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析勻瞬間露出很無辜的表情,把剛纔和兒子的對話告訴了桐一月。
原來是這樣。
桐一月沒好氣地笑笑:“你啊,竟然不信咱們兒子,告訴你吧,他真是全都會,不僅你說的那幾種,另外,他還會跳舞。”
這下又輪到翁析勻震驚了,兒子真的那麼厲害?但緊接着就是一陣爽快的笑聲,他高興啊,太驚喜了。孩子纔剛滿六歲就這麼多才藝在身,並且還都是自己主動感興趣的,完全不是大人逼着學的,這簡直像是一個奇蹟。
寶寶接下來可忙活了,跳舞,唱歌,彈琴,再去書房寫幾個毛筆字,用畫筆畫了一幅全家福,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一個歡笑的四口之家,充滿童真童趣的一幅畫,徹底征服了翁析勻的心。
要不是時間晚了,寶寶還能打一會兒羽毛球或者去游泳池展示一下游泳技能。
但光是這些,已經讓翁析勻高興得合不攏嘴,讚不絕口,樂得雲裡霧裡的。
最後,翁析勻總結的是……兒子,智商驚人,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小天才。
睡覺前,翁析勻還很認真地站在寶寶的小牀鋪前,十分誠懇地向寶寶道歉,爲自己之前對他的質疑而道歉。
寶寶得意地仰着脖子叉着腰,軟糯的聲音說:“光是道歉有啥誠意,哼哼。”
翁析勻哭笑不得,兒子太聰明,看樣子不但多才多藝,還有點生意人的頭腦嘛。
“你想怎樣?”
“我想學鋼琴。”寶寶回答得很乾脆。
“嗯?鋼琴?你剛纔不是彈過了嗎,你都已經會彈了,還要學?”
寶寶點點頭,很嚴肅地說:“我現在只會簡單的曲子,因爲乾爹和月月都說我太小,只教給我最簡單的,說要等我六歲纔多學一些。我昨天已經六歲了,所以我希望能有一架鋼琴,希望能學更多鋼琴的技巧。我現在沒錢買鋼琴,但我可以幫你做事,換取酬勞買鋼琴。”
翁析勻靜靜地望着兒子,他心底此刻是很欣慰的,兒子六歲,已經能像個小大人一樣的思考,語言組織能力也很強,說話四庫清晰,表達清楚,最重要的是,兒子竟懂得做人不能“不勞而獲”。
翁析勻饒有興致地問:“你想用什麼方法來換取酬勞?”
寶寶歪着腦袋想了想,最後卻說:“你僱傭我,你是老闆,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翁析勻這可爲難了,心想兒子是來真的?
他把兩個孩子當寶貝,哪裡捨得讓孩子做事,捧在手裡疼着都還來不及呢。
桐一月一直都在留意着父子倆的對話,見翁析勻在沉默,她能猜到他在想什麼,走上去,挽着他的胳膊,輕聲在他耳邊說:“寶寶這是從小受我的教育,要什麼東西都不會直接伸手叫大人給他,而是要用勞動來換取酬勞。知道要教育成這樣多不容易麼,你可別因爲心軟而嬌慣了孩子,趕緊地,說說你讓他做什麼。”
翁析勻眼底掠過一抹釋然的神色……確實,寶寶小小年紀知道要靠勞動才能換到自己想要的,這一點,尤爲可貴,他不能因爲太疼愛孩子而去過份的溺愛,否則就是害了孩子。
“好吧,兒子,你就先幫我今天我換下
來的襯衣給洗了吧。至於其他的事情,我暫時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吩咐你做。”
寶寶笑嘻嘻地點頭:“沒問題,可是現在已經到了我睡覺的時間,明天再洗。”
“……”
是啊,該睡覺了。可翁析勻躺在牀上,心裡久久難以平靜。
桐一月依偎在他身邊,聞着他身上的清香味,她貪婪地嗅着,圈着他的腰,聽着他的心跳聲,這靜謐,安寧,就是一種享受。
兒子絕頂聰明,女兒乖巧懂事,老婆更是他生命裡最亮的那顆星。這樣的一個家,怎不叫人格外留戀?翁析勻真希望時光能永遠停駐在這幸福美滿的一刻。
他是男人,是個堅強的男人,是個經歷了無數坎坷與磨難的男人,但他現在真的感覺很害怕再次失去,害怕再跟老婆孩子分開。他從不認爲自己是神,他只是一個人,他想要的不過就是簡單平靜的生活。
桐一月在他懷裡沉沉睡去,但翁析勻還無法入眠,他實在感覺不踏實,悄悄地拿着手機去了外邊,跟霍韋醫生打電話。
霍韋遠在京城,這時候還窩在他的工作室裡,爲了研製新的特效藥而操心。
翁析勻在電話裡告訴霍韋醫生,他今天早上又犯了一次。
“我上次給你那瓶藥,本來是每天吃一顆的,現在你每天吃的兩顆,那就是沒剩幾顆可以吃了?”
“嗯……”
“那你現在每天吃三顆,在我的新藥研製出來之前,暫時只能這樣。”
“霍韋……你老實跟我說,我的病情怎樣了?”
電話那端,霍韋醫生沉默幾秒後說:“以我的醫術,你是可以被治好的,但是,你需要的是時間,我們現在就是在跟時間鬥爭,如果你能撐下去,我預計新藥將會在半年之後可以成功。新藥跟你現在吃的那種不一樣,新藥將會徹底地根治你。”
“那如果我撐不到半年呢?我會怎樣?”翁析勻的聲音很低,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霍韋醫生幽幽嘆口氣:“如果撐不到半年,那你最壞的情況將會是……睡過去了就再也醒不來,一直昏睡。”
“我知道了。”
“祝你好運,我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做實驗,你多保重吧。”霍韋醫生掛了電話就又投入他的工作了。
“……”
翁析勻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沒開燈,任由黑暗把自己包圍,他的側臉在昏暗的光線中染上幾分愁緒。
好運麼?他似乎總是在兩個冰與火的極端徘徊着。他有時覺得自己就是最幸福的男人了,可有時又覺得,厄運怎麼總是會找上他?
不行……他不能這麼消極悲觀,他已經回家了,他有桐一月,他有兩個可愛的孩子,他不能倒下,他必須撐下去。
半年……看來只能先靠特效藥撐着,只要等霍韋醫生的新藥研製出來,他就沒事了。
意志很重要,翁析勻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垮掉,都熬到這地步了,母親的那件案子還差最後一個環節就能破除迷霧,找到黑手,他怎能垮?
這個家,如果沒有他,就是不完整的,是殘缺的,是冰冷的,他怎能垮?
打起
精神,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跟時間競賽,跟身體做鬥爭。他有老婆有孩子,有關愛他的兄弟……
翁析勻的迴歸,雖然他很低調,外界還不知道,但在翁家可就掀翻了天。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總裁是翁冕,最害怕翁析勻迴歸的人,會是誰?當然不是翁冕本人,而是他的母親。
這女人連續兩天都沒睡好,她感到了危機,她擔心兒子的地位會被翁析勻奪走……是的,她覺得是奪走,可她忘記了,那個位置原本就是翁析勻的。
母親的焦躁不安,翁冕都看在眼裡。其實他心裡也不好過,但不是爲了總裁之位,而是因爲知道自己是徹底沒指望跟桐一月在一起。
吃完早餐,翁冕的母親在他出門之前叫住了他……
“兒子,你也別太大意了,你還是跟你爺爺好好談談吧,只要你爺爺支持你,那你就什麼都不怕了。”母親關切而又擔憂的目光看着他。
翁冕卻是微微蹙着眉頭:“媽,我是不會去求爺爺的。”
“你……你何必這麼固執?”
“這不是固執,這是原則。爺爺向來都鼓勵家族裡的人良性競爭,他很少會出手干預,如果現在翁析勻回來了,我就沒辦法應付,慌慌張張找爺爺求情,那我不但顯得無能,還成了懦夫。媽,不用擔心,我自己會處理好的。”翁冕衝着母親笑笑,不再多言,拿起公文包就走了。
兒子這麼倔強,當母親的只能望着他的背影興嘆……兒啊,豪門的爭鬥哪裡是那麼簡單的,如果你非要那麼固執,我也只能暗中幫你一把了。
她知道翁冕的想法,可翁冕並不知道母親是怎麼想的。甚至可以說,整個翁家,都沒有人真正瞭解過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當年竟能讓翁家的四公子爲之傾倒?
永遠不要小看一個爲了權勢而傾盡一切的女人,說不定哪天就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今天,是翁析勻回來的第三天,在家窩了兩天之後,桐一月也該去公司了,畢竟還是副總,不能總是閒着。
桐一月穿職業裝的樣子,翁析勻早就見過,可是現在卻又覺得有了另外一種風韻。
翁析勻凝視着眼前的俏佳人,不禁嘖嘖稱讚:“生了孩子幾年了,身材還這麼辣……老婆你真好看。”
說着,這男人的手就不安份地伸出來,搭在她腰上,慢慢往上移動。
桐一月嬌嗔地瞅着他:“你老實點,我現在要去公司了,再不走,一會兒要遲到。”
翁析勻濃眉一挑:“我送你去。”
“你送?不用了吧,你在家好好休息……對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醫院,你做個檢查吧?”桐一月心疼地看着他,眼裡滿滿都是愛。
“我沒事,放心好了,我的專屬醫生可不必醫院裡的醫生差,他說可以醫治我,那就一定可以。新藥很快就出來了,我吃了以後就不會再突然睡過去。”
桐一月聽他這麼說,稍微放心了一點,卻不知道他說的新藥其實還要半年。
翁析勻送桐一月去公司了,可他沒有上去,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做……他要去見夏綺雲,有些事,必須讓她交代清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