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語氣之中的不甘,卻任誰都聽得出來。
沒有說話。
她再一次自討沒趣了。
蕭翼呈無奈:“君墨,多多說話也是有益身體健康的。”
“哪來的歪理?”完全不相信蕭翼呈的這套說法,南君墨直接給否決掉了,然後偏過頭去掃了一眼蕭淺宜:“自己先去書房看些資料。”
“你這算是答應教我了?”蕭淺宜這個人一高興就啥都顧不上了,她一時激動居然就把爪子放在了南君墨的胳膊上,並且還攥得很緊,雖然剛纔還心有不甘,可是這會兒一下子就高興的得意忘形了。
這就是一個慣性的動作,在蕭淺宜看來,這樣的動作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她卻發現,南君墨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他掃了一眼她的手。
隨即又看向她,那滿是鄙夷的眼神彷彿在說:“誰讓你碰我了?”
蕭翼呈在一旁萬般無奈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偏偏南君墨是那種十分計較並且悶騷的人,而蕭淺宜偏偏是那種開放並且熱情黏人的人,這兩個人湊到一起,以後難免得惹出點什麼來。
但是現在,他能幫妹妹所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已經幫她把本市最好的老師請到她的面前了,能不能成功請教到什麼,就看她自己能否感化南君墨了。
蕭淺宜倏地就把手鬆開了,雖然臉上十分抱歉地笑了笑,可是這心裡卻在暗罵:“怎麼就那麼想揍你一頓?”
這個時候,南家的管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給蕭淺宜還有蕭翼呈都分別鞠了個躬:“蕭小姐好,蕭少爺好。”
“怎麼了?”看了眼行色匆匆的管家,南君墨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管家看了看坐在旁邊的蕭淺宜和蕭翼呈,然後又猶豫不決地看着南君墨。
蕭翼呈還是懂得這點眼色的,於是他便要起身離開:“我和淺宜先回避好了。”
蕭淺宜也正要站起身的時候,南君墨卻開口說話了:“不必。”
“說吧。”南君墨鎮定自若地看向管家。
“老爺來了。”管家的面色看起來稍顯嚴峻。
南君墨自小便是孤兒,他在福利院長大,直到後來,因爲資質過人,天資聰穎,被言家收養,得到了言家的當家言天啓的重點栽培,小小年紀便出國留學,並且以十分優異的成績畢業,成爲當之無愧的男神級學霸。
學成歸來之時,他不過才二十歲,那個時候他便已經進入公司,幫助言天啓處理公司的大小事務,同時,他還是公司的首席設計師,由他親手設計的建築都將成爲熱門並且飽受外界的讚譽。
自他進入公司以後,公司的業績提高了幾十個點,也因此騰飛建築在這幾年一躍成爲這個行業的龍頭企業,這都是南君墨的功勞。
雖然言天啓可以說是南君墨的伯樂,甚至可以說是父親,但是南君墨與言天啓的關係卻一直十分僵,誰也不知道這其間的原因。
不過這也正常,因爲還從未看見南君墨對誰熱情過。
也許對南君墨來說,他與言天啓不過就是各取所需罷了。
他給他一個展翅高飛的平臺,而他幫他賺取可觀的利益。
由利益捆綁起來的父子關係,又能牢靠到哪裡去?
蕭淺宜自然心中困惑,這老子跟兒子見面,至於搞得像是接見國家領導人似的嗎?這管家沒事兒吧?
坐在旁側的蕭翼呈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的嘲諷之意,只是稍縱即逝。
蕭淺宜偷偷瞟了眼南君墨,只見他嘴脣緊抿,對着管家點了點頭之後開口道:“讓他進來。”
“是。”不放心地看了眼南君墨,然後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蕭淺宜倒是對這位南君墨的父親充滿了好奇心,她只是有點好奇,爲什麼南君墨要與自己父親見面的時候,竟是這樣如臨大敵的模樣。
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蕭淺宜總覺得南君墨的身上都是謎團,數不清看不透的謎團,所以外界對他揣測不斷,只是還沒有人能夠讓他敞開心扉。
蕭翼呈則只是靜靜地坐着,可是他的眼裡卻不自覺地閃過了一絲的陰冷。
只是誰都沒有察覺到。
很快,管家便領着一個高大威武的拄着柺杖的男人進來了,男人的年齡約摸五十多歲,全身上下都散發着強大到令人生畏的氣場,真的可以說是腳底生風,總覺得被他走過的地方,都不自覺帶上了幾分的森冷。
蕭淺宜當時就在心裡暗想,也許南君墨的冷漠無情,與他擁有這樣一個面無表情的父親是有關係的。
南君墨在看見言天啓的時候,站了起來,但是卻連一句問好都沒有。
言天啓終於在距離沙發一米的位置停了下來,如同鷹隼一般的眼眸掃過蕭淺宜與蕭翼呈:“我不知道今天家裡還有客人,而且還是貴客。”
畢竟是蕭家的千金與少爺,所以言天啓自然認得。
蕭翼呈與蕭淺宜幾乎是同時站起來的,蕭淺宜未經世事,自然不懂得這其中的勾心鬥角,她只是對着這個嚴肅的男人報以一個禮貌的微笑。
但是蕭翼呈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多少有點彆扭,只是旁人並未看出什麼端倪來:“談不上是貴客。言董真是言重了。”
“找我有事?”南君墨及時打斷了他們,目光淡淡地看着言天啓。
“言汐明天就要回國了,我沒時間,希望你去接她。”言天啓並不是在與南君墨商量,這口吻更像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不是言汐的司機。”南君墨委婉拒絕掉了。
“但你是她的未婚夫。”言天啓冷聲提醒道。
未婚夫?他可從來沒有答應過這一身份,這樣的身份,不過是言天啓強加給他的,而他礙於言天啓對他的恩情,一直都沒有強力反抗過,但是那並不代表他妥協。
言汐的未婚夫?
蕭淺宜有點吃驚地看向南君墨,這冷冰冰的人居然也是有未婚妻的人啊?看來他的未婚妻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錯,怎麼就挑了一座冰山?
蕭淺宜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總覺得這對父子之間就連說話都是帶着攻擊性的,倒真是讓人開了眼界了。
南君墨微閉了下眼睛,大概是在調整自己的情緒:“你今天來找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情?”
“我希望你跟言汐能夠儘快把婚事定下來。”言天啓可不想南君墨這樣的賺錢人才掉到別人的碗裡去,既然是他收養了南君墨,南君墨即便是爲了報恩,也得順從他的意思。
言天啓在這個圈內也是出了名的武斷與專制,他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違抗他的意思,因爲他將自己的命令當成了皇上的旨意。
“再說吧。”南君墨冷淡地將視線移開了,眼裡的不耐已經十分明顯。
言天啓看了眼蕭淺宜還有蕭翼呈,現在這裡畢竟有外人,談這件事多少有點不方便,而他今天過來只是給南君墨提個醒,免得他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言天啓的女兒,不僅僅學習優異,如今工作上的能力也備受讚譽,外貌家世都十分出衆,到底哪裡配不上他,南君墨?
他當初可以給他尊貴的生活,卻也可以將他推回地獄裡。
“既然這裡還有貴客,我就先走了。明天,別忘了。”言天啓說罷又淡淡地看了眼蕭翼呈。
蕭淺宜總覺得言天啓看着哥哥的眼神有點奇怪,但是卻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裡奇怪,所以她只能將疑惑揣在心裡。
可能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言董慢走。”蕭翼呈輕輕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