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京城,李悠現在卻沒有空閒的時間去理會周邊的這些勢力,反正阿魯布和河東諸部已經被自己狠狠地教訓了一番,短時間內他們是不敢在窺探嘉朝了,而至於蜀中的那個廢物朝廷,李悠絲毫也沒有放在心上,看看他們最精銳的兵馬呆在山南東道和京畿道的交界處好幾年了,不僅沒有寸進,甚至還在自己擊敗阿魯布之後就立刻縮了回去,就知道掌握蜀中的這些人是多麼的無能了,根本不用自己過多重視。
新朝建立事務繁多,現在首要的問題還是先行穩定嘉朝內部,至於周邊的這些勢力,等自己安定內部之後,在收拾他們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好在朝中有姚廣孝、范蠡、司馬錯、李令月、王機等一干自從嘉州就跟着自己的嫡系人馬,各項繁複的工作方纔得以順利推行。
但凡新朝建立,都要先收買一通人心,歷朝歷代所採取的措施無非是大赦天下和開科取士幾種手段而已,李悠也未能免俗,除去一干的確身犯重罪的傢伙之外,其餘那些或受人構陷、或因爲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而入獄的犯人被從牢獄之中放了出來,爲了避免這些人出獄之後因爲生計無着而重新走上犯罪的道路,李悠還特意讓顧將子騰出了一些招工名額用到這些人的身上,那些出獄的犯人無不感激淋涕。
至於開科取士,李悠再次無視了一羣前朝遺老遺少的苦苦哀求,依舊採取了在嘉州實施多年的新型科舉方式,同時還在河南道、都畿道、京畿道和京城等新納入治下的領土建立了新型學堂,讓那些舊式文人也能有個重新學習的機會。
前些年天下大亂,許時雍和袁章控制的河南道、京畿道都沒有開辦科舉,這些地方的讀書人頓時沒了晉身的機會,所以他們儘管對嘉朝的新型科舉多有不瞞,但也不肯錯過這個入朝爲官的好機會,紛紛尋來朝廷印發的科舉說明和輔導材料仔細研究起來;要知道這可是新朝的第一次科舉啊,要是能得中此科,以後在官場上可就有了一項金閃閃的資歷。
爲了能夠考中,這些人想盡了各種辦法,有的立刻上京想看看能不能和前朝一樣走通什麼門路,據說如今太平郡主又在西園辦起了雅集,要是能得到她的青睞豈不是能領先一步?有的卻獨闢蹊徑轉而南下嘉州,如今京城大學堂尚在興辦中,嘉州大學堂方纔是天下第一的學堂,此前嘉州開科取士的考官多是出自這裡,要是能到嘉州大學堂求學,一來可以得到名師的指點,二來或許可以從中摸清楚一些考官的出題意向,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至於那些此前因爲癡心算學、農學、水利等旁門左道的學子則可以揚眉吐氣、翻身做人了!以前他們在文人聚會中總是被人嘲笑的對象,但是現在卻成了衆人拜訪求教的熱門,要知道此前大魏的讀書人重點研讀的都是聖人經義,而如今朝廷雖然也保留了進士科,但錄取的名額大大降低,想要考中可是難比登天;反觀諸科因爲考生生源稀缺的緣故,只要有幾分真才實學就肯定能考上。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甘願接受這一現實,畢竟歷朝歷代的科舉都是以聖人經義取士,而大魏絕大多數的讀書人除了詩書經義之外再無所長,他們大多爲此準備了十幾數十年,現在說要轉行談何容易?
以他們的本事想要衝過錄取名額更少的進士科談何容易?讓他們改學其他科目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這些人當然不甘願接受這一現實,所以在其他人紛紛開始專心備考的時候,這些失意的讀書人也開始四下串聯,試圖讓嘉朝恢復舊制,依舊採取經義取士的方法。
“朝中這是有奸佞啊!依在下來看,這定是那墨家的主意!”這些讀書人不敢責怪李悠,於是選擇了顧將子來背這個鍋,對他大肆出言批駁,將嘉朝的新科舉說成了墨家和儒家的診斷,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聯絡到更多的儒門中人蔘加他們的行動。
“這是要斷我聖教的根基啊!”有人立刻出言附和,“在下腆爲聖教中人,就算豁出這條性命,也絕不讓墨家異端佔據朝堂!在下打算聯絡聖教學子前去向陛下請命,望陛下能夠貶斥顧將子這等奸佞,恢復正道!諸位可願與我同行?”
“算我一個!捍衛聖教乃是我儒門中人的責任!爲蒼生計,爲嘉朝的社稷計,在下也不遠此等異端邪說竊據朝堂。”這一番煽動性極強的話語很快贏得了不少人的贊同,讓這些年輕學子變得激動起來,很快就有不少人響應。
“可我等究竟該如何行事?”雖說他們一個個口號喊得無比響亮,但真要說起行動來,卻又有些遲疑,要知道這位新陛下可是以軍功起家,堪稱殺伐果斷,要是得罪了他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啊?
“此時在下已有定計,到時候我等去文廟請出聖人牌位,簇擁聖人牌位前去敲登聞鼓,向陛下請命,我看誰敢攔我們?”這乃是讀書人慣用的大殺器,此前大魏的各處州縣也時常有讀書人請出聖人牌位逼迫當地官員接受他們的脅迫之事,因此他們想淡然的以爲嘉朝的官員也會因此而屈服於他們。
有這些成功的先例在前,這些讀書人很快就接受了這一建議,紛紛跳出來表示支持,希望能夠憑此給自己撈取一個步入朝堂的機會。
於是乎,數日之後,京中的讀書人忽然聚集到文廟四周,在幾名博友民生的讀書人帶領下進入文廟,請下至聖先師的神主牌位,捧在手中昂首闊步的向皇宮行去,一路上不斷有新的讀書人加入到他們之中,這愈加讓他們信心滿滿起來。
很快這些人就到了皇宮面前,看守皇宮的侍衛站出來大聲喝止,“皇宮禁地豈容喧譁,爾等這是要謀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