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月和毛微微約在了市中心的咖啡廳。半年不見,毛微微變得更加漂亮了,雪白的臉蛋上透着誘人的紅暈,她稍有些發福了,卻有種說不出的美。
“武月,恭喜你!”毛微微輕輕啜了一口面前的咖啡,笑得很真誠,“這樣的公衆場合已經不能給你帶來緊張感了,看來葉幸真的讓你改變了很多。”
武月靦腆地笑了笑道:“是啊!”他擡起頭看着咖啡廳的公共電視上,又在放和葉幸有關的新聞,微笑的嘴角頓時垮了下去。
“怎麼了?”毛微微敏感地察覺到了武月的情緒變化,輕聲問道。
武月一愣,發現自己走神了,他談了口氣,眼神四下轉着想要躲過這個話題,然而下一秒,他的目光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落在了門口進來的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身上。
毛微微見武月整個人都機械地隨着門口進來的人轉動,奇怪地順着武月的目光轉過頭,頓時也楞了。
門口進來的,是武月!不,也不是,臉型線條是極像的,但是他應該比武月還年輕,而且細看之下還是有區別,如果非要說,到像是和武月長得極像的親兄弟。
毛微微詫異地看了看面前頂着陸許的臉的武月,又看了看在他們側後方坐下來的那個男孩,嘴角抽了抽,略有遲疑地開口道:“武……月?”
而武月則是囁嚅着吐出兩個字:“武……景。”
毛微微的肩膀輕輕一抖,武景,這個名字她無數次聽武月提起過,那是武月因爲車禍死了很久的弟弟!
一個已經死了很久的人,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應該只是長得像吧?”毛微微遲疑着問到。
武月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在否定自己還是否定毛微微。他的目光緊緊頂着武景身後的人,那個看上去有五六十歲的老頭竟然也讓他覺得眼熟。
武景和老頭面對面坐下,兩人說話聲音不大,卻剛好夠武月他們聽到。只聽武景道:“桂叔叔,這些年您過得還好嗎?”
武月一聽到桂叔叔三個字,猛的睜大了眼睛。難怪他會覺得熟悉,桂叔叔是爸媽生前的好友,雖然他只在十歲之前見過一次,但是以他超強的記憶力,一經提醒立刻就想了起來。
“微微,如果這個老人家是桂叔叔,那說不定……他真的是武景!既然我可以重生,說不定武景也……”武月着了魔一般頂着武景的背影,直到毛微微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穿到獸文裡的作者你傷不起啊最新章節。
“可是你弟弟不是車禍去世的嘛?你家裡人還給他舉行了葬禮,即使他靈魂重生了,又怎麼會還是原來的樣子?”毛微微皺着眉頭分析道。
武月的臉色有些蒼白,沒有再接話,只是凝神聽着身後兩人的對話。
“桂叔叔,之前和您說的東西……”武景說。
“呵呵,東西自然是在的,我想問問你爲什麼這麼在意一份舊文件啊?”桂叔叔說話慢斯條理,聽上去很有官腔的感覺。
“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只是我這麼多年在國外,一回來就發現家裡……爸爸媽媽走了,連哥哥也不在了……如果我能早點回來……”武景說着說着聲音裡有了哽咽,他頓了頓平復了一下心情道,“我只是想拿點東西回來做個念想。”
“哦……是這樣啊……”桂叔叔拖長了聲音道,“當年你父母可是很鄭重的把東西交給我的哪……”
武景楞了楞,隨即一笑道:“桂叔叔,我知道這些年託你保管這些東西辛苦你了,這裡是五千美金,我剛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去換成人民幣,只要您把東西給我,還有五千。”
桂叔叔明顯一愣,伸手接過武景推過來的白色信封,嘴上卻說着:“你這孩子真是的,我和你父母這麼多年朋友,還說這些真是見外了。”
武景哈哈一笑道:“不如這樣吧,明天還是這個時間,我去您家拜訪您,就省得您再跑一趟了怎麼樣?”
“這樣……也行。你記個地址……”桂叔叔將身體放鬆地靠在椅背上,快速地說了一個地址,接着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準備起身離開。
事到如今,武月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對方就是自己的弟弟武景。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心臟狂跳的聲音似乎隔條街都能聽到。
“微微,我該怎麼辦?我要不要去跟他想認?”武月抖着手抓住了毛微微問到,眼睛裡已經堆滿了淚水。
“你打算以什麼樣的身份和他相認?武月還是陸許?”毛微微一句話將武月從激動的心情中拉了回來。
“我……”武月咬了咬嘴脣,雙手合十使勁地搓起手指來。
如果自己就這樣衝上去說自己是武月,會被武景當成神經病吧?可是武景他死而復生,不也是一件奇蹟嗎?說不定他能理解呢?又或者……
“微微,我並不記得武景出車禍的情景,甚至都沒有參加他的葬禮,我並沒有親眼看見他死。換句話說,或許只是我爸媽騙了我,武景或許根本就沒有死……”武月越說越激動,他猛的站起身道,“我要去問問……”
然而他身後,武景他們坐的位置上已經空無一人。
武月慌忙擡頭去看,只見咖啡廳的另一個出口,武景和桂叔叔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街角。
武月只覺得自己的膝蓋一軟,不由自主地坐回了椅子上。那種感覺就像是提心吊膽準備了很久的考試,結果臨到頭了老師說考試取消了……放鬆又失落。
“你不打算去追?”毛微微看着武月複雜的臉色問到。
“算了,或許,我該再查查清楚……”武月盯着已經沒有人影的街角,神色落寞。
這天下午,他一個人踏進了邱繼宇的偵探事務所。偌大的事務所裡,依舊只有老邱和田休兩個人。
大概是最近沒有什麼業務,兩個人看上去都有些無聊。邱繼宇正一個人研究國際象棋,而田休卻清空了辦公桌,小心翼翼地放着多米諾骨牌重生之大科學家。
“來啦。”田休眼睛不擡地跟武月打招呼。
武月小心翼翼地走到辦公桌前,深怕自己喘氣重了點就能讓田休功虧一簣。
田休憋着氣放好了最後一塊骨牌,興奮地一擊掌道:“終於好了!”
武月不自覺地跟着他舒了一口氣道:“現在怎麼辦?”
田休奇怪地撇了他一眼道:“當然是要把它推到啊!”說着一伸手指就要去推。
“等一下!”武月見狀大喝一聲,嚇得田休保持着一個彎腰伸手的姿勢僵在了空氣中。
“怎麼了?”田休以爲出了什麼事。
“要是推到了這一塊,所有的牌都會倒掉的……”武月搓着手指道。
田休的嘴角抽了抽道:“倒了就對了,這就是多米諾骨牌的意義啊!”
“可是倒完了它會變得亂七八糟……”武月不安地看着桌面。突然,他靈機一動,從一邊拿起了裝骨牌的盒子,然後輕手輕腳地捏起最後一塊牌,像是放什麼易碎品一樣放了進去道,“不如我們一塊一塊把它們收好吧!看,這塊牌上畫着紅色的點,我們來仔細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和它一樣的牌了!”
田休無語的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看着一個人玩得開心的武月,有種想去死一會兒的感覺。他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邱繼宇,委屈地轉了轉眼珠,突然一直窗外道:“陸許你看!”
武月下意識地回頭去看:“什麼?”
田休趁這個機會猛的一伸手推在骨牌上,只聽“嘩啦啦”一片響,骨牌以一種摧枯拉朽般的氣勢迅速倒了下去。
“啊!不要……”武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卻已經來不及搶救,只得眼睜睜看着骨牌倒地一發不可收拾。
隨着骨牌倒下去,漸漸顯露出一個圖形來,田休突然大叫一聲道:“啊!別看!”跳起來就去捂武月的眼睛,但是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武月明明白白地看見那圖形組成幾個字——
邱繼宇,我愛你。
田休漲紅了臉,他剛纔光顧着糾結這骨牌該怎麼推到,卻忘記了自己已經把邱繼宇給推到了!
“咳咳。”老邱終於憋不住了,清了清嗓子道:“那個……陸許,你這半年去哪了?”
武月尷尬地轉頭不去看那幾個字,留下田休手忙腳亂地收拾,自顧自和邱繼宇聊了起來。他簡單說了自己和葉幸這半年的經歷,漸漸就說到了今天和毛微微在咖啡廳遇到的事情。
他自然是不能說自己是武月,只說桂叔叔是以前的熟人,覺得這事有蹊蹺所以希望邱繼宇幫忙調查一下。
邱繼宇爽快答應,然後關心地問到:“怎麼樣,你和葉幸還好嗎?他最近很忙,估計冷落你了……”他提起葉幸,極像是提起了孩子的父親。
“嗯,我知道他很忙。我們每天都有通話。”武月的臉色黯了黯,然後勉強一笑道。
邱繼宇看了看他,沒有再多說什麼。
從事務所出來,武月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回了公寓,走到家已經是天色偏黑了。他現在房門口嘆了口氣,磨蹭着掏出了鑰匙插進鎖孔,門後,大概又是那吃人的寂寞。
然而一推開門,沒等武月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一黑,自己就被攔進了一個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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