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摔昏頭了?我就在你的旁邊!”說着,從計算機後傳來咔嚓咔嚓的傳動馬達聲之後,而一個老者則坐在輪椅上緩緩的出現在眼前。
夏雲翰揉了揉眼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神秘老者:蓬亂的銀白色頭髮和那稀稀拉拉的羊須小胡,看上去很久沒有打理過,而在那副金絲眼鏡之下可以感受到背後深瀚銳利的目光,老者雖然坐在輪椅之上,身上原本白色的醫生制服上下卻沾滿了黃黑混雜的油漬,活脫脫的像極了一個醫院的維修老工人。
“你是。。。。。。。?”夏雲翰遲疑的問道,心裡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個神秘任務。
“我。。。。。我快忘記我叫什麼了。不過,你可以叫我皮特博士,注意,博士!”老人怪聲怪氣地在最後兩個字上加重了口氣。生怕別人遺忘了他的身份。
“懷特,博士”夏雲翰故意在兩者之間停頓了一下。
“注意是懷特特博士!”老人有些神經質的憤怒的揮舞着雙手,弄的夏雲翰倒是一頭霧水。
“是,懷特博士!”夏雲翰也在後面兩字上加重了讀音。這次總是讓這個奇怪的老人滿意。“下次記住!”
上帝,這是什麼人呀!莫名其妙,夏雲翰在心裡咒罵着這個所謂的“懷特博士”,但面上卻儘量表現出一種自己也感到虛僞的尊敬,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個傢伙對夏雲翰還有什麼主意。
“能夠見到您實在是太榮幸了!”夏雲翰表現的極爲謙微。“能告訴我怎麼出去吧?”
“出去?你不認爲對於你來說在這裡是最安全的嗎?能讓我同意進來,你不是第一個,但能讓我同意出去還沒有!”“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胳膊”老頭傲慢的,也是毫不客氣的座着他的輪椅移到夏雲翰的身邊,並掀開夏雲翰的胳膊。
“這,這。。。。”夏雲翰被蓬卡博士這突然的舉動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恩,奇蹟,真是奇蹟,值得好好研究一下,這是一份不錯的病毒樣本!”蓬卡博士看着夏雲翰那條受傷的右臂,如同實驗員看見操作檯上一隻小白鼠一樣,兩眼放光,喃喃自語道。
“什麼?樣本?對不起,我是個人,一個大活人。”聽到這個瘋子博士的話,夏雲翰猛的把胳膊抽過來,生怕他會突然拿出一個斧子或者其他什麼的,把夏雲翰的手臂卸下來,然後放在某個裝滿福爾馬林的瓶罐裡。
“唉,可惜,可惜!”蓬卡博士眼睛仍然盯着夏雲翰的胳膊,絲毫沒有理會夏雲翰的恐懼。
“你這瘋子,你可惜什麼?”夏雲翰有些按捺不住心裡的厭惡。
“瘋子?你懂什麼,哪個偉大的科學家在沒有成功之前不被人稱爲瘋子。有了這個樣本,我的研究就會有巨大的突破,哈哈,也許以後的諾貝爾醫學獎就是我的了!不,沒有諾貝爾醫學獎了,有的則是人類的再造之神,我,造物神!”懷特博士語無倫次的狂叫到。
瘋了,瘋了,這老頭看來徹底的瘋了。看來夏雲翰只有悄悄的溜走了。趁着他不注意,夏雲翰悄然的往後退步。
“嘿嘿,想走!你以爲你走的了嗎”懷特停止了他那歇斯底里的喧叫,直視着夏雲翰。
“完了,離開了狼穴又入了虎口!”夏雲翰心裡不由的咯噔一下。嘴上卻一點不示弱“能進來就能出去,就憑你,能困住我嗎?”
“嗬嗬,那你就走走看,待會你再過來求我時候,別說我沒有警告過你!”懷特發出一陣陰笑,轉身又躲到那堆儀器之後,再也沒有說話了。
“我不相信就出不去?”夏雲翰心裡暗暗想到。可是圍繞着這狹小的空間裡,夏雲翰轉了很大一圈,不但沒有發現任何出口,而胳膊上原本已經癒合的傷口卻又不斷的流出了暗紅色的液體,看上去不像是血液,但卻讓夏雲翰感到整個胳膊無比麻痹,彷彿那條胳膊正在遠離夏雲翰。
“好好欣賞你的胳膊吧,再過一會,它就不屬於你的了!”懷特陰陰的說道。
“什麼意思?”夏雲翰用力的按着麻痹的胳膊,驚恐道。
“求我吧!如果我高興,也許會讓你的胳膊多留一段時間,不過。。。。。。”
“不過什麼。。。。。。”
懷特沒有回答夏雲翰,只是發出一陣冷笑,讓人汗毛倒立。
沒有太多的考慮,畢竟夏雲翰要留着這個胳膊活着出去,離開這個鬼地方。“好吧,我求你!懷特博士”夏雲翰語氣有些生硬的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懷特這次卻沒有計較夏雲翰的語音是否加重了後兩字的讀音,相反,表情顯的十分在其意想之內的平靜,推着那輛看似電力驅動的輪椅過來了。
“年輕人,你很聰明,知道什麼時候該低頭!”“來,讓我看看你的胳膊!”說着,他從輪椅右側的皮包裡抽出了一個類似注射器的東西。
“你想幹什麼?打針嗎?”
“打針?笨蛋,我是博士,不是護士!”看來蓬卡博士一點沒有改變他那狂傲的本性。
注射器一下扎入了傷口,緊接着,暗紅色的液體抽入了注射器中,原以爲這會帶來很大的疼痛,沒有想到的是抽取液體後卻給夏雲翰帶來陣陣舒暢的感覺。
“太奇妙,太奇妙了。。。。。”懷特博士失神的望着被抽取的暗紅色液體喃喃自語。
“這是什麼?”夏雲翰輕輕的揉着胳膊,好奇的插言。
“這是什麼?哈哈哈。。。。。這是改變人類命運的里程碑”懷特博士說。
對於懷特博士那幾乎癲狂的表情,夏雲翰沒有什麼興趣。夏雲翰只關心夏雲翰能否活着離開這裡。“說吧,我該怎麼離開這裡”
“看着這些神奇的原體,哈哈哈,太棒了!”懷特似乎進入了無夏雲翰的狀態,根本沒有理會夏雲翰。
“夠了!再看也不能出去,不能出去,你我都會死在這個城市裡。瘋子,你明白嗎?”夏雲翰終於按捺不住心裡的焦慮,對着懷特大聲叫喊着。
懷特被夏雲翰這一喊,猛然愣了一下。停了一刻,然後冷冷說道“如果不是我,你能活到現在嗎?別忘了,你的命運還在我的手裡。”
“是的,我承認。但現在你想要的東西,你得到了,我要出去。就這樣”夏雲翰憤然說道。
“出去?你以爲你出去,就可以離開這個城市嗎?你以爲你出去,外面的人就可以讓你活着嗎?”
“至少那也比坐這裡聽你胡言亂語要好的多!”夏雲翰反擊着說着。
“唉,過來吧,讓你看樣東西,你就明白了!”懷特博士轉動他的輪椅往那臺機器後面走去。夏雲翰也隨後跟了過去。
在那巨大的機器後面,擺放着一個標準的實驗操作檯。準確的說,更像一個屠宰臺。血淋漓的擺放着不知道是什麼生物的殘肢,一個個被解剖開,露出白森森的骨頭和淡黃色的脂肪,有些還在不停的向外淌着如同從夏雲翰胳膊裡抽出的黏稠液體,不過看上去似乎更加顯現出一種黑色,並且散發着惡臭。而旁邊的一個燒鍋裡不斷的翻滾着黑色的泡沫,也不知道里面煮的是什麼,不過夏雲翰可以肯定絕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大概也是類似的標本,甚至可能是某個人類的頭骨。想到這裡,夏雲翰感到一陣陣的乾嘔。
懷特小心的將注射器中的液體取出一部份,並滴在一個玻璃切片之上。然後將其放在放入那個巨大的儀器之中。“小子,看看吧,好戲上演了!”他指着旁邊的一個屏幕說道。
在一陣低沉的嗡鳴之後,顯示屏幕上逐漸呈現出畫面:一羣紅色的細胞體,正在不斷的吞噬黑色的細胞體,而每次的吞噬之後,紅色細胞在比增大的同時又會演變出一些新的紫色細胞體,而這些紫色的細胞體又與那些殘餘的黑色細胞體又融合成了新的黑色細胞體。整個過程就是不停的吞噬,合併,再生。但一切似乎又有一個平衡點,紅色略強於黑色,而黑色卻又不斷再生。
“這是什麼?”夏雲翰有些摸不着頭腦。
懷特博士沒有答覆夏雲翰的問題,只是用手指了指另外一個屏幕。這個屏幕的畫面內容與剛纔有些類似,但不同的是整個細胞吞噬結果與剛纔完全相反:黑色的很快吞噬了全部的紅色細胞,並將其融爲一體,產生了與適才完全的不同的黑色細胞,併發生了外形的變異,在細胞的外緣出現了很多的尖刺。
經過兩個畫面的比較,夏雲翰似乎有些明白了。那就是夏雲翰的血液中好像有着和其他血液所不具備的能力,就是能夠吞噬那些外來的黑色細胞。但似乎能力又不夠強大,不能將其完全消滅,而只是暫時的抑制了黑色細胞的發展速度。
“說說吧,你的父母是誰?”懷特冰冷的問着。
“這和夏雲翰的父母有關係嗎?”夏雲翰迷惑的反問。
“哼哼,你以爲我會對你的父母感興趣嗎?我問的是,你身上這不同於常人的物質到底來源與哪,快說!”
“對不起,我的父母早在多年前已經在一起車禍中喪生了。而至於說夏雲翰有着什麼不同,對此,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
“這怎麼可能,不,不可能,你是我發現的上百具活體中唯一一個具有這個特殊血液的。這不可能是後天抗體,只可能是前天所具有的,你明白嗎,遺傳,這是遺傳!”懷特博士眼睛充滿着兇光,手上也在不停的顫抖,似乎準備要把夏雲翰放在那血腥的手術檯上解剖一樣。
“我不知道你那所謂的上百具活體是什麼概念,但我要說的是,我受夠了,你想知道的,我也說了,我不知道,而現在,你想得到的,你也得到了,那麼我可以走了吧?”
“難道你不好奇你那神奇的力量嗎?”懷特博士說。
“不,對此我不感興趣。但如果你能告訴我出去的路,我倒是不甚感激。”
“那麼,如果我告訴你,你的生命只有不到5小時的時間。你還會想離開嗎?”懷特接着說道。
“5小時?哈哈,你以爲我是小孩嗎?”
“好好再看看屏幕吧!”說着,懷特博士按動了某個按鈕。屏幕上原本平衡的吞噬狀態立刻發生了變化,如同快鏡頭播放一樣:所有的紅色細胞體在不斷吞噬的過程中,也在不斷的消亡,而最終當最後一個紅色細胞從屏幕上消失之後,全部的細胞都變成了以黑色爲主,兼有部分的紫色細胞。
“這下,你總該明白了吧!”懷特一改剛纔兇樣,一副得意的表情。
夏雲翰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頭腦一片混亂。難道自己的命運真的會這樣嗎?難道自己最終也會變成那些行屍走肉,或者更加悲慘,成爲這個瘋子的操作檯上的一堆亂肉。在這片刻的呆滯中,夏雲翰原本強打的精神一下子崩潰了。
“你想怎麼樣?”夏雲翰悲觀的低聲說道。
“呵呵,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至少不是現在。”懷特笑着拍了拍夏雲翰的肩膀,而夏雲翰則像木頭人一樣呆站着那裡,腦子裡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