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叔,你與樑國公府有何關係?”
項承黎壓下心中的激動,端起一杯茶水,不慌不忙的喝着,用餘光觀察着樑大鬍子的反應。
樑大鬍子眼中的憤恨一閃而過,快到項承黎才捕捉到,對方就又裝作平靜的樣子。
【妮妮小可愛:主播,那個樑大鬍子與樑國公府一定有仇,他剛纔眼中的表情是憤恨。打賞星幣999個。】
掃一眼直播間的彈幕。
看着樑大鬍子故作平淡的模樣。
季寒若不禁直接把話挑明:“樑叔,你若是不把話說清楚,難免不讓我們懷疑,你剛纔那番話的真實性?”
樑大鬍子沉默許久,咬牙切齒道:“老夫與現在的樑國公府勢不兩立。不過將軍可以放心,老夫剛纔的話,絕不是信口雌黃。”
項承黎兩世征戰在沙場,一旦刻意放出自己身上的煞氣,一般都難以承受住,眼前這個樑大鬍子,卻頂住他釋放出的煞氣。
這讓他不得不好好審視,這個滿臉鬍鬚遮面的男人。
憑着他多年來養成的警覺,他可以看出這個男人,對項家沒有惡意。
或許眼前這人,就是他揭開迷霧的關鍵。
“樑叔能否再講具體一些?”
樑大鬍子擡眸,正色看了項承黎好一會兒,突然搖了搖頭:“項將軍,此時不是好時機,我若這個時候講太多,會害了您!”
季寒若清澈的眼眸微閃,好像一下子明白,這個樑大鬍子爲何以這樣的方式找上她,只怕就是想借項家的手,找樑國公府報仇雪恨。
這一刻。
她心中原本對林浩延的懷疑,也消散數半。若是她猜想沒錯,眼前這個以鬍鬚遮面的樑大鬍子,應該就是林浩延失蹤的爹。
唯有如此,才讓樑大鬍子不惜暴露身份,主動求到她這兒,想親自上門看兒子去跟季家提親。
想到這兒。
季寒若不免還有一個疑問:“既然樑叔不願多言,我與相公也不再追問。關於林掌櫃的事,我這兒還有一個疑惑,不知樑叔能否解惑?”
“將軍夫人請直言。”
“我觀那林浩延,與樑國公府世子長得極爲相似。”季寒若明顯發現,她說這句話之時,樑大鬍子眼中閃過的表情,竟是嘲諷。
這讓她更有些摸清楚頭緒。
“其實,原本我是不想促成這門親事的。我們對樑國公府的厭惡,想必樑叔也早有耳聞。”
季寒若目不轉睛盯着樑大鬍子,繼續說道:“樑叔,我不想,再有一個姐姐,與樑國公府有任何瓜葛。”
樑大鬍子愣怔一下,像是聽到天大笑話一樣。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將軍夫人儘管放心,老夫可以跟您保證,林浩延與現在的樑國公府毫無關係。”
季寒若與項承黎對視一眼,都抓住對話中的一個關鍵詞,現在的樑國公府。
這不禁讓她心中又有些猜測。
她定了定神追問了一句:“樑叔,能否給句提醒?我和相公可順着這條線去查?”
“鳩佔鵲巢。”樑大鬍子遲疑許久纔開口。
看着季寒若與項承黎吃驚的模樣,樑大鬍子又補了一句:“他們在軒國的根基很深,項將軍需謹慎行事,以免惹禍上身。”
【偵探小能手:天啊!這個消息好勁爆。該不是奸細頂替了樑國公府的人?打賞星幣999個。】
【看熱鬧不嫌事大:贊同樓上的觀點。難怪這個樑世子,總是找主播男人的麻煩。這些有大熱鬧看了。】
季寒若給‘偵探小能手’點贊。
從樑大鬍子說出鳩佔鵲巢時,她也是這麼想的。再聯想到這次的瘟疫,更加肯定樑浩言的目的。
就是想禍國奪天下。
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樑浩言這種人。爲達成自己目的,不把別人的性命當回事,踩着百姓的屍骨上位。
“樑叔......”季寒若還想再從樑大鬍子的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對方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不等她說完,就打斷她的話。
“將軍夫人莫要再問。若是軒國還有人,能攔住現在的樑國公府,唯有你們夫婦兩人。”
樑大鬍子突然對着兩人行禮告別:“老夫不能說太多,以免讓你們陷入險境,老夫先告辭。”
目送樑大鬍子着急離去的背影,季寒若眉心擰的可以夾死蚊子:“說一半藏一半,真是急死人。”
“娘子,你覺得他會是誰?”項承黎漆黑的眼眸沉了沉,感覺自己陷入一團迷霧中,似乎窺到一點點光亮。
又似乎迷霧中多了一團黑霧。
讓整個狀況變得更加複雜。
將樑大鬍子剛纔的話,及剛纔的表現抽絲剝繭,一層層的理了理,季寒若清澈的眼眸一亮:“姓樑,又說現在的樑國公府鳩佔鵲巢,他肯定就是被佔了巢穴的鵲。”
就是不知樑浩言用什麼手段,能將霸佔住一個樑國公府?
還不讓人起疑?
項承黎將兩世的記憶都整理一遍。樑浩言與他從小一起長大,他也沒有發現樑浩言的不妥之處。
能逼的樑大鬍子以鬍鬚遮面,四處東躲西藏,項承黎被自己的猜測驚出一身冷汗來:“只怕現在的樑國公也有問題。”
再回想起樑大鬍子所作所爲,項承黎的心中有些不平靜。
一連喝了兩杯茶,才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平復一些:“難怪他說話遮遮掩掩,他怕咱們輕舉妄動。”
試想一下,你突然跑到皇上面前,去告發現在的樑國公府有問題,又拿不出任何證據,皇上會如何想?
要知道,樑國公從還是世子之時,就爲軒國四處征戰,更是鎮守在邊境多年。
在皇上心中,遠比他這個剛打勝仗的人,可信多了。
“難怪樑叔以鬍鬚遮面。不敢露出真容。他要躲的人正是樑浩言父子。”季寒若也被這一猜測驚得不輕,她攥着項承黎的手有些緊:“相公,樑國公府想要的是軒國的江山!”
她甚至不敢相信,這個手中擁有四十多萬大軍的樑國公府,一旦準備成熟,揮刀相向。
這個天下將有多少人?爲這對父子的野心買單?
浮屍千里?
遍地哀嚎?
“相公,依你之見,這對父子的真實身份,該是何人?”
項承黎眉心緊蹙,拳頭握的手指發白:“只怕現在的樑國公府父子,就是前朝的餘孽,也是這次梁州之亂的背後主事者。”
【下雨不收衣服:越來越刺激了。】
【語文老師不教體育:若是主播兩人猜測都正確,主播孃家和婆家怕是都有大麻煩。打賞星幣999個。】
【非黑即紅:一個能在軒國佈局這麼多年,還身處高位的人,將項家和衛家老一輩都弄死的老狐狸,只怕不是主播夫婦兩人能對付的。】
【妮妮小可愛:這可怎麼辦?我家項公子才五萬的兵力,怎麼能對付得了四十多萬的樑國公府?打賞星幣9999個。】
【妹妹快到我懷裡來:我去,該不會讓咱們這麼多人,看主播夫婦是怎麼涼的吧?打賞星幣999個。】
【起風了:主播你要挺住。老子好不容易養出一個有流量的賬號。打賞星幣9999。】
【我是負二代:五萬大軍,對抗四十多萬大軍,以卵擊石,癡人說夢。打賞星幣999。】
【愛上你的臉:啊啊啊,那怎麼辦?我不想主播夫婦涼涼。打賞星幣999個。】
看着直播間不少觀衆,都在爲他們夫婦兩人擔憂。
季寒若卻漸漸冷靜下來:“相公,先別急。也不是全無勝算。最起碼,在樑浩言的眼中,咱們在明他們在暗。殊不知他們的陰謀,在咱們眼中展漏無遺。”
“徐徐圖之?”項承黎一下明白小娘子話中的深意。
“是的。既然他們父子,想要軒國天下,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也不希望到手的是一個百孔千瘡的天下。”
這便是他們在這場博弈中,唯一抓住對方軟肋的一個籌碼。
季寒若理清思緒後,也想明白樑浩言父子的動機:“咱們不能撕破臉,樑國公府也不能撕破臉。那就一起演吧!”
沒有想到,在這個時代,還要拼演技。
突然間,覺得這次京都之行,多了許多不確定性。
看着小娘子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項承黎愣怔一下:“娘子不怕?”
“不怕,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季寒若清澈的眼眸,燃起幾分躍躍欲試的野心,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像一個掌控全局的小狐狸,淡定自如又語氣堅定的說道:“一個‘拖’字訣,儲備勢力,擴大咱們的關係網。”
“要不要跟岳父商議一下?”項承黎摸了摸小娘子的秀髮,不知爲何,看着自己小娘子如此淡定自如的模樣,他心中也逐漸平靜下來。
“要,除了父親,還有大哥、二哥。”季寒若想了想又補了一句:“相公,若是覺得衛瀟洲可靠,他也算上一個。”
多拉一個盟友,就多一分勝算。
在這個到處都鬧饑荒的年代,她手中握着許多田地,又弄出許多高產量的糧食,剩下的就是怎麼擴大兵力。
只要他們演的足夠好,拖住樑國公府的腳步,趁機擴大自己的勢力。
誰輸誰贏,真不一定。
“那正好,聽聞轅國的四皇子,近期會來軒國談和。”項承黎嘴角帶了一抹笑意:“衛瀟洲會作陪。”
到時,就是他趁機與衛瀟洲籌謀的好時機。
“談和?”她家相公抓了人家的主帥,對方在這個時候特意摻合進來,不禁讓她有些懷疑,轅國是不是真的想談和:“相公,小心對方有詐。”
項承黎點了點頭:“我與衛瀟洲也懷疑過。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上次那一仗,我們俘虜轅國的主帥,對轅國來說元氣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