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徐進嶸上了榻,見淡梅眼睛還盯着書,隨手拿了啪一聲便丟到了外面桌案上。e^看
“從前不是叫你大晚上的少看些書麼,費眼睛。本朝又無nv狀元會試。”
淡梅望他一眼,見他臉雖還端着,只那說話口氣,便跟自己玩笑似的。若是今日之前,不定還應上一聲湊趣,現在卻是興趣全無,隨口道:“大晚上我一人,不看書看什麼?”說完便躺了下去。隻眼睛還未閉上,便已是被他一把抱了起來,整個人撲到了他xiōng口,兩人四目相對。
徐進嶸不動聲sè地收緊了手臂,讓她日漸飽滿豐潤的xiōng和自己緊緊相貼。雖然隔了層衣物,仍能感受到xiōng膛上緊貼着的那種柔若無骨的綿軟。
“你方纔那話,是在怪我沒昨夜沒回,今日又回得恁晚,陪得你少了?”
他說了這麼一句,隨手把垂落到她眉梢上的幾根鬢髮捋了回去,手便已經順勢chā進了她垂覆在肩後的發間,róu捏了下。
淡梅見他眼裡帶了微微笑意,顯見是在逗nòng自己了。每次逢了這樣的情況,十之**最後都是自己敵不過他落了下風。平日便罷了,今天到那王府走了一遭,心裡實在如吞了蒼蠅般地難受,一個發狠,便起了反擊的念頭。當下也不說話,只朝他嬌媚一笑,尖尖的下巴頦頓在了他xiōng口,用一根指甲輕輕刮開他中衣衣襟,在半lù的xiōng膛上來回勾畫了幾下。見他眼神一暗,喉結上下滾動了下,這才笑yínyín道:“官人可曉得我今日哪裡回來?”
徐進嶸一隻手已是探進了她衣下,箍住了纖細的腰肢,另隻手將她衣襟連裹xiōng一道拉脫下肩膀,又將她身子稍微託高了些,微微隆起的一側白膩雪滑便lù了出來,映襯着正中因爲驟然遇冷而俏立起來的小巧的淡粉蓓蕾,彷彿泛着yòu人採擷的光。
“哪裡回來?”
半晌,他才應了一聲,隻眼睛卻仍落在她脖頸之下,說話聲也已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崇王府。”
淡梅慢慢道。
“唔,崇王府……”
徐進嶸隨口重複了遍。突然,箍住淡梅腰肢的手臂一緊,眼睛已是轉而定在了她臉上。
“是啊,崇王府。”淡梅微微笑了下,指甲仍在他xiōng口有一下沒一下地劃圈,“居然是王府裡的魚陽郡主昨日親自發帖邀了我去的……”
淡梅的手停止了畫圈,因着已是被他抓握着定住了,見他眉頭已是微微皺了起來,眼神也瞬間帶了絲涼意。
淡梅心裡頓了下,只面上卻仍微微笑道:“官人你道奇怪不奇怪。我與那郡主素昧平生,她卻特意邀我過去,見了面又姐姐妹妹地叫得好不親熱。我心中好奇,問她所爲何事,她卻只笑而不語,直到我起身告辭了,這才說什麼與我有緣,日後必定再見的話。方纔你進來見我面前雖攤了書,實則都在想今日這樁離奇事,越想越是不解了。”
淡梅說完話,便在他xiōng口上支起只胳膊肘,撐住一邊臉頰看着他。
徐進嶸雙眼微微眯了起來盯着淡梅,似是在審視。見她一手撐了臉頰歪着頭,眼睜得老大,全然míhuò不解的樣子,方纔眼裡起了的那絲涼意才慢慢消了去。
“那人不是個消停的,你能離她多遠便多遠。往後再有這般的事情,你記着先等我回來,我自會處置,你隨便找個藉口推了,莫要理睬。”
淡梅聽他這般跟自己說,聲音乾巴巴的。心裡微微冷笑了下,只嘴上卻哦了一聲,慢慢從他xiōng口爬了起來,把方纔被扯下的衣衫拉了回去nòng平整了,側身朝裡躺回了自己的枕上。
那徐進嶸被她方纔這一番話似乎也nòng得有些意興闌珊了,見她躺了回去,也並未阻攔,只是下去吹了燈火復又上榻。黑暗裡兩人都未說話。
靜默了片刻,淡梅覺着身後有隻手mō上了自己的肩要將她轉過去。略微擰了下,便也隨了他力道,翻了個身朝他過去。
徐進嶸那隻搭在她肩頭的手挪到了她臉頰上,拇指摩挲了下,便將她帶到了自己懷裡。
“你方纔還有話悶在肚裡未說完吧?”徐進嶸突地開口道。
淡梅一怔,還在想着該怎麼應對,很快便又聽他似是苦笑了下道:“我與那郡主並無多瓜葛。只不過從前與崇王府的世子相識,去過他府上幾趟。不想年前那郡主竟是遣了人尋到了我,說老王妃祝壽少了塊上好白yù,託我給尋買件。她既搬出了老王妃的名頭,我自然不能相拒,便託她兄長給送去了方yù雕,以表我對老王妃慈壽的心意。自娶了你後,與她再無往來通信了。我雖不曉得她今日在你面前到底說了什麼,只不管說什麼,你莫要往心裡去便是。”
徐進嶸會主動這般跟自己解釋,雖則其中必定還會有些隱情未道完全,只聽着竟隱隱有些小心陪好的味道,淡梅倒是覺着出乎意料了。仔細一想,莫非是那魚陽當初相中了這人,他唯恐被粘上了,只對方家世高貴,又不好明裡掃了王府顏面,正好此時陸夫人上mén牽線,他這才二話沒說便一口應了下來,爲的便是要求個相當的擋箭牌?若當真如此,那自己與他成了夫妻,似如今這般共睡一chuáng,陸夫人若是大媒,這魚陽郡主便是當仁不讓的的二媒人了。
淡梅心中一下便覺着暢快了幾分,只嘴頭還是有些硬,低聲道:“那郡主金枝yù葉的,她若相中了你,你當初順水推舟便是了,何苦與我家做親?我父親如今雖是副相,只那官位也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幾年便換人的。她家卻是皇親國戚,mén第高貴,得她家扶持,你那前程不是更錦上添huā了?”
徐進嶸哼了聲道:“娶妻mén第雖是要緊,只似她這樣的人,莫說是郡主,便是公主之尊,也只遠觀便是,誰人敢當綠雲罩頂?”
淡梅忍不住撲哧低聲笑了出來。她笑聲未歇,便覺徐進嶸那手已是mō着托起了自己下巴捏住了道:“我瞧你便是個孩子心xìng的,被外人誆了幾句回來就只顧和我生悶氣。往後再這樣小心我打你屁股。你有什麼話,不許瞞着我,只管對我直言便是。”
淡梅聽他聲音低沉,只語調卻甚是溫柔的樣子,忍不住便反駁道:“你只曉得說我。我瞧你纔是個悶葫蘆,十件事裡有九件半都瞞着我。你要我直言,你自己卻也不思想着改改。”
徐進嶸聞言,頓了下道:“我與你怎一樣?我是男人。怎會事無鉅細在你面前婆婆媽媽碎念不停?”
淡梅心中一動,脫口道:“半年前娘拿了你我二人的八字去寺院裡算,回來便改了對我的態度。是不是你出mén之前暗中鋪排好了的?”
徐進嶸咦了一聲,似是頗爲驚訝:“你怎曉得?”
“哼哼,我聰明過人,你這般把戲,又怎能瞞得過我?”
淡梅與他說了會子的話,心情漸好,原本被刻意壓下的天xìng裡的活潑xìng子便溜了出來,隨意了許多。
徐進嶸呵呵笑了起來道:“你既曉得了,我承認便是。自古家和第一。你是我娘子,她是我娘,都是要和我過一世的人。你兩個若是不合,往後這日子怎過得下去?我既娶了你,亦不想叫你在我娘面前太過委屈,這纔像你說的,耍了下把戲而已,哄的我娘高興,你也高興,豈不兩全?”
淡梅心中有些感jī,微微往他肩膀上靠了些,蹭了兩下,這才低聲道:“你當真不怕我的剋夫命?”
徐進嶸伸手捏住她鼻子,夜sè黑暗裡一捏一個準,輕輕晃了兩下,這才湊到她耳邊低聲耳語道:“傻丫頭,世人都道輪迴因果善惡有報天命註定,我卻是不大相信。我年少之時雖則不會傷及無辜,只雙手也算不上乾淨的,若當真要得報應,都不知道多少遭了,哪裡還多你一樁剋夫?”
淡梅聽他語調輕鬆,帶了調侃之意,只那話裡多少卻是透出了絲狠厲之氣。沒想到自己竟嫁了個這般匪氣的男人,後背便有些森森起來。
似是感覺到了她驟然的僵硬,徐進嶸大約也覺着自己失了口,頓了下,改成摟了她入懷,低聲道:“我方纔哄着你玩笑呢,你莫當真,更不必怕我。你是我娘子,往後都似這般乖乖聽話,我自會對你好的。”
他這話不說倒罷,說了反倒有yù蓋彌彰之嫌。且最後一句,淡梅怎麼聽怎麼覺着彆扭,心裡不禁哀嘆一聲,她與自己這個丈夫,不但有將近二十年的年歲差異,中間更橫亙了道長達一千多年,且不比馬裡亞納海溝淺多少的思想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