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一切果真都是騙局,他閃躲與眼神看在她的眼中猶如針尖刺進眼中。
曾經她爲了救他,千方百計,想方設法,甚至不惜捨去性命,卻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子虛烏有的騙局。
父親從未告訴他,他傷在何處,他的話卻讓海藍萱更加確定了,他至始至終從未被凌雲天囚禁過。
而她,自始自終卻都是生活在別人的騙局中。
“那麼你這次來是爲了給我報仇嗎?”事情還沒水落石出前,她勉強帶起笑容。
“是的,凌雲天拆撒我們,又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我一定要殺了他,滅掉他的王朝。所以萱兒你要幫我與伯父,只要我們連手就一定會毀了他。”
趙寒洛急切的眼神中露出了無法阻擋的野心。
“毀了他?然後呢?”
“他欠我們的,我們都要討回來,來日將他除去,我登上帝位,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萱兒,我恨不得這一刻明天就到來。”
他有些興奮的說道。
她終於明白了,他們是要弒君篡位。
“你要我做什麼呢?”她說道。
“萱兒,現在他這麼寵你,你最有機會殺他,只要我們連手,你殺了凌雲天,我與伯父各自率領大軍兵臨城下,這江上不就是我們的了嗎?”他眼睛緊緊盯着海藍萱。
她搖搖頭,“可是我害怕!”
“別怕,萱兒,你還有我。你想想只要大事一成,我們就會成爲真正的夫妻,到時候你就是皇后。”他擔憂的看着海藍萱,極力的勸解着她。
她微微一笑,“你真的要我當皇后嗎?”
“我發誓,只要我登上皇位,你就是皇后。”
她思考了一會,轉身看着他,“好。”
他頓時露出喜悅之色,隨後一把抓住她的手,“太好了,萱兒。”
她立即抽出手,鄙夷之色在眼中一閃而過,“這裡人多眼雜,你還是規矩點好。”她說道。
他只當她是小心謹慎,完全沒發現她眼中的異樣,“好,萱兒,這是慢性毒藥,每日加在他的飲食裡,無色無味,即使銀針也驗不出來。要不了半年他就會五臟具爛,到時候誰也查不出病因。”
“還有,雲清先祖開國之時曾經找了一個風水大師,建造了一座龍脈以保護雲清的萬年基業。我們要想改朝換代,必須找到龍脈斷其根基。聽說這龍脈之匙就藏在這宮中,你要小心留意着,一定要找到龍脈,否則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他小心的交代着,神情認真而肅穆。
海藍萱聽着,此時心中已經豁然開朗。
他想要的一切,她都清楚了。
自己的價值,也都清楚了。
趙寒洛走了,葉海戰戰兢兢的站在她的跟前,“小姐,你真的要背叛皇上嗎?”
她微微一笑,笑的蒼涼與輕蔑,“你說我應該嗎?”
葉海看着她,良久鼓足了勇氣說道,“我覺得小姐只有與皇上在一起的時候才真的會幸福,再說皇上對小姐又那麼好。”
她點頭,深深凝着趙寒洛消失的方向,“你都能看透的事,我又怎會不明白呢?”
“小姐!”葉海驚訝的看着她,明明剛纔她已經答應了。
海藍萱看着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還記得我們當初是爲了什麼入宮了嗎?”
“記得。”葉海點頭。
“我們被騙了,他從未被皇上囚禁過。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爲了今日,爲了讓我做他們謀反叛逆的墊腳石。”她鮮少的露出了狠辣的之色。
葉海頓時驚訝的捂住嘴巴,“小姐,您
說的是真的嗎?”
她點頭,然後緊緊的凝着葉海,“葉海,從前那些苦不是皇上給我們的,而是我的親人。”
隨後她揚起頭,露出一抹凌厲的笑,“從此後我再無顧忌,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葉海,將這個扔的遠遠的。”她將趙寒洛留下的那包毒藥丟給葉海。
有時候事實的真相往往是最殘忍的事,就像她。
兩年來的艱辛,膽戰心驚,一夕間得知竟然都是自己曾經最親的人精心設計的,何止心痛可以舒解此時的心虛。
她站在中天殿,看着裡面的燈光下搖曳的身影。
他爲了她,從此不在踏入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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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她,闖進龍潭。
爲了她,苦心謀劃。
他給了她此生最大的幸福,給了她從未有過的感動與溫暖,給了她尊貴的地位,給了她安逸而滿足的生活。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真誠而自然。
讓她,曾經和帶着仇恨的心對他。
曾幾何時不知在心中想過多少次要殺了他,現在想來竟都是一種痛。
愛,有多深,此時的痛就有多深。
“娘娘,您站了許久了,也不讓奴才通稟,要是凍壞了身子,皇上問責下來奴才只怕十個腦袋也擔待不起啊。”小丁子再次來到她的跟前顫巍巍的說道。
她搖搖頭,“我自己的身子我心中有數,你下去吧。”
小丁子不敢吱聲,只好下去了。
“小姐,已經站了這麼久了。要不您進去看看皇上吧。”葉海心疼的說道。
她搖搖頭,此時她不敢見他。
怕見到他,自己會抑制不住的哭,抑制不住的與他說出實情。
“回去吧。”她慢慢的轉身。
華音宮
下面跪着一個女子,貴太妃眼神咄咄的盯着她。
“這麼久了,你有什麼新發現嗎?”貴太妃問道。
“娘娘,這段日子主子.....珍妃並沒有什麼異常,每日都在宮中養胎。”女子膽怯的說道。
“丫頭,你是不是此刻已經忘記了誰是你的主子了!”貴太妃狠狠的說道。
“奴婢不敢,奴婢從不敢忘記當初是誰救了奴婢。”女子磕頭點頭慌忙說道。
貴太妃踱步來到她的跟前,居高臨下的說道,“昨日她與趙寒洛都說了什麼?”
“奴婢沒能留在屋裡,所以真的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女子小聲的說道。
“本宮養了你全家老小几年了,聽說最近你母親身體不太好,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今年的桃花了。”貴太妃的話讓女子的身子頓時一僵。
她猶豫了片刻,才自袖子中拿出一包東西,“趙公子走後,我看到葉海走了好遠將這包東西扔下。”
貴太妃雙眼一眯,接過來放在手上,“好了你回去吧,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主子是誰。”
女子重重點頭,退出了大殿。
“安排海藍大人這幾日來宮裡一趟。”貴太妃與身後的梅清說道。
海藍萱自從得知了實情之後,心情便一直鬱鬱寡歡怎麼開心不起來。
而這時,皇后竟求了太后將海藍慧放了出來。
她心中更加沉鬱,海藍慧與自己水火不容,她出來免不了要處處與自己做對。
想着儘量少出門,可是淵兒卻突然生了病。
她趕緊來到了長春殿,朗明月一見她來頓時眼淚便止不住的流下。
“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心急的問道。
朗明月哽咽着與她說了一遍,原來朗明月午睡
的時候,海藍慧來了一趟,她走後淵兒就病倒了。
“若當真是她想害淵兒,我定不會饒了她。”她咬牙說道。
不一會,向子軒自裡面出來,“娘娘,二皇子已經沒事了。”
她趕緊上前,“子軒,淵兒到底是什麼病?”
向子軒看看四周見沒有外人,便低聲說道,“是中了毒,不過還好中毒不深,微臣已經給他清了毒,再連服兩天藥就會好了。”
她終於放下心,拉住朗明月的手,“姐姐不必擔心了。”
看到淵兒安穩的睡着她才自長春殿出來,心中頓時氣急,本以爲她會處處加害自己,沒想到竟然將注意打到了淵兒身上。
海藍慧!
“去啓德居。”她吩咐道。
片刻之後,她在啓德居門前下了轎子。
海藍慧走出來,輕聲笑道,“真是稀客啊,珍妃娘娘千金玉體今日怎麼貴人臨賤地了呢?”
她看着海藍慧微微一笑,“你也知道自己這是賤地,那我也就有話直說,免得沾染上晦氣。”她輕蔑的看走眼海藍慧。
海藍慧頓時臉色變成暗綠色,“有什麼事?”她沒好氣的說道。
“海藍慧你聽好我今日說的每一個字,若是你敢再打淵兒與朗姐姐的主意,我會讓你死的很慘。”她咬牙厲聲說道。
海藍慧忽的擡眼看她,“你以爲你在這宮中一手遮天了不成嗎?別忘了,上面還有皇后娘娘呢!”她驕傲的說道。
她冷冷一笑,“皇后娘娘只會利用人,從來不會去救人。她若是想保你,當初你就不會被禁足了。”
海藍慧情急之下吼道,“你若是敢動我,父親也不會饒了你的。”
她擡眼看着海藍慧的眼睛,“你的眼睛與父親的真像,不過父親已經好久不曾如此看過我了,每一次見面他都是低着頭的,所以別用父親來壓我。”
“你,海藍萱,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就不信皇上永遠看不到我,有一天皇上喜歡上我的時候就是你哭的時候。”海藍慧跺着腳衝着她喊道。
脣邊勾起一抹輕視的微笑,“我等着這一天,不過你自己祈禱吧,皇上寵幸你的那天,最好不是的死期。”
“小姐,您這樣明着激怒她,不怕她會更加變本加厲嗎?”葉海擔憂的說道。
“我就怕她不會變本加厲,我沒時間與她玩了。”她冷冷的說道,心中卻突然一陣刺痛。
她這一生註定了親情淡薄,陷她於不義的人,都是她的親人。
華音宮
海藍浩博坐在貴太妃之下,眉色深寧的盯着手中的一包東西。
“她是不是知道了?”貴太妃說道。
“寒洛說,她答應了。按理說不應該知道,她終日呆在深宮,又怎麼會知道我們的事呢?”海藍浩博肯定的說道。
貴太妃輕笑一聲,“你別忘了,今日的她早已經今非昔比了。你還以爲她是兩年前任你擺弄的小女孩嗎?能登上如今的妃位,寵冠後宮,她早已經不是從前單純的小女孩了。”
海藍浩博頓時眉色一凜,“只是,她如何能知道呢?”
“這些此時都不是最重要的,如今最重要的是要確定她是不是早已經識破了咱們的事情,若是那樣,便棘手了,她若是告訴皇上......”
貴太妃擔憂的說道。
“那也好辦,我再安排寒洛試探她一次便知。”海藍浩博說道。
貴太妃點頭,“只能這樣了,告訴寒洛這次謹慎點。”
“最好她別那麼聰明,否則就是自尋死路。”海藍浩博渾濁的眼中透出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