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但客觀來看文小姐主動聯繫黎米的疑點其實很多——文小姐的男朋友趙澤軒要去上學無法接送文小姐這無可厚非。但是文小姐是有車的,爲什麼她不騎車?如果說她其實不喜歡騎車或者覺得騎車比較冷,那麼爲什麼她不開車?黎米見過文小姐的寶馬X5、而文小姐的電摩——那部糖果藍維諾龜更是黎米親自計劃改裝的。最不應該被矇在鼓裡的就是黎米,可偏是造化弄人,整個夜火畫室除了黎米,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了——文小姐正在做一個服從性測試,測試黎米對她的服從程度。
這該怪誰?感情遊戲本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除了黎米以外,文小姐的美貌也使得畫室裡其他男生蠢蠢欲動。
——黎米是從內心裡鄙視一見鍾情這樣的行爲的,認爲這不過都是見色起意而已。而相比之下,黎米更加相信日久生情。
但是黎米和文小姐認識得也不久。雖然曾經是初中時畫室同學,但是實際上以前黎米和文小姐沒說過哪怕一句話。所以當黎米要正面和文小姐交流時,也是難找話題。
後來黎米還充當了幾次司機,之後文小姐便徹底不再理會黎米了。
文小姐放了幾次黎米鴿子後,黎米也是鬱悶至極,覺得應該找她問個清楚。可是文小姐一直呆在“小白屋”裡,這也讓黎米很難辦。好幾次看到文小姐卻難開口。
夜火畫室的佈局是半包圍式設計的一百來平方米的公寓。平時所有人都在客廳作畫練習,而除了廁所以外,夜火畫室仍然有三間房間,一間連着陽臺、光線充足被稱作小白屋;一間封閉並且恆溫是老師華師動的辦公室;還有一間幾乎照不到光線、平時用於存放雜物被稱爲小黑屋。
也許老師華哥意識到了文小姐潛在的危險,將她獨自安排到了小白屋以免引發內部矛盾——當然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因爲自從文小姐進駐小白屋後,華哥幾乎都是在小白屋裡對文小姐單獨輔導,很少再去大廳……
但是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扇門、任何一個人可以阻止文小姐的魅力。
而最近如果華哥不在小白屋,黎米就往小白屋走。雖然黎米自己所說只是爲了在小白屋抽菸,但到底要做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這也讓其他人逐漸開始站在黎米的敵對陣營。
一天下午,黎米坐在小白屋陽臺上。黎米再後退一步就是車來車往的街道,即使一輛車也沒有,在離地接近15米的高度摔落也是瞬間致命。黎米揹着光,陽光給黎米鍍了一層金邊。通常這樣的鏡頭都會給一個主角,可惜黎米坐在了一個有防盜網的陽臺上,那些安全的防盜網破壞了整體的美感,這樣的黎米就和主角無關了。
黎米點上一根菸,看着文小姐想找點話題,於是指着文小姐畫得慘不忍睹的畫說道:“李老師的臉都被你丟得差不多了吧?”
這句話是從吐槽入手,在學生時代很有用,像是男生都喜歡欺負女生,欺負着就在一起了。而很多時候要引起異性注意,順着毛摸往往會變成所謂好人,的確需要反其道而行之。孟宇教黎米先用這招試試文小姐的情況。
文小姐好像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唉,最近都沒怎麼練了。”心中卻煩着黎米這些騙小孩子的雕蟲小技。
黎米跳下陽臺,靠近文小姐,說道:“昨日我夜觀天象,領悟到了某種繪畫技巧。現在而言,所有的證據都說明了——你型不準!”
這個說話方法是學習孟宇的,型不準是黎米自己硬加上去的。因爲在美術裡“型不準”就像學校裡“態度不端正”一樣,是一種萬金油的批評方法。遇到問題這麼說肯定不會錯。而且實際上,在素描人像裡抓準人物的型確實很難。
這招雖然老套,但是其實是有點效果。不過需要個前提就是長相,可惜黎米沒有,所以換來的只有文小姐呵呵一聲,心道這人真煩,長成這樣也想泡我?
黎米竟然以爲這是個正面迴應!接着得意洋洋地說道:“還有,你看你線條用的多亂。這麼亂怎麼行?”
文小姐停下筆,斜眼瞟了黎米一眼:“還有呢?”
還有?黎米到現在應該閉嘴,可是黎米智商不怎樣,竟然當做文小姐真的在問自己。可惜自己卻有些詞窮了,於是黎米拿起旁邊一本華哥放在畫室的高考素描的教材,遞給文小姐:“你應該多看看書,很有用的。”
不過文小姐並不接過書,只是冷冷地看着黎米。
黎米舉了一會書,只覺得自討沒趣。又悻悻地把書放在了地上。而這時候老師華哥笑嘻嘻地推開門走了進來。於是華哥便看到了絕對不想在這裡看到的人——黎米。
華哥看看黎米又看看文小姐,頓時臉色一變,怒斥黎米:“你在這裡幹嘛?!出去!”
黎米很無辜地看着華哥,晃了晃手中的菸頭。而華哥的語氣不容置疑:“出去出去出去!老煙槍,去外面抽!這裡有女孩子呢!”
可是文小姐也是老煙槍啊!黎米心下咆哮道,還想說什麼,可是華哥表情堅定瞪着黎米,於是黎米只好低着頭戴上面具離開了房間。黎米走出了門外,周圍的人都在竊笑着。可是黎米並不太在意這些,只是隔着門聽見華哥對着文小姐說道:“你看你畫的畫,型不準!”
文小姐:“呵呵。”
華哥又道:“還有,你看你用的線條多亂。這麼亂怎麼行?”
文小姐:“還有呢?”
華哥接着道:“你應該多看看書,很有用的。”
文小姐:“我還是去抽菸吧。”
房間裡響起了火機打火的聲音。
“就你這點本事,用的招還是我用過的!真不知道誰給你的勇氣?”黎米在外面五十步笑百步笑得眼淚直流。直到華哥一臉懊惱地走了出來,頭髮幾乎是立起來的,惱羞成怒地對着大廳怒吼一句:“都給我認真畫!畫不好就滾蛋!”然後才發現身邊很像是在偷笑的黎米,更加怒不可遏:“特別是你!”
然後大步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隨後門被重重地關上了!貼在旁邊牆上一副去年蘇哲考試前留下的最後一張被作爲範本中的範本的大作被震掉了下來。
黎米白了華哥一眼,走進了大廳,看到所有同學們都低着頭不吭聲,顯然被華哥剛纔一吼給嚇得有些魂飛魄散。但是黎米並不在意這些,黎米注意到的是——阿源不見了。
黎米環顧四周生怕遺漏了點什麼。按照黎米所想,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所有的行爲都有痕跡,實際上這個想法不無道理,不過現在的黎米還找不到什麼可以把握住的細節。
張芷雨似乎能看出了黎米的心思,這也得益於在上個學期她和黎米有所交流還算比較熟悉。於是伸出了是指和中指,對黎米說道:“阿源去了小白屋。”
他去找文小姐了?那他怎麼行動?黎米知道要提防阿源,因爲阿源是無孔不入見到女生就會下手的那種人,況且文小姐生的絕色傾城阿源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目標的。但是黎米實在想不通阿源作爲一個陌生人,該怎麼與文小姐搭上話。
“他去幹嘛了?”黎米問道。當然黎米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有點後悔了。
“那就不知道咯。”張芷雨繼續比着兩個手指說道。
“那你伸着兩個手指做什麼?”黎米轉移話題。
“耶!”張芷雨微笑露出一口白牙。
——算了,我不該跟一個二逼女計較。黎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開始懷疑有了孟宇的幕後協助的自己、就算調情技術真的翻倍了,難道這張臉真的有成功率?
黎米正想着,突然文小姐衝了出來。瞟了黎米一眼,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徑直朝孟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