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胡有田眼神飄忽,臉色爆紅。
“你。”白氏沉下臉呵斥。她知道自家孫女從不撒謊,而且看着是個孩實際上心裡有數,什麼都懂。
“有田哥,”劉巧兒悽悽慘慘叫了一句,“你倒是啊,我名聲要是完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嗚嗚……”
胡有田別過臉不看她,半低着頭:“就是劉巧兒摔了,我扶了她一把,沒啥什麼摟摟抱抱。”
清晨他還有意趕劉巧兒走,怎麼半天的功夫就變了,自己這是近了人家的套,這臉打的啪啪響。胡滿不明白,三叔怎麼就幫這劉巧兒,他不喜歡紅英了?不知道他已經定親了?
正這話呢,老太太尋這聲兒過來了,一看這哭哭啼啼的場面,就唬這臉道“這是幹什麼?讓巧兒跪在地上做啥?她一個外家姑娘跪在這兒,讓人以爲咱們家刻薄人了呢。”
她是在幫助劉巧兒?笑話,一個沒啥關係的人,還在家裡白吃白喝,她會幫劉巧兒?只不過是看不過白氏罷了,這個家裡還有她在,跪也應該是跪她。
“奶奶——”劉巧兒甩開拉着她的胡青青,膝行過去抱住老太太的腿,“奶奶,你可的給我做主啊,滿幾句話就能把我冤枉死了,以後我還有啥臉面活着。”
“咋回事兒?”老太太連忙問,又看向黑臉的胡滿,“你這死妮最會欺負人,又胡八道啥了?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胡有田心虛,找出來替胡滿話:“滿孩家家的,了啥自己都不懂,劉巧兒你鬧成這樣有意思嗎?”
真想拿鞋底踹在他臉上。胡滿氣悶,感覺自己真是狗拿耗躲過多管閒事兒了,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氣了一陣兒,又想着是不是劉巧兒抓住胡有田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了。
老太太把劉巧兒帶會西武,兩人了許久,不是老太太在講以前的事兒,就是劉巧兒在賣可憐拍老太太馬屁。
當天後晌,劉巧兒就離開了,這讓想辦法整她的胡滿心裡不爽的很。
生活裡沒那麼多的奇葩,日就過的飛快,家裡安生,上門提親的就多起來,大多數是給胡青青親,十里八村的後生彷彿一下都知道胡家有這麼一個待嫁的姑娘。
胡青青今年十五歲,正是親的好時候,等到年紀逢雙就可以出嫁,但白氏一點兒也不急,遇見那特別好的人家,她就留着慢慢看。
讓人哭笑不得是胡有財那個八歲半的屁孩兒,他得婚事兒也有人惦記,導致胡有財看見女孩就跑。
總之就是媒婆快把胡家門檻踩平了。
矮媳婦更是常客,這天,跟白氏兩人嘮家常,身材魁梧,身量低矮的皮三找過來了。
胡青青也在,擡頭一看就猜出來來人是誰了。她站起來就想走,卻被白氏叫住了。
“青青,去給你三哥拿個凳。”白氏完話就扭頭招呼有些侷促的皮三。
“你這孩也不經常回來,走在路上我都不敢認呢。”
矮頭房媳婦一連生了仨兒,前兩個都好好兒的,就皮三隨了他爹的基因,在村裡也就他們家有這樣的標緻。白氏不認識那時客氣話。
“白大娘,”皮三點點頭,初見胡青青的不安已經收起來了,她跟自己記憶中的樣不太一樣了,似乎更漂亮了。
胡青青拿着板凳出來,皮三連忙迎上去,撓頭憨憨一笑從她手裡把板凳接過來,“有勞了。”
這麼客氣。胡青青臉有點兒紅,胡亂‘嗯’了聲就回屋了。
這人竟只到自己肩膀,粗粗壯壯的樣像二十多歲的人,麪皮也黑,又糙,眼睫毛倒是又粗又長,眼皮朝下看的時候還挺溫和。胡青青越想,心裡越覺的古怪,也沒心思繡花了,趴在窗戶上試圖聽見外面的話聲。
矮媳婦笑的合不攏嘴:“起來我是後孃,但三,跟二都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幾個孩都好的很,我就敢娶了誰家的姑娘,我這個做婆婆的都有分量給兒媳婦撐腰。”
“你是個好的——”白氏拍拍她的手,沒有往下。她看上的也是矮媳婦是個好相處的人這一點兒,有個好婆婆,比什麼都強,只是自家閨女,怕是看不上啊!
皮三笑的很憨厚:“娘以後別什麼後孃不後孃的了,你就是我們親孃。娶了媳婦也不會忘了孃的——”
“喲——夠熱鬧的,這是誰啊?”老太太回來了。
“胡家奶奶,”皮三站起來打招呼,還自我介紹道,“我是皮家的三兒,胡奶奶估計都不大記得我了。”
“老太太記性好這呢,”矮媳婦笑話了一句,就提出告辭。
老太太冷哼這接話:“可不是好咋的,好多年前的事兒我這老不死的還記着呢,你皮家以前咋的?什麼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不稀罕那點東西,也不跟俺們一般見識。現如今看我兒發達了,又腆着臉湊上來了?”
這是多少年前的一樁事兒了,自皮家跟老宅那邊兒鬧將起來,兩家人就在沒來往過。靠山屯百來戶人家分成兩隊,一隊是親近擁護族長,一隊是外姓人親近胡里正的。但皮家是親族長派,看不慣胡里正的爲人做派。
避這老太太就是因爲這事兒。不對付呢——
白氏出來打圓場:“娘,你快進屋歇會兒,這會兒日頭也毒這呢,以後您老別往菜地跑了。”
怕被人偷菜的老太太天天往菜地裡跑,揪着大寶給她數結了多少個菜,就怕被人佔便宜。
“平時不見你殷勤,維護起外人來你倒是起勁兒。”老太太不放過任何一個刺人的機會。
矮媳婦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跟白氏道謝,出了胡家門,她對皮三道:“你看中青兒丫頭沒?”
“那啥………人家閨女挺好的。”皮三臉紅,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