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心插柳,得來全不費工夫”。
桐一月其實根本不知道沈澤寬在哪裡養病,她還在查呢,可就是查不到。但這個林總卻帶來了意外的收穫,渾然不知桐一月目的是套出他的話。
“說起沈澤寬的女婿……林總見過?”
“見過一次,但是沒說過話。”
“嗯……”桐一月沒有再問了,聰明地即刻岔開話題。
她不是傻子,當然林總也不是傻子,如果桐一月問得太多,必定會引起他的懷疑,所以,最好就是不要追根問底,適可而止。
不一會兒,送走了林總,翁冕也還沒回來,桐一月已經坐不住了,立刻打電話給乾昊。
她想拜託乾昊查一查沈澤寬的那個女婿,前任國安局局長,他的小姨子是誰,老家在哪裡。
但可惜,乾昊這傢伙此刻在飛機上,手機未開,打不通。
桐一月只好暫時壓下心頭的激動,收拾起包包,馬上趕回市區。
只要找到沈澤寬,很多事情就能水落石出,然而這個人身份特殊,不好找,就連乾昊都一時查不到他的蹤跡。
但驚喜的是桐一月來參加財經雜誌的慶典,遇到了林總,這麼無意間得到了她想要的線索,可以說,這絕對是個突破性的進展。
如果桐一月還是酒店裡小小領班,她或許這輩子都沒機會接受雜誌社的邀請,更別提讓能跟林總平起平坐的說話聊天。
桐一月的直覺沒錯,在這個上流社會的圈子裡打轉,她想要查的事情就會越來越清晰。
回城的路上,桐一月還在等待乾昊的電話,遲遲沒接通,焦急的心情使得她越發感到不安……這三天發生的事太多,她需要整理情緒,需要冷靜地思考。
然而,有些事情比她想象的更發酵得迅速。
就在車子剛開到公司樓下,還沒進地下車庫,周圍潛伏的記者就冒了出來,將桐一月的車子團團圍住!
開車的是程鬆,桐一月的保鏢。
“是記者,車子開不動了……”程鬆很窩火,前邊的路被擋住,不能強行開動車子。
記者們看起來很激動,一個個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拿着長槍短跑,高聲喊着桐一月的名字……
“桐一月你要跟龍庭集團的總裁公開戀情了嗎?”
“你對網上爆出的酒店照片有什麼解釋嗎?”
“桐一月你是不是認定你老公翁析勻已經死了,所以纔會移情別戀?”
“……”
一連串的問題,帶來巨大的震撼,藤秘書和程鬆都氣得想衝下去揍人了!
“太過分了,一定是夏綺雲,一定是她把照片放上網的!”藤秘書也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又氣又急。
程鬆憤恨地攥着拳頭:“夏綺雲那個死婆娘!”
確實,除了夏綺雲,別人不會這麼快的行動,更不會卑鄙到通知別的記者在這裡圍堵。
桐一月咬咬牙,兩眼都在噴火。
“程鬆,車子退出去,調頭,不回公司了。”
“……”
這架勢,肯定不能回公司,桐一月知道,照片一旦被放上網,爆發出來的震盪將會是比眼下更加恐怖的。
車子在倒退,調轉方向離開,這時桐一月也接到了翁冕的電話……
翁冕說夏綺雲在他找去之前就離開了,他在電話裡與她交涉的結果是……夏綺雲寧願被起訴也不肯刪掉照片,而現在,她已經將照片發到網上去。
無法挽回的局面,但這也是桐一月和翁冕都預料到了最壞的結果。
遇到夏綺雲這種不要臉不要命的瘋子,什麼威脅,甚至是法律,她都不在乎。
就算起訴,就算她坐牢,可是這些照片流傳出來就已經對桐一月和翁冕造成了難以估量的傷害。
雖然照片並不是兩人在做着什麼過份親暱的事,可是旁邊配的文字特意說明這是在桐一月的房間拍到的。
人們會產生聯想,會被誤導,會不顧真相地開始謾罵,侮辱……
翁冕還說,已經聯繫到夏綺雲發佈照片的幾個網站,對方都願意配合刪掉照片,但仍然沒能逃過網友的眼睛,被人截圖,短時間之內四處散播,造成惡劣的影響。
翁家已經炸開鍋了,一個個的追魂call襲來,翁冕和桐一月的手機被轟炸了。
以前,外界還只是有這方面的傳言,沒有所謂的實證,可這次,兩人同在一個房間的照片並且翁冕還光着上身躺着……被髮到網上,掀起的風波,尤爲可怕。
再加上一個與夏綺雲裡應外合的翁靜樓,趁着這一波造勢,將桐一月和翁冕推到了刀尖上!
桐一月趕到翁家的時候,管家盧裴在門口等着她,好心地告訴她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冷靜……冷靜……
桐一月一邊聽盧裴說話,一邊往裡走,但纔剛走到客廳門口就聽見裡邊傳來一陣哭嚎聲。
“公公……求您息怒……這一定是誤會……是誤會,翁冕不會那麼做的……”
這是翁冕的母親在哭!
“你閉嘴!”翁老爺子一聲怒吼,同時手裡的鞭子再一次落下,打在翁冕的背上!
此刻,翁冕被罰跪在地上,光光的背上,一條條腥紅的鞭痕觸目驚心,是被翁老爺子用家法藤鞭打的。
如此殘酷的家法,做母親的怎能眼睜睜看着?她哭喊,她求饒,可翁冕卻挺直了背脊,咬牙承受,硬是不喊一聲痛。
翁老爺子這是很久沒動家法藤鞭了,高舉着那黑黑的粗長的鞭子,怒髮衝冠。
“我今天非打醒你不可!”
眼看着這一鞭又要落下,桐一月倏地地衝了上去,護住了翁冕……
預期的疼痛沒有降臨在翁冕身上,在場的每個人也都被此刻的畫面所震住……桐一月,她居然敢抱着翁冕的背,爲他承受家法,捱了一記鞭子?
翁老爺子的手僵在半空,翁冕卻猛地回頭,看見桐一月慘白的面孔,像是隨時都要昏厥過去。
“你……”翁冕瞬間明白了,是她!
衆目睽睽之下,翁冕壓抑
已久的怒火終於是徹底爆發,不顧一切地抱着桐一月,緊緊地抱着,心疼得兩眼發紅,嘶啞的聲音含着濃濃的痛惜:“你真傻,我是男人,我挨鞭子無所謂,可你,怎麼受得住!”
翁家的人,都對那隻家法藤鞭有着深深的恐懼,有人知道它打在身上有多痛,別說是女人,就是男人都可能被抽暈過去。
桐一月渾身都在抖,牙齒在哆嗦,痛得她感覺好像背上被刀子割着一樣。
翁冕心如刀絞,感動之餘更多的是爲她而心痛。
她強撐着沒昏過去,想說話,但聲音都被堵在了喉嚨。她是不忍見翁冕被打得那麼慘,她和他都是被冤枉的,根本沒有做那種事,憑什麼要被家法伺候?
桐一月爲翁冕擋鞭子的行爲是出於義氣,但在別人眼中卻成了護情郎。
這廳裡,短暫的寂靜之後,是翁老爺子那如山洪迸發的怒火。
“你們……還有臉抱着?你們還嫌不夠丟臉?還嫌翁家的顏面沒被丟盡?好……那就兩個一起打!”
啪……一聲可怖的悶響,緊接着又一聲……啪!
翁冕及時將桐一月護在懷裡,以自己的背面朝着翁老爺子,又捱了兩記鞭子,他背上已是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可他還死死抱着桐一月,就怕一鬆手她會被爺爺打死。
翁靜樓和其他幾個翁家的人都在旁邊看着,沒人上前來阻止,他們心裡雖然也在發毛,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不……別打了!別打了!公公你會把翁冕打死的!”
這女人歇斯底里地衝上去,竟然拽住了翁老爺子的手,使得他手裡的鞭子無法再落下。
盧裴這時候也加入了勸阻,臉上都是汗,小心翼翼地勸說:“老爺子,可別真出人命纔好……翁冕少爺已經捱了六鞭了……”
翁老爺子還沒解氣,臉都是通紅的,喘着粗氣,但他也實在是累了沒力氣再打……執行家法也是需要大力氣的,這樣的鞭子打下去纔會有效果。
鞭子被盧裴奪下,翁冕的母親這才轉身過去抱着兒子,哭得稀里嘩啦。
“兒子你快跟爺爺認錯……”
母親的哭聲,催着翁冕的心,但他不會認錯,因爲他從不覺得自己錯了。
桐一月掙扎着從翁冕懷裡出來,她能感覺到背上襯衣好像黏住,有些血腥味鑽進鼻子裡……翁冕背上更是鮮血淋淋,刺目的紅色,讓人毛骨悚然。
翁冕強忍着劇痛,高大的身軀在微微顫抖着,眼裡卻是另一種倔犟。
“爺爺,我說過了,我和桐一月沒有做出那種事!但是今天,當着全家人的面,你們既要苦苦相逼,那我就不想隱瞞了……沒錯,我是喜歡桐一月,可她並不知情,我們之間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
這番話,無疑是像悶雷劈過,將所有人都炸得外焦裡嫩的。
桐一月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驚駭之餘,衝着翁冕遞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這場面已經夠糟糕了。
但是翁冕現在很激動,情緒失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