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涼風吹來,眼前那白色繩子,左右搖晃……
我瞪着這繩子,不禁哆嗦了一下,按理說,這輕飄飄的白色繩子,被風一吹,肯定會飄起來,會呈現彎曲狀,可是,這繩子卻是豎直的,就像是鐘擺!
我突然想到,這繩子下面,肯定吊着一個肉眼看不見的東西,否則的話它不可能這樣左右搖擺……
“嘿嘿嘿嘿嘿!!”
空氣中,突然響起一陣詭異的笑聲!
我和日本鬼子,都被嚇得一個哆嗦,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我突然想到,該不會麗麗追到這裡來了吧!
“此地不宜久留,”日本鬼子說,“我們快走吧!”
後面那一句,他本來是想喊出來的,可是話剛到喉嚨,便萎蔫了下去,最後成了顫顫巍巍半死不活的哀求。【首發】
“走什麼呢!”鬼某人露出了一臉不屑,然後掏出了她的手機來,說:“我的手機響而已,你們這兩個二貨,該不會真以爲是鬼叫吧?”
我呵呵幾下,說:“之前你的手機鈴聲不是這樣的。”
“在火車上剛換的。”
我聽了她這話,心裡非常之不爽,丫的,這鬼某人,特麼是存心糊弄我們吧?
這時她又說:“是王洪心打來的電話。”
我說:“那好,我們邊走邊說。”
鬼某人卻一指大榕樹下面,說:“那邊有張石凳,我們過那邊坐坐。”
說着,她便將手機放到耳邊,然後徑自走到石凳前面,坐了下去。
“喂,洪心呀……我們到了……你來火車站接我們?不用了……我們到武中科技大學了,只是現在不知道你在哪裡,我們找不着你……哦,我們的位置呀,就校門口進來……哪個校門口呀?暈死,這學校的校門還分東西南北的?我怎麼知道是東門還是西門?……標緻性建築?……這裡也沒什麼建築物,大門進來就是一條瀝青路,沒什麼人……對了,公路的左邊有一棵大榕樹,我們正在大榕樹下面的石凳上休息……”
“什麼,你們在大榕樹下面,趕緊離開那裡!”鬼某人的手機裡頭,一個聲音突然大喊了出來。
不知道爲什麼,王洪心一聽到我們坐在大榕樹下面,竟然如此激動。
隨即他又連忙說:“我知道你們在哪裡了,你們出來公路上站着吧,給我五分鐘的時間,我一會兒就到你們那裡。”
鬼某人掛了電話,皺了皺鼻子,說:“這王洪心虧他還是大學生呢,竟然也這樣迷信!”
日本鬼子說:“你是說,他這樣緊張,是因爲我們身邊的這些紙錢和蠟燭?”
鬼某人輕描淡寫地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裡死過人,而且還不止一個,他肯定是以爲這裡有惡鬼,這才驚慌成一坨屎的。”
“額……驚慌成一坨屎……”日本鬼子呵呵幾下,說:“你這比喻也蠻……嗯,蠻別緻的……”
“那當然,本小姐是寫小說的,各種生動形象,爲妙爲翹的句子信手拈來,否則的話本小姐的手速也不可能達到時速四千字。”鬼某人一臉得意。
日本鬼子低聲罵了一句:“驚慌和一坨屎有毛線關係呀!”
“喂,你們怎麼都不過來坐?揹着個包一整天了,難道就不累?”鬼某人坐在了石凳上,對我們吆喝了一聲。
“呵呵,不用了,我們還是到公路上去等王洪心吧。”日本鬼子苦笑了幾下,轉身便往公路走去。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往大榕樹下面走去,雖然我對那樹上掛着的白色繩子有些忌憚,但是我畢竟是個男的,不可能將鬼某人一個女人扔在一邊,要是她真出什麼事兒了,那我們兩個大男人,還不成了窩囊廢?
“日本鬼子,你自己去公路等吧,我去坐坐。”
日本鬼子聽我這麼一說,立即轉過頭來,有些驚愕:“什麼?”
“我說我去石凳上坐坐。”
日本鬼子看了看前方一片漆黑的公路,臉上的肌肉抽了抽,皮笑肉不笑,說:“呵呵,那我也去坐坐……”
於是乎,三人坐在大榕樹下的石板凳上,靜默無語,似乎在默哀……
涼風停了,樹葉的沙沙聲停了,遠處不知名的蟲子的叫聲也停了……周圍一片寂靜,靜得像是埋葬在底下幾千年的墓穴深處……
只是,那樹枝上掛着的白色繩子,依舊詭異地左右搖晃着!
就像是一根玻璃棒,在緩緩地攪拌着這一瓶平靜的黑水。
靜止的水面,漸漸出現了波紋……
不知爲何,我竟然會不由自主地轉過頭來,往旁邊那輕輕搖擺着的繩子看去,似乎那繩子是一塊磁鐵,而我是一粒鐵屑……
我發現它在吸引我!
我心裡一愣,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渾身一震,這纔回過神來……
這繩子太可怕了,我發現它竟然在引誘我!
這很荒謬,一根繩子,怎麼可能會像一個美女那樣引誘人呢?
可是,它就還真引誘人了!
而且不僅僅我一個!
這時候,日本鬼子緩緩站了起來,像個木偶一般,往那繩子走過去。
“喂,你去幹嘛?”鬼某人問了一句,可是,日本鬼子卻頭也不回,繼續往那繩子走去。
他走到繩子下面,停了下來,雙手緩緩舉高,一拉,將自己的脖子掛了上去……
“我次奧!”我立即一驚,趕緊跑過去,攬住他的腰,將他往上舉。
“你特麼要幹嘛!”我擡頭瞥了一眼日本鬼子,恍惚間,卻見到一頭披散着的長髮,長髮下面,是一張蒼白的臉,臉上帶着詭異的笑!
鬼!
我不禁哆嗦一下,下意識一鬆手,日本鬼子便脖子往繩子上一掛,像條剛釣上岸的魚那樣,胡亂掙扎了起來。
我想去重新將他抱起來,可是這時,卻被他一腳將我踹得往後踉蹌了好幾步。
“快過來幫忙!”我對鬼某人喊了一聲。
鬼某人二話不說,迅速跑了過來,飛身一躍,抽出一把小刀子來,“啜”一下,將那白色繩子割斷。
“噗通!”
日本鬼子掉了下來,在地上痛苦掙扎着,隨即“哦”的一聲,吐出一口黑乎乎的腐臭液體來。
我和鬼某人慌忙提起他那顫抖不已的身體,拖着便走,拖到公路上,這纔將他放下來。
“剛纔怎、怎麼回事……”日本鬼子還沒喘過氣來。
鬼某人遞給他一張手紙,說:“沒什麼,你就是想將自己的身體掛繩子上晾晾,話說回來,你這鹹溼佬,又鹹又溼,晾乾一點好。”
呵呵,沒想到這時候鬼某人還有心情開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