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親之仇,不共戴天。
她失憶之前多少個夜晚都害怕着,害怕靳子賢淚眼朦朧的問自己是不是她殺掉了自己的父母,問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當這一幕真的即將來臨了,南弋希心中的恐懼,並不比十幾年前的那漫漫黑夜中的少。
這份恐懼在得到當事人的原諒之前,永遠不會減少,會始終纏繞着她,提醒着她,她身上有着深重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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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說什麼?”靳子賢抱着雙臂,語氣並不友善。
他準備着去找自己的公主,卻被這兩個人不明所以的攔住,心中煩悶至極。
Adrian沉聲:“閣下,想必您是知道公主殿下曾經與你相遇的故事的。”
靳子賢點頭。
“既然如此…”Adrain繼續說道,“公主殿下在遇到您之前的事情您知道嗎。”
“不感興趣。”
“哪怕與您早亡的父母有關您也不感興趣嗎?”
靳子賢愣住,緩緩站直身子,眯起眼睛,看向兩位老人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絲寒光。
“願聞其詳。”
他緩緩將門關上,歷時五秒,他聽完南弋希的出身,歷時三分鐘,瞭解了自己父母的死因,歷時五分鐘,他從將自己包裹的透不過氣來的的絕望中掙脫出來,歷時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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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子賢捏緊拳頭。
他不是沒有查過自己父母的死因,自從得到了Kanjas家族的收養之後,他動用手上所有的資源和人力,日復一日不停歇的徹查自己父母的死因。
他不相信自己的父母,自己心中如同英雄一樣的人物會是被血獵那樣無能又渺小的人類打敗。
他盲目的信仰着,在無望的大海之中尋找着一根銀針大小的真相。
就在他想承認自己父母的死因僅僅是混戰之中的失手而放棄時,本該是廢柴的南弋希,竟如同枯木回春樣奇蹟般的覺醒了。
初代吸血鬼?
如果是這樣,那南弋希該不會就是曾經自己猜測過的那擁有魔鞭的兇手?
靳子賢回神之時,他的手已經附上了南弋希的脖頸,安睡如同嬰兒的她那樣美好,夜幕下,姣好的面龐上蒙着一層柔和的光芒,毫無警惕性的如同單純稚嫩的孩童一般在自己面前安睡如童話中的睡美人。
他撤了手。
他選擇了無條件地相信自己的懷中的這個小女人,並在心中暗罵自己的多疑。
可當現實血淋淋的擺在面前,撕去了美好的外表露出了那腌臢的時候,他絕望得無法呼吸。
可能是上帝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又或者是丘比特這個小孩忘記了他們,明明已經同命運賭贏了得到了相守的機會,又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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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爲什麼,靳子賢現在只想看見南弋希。
他不想問她爲什麼,也不想讓她付出什麼代價,只是單純的想看見她。
想抱抱她。
他不敢想象身懷罪孽獨自懺悔的她是怎麼熬過漫漫長夜,又擔心她現在會去到哪裡,有沒有危險,會不會流淚。
他想起多少年前自己失望的蹲在蘭草叢裡哭泣,等待着再也不會回來了的父母,而南弋希卻像一個沒有翅膀的天使一樣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問自己爲什麼在哭,提醒自己草叢裡蚊蟲多擔心自己感染瘧疾,又伸出手拭去自己臉上的淚水,帶着自己走出草叢,帶到了她的營帳 。
他還記得她如同騎士一般守在自己牀邊整整一夜,第二天哈氣連天的問自己睡的如何。
他還記得殺敵回來的她總是擔心自己的一身血污會弄髒自己的衣服而躲得遠遠,怯弱的伸出手與自己相牽。
她給自己取的字,他牢牢的記在心裡,在Kanjas家族的人收養自己時問自己的名字時,他堅定地說出了一個賢字,這是他對她深刻入骨,攜帶一生的感謝與懷念。
他想去找她。
可是來不及了。
她走遠了。
他已經追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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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子賢如同失心了一般,花了近兩天時間纔回到琉璃城。
只不過是離開幾天,只不過是少了一個人,靳子賢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靳子賢!”
一聲嬌喝炸響在靳子賢身後,靳子賢剛側過身,南弋莉一記耳光便摑到他臉上。
“靳子賢,我姐姐去哪了?!”南弋莉一改溫柔可人的面目,怒瞪着靳子賢。
靳子賢聞言語噎,垂着腦袋,半天才開口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說你不知道?”南弋莉怒火中燒,聲音幾近歇斯底里,“如果姐姐沒了,你叫我們Stock家族怎麼辦?!”
“弋莉,冷靜點。”顧長信嘗試拉住南弋莉,卻被她一把拍開。
“我們家族被害了,我們家族就要完了啊。”南弋莉雙手緊緊抓住靳子賢的衣領來回搖晃,“如果姐姐沒了,我一定殺了你,我南弋莉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我要你用命來償還你的過失!”
靳子賢微微擡頭,看着南弋莉炯炯的目光中燃燒着的烈火,緩緩伸手,將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拿下,隨後招手示意顧長信,轉身離開。
“我會找到她的,一定。”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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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