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一張臉碧綠,李恬總算透過口氣,扯着五皇子的前襟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伸手在五皇子那張就是碧綠也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的臉上摸了摸道:“你說的太對了,除了我,她們都是想……佔你便宜,咱們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們把你嫖了。”
“我跟你說的都是真心話,看到那些花癡臉我就噁心。”好半天,五皇子才悶聲悶氣道,李恬斂了笑容,遲疑了下,探頭過去,在他脣上飛快的吻了下道:“我知道,我也不喜歡,你看到她們花癡相噁心我很喜歡,你要是不噁心我就有點噁心了。”五皇子雖二卻聰明,這麼繞的話一聽就明白了,伸手摟住李恬,下巴在她頭上蹭了蹭道:“我頭一回見你,你眼神清亮,就那麼扭着頭,清清亮亮看着我,看得人神清氣爽,後來,咱們倆個無話不說,你也從來沒象她們那樣過,就因爲這個,我頭一眼就喜歡你,後來越處越覺得你好處多。”
“那是,我哪能象她們那樣。”李恬笑的真心實意,伸手挽住五皇子脖子,挪了挪貼近他,柔聲細氣道:“以後哪,凡是眼巴巴那看着你的,那都是想佔你便宜的,你一個也別理,要是不那麼眼巴巴看你,那就是沒看上你,她都沒看上你,那就更不用理了。”五皇子伸手捏着李恬的下巴,低頭湊到李恬臉上仔細看了看,嗤嗤笑道:“看上我的不能理,沒看上不用理,你這意思就是說,往後我只守着你一人就行了,是這意思吧?你不是一直賢惠的不行,讓我納這個收那個的?”
“瞧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是順着你的話話趕話說的麼?算了,既然話不投機,我不說了,睡覺!”李恬要翻身卻被五皇子一把撈過來:“投機得很!你別惱啊,咱們再說會兒,從那回咱們倆在假山洞裡促膝談心,我就知道你不賢惠。”
“我什麼時候跟你在假山洞裡促膝了?”
“那就是在林家暖閣裡,咱們抵足閒話,”李恬被五皇子左一個促膝右一個抵足說的翻了個白眼乾脆不理他了,五皇子摟着她接着絮叨:“其實吧,我一直覺得咱倆挺登對的,既能吃到一起,也能玩到一起,就是……”五皇子囫圇圇將四皇子三個字嚥下,這個時候不能提掃興的人和事:“我知道我這親事不由自主,從來沒敢奢望過,後來阿爹指婚,其實我挺高興的。”李恬嗤笑了一聲,這簡直是睜着眼睛說鬼話!五皇子探頭看了她一眼,手悄悄往上移了移接着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真挺高興,至少比娶個不認識的強,你看,咱們倆吧,不說情種早種,那也是知根知底,往後咱們誰也別鬧彆扭,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誰鬧彆扭了?聽你這話,好象都是我的不是,成親前就不說,你諸事不管,從分了府到修繕整理一趟不到,府裡挑下人你只當不知,行,這些事咱先都略過不提,成親頭一天晚上,紅袖姑娘心就疼了,你那幅樣子,比摘了你的心還厲害,急吼吼跑的一陣風一樣人就沒了,你說說清楚,這彆扭是你鬧的,還是我鬧的?”李恬不幹了,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得說清楚了。
“恬啊,這事吧,你聽我說,其實紅袖,你也知道,我跟她清清白白,她都嫁人了,咱再多說人家不好,其實吧,這府修繕什麼的,我早知道有你……唉,別揪頭髮!是我錯了,從前的事咱都不提了,我是說以後,以後好好過日子。”
“當然得好好過日子了,困了,趕緊睡吧。”李恬打了個呵欠,她真困了。五皇子挪了挪將李恬摟舒服了,一雙手已經不知不覺蹭到了李恬胸前,伸手握了握嘀咕道:“溫香軟玉抱滿懷,讓人如何睡得着?”
“那你到外面睡去。”李恬被他捏的不自在,推開他的手不客氣道,五皇子傷感的嘆了口氣:“現在能睡着了。”
李恬呼吸漸綿長,五皇子扯了自己一縷頭髮和李恬的一起纏在手指上,目光幽幽的看着手指上的兩縷合而不能分的頭髮,老四跟她的事,自己算是從頭到尾看的明明白白,雖然知道是老四的事不是她的事……這事上頭,自己確實犯了傻,委屈了她,更委屈了自己,自己也真是精明一世糊塗一時,當初那些個想頭,豈不是苛刻自己便宜別人?只是苛刻自己,無論如何絕對不能也不會便宜了別人。
五皇子小心的支起胳膊,微微探頭看着已經睡沉的李恬,層層綃紗後透進的月光輕柔的令人心喜,眼前的人兒眉目如畫,肌膚如玉,這樣秀外慧中的女孩兒才配得上自己,五皇子越看越滿足,低頭在李恬裸露的肩上親了下,佳人當前,確實得主動,佳人若主動了,那就不是佳人了,這麼簡單的道理自己居然這麼長時候纔想明白,束手乾等、白白荒廢了半年多的良辰佳景。
五皇子支着胳膊,從眉眼看到紅潤的脣,再悄悄掀起夾被,一路看到白生生柔軟小巧的腳趾,再看回來,猶豫了下,小心的用手指挑起李恬的衣領,探眼往衣領內細細品味了半天那一片令人心馳神搖的美景,遺憾萬分的輕輕鬆下衣領,她怎麼能睡着?她怎麼就睡着了?美人當前夜不能寐,自己看她是美人,她當真沒把自己看眼裡。五皇子糾結來糾結去,總算糾結的睡着了。
日上三杆,屋裡還是一點動靜沒有,瓔珞微微皺着眉頭,再一次看着青枝低低道:“都這個時候了,吳嬤嬤來過四趟了,該叫醒了。”
“昨晚上王爺吩咐過,今天不上朝也沒什麼事,說要好好睡一覺,不讓打擾。”青枝看起來比瓔珞淡定,瓔珞眉頭蹙的更緊了,青枝抿嘴笑着,湊到瓔珞耳朵邊道:“王爺這是有備而來,早就算計上姑娘了。”
“你說什麼呢!”瓔珞沉臉訓斥道,青枝一臉的笑,趕緊垂頭認錯。簾子輕悄掀起,銀樺進來,瓔珞急忙站起來,期盼的看着銀樺,銀樺靠近低聲道:“熊嬤嬤說了,王爺既有吩咐,當然是照爺的吩咐了。”瓔珞憂慮的嘆了口氣,轉頭又看了眼窗外,日上三杆了啊!
李恬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睡的這麼沉,一覺醒來,恍然覺得身邊有人,轉頭正看到五皇子一隻支頭,裸着上身,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竟嚇了一跳,這大白天的,這幅樣子!五皇子體貼非常,伸手摟住她關切道:“睡醒了?還痛不痛?”
李恬被他一句話問的臉都紅了,伸手拍開他,揚聲叫瓔珞。聲音剛落,瓔珞等人應聲而入,簾子掀起,屋裡頓時通亮一片。
送走不情不願的五皇子,李恬先和吳嬤嬤認了錯,再趕緊理了家事,起的太晚,忙完已經是午正了,吃了午飯剛翻了幾頁帳,小丫頭進來通傳,徐學士府上大\奶奶柳氏請見。李恬怔了下,急忙吩咐請進,自己迎到了待客的花廳門口。
柳大\奶奶見李恬迎出來,急忙緊趨步上前見禮,李恬將她讓進花廳,銀樺奉了茶,柳大\奶奶寒喧了幾句,漸入正題:“……早就想過來尋王妃好好說說話,可我們府上,王妃也知道,前一陣子六妹妹那事後,先是我們老爺病了,雖說不重,可我們老爺身體一向康健,這一病反一家人嚇壞了,日夜侍候了幾天,老爺剛好,夫人就病倒了,夫人這一病就的厲害了,連請了幾個太醫過府,剛有一點見好沒幾天,又出了蔣九郎這事,夫人大哭了一場,病又重了幾分,唉,您瞧瞧,我們府上就這麼一件接一件沒個消停,直拖到今天,我這才得空兒過來尋王妃說話兒。”
柳大\奶奶言語爽利,說起來話來如珠落玉盤,清脆悅耳,李恬聽的目光微沉,徐家這一連串的事,都起于徐潔吞金,這中間還有個李雲裳,勇國公府這會兒還不知道怎麼樣,楊夫人說是已經病倒好幾天了。
柳大\奶奶邊說邊仔細觀察着李恬的神情,見她神情有些黯然,話題悄然迴轉,先說起了李雲裳:“還有我們三奶奶,唉!”柳大\奶奶重重嘆了口氣:“王妃也知道,我們夫人最偏疼的就是我們六娘子,我們夫人的脾氣又有些擰,一口氣出在三奶奶身上,前兒立逼着將我們三奶奶送進銅鎖庵,夫人那會兒病的重,這一口氣又擰在那裡轉不過來,那會兒硬勸又勸不下來,我們老爺就說,先送進去,過一陣子再說,就讓我們三爺先把三奶奶送到了庵裡,可那銅鎖庵,王妃也知道,三爺送完回來就跪在了夫人牀前,他大哥、二哥死拉活拽才把他拖走,唉,三爺一天一趟的往銅鎖庵跑,好在前兒老爺總算髮了話,把我們三奶奶接出銅鎖庵,這會兒先在法雲庵安置下了。”
李恬驚訝的看着柳大\奶奶,她這趟到底所爲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