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爹看到,你如此兒女情長,怕是九泉之下,也難瞑目。”
冷湘芷的聲音很冷,訓斥完兒子就開始訓斥兒媳:“他年少貪歡,你做爲妻子的,要勸着點。”
一番訓斥的話,讓年輕的小夫妻,漲紅臉,都很難受。
彷彿兩人做了十惡不赦的大事一樣,被人當面拆穿一樣難堪。
初嘗情事的季寒若,從未被人這麼苛責過,且還是來自婆母的苛責,羞憤的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秀容更是後悔,沒有趁着大少爺夫婦進門之際,就撤出去。
項承黎則是氣憤不已。
母親不分青紅皁白訓斥的話,讓他心中一寒。比他年幼之際,獨自撐起項家之時,還要寒幾分。
而且在他看來。
母親當着下人的面,訓斥他們夫婦兩人的話,一點兒都不在理。
那對新婚夫妻,不是像他們這般?
恨不得時時黏在一起?
他一張臉憋的通紅。
還不得不顧及母親的身體,深吸一口氣,平緩一下自己的情緒:“母親身子不好,兒子房中之事,就不勞母親費心。”
他算看出來了,剛纔母親那番誅心的話,明着是訓斥他,實則只差沒給小娘子扣上一頂魅惑的帽子。
看一眼小娘子憋屈的臉色,他心中更堵得難受。娘子對母親的用心,他都看在眼中,記在心間。
“母親,娘子自嫁入項家後,一邊盡心盡力操持項家,又一邊費盡心思幫你調理身體。”
他恨不得直接質問母親,到底有什麼不滿,說出這樣讓人心寒的話。
卻又不得不顧及母親的身體,吞下這傷人的話。
冷湘芷臉色一僵,聽出兒子言外之意,也看出兒子眼中質問的意味,心中怒火越發控制不住。
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沒娶媳婦前,從未頂撞過她。
娶了媳婦後,爲維護媳婦的臉面,一點兒也不顧及,她這個親孃的感受。
冷湘芷傷人的話,脫口而出:“這不是一個兒媳應盡的本分?”
項承黎嘴角一抽,他母親還真是清閒的日子過久了。
面對母親理所當然的表情,他沒能控制住,竟然把憋在心中的話,一股腦都吐露出來:“母親,那您嫁入項家這些年,都爲項家盡過那些本分?”
“是在項家敗落之後,撐起項家,爲我和弟弟妹妹遮風擋雨?”項承黎回憶起當年,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還是在祖母病逝之際,操辦後事?”
母親挑不起事,因爲項家發生巨大變故,承受不起這一切,選擇逃避,讓年幼的他,挑起重擔。
他沒有怨言。
但不該在這個時候,當着下人的面,挑娘子的毛病。不光娘子覺得心寒,他也覺得堵得慌。
季寒若握了握項承黎的手,心中很心疼,這個年少就扛起項家重任的丈夫。清澈的眼眸,落在婆母的臉上。
嘴角勾起一抹涼笑。
暗道,婆母還真是養好身子,就開始不安分。
她心中有許多話,能懟得婆母無言。卻深知,這個時候,不該她一個當兒媳的強出頭。
人家母子吵歸吵,鬧歸鬧。
但終歸是血脈相連。
事過之後,兩人能很快釋懷。
她一個當兒媳的,要是在這中間摻和一下,後患無窮。
“你......”
兒子在兒媳和下人面前,掀了她的老底,讓冷湘芷面子十分過不去,整個人氣得發顫:“給我滾出去。”
項承黎漆黑的眼眸暗了暗:“母親,那你好好休息。”
兩人走出房門外,項承黎又頓住腳步:“母親,兒子想跟您說一聲,雍州平亂的差事,兒子辦的極好。”
迎上母親錯愕的眼神。
項承黎又道:“能如此順利,多虧娘子鼎力相助,我們夫婦齊心,項家振興在望。”
最後撂下一句:“日後莫要亂扣帽子。我會兒女情長,卻不會英雄氣短,我指着讓娘子妻憑夫貴。”
直接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