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罐到手了。但是還差蛇珠和冰糖,買這些的原料錢該從哪裡去弄呢。柳無遙和胡拉姆商討起這個問題。
“還差買蛇珠和冰糖的錢。”
“……”胡拉姆沉默不語。
柳無遙想到他在侍女中的人氣比較高,就說:“能不能問羅娜藉藉,她不是對你有好感嗎?”
胡拉姆皺眉,柳無遙繼續道:“咱們又沒錢,也沒值當的東西,現在只能向女士借錢了。”
柳無遙覺得他是難以向女的啓齒借錢。
中午。奴隸們回到北區吃飯。
胡拉姆趁着吃飯的空擋,拉着柳無遙進了他們睡覺的木房子,在房子的東邊角落處,胡拉姆掀起一塊爛木板,然後在土裡刨啊刨啊。沒多久,從土裡刨出一塊什麼東西。
他小心的抖落東西上面的泥土,然後擦拭乾淨。東西露出原本的面貌,是一枚銀色徽章。
“這是什麼東西?”柳無遙疑問。
“這是我家族的徽章,是用銀子做的。”胡拉姆無限惆悵地看着徽章,“這枚徽章,是我父親親手爲我打造的,雖然不是很值錢,但是對我卻有很深的意義。”
看着胡拉姆思念憂傷的眼神,柳無遙說道:“既然徽章對你意義如此大,那我們還是想別的辦法籌集錢吧。”
“不,現在正是發揮這枚徽章力量的時候。”胡拉姆擡頭,以堅定的目光直射柳無遙。
“確定可以嗎?這對你來說是一種紀念吧。”
“沒事。現在自由纔是最重要的。”
“這枚徽章能賣錢嗎?”
“應該值五、六個賽亞維爾(銀幣)吧。”
柳無遙打開腦中的地圖,開始搜索起來。有,的確有,當時跟着莉莎遊市集的時候,路過一家以物易物的門店,還有一個兌換市場。可問題來了,我該怎麼出去?雖然已經晉升爲高級奴隸,可以跟隨主人出去,但是每次都有莉莎在,沒法兌換呀。
思索了好長一段時間,也沒有個結果。
翌日中午。柳無遙照常陪伴提米玩耍。看見提米的時候,他正拿了本舊書,呼啦呼啦地在撕。
“怎麼把書給撕了。”柳無遙問。
“我討厭這些書,上面講的東西都要把我弄的瘋掉了。”提米見柳無遙欲言又止,就繼續說道,“是去年的舊書啦,撕了也沒關係。”
“今天我教你摺紙吧。”柳無遙決定了今天的玩耍內容。
“摺紙?”提米歪着頭不理解。
柳無遙隨手撿起一張紙,就開始摺紙。
小的時候,柳無遙也非常的討厭書本,常常一個學期結束後,就把書拿來撕,撕了還不算,還要折成一個個的“藝術品”。
看到提米跟自己一樣,這纔想到要教他摺紙。
不多時,一隻紙青蛙就被摺疊好了。
“哇,庫提,你好厲害,這是什麼動物?”提米擺弄着紙青蛙。
“這是青蛙?”
“青蛙?”提米拍了拍腦袋,不明白青蛙是什麼東西,在這片大地上,估計沒有青蛙的存在。
“就是一種小動物。”
“你折的真精巧。我第一次見到紙還能折動物的,你總是帶給我那麼多的驚喜!”提米發出讚歎。
“不光精巧,還能玩呢。”
“什麼?紙片還能玩?”提米的嘴巴張成了o形。
“當然,你看。”
柳無遙在紙青蛙的屁股上一使勁按,青蛙就彈出去了。
“呀!好神奇,我也要玩。”紙青蛙勾起了提米的興趣。他也在紙青蛙的屁股上按下,紙青蛙再次彈起,如此來往,提米樂此不疲。
提米在玩紙青蛙,柳無遙的手上,也沒有閒着,很快又折出了一隻千紙鶴。提米要在千紙鶴的屁股上按,被柳無遙阻止了。
“這叫千紙鶴,是不會跳的。”柳無遙解釋。
“千紙鶴?好奇怪的名字呀。”
“這千紙鶴還有一個故事呢?”
“快給我講講。”小孩子最喜歡聽故事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兒子遠遊四方,一連幾年都沒有回家,他的母親非常的思念他,每思念一次,就折一隻千紙鶴,日積月累,就折了一堆的千紙鶴。思念使得這位母親日漸憔悴,終於病倒了。母親在臥榻上,也不忘折千紙鶴,邊折邊對千紙鶴說,‘千紙鶴呀,你不是長着翅膀嗎,能不能把我的兒子給帶回來呢,我都好幾年沒見他了,我真的好想他啊。’母親的眼淚滴在千紙鶴身上,奇蹟發生了,千紙鶴的翅膀開始煽動起來,起先是一隻,然後兩隻、三隻,四隻、慢慢地所有的千紙鶴,都撲棱起了翅膀,飛了起來,它們飛出窗外,飛過樹林、山丘、沙地、沼澤、城市、大海……一直飛到了兒子的身邊,兒子見到千紙鶴就感應到了母親的思念,他立即往家趕。在母親奄奄一息的時候,兒子回到了家中,母親見到兒子後,心中思念的鬱結就解開了,病也就慢慢的好了起來。所以千紙鶴也叫思念的方舟。”
柳無遙講完低頭看提米,一看,有些吃驚,因爲提米在哭。
想不到這孩子這麼感性。
“怎麼樣,故事很感動吧。”柳無遙笑着說。
“庫提,千紙鶴真的能承載思念嗎?”提米仰着小臉,眼淚還在不停的掉下來。
“當然了,只要你在折的時候,思念着那個人,千紙鶴就能幫你傳遞思念。”
提米當即要求柳無遙教他折千紙鶴,折過一次後,他就掌握了折法。他開始折第二隻千紙鶴……
“媽媽,我想你,媽媽,我想你……”提米邊折邊訴說着對母親的思念。
柳無遙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望着哀傷的提米,柳無遙伸手撫摸他的頭。這對於一個奴隸來說,是個危險動作,但是卻是安慰孩子的好辦法。
“庫提,我母親在天國,也能收到思念嗎?”
“能的。”柳無遙鄭重的保證。
提米手上折啊折啊,眼淚流啊流啊,他折的很認真,每一隻千紙鶴都包含了對母親的思念。
“庫提,你要永遠都陪伴我,好嗎?”
柳無遙心想:不是不陪你,只是我肩負的責任太大,不能陪你。
心中想着,眼睛無意中瞟到了不遠處的老奴僕——努哈力,於是一計涌上心頭。
“這可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
“怎麼會呢?”庫提忽閃着眼睛問。
“別說永遠,就算是一天,我們也沒有在一起過。就拿下午來說,你要去上課,而我卻留在莊園,不是分開了嗎?”柳無遙說道。
提米站起身,看看努哈力,再看看柳無遙,眨巴着眼睛思考起來。
“我明天就和父親說,要你做我的貼身奴僕。”提米口氣很堅決。
“安德拉老爺會同意嗎?”
“他要不同意,我就鬧,放心吧。”提米口氣中帶有幾分把握。
“好好和安德拉老爺講,爭取和平讓他同意。”柳無遙稍微有些擔憂。
“放心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本來,我就不怎麼喜歡這個木頭似得努哈力。”說着,提米朝努哈力努努嘴巴。
柳無遙心中想,要是真的能跟着提米去上學的話,就有充裕的時間了。因爲當小主人上課的時候,奴隸都是在課堂外等待的,也就是說至少一節課的時間,可以自由行動。
柳無遙瞄了瞄木頭一樣的努哈力,心想,老頭,對不起了,我也是逼不得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