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蕭淺宜亦步亦趨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她伸出手在南君墨的胳膊上輕輕推了一下。
可是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南君墨便揚手將她推了出去,毫無防備的蕭淺宜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她吃痛地皺起了眉頭,真的很痛。
他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對他來說,一塊玉佩而已,那能值多少錢?
“我允許你碰這裡的東西了嗎?蕭淺宜,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即便是你哥託我幫忙,我現在照樣可以把你轟出去!”南君墨將這碎成了兩半的玉佩緊緊地攥住手心裡。
她居然弄壞了他最珍貴最在意的東西,他怎麼可能不生氣?
對他來說,誰都不能碰這塊玉佩!
可是這個蕭淺宜,居然還給弄壞了!
在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再買到第二塊這個玉佩了。
蕭淺宜咬着牙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發現自己的手掌心不小心擦破了皮,於是她也不滿地說道:“好啊!那就把我轟出去好了!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就是一塊玉佩!大不了我賠你啊!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
“你知道什麼?你以爲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能用錢換來嗎?呵,我差點忘了,你可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大小姐,你懂什麼?”南君墨冷笑了一聲,心中對蕭家的怨念再度被挑起。
果然,什麼樣的人生出什麼樣的女兒。
不論是什麼,難道都只懂得用金錢去衡量嗎?
賠?
真的以爲在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都是可以得到賠償的嗎?
如果一切都能夠得到彌補與賠償的話,那麼現在富可敵國的他,怎麼還會過得這麼淒涼?
不屑一顧地掃了蕭淺宜一眼之後,南君墨就轉身離開了這間書房。
站立在原地的蕭淺宜,突然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痛得難以呼吸,就像是被什麼給扼住了一樣,讓她的一呼一吸都能夠扯動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
他說她什麼都不懂,他說她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不懂人情世故,他是不是覺得她特別世俗呢?
不知道爲什麼,被南君墨說了這麼兩句,蕭淺宜便覺得胸口發悶發痛,她爲什麼要這麼在意南君墨對自己的看法?
他就算覺得她很世俗很不堪,她也沒必要在意的,不是嗎?
可是偏偏,她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真的,很在意,他對自己的看法。
回到房間,南君墨將那枚碎了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他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盯着玉佩上的‘晨’字,然後嘴裡不停地默唸着一個名字:“欣晨……欣晨……欣晨……”
關於過去的記憶,就如同波濤一般一涌而上,幾乎要將他的心肺給擠破,讓他無力承受。
原來關於過去的一切,都還這般歷歷在目。
可是他卻再也找不回她了。
真的,再也找不回了。
這輩子,他最大的遺憾,便是她。
最讓他放不下的,也是她。
第二天的時候,南君墨一大早就去公司了,往常這個時候,他會坐在這裡用餐,但是今天他卻早早地出門了。
蕭淺宜不知道,他是不是爲了避開自己。
而她輾轉反側了一整個晚上,根本就沒有辦法入眠,因爲耳旁不斷縈繞着的都是南君墨對她的指責。
他,是不是開始厭惡她了?
蕭淺宜淺嘆了一口氣,簡單地用餐之後就回了蕭家。
她回家的時候,父親蕭建業正好出差去了,所以不在家,家中只有蕭翼呈。
蕭翼呈在看見蕭淺宜的時候,眼裡閃過了一絲的驚訝:“淺宜,你怎麼回來了?還有十幾二十天不就面試了嗎?你還不加把勁?”
“哥,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蕭淺宜的表情有些嚴肅。
蕭淺宜很難得這樣嚴肅,她這樣嚴肅的表情倒是把蕭翼呈給嚇到了,他輕輕放下了手中的早餐,然後說道:“你問。”
“你知道南君墨那個傢伙,喜歡哪個女人嗎?”蕭淺宜的直覺告訴她,那個玉佩應該是他的老相好的。
不然,他哪至於大動肝火啊?
蕭翼呈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的曖昧之色,然後勾起脣角:“這麼快就對人家的感情生活感興趣了?妹妹,你這麼快就對南君墨動心了?”
蕭淺宜的心咯噔了一下,她這麼在意南君墨對自己的看法,是因爲對他動心了嗎?
不可能吧?
這纔多長的時間而已,她怎麼可能會移情別戀?
再說了,她的心裡裝着的人明明是林旭昌!
不可能,她一定只是因爲第一次受到別人這樣的譴責,所以纔會覺得心中五味雜陳,難以排解。
對,一定只是這樣的,不會是因爲其他的別的什麼原因。
但是這樣的自我安慰,卻多少顯得有點自欺欺人。
“哥,你就別開玩笑了……你就告訴我答案就好了!別的別問。”蕭淺宜的眉頭緊緊皺起。
蕭翼呈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然後說道:“我知道他有一個很愛的女人,應該是叫做裴欣晨。因爲她家境條件不好,所以南君墨的養父言天啓覺得裴欣晨配不上自己的養子南君墨,想方設法拆散了。”
“那她現在在哪裡?”蕭淺宜的心不由得一陣刺痛,他原來也曾那般深愛過一個人啊?怪不得,當她問他是否有過喜歡的人的時候,他會出現那樣哀傷的表情。
原來,是因爲一個叫做裴欣晨的女人。
這個女人,可真是幸福。
可以被南君墨這樣的男人愛着。
蕭淺宜被自己突如其來的這個念頭給嚇到了,她難道現在是在羨慕裴欣晨嗎?
“死了。”蕭翼呈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然後再度拿起桌面上的早餐開始吃了起來。
死了……
所以那是裴欣晨留給南君墨唯一的東西了嗎?
所以他說那是花多少錢都換不回來的……
因爲裴欣晨已經死了……
因爲玉佩的主人早已經不在人世……
所以南君墨纔會那麼生氣……所以當他看見玉佩碎掉的時候,整個人纔會陷入抓狂與惱怒之中。
看來,他是真的很在乎裴欣晨。
發覺蕭淺宜陷入了沉思之中,蕭翼呈便試探性地問道:“不過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女人?”
“沒事。”蕭淺宜假裝釋然地笑了笑,可是她的內心其實是崩潰的。
她這下是真的惹惱南君墨了吧?她要怎麼做,才能讓南君墨消氣呢?
那可是他最愛的女人的遺物啊……
而她卻給搞壞了,最後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說可以賠給他一個……
他不那麼罵她纔怪。
蕭翼呈自然也沒有那麼八婆地不停追問,他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不過哥……”蕭淺宜欲言又止地看着蕭翼呈。
蕭翼呈總覺得心中沒底,於是就有點警惕地看向蕭淺宜:“你別露出這樣的表情行嗎?我看了總覺得慎得慌……”
“我就是想跟你說,以後別再傷害婧茴了。她只是喜歡上了你而已,她根本也沒做錯什麼。”蕭淺宜的眼中滿是心疼,一提起傅婧茴,她便心疼得不得了,畢竟,傅婧茴是真的很不容易。
蕭翼呈不緊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然後冷笑了聲:“這麼快就找你告狀了?不過就算告狀也無濟於事,那都改變不了我對她的厭惡。”
“哥,你告訴我一句實話,你是真的討厭婧茴嗎?”蕭淺宜卻覺得,這一切根本就不是蕭翼呈所說的那樣,他其實根本就不討厭傅婧茴。
他不停地將她越推越遠,似乎還有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