,穿着連身浴袍的六十多歲的老人倒在地上。
警方的鑑證人員已經完成了現場信息採集,工作人員將屍體放進裹屍袋裡用擔架擡了出去。這本是一件普通的心臟病發作事件,卻因爲那個不普通的包裹引來了大量的警方人員。
“我伯伯不是因爲心臟病死的,而是因爲那個包裹,是巫術,一定是巫術……”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短髮女子臉色蒼白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蜷着身子握緊了自己的雙臂,似乎在這個頗有些炎熱的夏末冷得直哆嗦。
“吳小姐,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查清楚這件事情。”曹警官安慰地拍了拍女子的肩膀道。
他的臉色也不好看,自己的轄區裡出了這樣的大事,而且不知道是誰走漏的風聲,鬧得滿城風雨,上面給了很大的壓力,要他十天之內破案,否則就退休回家。
這幾天下來,他頭上多了不知道多少白頭髮。因爲這案子唯一的線索就是那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包裹。所有的包裹都來自m市,可是所有的受害人都和m市沒有任何關係。
所有的快遞單號都查不到任何寄件人的信息,只知道單號確實是來自m市的快遞分部。
他擡起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頭,一臉苦澀地看向一邊的陸許。哎……這樣的案子,或許只有他才能幫自己,只是……這個傢伙過了這麼多天還沒恢復正常嗎?
一邊的陸許,正帶着手套一點一點地整理着酒櫃上的酒瓶。他把所有的酒瓶都向着一個方向擺好,反覆調整所有的標籤,直到它們都面向正前方爲止。
曹警官無奈地撫了撫額頭,突然覺得壓力更大了……
陸許瞥了一眼黑着臉窩在一邊的椅子上的葉幸,說實話他現在有點怕他。
這幾天他偶爾和葉幸對上眼睛,總覺得這傢伙像是在用眼光脫他的衣服,讓他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而且這衣服脫得還不帶任何一點旖旎的色彩,只是單純的要把他剝皮拆骨的感覺。
可是今天過來,邱繼宇一定要他帶着葉幸,說他們兩之前也是一直形影不離,而且葉幸剛受過牢獄之災,情緒還不穩定,這時候身邊不能離人什麼什麼的。他只能無奈地拖了他出來,只是這次葉幸很有自覺地開了自己的車子。
他不自然地聳了聳肩膀,橫着挪出了葉幸的視線範圍。一轉頭,卻看見餐廳的拱門一側掛着一把木劍。
陸許盯着木劍看了良久,突然走過去俯身聞了聞。
“這木劍有什麼問題嗎?”吳麗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關切地跟在陸許身後問道竊心小萌妻最新章節。
陸許撇了撇嘴,卻是一臉疑惑地道:“這木劍按理說應該是桃木做的,用來辟邪。但是我看這木頭的紋理質地都不像桃木,也沒有桃木的香味。你伯伯如果是想拿它來辟邪,恐怕是買錯東西了。”
“我也不知道。他本來心臟就不好,這兩天還總是看報紙上那些個報道,搞得自己疑神疑鬼的,買了一堆所謂辟邪的東西回來,當時我還嘲笑他,可是……”吳麗麗說着說着,忍不住哭了出來,哭聲裡滿是後悔。
“所以說這年頭假貨太多了,就是打假力度不夠!”田休突然從一旁冒了出來,一句話驚得吳麗麗收了哭聲,詫異地看着他。怎麼這傢伙的關注點這麼奇怪呢?這種時候應該安慰一句“節哀順變”什麼的纔是吧?
至於陸許,他本就是不會安慰人的人。他尷尬地撓了撓頭,將視線轉向了一邊的吧檯。吧檯上,雜七雜八地放着一些狗牙、大蒜、玳瑁之類的東西,確實都是傳說中可以辟邪的物品。
“吳小姐,你伯伯還有其他子女嗎?”邱繼宇無力地看着陸許走到吧檯邊,將那一堆堆的東西分類按大小排列,清了清嗓子問道。
“沒有了,伯伯這一輩子事業成功,但是始終沒有娶妻生子,我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吳麗麗說着又紅了眼睛。
“節哀順變。”邱繼宇見她這樣,也不忍心再問。現場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探查的,於是他和曹警官道了別,帶着自己這邊的三個人一起離開了吳家。
從吳家的房子出來到停車場,要經過一條長長的大理石路。這路上,用黑白兩色的大理石拼成了一格一格。一行四人沉默地走着,各有各的心思。
“所長,我覺得這個事情太奇怪了。作爲一個連環殺手,一般會有自己特定的作案手法和作案對象。可是目前的三個死者,各自有各自的身份背景,互相之間也完全沒有聯繫。您說,這是不是哪個傢伙喪心病狂地想報復社會啊?”
一行人走去了十幾米遠,田休大概是覺得氣氛太壓抑,突然開口說道。
“你小子別胡說!”邱繼宇一個爆慄敲在田休頭上,“回去說說也就算了,這公衆場合萬一被什麼人聽去了,又是一場風波!”
田休捂着腦袋尷尬地笑笑,一回頭卻發現似乎少了一個人:“咦?陸偵探去哪裡了?”
葉幸一直襬着張死人臉裝空氣,聽田休這麼一說,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卻被身後的景象弄得額頭上頓時暴起了青筋。
邱繼宇和田休順着他的眼光看去,兩人也是一腦袋黑線。
只見陸許落後了他們很遠,行動不便似的一點一點地挪着步子。今天他穿了一雙白頭黑身的大頭皮鞋,顏色正好和地上的大理石相同。
他小心翼翼地將自己鞋子上的分界線和地上的大理石對好,穩住,擡腳,瞄準,放下,調整,穩住,然後再擡腳……
葉幸看着陸許緩慢到快要定格的動作,終於忍不住脾氣,三兩步衝了過去,抓起他的胳膊就走。他就說怎麼剛纔來的時候這個傢伙花了那麼久才進了房間,他還以爲他去勘察周圍環境了!
“別別別,這樣我沒辦法……我必須,必須對準了纔可以……”陸許撅着屁股拼命往後賴着,像是一隻掙扎着不願被拉去宰掉的山羊。
葉幸一扯之下沒有拽動他,倒是搞得自己重心不穩踉蹌着後退了兩步。他頓時瞪大了眼睛皺起了鼻子,手上一用力就和陸許交上了勁。
哪知道陸許就像是生了根,死賴着就是不動王爺休書拿來。一來二去兩人都是滿臉通紅——陸許是憋勁兒憋的,葉幸純屬是氣的。
“你走不走?!”葉幸實在沒了耐心,用一種威脅地語氣惡狠狠地道。
陸許閉緊了嘴脣搖了搖頭,身子又向後賴了賴。
葉幸見他這樣,也不多話,突然跨前一步,彎腰,伸手,挺身,“唰”一下將陸許橫抱了起來!
陸許頓時石化,兩手僵硬地護在胸前,像只受了驚的兔子一般任由葉幸抱着大踏步走去。
葉幸貌似目不斜視地走過邱繼宇和田休身邊,似乎懷裡抱着的是一顆白菜。他用眼角的餘光瞄了瞄石化中的陸許,心底突然生出一絲勝利感——
哼,這個傢伙聰明歸聰明,卻架不住個子太小。一米七五的身高整整比自己少了十公分,體重估計不超過一百二十斤,好在他有一張帥氣的臉,也算是一技之長……
葉幸不斷在腦子裡吐槽,臉卻板得像是電熨斗燙過。
“額……所長,你……看見了嗎?”田休看着這兩人走過,結結巴巴好不容易說了這麼一句話。
邱繼宇鄙視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小子少管閒事,不想自己走回家就趕快跟上!”
回去的路上,氣氛詭異而尷尬。
葉幸開車將邱繼宇和田休送回了事務所,連車都沒讓陸許下,就直接開會了家。
兩個人同住的公寓,在一個瀕湖的小區裡,最靠近湖景的那一幢的頂樓。整個一層樓三百多平,就是他們一家。
陸許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繃着臉戰戰兢兢地進了門。身後,葉幸狠狠的摔門聲驚得他忍不住渾身一抖。
“說吧。”葉幸冷冰冰的聲音停在門口,刺得陸許背後一陣發麻。
他要自己說什麼?陸許心底一陣無奈,實話都說過了,他不相信啊!
葉幸等了許久也不見陸許搭話,心底的怒氣絞着一股無奈翻騰起來。
哎……他葉幸從小到大,什麼時候都是八風不動,偏偏一遇到他陸許,就跟個活躍期的火山一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自己這是上輩子欠了他的嗎?
“陸許,你看着我。”葉幸嘆了口氣,心裡酸漲得深疼,連語氣都是濃濃的苦味,“爲什麼,爲什麼突然又要拒絕我?”
四年來,他爲了追求陸許,能做的都做了。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爲了他練出了一手好廚藝;爲了能成爲他的助理,他三天三夜沒睡,背下了一整本;他暈血,卻跟着他一次一次跑去勘察現場……
陸許,欠他葉幸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
陸許僵硬地轉過身看着葉幸,突然就看見了他眼底那深重的酸澀疲倦。他的心莫名其妙地揪了一下,囁嚅着道:“我……其實……突然……失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共有總則、分則和附則三篇。 其中,總則有5章,139條;分則有10章,312條;附則有1條, 一共是15章,452條。
嘿嘿,有沒有突然覺得葉幸小盆友的腦子也挺好用的?
話說
又一個人死了,大家猜猜,犯人到底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他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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