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外力或者自然變化,雖爲流沙,但上面的沙石仍然是固定不動的,這麼說是有人了,他急忙起身並伸頭向上觀看,只見一條黑影嗖的從自己身邊越過,向着北邊跑去。
背頭急忙小聲喊叫:“石巖!”
奔跑的身影驟然停了下來,向下打量。背頭再叫一聲:“石巖”
石巖攀着藤蔓溜了下來,雙腳一着地,馬上問背頭:“你嚇死我了,我以爲你又岔子了。對了,你怎麼在這面(流沙河左面)?”
背頭也不答話,舉起手晃了晃說:“看看這個,陳實送的”。
“怎麼?他出來了?”
“沒有,是他們押着陳實到那個樓房的時候,丟出來的……我還接到陳實的電話了”
“我知道”
“他好象不高興,前言步搭後語的。”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呀?”背頭狠狠的說。
“給我看看這個”石巖答非所問。
背頭給石巖遞過陳實的採訪本,然後按亮手機。
陳實的採訪本已經完全用完,密密麻麻的,有些地方象鬼畫符一樣,看半天也看不出來個究竟,但可以看出,前面有幾頁是他以前採訪時所做的記錄,有時間、地點、被採訪人姓名,採訪事件的概括,有些甚至有被採訪人的簽名和紅手印,有些採訪章節後面甚至附有記者手記。手記大多是一句話或者幾個字,然後有意識的再畫一道符。幾乎每一段後面都有這個符咒。
背頭研究了半天才發現,所謂的符咒原來是陳實的個性簽名。
靠!平時他怎麼不這麼簽名?
石巖將採訪本翻到6月22日這一天,只見上面寫到:我站在地獄之端,向上帝控訴:造物主爲我打開了地獄之門,我徘徊在奈河橋旁,用我的心靈之劍,砍殺一切宵小魍魎,還宇宙以清涼。
“中西合用,偉大的世界觀!”背頭邊看邊評價。
接下來就是陳實與沈大鬍子的對話筆錄,然後回顧了一下自己如何進洞,如何抗爭,再到爲了活命,探求真相如何屈辱的低頭揀起地上的幹饅頭等等。看着看着,採訪本上落下一滴水珠,背頭髮現,那是石巖的淚,而他自己的眼睛同樣溼潤了,有一滴淚順着眼角的皺紋,一直流進了脖頸。
下面兩頁寫的是在礦洞莫名失蹤的人名字:賈發旺,杜成,姚正、馬萬龍、王東祥……有些人名後面註明失蹤的日期,怎麼失蹤的等等。
最後幾頁是陳實這兩天的日記,從他因何到一箭川,幾點到靖北,如何乘車,再如何與背頭分手,途中做的幾個怪異的夢和在礦區遇到的人物,如何想法做了一個簡要的說明,並潦潦草草的畫在了採訪本上。
其實陳實寫的非常凌亂,幾乎是想起什麼寫什麼,有時候一句話沒有寫完整便匆匆停筆不提了。有最後一頁上只要三句話,十三個字,加上標點符號總共十八個字:石巖,離開魏靜,她不是你的女人!!!
辦公室的門被撞開了,樂樂披頭散髮的衝了進來,他一進來,繞開吳仁禮,一頭扎進陳實懷裡,然後不顧身旁的吳仁禮,嗲聲嗲氣的說:“帥哥,快些嘛,讓我一個人在那等着,可想死我了”說着,敞胸露懷的緊緊匝住陳實的脖子,湊上那猩紅的嘴脣。
陳實一面躲,一面掰着脖子裡樂樂的手指說:“小姐,我還有話要跟你們老闆說”。
女人才鬆了脖子裡的手,順勢滑進陳實的褲腰,同時將她碩大的**亮出來,在陳實的胸前擠壓、摩挲。
陳實說:“吳老闆,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該不該說”
吳仁禮馬上丟掉筷子,停止咀嚼,站起來說:“兄弟,別說一個,就是一百個,一萬個,只要兄弟能夠辦得到的,至死不辭,說吧!”
“吳老闆,我能不能看一下貴公司的營業執照,礦產資源開發證或者是環保評議書,工商稅務登記證等”
吳仁禮的臉徹底黑了下來,嘴裡搪塞着說:“哈哈,兄弟,這有些證正在辦理,有些嘛,現在不在身邊,你看,這——”說到這裡,桌上的電話響了,吳仁禮說:“猜猜,兄弟,這電話是打給你的還是我的?”
等他拿起電話,馬上收斂笑容,對樂樂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給陳實彎彎腰說:“抱歉,我接個電話”,說着拿起電話,未到門口便半捂着嘴喊:“喂,周哥”。
★☆★☆◇◆◆◇→http:///book/32992.html←★☆★☆◇◆◆◇靖北市110指揮中心,窯主和馬田民坐在外間報警接待室內,他把來指揮中心的意圖一說,接警員幾乎是以訓斥的口吻說:“你們這是在干擾警務執勤,知道不知道?”
窯主一拍桌子,聲音比接警員更大:“我們也是在工作。你知道不知道”
接警員說:“你工作不工作管我屁事?”
窯主再拍一次桌子吼道:“小子,你再給我說一聲”
接警員不再說話,拿起麥克風說:“黃局,黃局,指揮中心有人鬧事”
窯主一天大叫道:“誰鬧事了?誰鬧事了,啊?”。旁邊的馬田民一看,立即將窯主攔住說:“不要激動,小錢,你聽我說行嗎?”
窯主說:“老子,今天給你報幾次警,你應該清楚。好,這已經都過了5個小時了,你連個說法都沒有,還說我鬧事!”
他們正在這裡吵吵嚷嚷,門口已經衝進四個持搶的警察,四警察一進來就喊:“誰鬧事,誰鬧事?”
接警員一指窯主,幾個警察二話不說:“按頭,別肘,擄胳膊”,立馬將窯主拿下。
窯主氣得在那裡哇哇大叫,馬田民拉拉這個,扯扯那個說:“同志,誤會,誤會”。
這時候,門口走進一人,看了一下現場,緩慢的說:“誰這麼大膽,跑這裡鬧事?”
撕扯窯主的幾個警察齊聲回答:“楊隊,就是他。”
窯主大聲說:“誰鬧事了,我這也是工作!”
“工作?,你的工作就是跑這裡撒野?說,你是幹什麼的?”被稱做楊隊的人傲慢的問。
“記者”窯主倔強的說。
“喲!記者怎麼跟個潑婦一樣,知道警察的工作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嗎?”
“我呸!”窯主剛剛吐出這兩個字。“啪啪啪啪”四個嘴巴已經貼在了臉上。
“嘖嘖!你可真夠大膽的”周局拍打着白色的手套說:“說說,你怎麼個工作法?”
窯主閉着嘴,用舌頭tian着牙齦上的淤血,喉嚨一鼓一忽,憤然疾色的說:“我工作什麼?馬老師,給他們說說,我們在工作什麼?”
馬田民加氣帶嚇,渾身篩子一樣抖着,聽見窯主的話,好象吃了興奮劑一樣,身不抖了,手不顫,腿也不打哆嗦了。一推鼻樑骨上瓶底一樣的眼鏡片,挺胸擡頭大聲說:“這位同志,你激動什麼呀?你工作我們也是爲了工作。你說你警察的工作神聖不可侵犯,難道我們記者是隨便可以欺凌、侮辱的嗎?我們的記者爲了還大地一片藍天,爲了保護人們生存的環境,爲了社會上不再有無視子孫後代的利益,公然透支自然資源的不法之徒,冒着生命危險,鑽山攀巖,涉水過澗,在窮鄉僻壤裡突入現場找證據,衝在一線做記錄,難道我們的工作就沒有你們的重要?難道我們的工作沒有你們的神聖?現在我們的記者遇到了困難,有一位記者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所以我們數次向你們110求援,希望得到你們的幫助,你們不但不及時出警,抓賊綁匪,反而推三阻四,甚至以武力對待報警人員,這就是你們的神聖工作?”
馬田民義正詞嚴、擲地有聲的話語在110指揮中心的大廳迴響,幾個如狼似虎一樣抓着窯主的警察也漸漸鬆開了手。周局雙手極不自然的撮着白手套,思索着。
馬田民繼續說:“今天,今天如果出警,救出我們的同事還則罷了,如果出個小差錯,我們的記者出了意外,我們走着瞧!”
楊隊問:“你要怎麼樣?”
“怎麼樣,你應該清楚。如果我們能活着出去的話,我們明天一早就去電信局,調我們給110報警電話記錄,我們找督察。當然,我提醒一下的是,可能,等會兒還會有人來這裡報案的,另外,你看看你們現在的行爲,這就是爲人民服務”。馬田民頓了頓。然後變戲法的揚了揚手上的照相機。
楊隊看見馬田民手中的相機,象看見妖魔鬼怪一樣,立即一擺手,四個值勤民警迅速放開窯主,窯主活動着手臂,轉轉腦袋,擡頭張口,咳出一團帶血的濃痰,“喀”的一聲,吐在指揮中心白色的牆壁上,然後說:“這個是我在110指揮中心被打的證據,馬老師,麻煩給我臉上照一張”。
楊隊繞過衆人,走到接警間,對接警員說:“報警記錄給我”
楊隊看了一會問:“怎麼不安排出警?”
“周局的意思”,接警員看一眼外面大廳,小聲說。
楊隊想了想,走出辦公室對窯主和馬田民說:“你們倆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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