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炎則笑了笑,餘光瞥了眼一副心神都籠在唐丟兒身上的盧正寧,笑道:“不是招人疼就要領回去,爺可是個愛俏的,這麼領人,再大的太師府也住不下。”
明眼人都看出盧正寧對唐丟兒有心,女人不過是件衣裳,兄弟想要給了便是。
趙瑢天還想再勸,周雲祥卻看的明白,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端酒打斷話頭,張羅道:“喝酒喝酒,說別的沒用,瑢天,怕是你喝不動了,才總打岔吧?”
趙瑢天眉毛一立,當下幹了一杯。
幾人又胡亂嬉笑開了,陪酒的幾個姑娘也不敢多言,順着爺們的話頭插諢打科,說些笑話罷了。
只唐丟兒彈琵琶的手勾錯了幾根弦,看向龔炎則時黯然失落。
……
公子爺們樂呵,跟着爺們來的隨從也各自找地兒消遣,別看福海三街六巷的全靈通,對女色上頭卻一點不沾,不爲別的,怕耽誤了主子爺的正經事,他出來不是找樂子,是辦差來的。
也正因爲如此清楚的認知,龔炎則才常把他帶在身邊。
福海無聊,出了小門打算去街角逛逛,看看這街面上都有些什麼傳聞,畢竟太師府今兒賣了個姨娘,也是談資。
路邊有個賣貨郎被一羣姑娘圍着,嘻嘻笑笑的在拿這個清秀貨郎逗樂子。
福海從她們身邊過,一個姑娘認出他來,驚喜道:“是海爺,好些日子不見了,怎麼也不陪三爺去我們那坐坐。”
原來是巷子裡脂粉人家的下人,福海打哈哈道:“得空就去。”
不願意和這些人撕纏,他加快腳步,沒走多遠就聽有人喊。
“海爺,您等等。”
福海回頭,卻是貨郎挑着擔子晃晃悠悠的緊追自己,奇怪道:“這位小哥有什麼事?”
那貨郎喘着氣道:“海爺,小的是想打聽一個人,小的外甥女在太師府裡當差,不知道現下如何了?”
福海沒吭聲,府裡上百奴僕,隨便誰的外甥女都向他打聽,他這一天不用幹別的了,敷衍道:“我還有事,你想打聽人自去府邸。”
貨郎急了,通紅着臉,取了錢袋子往福海手裡塞,“不敢耽誤您辦事,我外甥女進府後取了名字叫春曉,三年了,着實惦記,求海爺給露句實底,那孩子如今過的好不好?”
春曉這名字在鳶露苑可是如雷貫耳,周姨娘夭折的小公子就和她有干係,今兒趙姨娘被拖出去賣了也和她有關。
福海着實愣了一下,細細打量這貨郎,心想:春曉犯了這麼大的事按理早拉出去賣了,可三爺卻沒提,不知是忘了還是另有安排,忘了倒好說,若是三爺有別的想法……,他這裡還真不能得罪了人家親戚,將錢袋子遞回去,臉上也露出笑模樣來:“原是舅爺啊,在下眼拙了,竟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