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他們到臨淄的用時也不長,命令傳達下去後他們就跟着傳令兵一起出發了,倒是距離比他們遠的韓浩還需要交待防務,倒是等到第三天才趕到臨淄。
當人員到齊之後,張遼就主持了這個小規模的青州軍方會議,不過在這次的會議中依舊沒有明確青州軍出兵的具體時間,但是所有的人都對即將到來的戰事做到了心中有數。張遼不但讓他們各自回去後要提高戰備等級,還要他們根據樞密司制定的不同計劃做出小規模演習或者訓練,最少也要做到各自的指揮體系有相應的應對計劃。
這種預案演練的方法是後世的軍隊、企業、團體常用的手段,爲的就是能加快自己一方的反應速度,而張遼在樞密司建立之後也將原本自己編制預案轉移到了樞密司,人多力量大可不不是說着玩的,至少能估計出多種較爲合理的敵情判斷。
會議本身沒什麼機密,說的都是明眼人一看皆知的東西,張遼這樣做也不過是對外界表明一個態度,青州如今已經嚴陣以待。而且對於這次戰爭,張遼也不單單是聽取軍方的意見,文官一方以及青州民間世家的意見他同樣也是虛心接受。因爲張遼決定在此戰中實驗他的“總體戰”的軍事思想,而這一切就需要這些人和他密切的配合。至於他是否會將他們的意見當真那就和非軍方人士無關了,最少張遼在表面上做出了尊重的姿態,幕府中也有着各個階層的代表。
面對青州的官員、士人和世家,張遼則分別用不同的方式對待。青州的世家如今已沒有學術傳家的家族了,除了幾個如北海宗家之類地勢力在一郡之內的家族外大都是實力偏小的家族,對於他們,張遼自入主青州之後就將他們的利益和青州和曹軍綁在了一起。只要曹軍沒有收到傷筋動骨的損失,他們是不會背叛的。而官吏則絕大部分是曹軍扶植起來的,屬於曹軍利益集團地一份子,只要曹軍洗完仍在,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也不回背叛。至於士人,張遼有一個一代學宗的老師,曹操手中還握有袁術寫給袁紹的信。完全可以將士人的心拉到曹操這邊。如此對症下藥,張遼讓青州各階層心滿意足。最重要的是張遼向這些人表明了青州雖然進攻力量不足,但防守絕對綽綽有餘,再加上甘寧地水軍,絕對能夠確保青州的安全,這些人又怎會不滿意。
“張將軍。好辯才啊!”看着張遼送走又一羣滿意而走的人,留在州牧府的管寧“同情”的讚歎道。
張遼抹了抹額頭上那並不存在的汗水,長吁一口氣,故意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說:“沒辦法,這些人都是我青州軍戰力得到保障的基石,由不得我不認真對待。”
“使君,烈雖沒有見過其他諸侯的軍隊,但昔日也見識過青州郡卒、黃巾軍和平亂的朝廷禁軍,到了遼東之後也見過公孫家地騎兵,然僅從士兵的精神面貌和紀律而言。我軍士兵絕對是無可比擬的。故而烈深信青州軍將士能確保青州的安寧,讓青州百姓不再被戰火塗炭。”王烈激越的說道。
“彥方先生所言甚至,我那兒子原本就是劇縣一紈絝,可從軍數年,第一次回家時我差點不敢相信那就是我的兒子。張將軍治軍有方,我青州軍當然不懼外敵。”宗元自豪地說道。
“老宗。你家宗貝可不是什麼紈絝,那只是你曾經的教育方法不對。這小子如今可是我軍中少有的防守極其堅韌的軍官。”張遼開口爲宗貝辯護。
“哈哈哈!文遠,你倒是個護短的傢伙,不過在我看來卻是好事。”宗元哈哈大笑。
“廢話。那可是你兒子。你們宗家的下一任家主。文遠幫你調教好了,你當然高興。”國淵因爲工作的關係和宗元接觸比較多,又沾染了張遼地一些“毛病”,再加上樂安國家和北海宗家在生意上也有合作。現在他倒是和宗元關係到很不錯。“使君,青州如今重新興旺,五郡國各城之間的道路也修了大半,百姓們的生活眼看着一天天好起來。可現在卻要和袁紹大戰,咱們和那些世家倒好說,但百姓們的情緒還是要安撫的。”孫乾這位治中從事對青州的現狀十分滿意,對於民間的情緒波動也看的很重。
“這裡面應該有袁紹地探子起到了挑唆地作用。”劉曄冷冷的說道。
張遼點點頭,隨着大戰地開始。民間的反應十分正常。擔心,害怕。都是經歷過戰亂後渴望着安寧生活的百姓的正常反應。有人在其中挑撥那更是意料之中,若沒人做這些事,長老到還要嘲笑袁紹和他的謀士們不合格呢。
“戰爭時期,這種事情難免。只要我們能不讓袁軍進入青州,這些謠言那就不會有市場。但是法曹和樞密司也要加緊排查袁軍的探子,公佑、幼安你們要做好百姓和學子們的闢謠工作,師兄和老宗則是要確保我軍的軍械物資的補給,根矩則可藉此時來考察各級官吏。你們看,其實戰爭並不只是我們軍人在參與,你們大家都實際參與其中了啊!也就是說,戰爭的勝負不但有我們軍人的功勞,也同樣有你們的功勞。”張遼直接將後世的戰爭勝負理論中的一些觀點給搬了出來,雖然不見得能讓管寧他們相個熱血青年一樣動力十足的投身工作,但至少在這個文人不值錢的亂世中,讓這些人有了更多的成就感。
“我現在要說的就是一個總體戰的概念。這是我近期對戰爭模式的一個思考的總結,雖然現在還沒有形成系統的文字,但其中心思想就是……”
張遼的前世確實是聽過“總體戰”的名頭,也能從字面上瞭解這個軍事思想的大概思路,雖然他並不知道這是德國著名軍事家魯登道夫的著作,但不妨礙他將這個思想結合漢代升級生產情況進行詳細的闡述。這其實也是張遼的前世深受全民戰爭概念的影響,而對此時的戰爭動員狀況不滿意的反應。
在座的都對軍事不陌生,又全都是民政、軍政官員,雖然他們不見得贊同張遼的觀點,但不影響他們對總體戰思路的把握。甚至他們能清楚的看到,實施了總體戰戰略的地區或國家,在戰爭潛力和戰爭持久力上必然會勝人一籌,從而影響到戰爭的結局。
雖然管寧等人對張遼將所有的百姓和世家在戰時統統納入管制不贊同,可現在青州漸漸泛起暗流卻讓他們不再反對。軍事管制最少能讓百姓不會受到暗流的波及,也能減少撲滅暗流是的無謂損失。
“文遠,你的命令我們不會反對,對外也會和州牧府保持一致,但我還是保留自己的意見。”管寧說道。
“沒問題。在學術以及思想觀點上我從不強行要求別人與我一致,我一直有這樣一個觀點:我不贊同你的意見,但我將誓死捍衛你說實話的權利。”張遼笑道:“但是一旦命令下達,我還是希望各位予以配合。”
“這是應該的,我們在青州花了多少心血啊!可不能就這麼讓袁紹給拿走了。要知道,現在咱們青州也就是在人口和賦稅上不如兗州和徐州,但是在道路、城防、水利設施的修築上以及官府制度的制定上遠遠超過了這兩州。”孫乾堅決的說道。而管寧、邴原、國淵、王烈、宗元這幾個身份背景相異的人也紛紛表示贊同。
在穩定的青州的局勢之後,張遼在向家人告別之後離開了臨淄,他將直接趕到漯陰,要讓袁軍知道他正在前線主持青州一線防禦。但是青州被隱藏起來的兵力則將在碣石等待機會,渡河作戰。
而袁紹因爲兵力多於曹操,於是向汲縣發動了攻擊,曹軍雖然平均戰鬥力強於袁軍,但與數倍於己的兵力相抗衡,此時也只得暫時被袁軍壓制。袁軍甚至設立了長度數十里的連營,意圖在氣勢上給曹軍以打擊。
但曹操和他的將士們雖然暫時不能取得決定性的戰果,可每一次與袁軍的交戰都佔據着上風。曹操知道,一旦此地戰事膠着,青州的張遼一定會尋機過河,兩面夾擊之下,袁軍的破綻就一定會出現的。而且漁陽的公孫續和太行山中的張燕此時已經正式被曹操用天子的名義任命爲幽州刺史和平北將軍,正在幽州和幷州牽制着袁紹的長子袁譚和三子袁熙。
可袁紹也沒有閒着,他在一面指揮大軍和曹操對峙,一面也派出使者前往江東、荊州和西涼,說服孫策、劉備、劉表、韓遂、馬騰一同起兵進攻曹軍。
兩位諸侯此時終於徹底在各個層面上展開了全面的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