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親事

26 親事

轉眼間就到了新年,因爲在國喪期間,所以不能大肆的慶祝,但相府上下也處處洋溢着過節的氣氛,充滿了歡聲笑語。

“小姐,咱們也剪些窗花貼起來吧?”侍書歡快的笑着建議道。

舉國哀悼的時候,大紅大紫的自然是不能明目張膽的張羅,但貼個窗花兒不至於衝撞什麼吧?

裴瑾呵着冷氣,在雪地裡玩的不亦樂乎。前世她出生在一個靠近赤道的沿海城市,一年到頭也看不到雪沫子。來到這裡之後的前幾個冬天,也沒怎麼下過大雪。好不容易見到這麼厚實的鵝毛大雪,她自然歡喜不已。

“侍書,你帶幾個丫頭去弄吧。侍畫,你陪我堆雪人。”裴瑾一一分配了任務,便煞有介事的親自動起手來。

“小姐,還是奴婢來吧,小心凍壞了身子。”侍畫滿是擔憂的提醒道。

裴瑾不依的奪回主權,道:“我的身子哪有那麼脆弱?”

侍畫無奈之下,只得跟在主子身後幫忙。

“侍畫,去找根樹枝。”

“侍畫,鵝卵石兩個。”

“侍畫,破掃帚有沒有?”

裴瑾鼻子凍得通紅,雙手不停的搓着取暖,但玩鬧的心卻絲毫不減。兩人通力合作之下,一個戴着斗笠,斜插着掃把,長着長鼻子的雪人鮮鮮出爐了。

“小姐,這雪人的身子…爲何是圓的?”侍畫不解的問道。

不過,卻好看的緊。

“你覺得是細長的身子好看,還是圓滾滾的身子好看?”裴瑾擦乾淨了手,抱着丫鬟遞上來的手爐,問道。

侍畫扯了扯嘴角,算是明白了。

玩鬧了一上午,轉眼間便到了團年的時刻。今年不比往年,府裡一下子增加了許多人口,也顯得格外的熱鬧。

因爲外頭下着雪,在院子裡擺酒席是不成了。莊氏便將雅安堂裡的廳堂收拾出來,命人擺上了兩張大桌子。

古代的春節,與現代的春節相差無幾,活動主要也是祭祀祖神、祭奠祖先、除舊佈新、迎禧接福、祈求豐年爲主要內容。每到這一天的晚上,一家子聚在一起守歲,長輩發給小輩壓歲錢等等。

裴瑾穿着碧色的夾襖,外頭披了件銀灰色的織錦斗篷。烏黑的長髮精心的挽成一個流仙髻,帶着流蘇的步搖搖曳生姿,跟隨主人的步伐而晃動。

“瑾丫頭來啦,快些進來坐。”莊氏坐在暖炕上,朝着裴瑾招了招手。

裴瑾先是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安,然後便毫不扭捏的在莊氏的身旁坐了下來,親暱的挽起對方的臂膀。“祖母穿着這身墨綠色的襖子,愈發顯得年輕了…”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學得這般溜鬚拍馬了?”莊氏嘴上說笑着,但眼角眯起的弧度卻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裴瑾吐了吐舌頭,難得露出這樣俏皮的一面來。

祖孫倆說這話,其他人也漸漸的到齊了。莊氏作爲當家主母,招呼着大夥兒入了座,說了些吉祥的話語,便讓丫鬟擺飯。

用完膳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接過丫鬟遞上來的水漱了漱口,裴瑾便和裴雲姍聚在一起說話。裴襄不甘寂寞,也湊了過來,道:“大姐姐和小姑姑在聊些什麼,怎的也不叫上我!”

裴雲姍作爲長輩,自然不會跟她一般計較,淡然道:“還能聊什麼,不過是些日常瑣事罷了…”

“小姑姑還真是偏心,每每只肯找大姐姐說話。”裴襄在裴雲姍的右手邊坐了下來,小聲的嘟嚷着。

裴雲姍嘴角僵了僵,便轉移了話題。

裴瑾說話的時候少,聽得比較多。裴襄則嘰嘰喳喳個沒完,別人說一句,她就得回十句。到最後,便成了她一個人在發牢騷了。

“小姑姑你是不知道,紫藤閣裡的那些丫頭一個個跟木頭似的…還有啊,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太多了,很容易招蚊子,我都被咬了好幾個包了…”

裴襄最近倒是乖巧了幾日,整日窩在自己的院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儼然有了淑女該有的樣子。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不才沒說上幾句話,就又打回了原型。

裴瑾與裴雲姍都很無奈,畢竟是一家人也不好說她什麼。只得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沉默以對。

裴襄一個人自說自話了半晌,見沒個人響應,頓時也覺得無趣了。見丫鬟們拿着鞭炮出去玩,又坐不住了,連個招呼不打,就沒影兒了。

“唉…襄丫頭還是沒定性啊…”裴雲姍感慨了一句。

裴瑾一杯茶都喝完了,可見剛纔是多麼的無聊。侍畫在一旁伺候着,貼心的又替她滿上了。

“聽說晚上還有焰火表演?”裴瑾終於想到了一個新的話題,與裴雲姍交談起來。

裴雲姍點了點頭,道:“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燃放絢麗多彩的焰火。只是今年怕是看不到了…”

裴瑾瞭然的眨了眨眼,心裡有些遺憾。沉默了一陣,裴瑾便又釋然了。想起近來莊氏無意間提起的那事兒,便忍不住打趣起這個小姑姑來。“聽說,小姑姑開過年就要訂親了?”

“你聽誰胡說八道的…我還想在爹孃跟前再呆幾年呢…”提到這事兒,裴雲姍的臉騰地一下子就紅透了。

裴瑾擠了擠眉,故意一本正經的說道:“那是我聽漏了?小姑姑並沒有想要嫁給王家的嫡長孫?”

裴雲姍臉色更紅,想要張嘴還擊卻又難以啓齒。承認她聽錯了吧,好像心有不甘。不承認吧,便是坐實了這件事。懊惱之下,裴雲姍便使起了小性子,站起身來追着裴瑾嬉鬧起來。“你個小沒良心的,虧我平日裡待你那麼好,竟然敢取笑我!”

裴瑾一邊笑,一邊躲避着她的追打,兩個人在院子裡肆意的奔跑着,倒是忘記了名門淑女的規矩了。

站在屋頂的某人,看着院子裡鬧成一片的兩個嬌俏少女,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揚起。這樣的她,也很吸引人呢。

鎮北侯府

“臭小子,又死哪裡去了?大過年的都不見人影!”楊氏到兒子的院子裡轉了一圈,連個鬼影都沒見到,心裡的怒火就騰騰騰的往上冒。

身邊服侍的丫鬟追在身後喘着大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夫人…夫人您慢些,小心摔着…”

楊氏從小舞刀弄槍的,身子極爲健碩,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即便是穿着拽地的長裙,只要她想,也能健步如飛,將那些丫鬟婆子遠遠的甩在身後。

“真是氣死我了!”楊氏轉累了,往走廊上的欄杆上一坐,就賴着不走了。

“哎喲我的夫人吶,那上面還落着雪呢,您就這麼坐上去,這可怎麼要得!”一個上了年紀的媽媽追上前來,好心的勸道。

楊氏不以爲意的哼了一聲,道:“能有什麼事兒?本夫人的身子好着呢!”

“若是老夫人瞧見您這副模樣,又要念叨了…”那媽媽見勸不動,只得將老夫人給擡了出來。

說起來,鎮北侯府的老夫人淩氏乃是皇家郡主出身,高貴冷豔。從小受的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鍼砭女紅之流,是典型的淑女。而楊氏出身武將世家,除了能認得幾個大字之外,就是舞刀弄槍,不喜歡受約束。

有朝一日,這完全不搭界的兩人成了婆媳,這府裡就熱鬧了。這做婆婆的,一心想要自己的兒媳婦如自己那般高貴典雅,讓人挑不出一絲兒的毛病來。做媳婦的卻散漫慣了,就算跟宮裡的嬤嬤學規矩,也依舊是個扶不上牆的,三天就能打回原形。所以在這鎮北侯府,婆媳倆是互相看不順眼。

果然,那媽媽一提到老夫人,楊氏就怪怪的閉了嘴不吭聲了。嚯的一下子從欄杆邊站起來,拍了拍衣裳上的雪沫子,昂首挺胸扮演起了淑女。

“夫人,先回去吧。少爺回來了,自然會過去給您請安的。”一個穿着月白色衣裳,年紀與楊氏相差不大的婦人走上前來,扶着她的手溫言軟語的勸道。

楊氏輕嘆一聲,拍了拍那婦人的手,算是默許了。

兩人攜手回到芳菲苑,在暖閣裡坐下來。

“卿兒可回府了?”楊氏率先打破沉默,語帶關切的問道。

婦人謙恭的欠了欠身,禮儀周到,當真尋不出一個錯處來,婉轉悠揚的聲音宛如少女般嬌嫩,好一個楚楚可人的嬌顏。“回夫人的話,大少爺剛回府,去老夫人院子裡了,想必一會子就過來了。”

“都跟你說了幾回了,在我面前不要太拘謹。”楊氏見她規規矩矩的,不免有些彆扭。

那婦人卻依舊笑不露齒,低眉順眼。“夫人疼惜婢妾,是婢妾的福分。可規矩就是規矩,夫人是主,婢妾是奴,該怎麼樣就得怎麼樣。”

“你還真是迂腐…”楊氏押了口茶,卻也不再說什麼。

這麼些年了,她一直保持這個態度,她說也說膩了。

不一會兒,門口便響起了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丫鬟們見到他走近,忙笑着打起了簾子,問候聲不斷。

“大少爺安好!”

“大少爺裡面請!”

男子低沉的嗓音輕輕地嗯了一聲,便不再開口。

恭恭敬敬的在楊氏面前跪下之後,英俊挺拔的少年一連磕了三個頭才停下,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孩兒給母親請安。”

“卿兒何須如此多禮,快快請起。”看着這個清俊少年,楊氏心裡無比的感慨。明明是一個爹的娃子,怎麼差別就那麼大呢。

少年在下首的椅子裡坐下,繼續說道:“母親身子可還好?關節疼痛的老毛病沒有再犯吧?年前見西戎過來的毛皮不錯,便命人做了件大氅給母親。”

說着,便將手裡的包袱遞給身邊的丫鬟。

丫鬟接過沉甸甸的包袱,捧到楊氏的身邊,臉上帶着淡淡的紅暈。“夫人,這大氅可厚實呢…”

楊氏只是打量了那衣裳一眼,便滿心歡喜,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可是看到一旁的鞏氏兩手空空,便有些不忍心,道:“怎麼沒給你姨娘也做一件?”

不待盧少卿開口,鞏氏便接過話來,道:“夫人就別記掛着婢妾了,大少爺怎麼會少了婢妾那一份。早些回府的時候,就已經命人送到婢妾的屋子去了。”

楊氏這才安了心,吩咐丫鬟將衣裳展開,親自試穿起來。“還是卿兒有孝心,不像那個混小子,盡會惹我生氣!”

“四弟也回來了?”盧少卿抿了口茶水,身子頓時暖和了不少。

“回來是回來了,可這會子不知道又死哪兒去了!大過年的,也不過來陪着我這個當孃的,實在是不孝!”

話音剛落地,門外就響起一道戲謔的嗓音。“母親剛剛說的那個不孝子究竟是誰?說出來,兒子給您出氣去!”

楊氏白了他一眼,道:“除了你這個混賬東西,誰還能有這個本事讓你娘我氣得七竅生煙?!”

“七竅生煙?在哪裡,在哪裡?”盧少棠圍着楊氏轉了幾圈,臉上的表情可逗樂。

楊氏說不過他,正要追着他打,卻被鞏姨娘攔了下來。“夫人,四少爺這不是回來了嗎,您就消消氣兒吧…”

“是啊,母親。四弟這是跟您說笑,都您開心呢。”盧少卿也站起身來,嘴角微微上揚。

楊氏聽他這麼一勸,果然就不鬧騰了。

盧少棠走到盧少卿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還是大哥的話管用啊!謝啦~”

“你呀你…”盧少卿搖了搖頭,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比他小兩歲的弟弟,纔是夫人楊氏嫡出的親生子,而他他不過是姨娘所出的庶子。可是因爲盧少棠的性子太過隨意,時常把楊氏氣得仰倒,他這個老實本分的說的話倒是更具分量。

楊氏追打的累了,便癱坐在暖炕上喘着氣。

盧少棠則慢待笑意,臉不紅氣不喘的在楠木椅裡坐下,一派悠閒自在。“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的?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走了吧?”

盧少棠是家中的紈絝子弟,整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是個讓人不安生的。故而老夫人才將鎮北侯府的鋪子生意交給了成熟穩重的庶長孫盧少卿打理。說起來,這裡頭還有許多學問呢。

這一代的爵位,本該由盧少棠這個嫡子來繼承的。奈何先侯爺去世的早,那時候他還在楊氏的肚子裡沒生下來。但這爵位也不能就這樣空着,爲了以防生變,老夫人淩氏便向朝廷請旨,將爵位傳給了二房的庶子。

於是,這掌管中饋的大權,也有長房傳到了二夫人唐氏手裡。既然是二房當家,那麼這打理鋪子的權柄,自然也是歸二房的。可是老太太還是有所私心的,雖然不喜楊氏這個媳婦,但還是很疼孫子的。便一直將外頭的生意捏在自己手裡,等到長房長子成年了,便將鋪子生意給了他管着,想要平衡兩邊的勢力。爲此,二夫人還不止一次的鬧過。後來,被侯爺訓斥了一頓,這才罷了。

盧少卿不愧是長子,雖然沒想過考功名走仕途,在打理生意上卻是一把好手。但也因爲要親力親爲,他時常在外頭奔波,偶爾還要外地,所以三兩個月不露面也是常事。

“剛到府。新開的鋪子生意穩定了,暫時可以歇歇了。”盧少卿簡要的回答道。

盧少棠朝他豎了豎拇指,稱讚道:“不愧是大哥,果然雷厲風行。年中剛開業,三個月就步上了正軌,可喜可賀!”

盧少卿謙虛的笑了笑,臉上並不見得意之色。“這都是母親的信任。”

“大哥就別謙虛了…”盧少棠豪爽的大笑。

看見兄弟倆相處融洽,楊氏和鞏姨娘也就放心了。

自古以來,嫡庶尊卑有別,嫡子與庶子之間的爭鬥也屢見不鮮。興許是先侯爺在天的保佑,長房倒是一直和和樂樂的,沒發生過兄弟虞牆的事情來。

因爲是除夕,中午侯府的一大家子在一塊兒吃了團圓飯,沒坐多大會兒便各自散了,晚膳卻是兩房分開用的,並不在一處。

長房人口比較簡單,合着就一妻一妾,兩個兒子,楊氏便吩咐小廚房張羅了酒席,在芳菲苑裡擺了一桌兒。

鞏姨娘不肯與主子同桌而食,被楊氏強拉硬拽的拉上桌子纔算完事。一家子高高興興的吃了團年飯,便在院中的亭子裡煮了茶賞雪。

“少卿,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姑娘?若是有,娘這就去求老夫人替你做主納進門來!”楊氏閒的沒事兒做,整天就想着抱孫子。

這不,盧少卿剛回府,她就惦記上這事兒了。他早已及冠,但因爲常年在外,所以娶妻的事情便耽擱了。

盧少卿輕咳了兩聲,臉上貌似有可疑的紅暈出現,但嘴上卻仍舊死撐着,淡然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由長輩做主。”

楊氏一聽可以任憑她做主,可高興壞了。“上回我跟你姨娘去廟裡敬香,在路上遇到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那模樣長得可水靈了,性子又端莊溫柔,還熱別有愛心…”

楊氏巴拉巴拉的自說自話,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話匣子一打開,怎麼都停不住。

盧少棠不經意的瞄到他的尷尬,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看來,大哥心裡面有人了,只是礙於禮教,不敢明目張膽的表達自己的意願罷了。母親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嘛!也不管大哥中意不中意,就急着想要定下來,實在是強人所難啊!罷罷罷,看在是兄弟的份兒上,就幫他一次吧。“娘…大哥就算要娶妻,也不能急於一時吧?京裡的名門閨秀是不少,您何不再挑挑?大家閨秀都是養在深閨的,真正是個什麼品性還說不定呢。若是娶個虛有其表的回來,豈不是要害了大哥一輩子?”

盧少卿感激的望了弟弟一眼,心中頗爲溫暖。雖然身爲庶子,但是生在這個家裡,卻從未遭受過任何不公的待遇。嫡母待他如親生,姨娘也是個安分規矩的,弟弟也十分討喜,又敬重他這個哥哥。可以說,他真的很幸運。

“難道老孃的眼光,你還信不過麼?即便是信不過我,那你問問你姨娘,她當時可也是在場的。那姑娘人品如何,她可是看在眼裡的!”楊氏雙手插着腰,美目瞪得老大。還非得把安靜的鞏姨娘也拉出來替她作證,弄得鞏姨娘不知道該偏幫誰好。

夫人是她要服侍的主子,盧少棠卻是長房嫡子,未來的一家之主。思來想去,鞏姨娘頓時爲難了。

盧少棠見母親又在爲難別人,忙陪笑道:“母親大人…兒子的意思是,總得挑個大哥看得上眼的吧?”

楊氏聽了這話,愣住了。

回頭一想,也對。

自古以來皆是盲婚啞嫁,只有解開蓋頭的那一刻,男女纔算得上是第一次見面。即便是開放如大周,訂了親的男女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來往。不過,家裡的長輩爲了下一代能夠過得好,也會私底下相看的。

似乎想通了某些事情,楊氏大手一揮,計上心來。“嗯,棠兒言之有理。所以,改日打聽到了那家姑娘的去處,咱們先去驗看一番,如何?”

此話一出,屋子裡頓時寂靜無聲。

盧少卿是瞠目結舌,一臉的不敢置信。鞏姨娘則是低垂着頭,羞愧的面紅耳赤。盧少棠則是唉聲嘆氣,怎麼攤上這麼一個奇葩的娘。

“怎麼了,這個主意不好嗎?”楊氏見沒人捧場,臉色便垮了下來。

盧少棠揉了揉太陽穴,伸手將楊氏按到凳子上坐下。“娘,您又想被祖母責罵麼?您時常勸孩兒要守規矩懂禮數,可輪到自己的時候,怎麼就變了樣兒了?這樣離經叛道的事情,豈是侯府夫人能做的?”

盧少卿和鞏氏也都連連點頭稱是。

楊氏滿滿的激情被兒子的一盆冷水澆滅,便殃了半頭。“那你說怎麼辦?既要卿兒自個兒喜歡,又要循規蹈矩,這不是難爲爲娘我麼?!”

盧少棠見她面露傷心,有些於心不忍,岔開話題道:“新年伊始,新皇正式登記,宮裡肯定會大擺筵席的。到時候什麼樣的名門閨秀見不到,非得這麼着急定下來?”

經他這麼一提醒,楊氏茅塞頓開,珠淚也飛快的收了回去。“我怎麼把這茬兒忘了!對對對,到時候一定要將卿兒裝扮的美美的…”

“娘…”盧少棠聽了這話,簡直欲哭無淚。

還裝扮的美美的,您當大哥是姑娘家呢!

盧少卿臉色也頗爲尷尬,但也理解楊氏替他操勞的苦心,倒也沒放在心上。又坐了一會兒,雪越下越大天也漸漸地黑了,這才各自散了。

盧少棠剛要遁走,卻被楊氏扯住耳朵給拎回了主屋。“說,好半會兒沒看到人影,幹嘛去了?”

“疼疼疼…娘你輕點兒…”盧少棠齜牙咧嘴的叫喚着,卻不敢大力的拉扯,生怕傷了她。

楊氏卻依舊不撒手,凶神惡煞的逼問。“不老實交代,老孃就跟你沒完!”

“兒子說還不成嘛…您快些放手…屋子的丫頭們可看着呢…”盧少棠吊兒郎當慣了,屋子裡的丫鬟也早已習慣了他的做派,其實並沒有大驚小怪。

楊氏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鬆了手。“那你還不快說!”

盧少棠一邊揉着被老孃蹂躪的耳朵,一邊哭喪着臉哀嘆道:“兒子這麼折騰,不也是爲了娘能夠早日抱孫子嗎?兒子好不容易看上那麼一個對眼的,偏偏卻有人跟兒子搶!兒子當然不願意了,所以才…”

“誰這麼大膽子,敢跟我兒搶?!”楊氏見有人要搶她兒媳婦,頓時就怒了。

盧少棠抿了抿嘴,強制忍住笑意,臉上卻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還能有誰?不就是戶部侍郎府的公子爺?”

“戶部侍郎的公子又是哪根蔥,他有我兒子這麼俊,這麼高大威武嗎?”在楊氏的眼裡,縱然盧少棠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那也是最好的阿斗。縱然侯府上下都覺得他是最沒用的,但是在她這個做孃的心裡,他永遠都是最優秀的。

盧少棠心中暗暗感動,但爲了能夠順利娶到媳婦兒,也只能繼續裝腔作勢了。“他是沒有兒子好,可說起來,他與孩兒的意中人是表兄妹,雙方家裡也是有意親上加親的。聽說,翻過年就要上門提親的…”

看着兒子委屈成這樣,楊氏心裡頓時不平衡起來。“憑什麼要親上加親,就得犧牲我兒子的幸福?這算哪門子的道理!不行,明兒個我便去跟老夫人提一提,儘快將親事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楊氏是個效率派,說風就是雨的。

盧少棠正是知道她這個性子,纔不得不出此下策。用激將法,讓楊氏早日去裴府提親。否則,等宮裡的那位閒下來,媳婦指不定就是別人的了。

盧少棠正得意着,爲着達到了目的而沾沾自喜。楊氏忽然回過神來,一臉疑慮的望着自己的兒子。“棠兒啊…說了半天,你的意中人是哪家的小姐啊?”

盧少棠臉上一僵,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於是湊到母親大人的耳邊,嘰嘰咕咕的說了好半天。

寧安堂

“母親…母親您起身了嗎?”翌日天剛矇矇亮,楊氏就梳妝打扮了一番,命丫鬟提着小燈籠就到老夫人的院子裡來請安了。

老太太昨兒個高興,多喝了幾杯,這會兒還在榻上歇着呢。被外頭的嚷嚷聲吵醒,難免會心生懊惱。“什麼人在外面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服侍在跟前的老嬤嬤仔細的聽了聽外頭的動靜,小聲的在老夫人耳邊回道:“老夫人,好像是大夫人…”

“想來也是她!這府裡,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會這般沒規矩!”提到這個媳婦,淩氏就一陣頭疼。

“罷了…讓她進來吧。”老人家睡眠本就淺,被吵醒了便也沒了睡意。

老嬤嬤伺候淩氏梳洗完畢,又拿了個軟枕墊在她的腰後,這才讓丫頭去將人請了起來。楊氏一陣風似的刮進來,不等老夫人數落她就噗通一聲在淩氏面前跪下了。“母親…媳婦有事懇求您做主!”

“你又有何事?”想到每一次楊氏的懇求都令她很不愉快,淩氏的臉色就如窗外的景物一樣,結了霜。

楊氏這一次卻是笑嘻嘻的,說道:“母親…棠兒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娶妻了?”

“你倒是偏心的可以…卿兒都還未成親呢,就只惦記着自己的兒子!”淩氏雖然也疼盧少棠這個嫡孫,但嘴巴上卻不饒人,不想讓楊氏好過。

楊氏是個大大咧咧的,倒也沒將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放在心上,對老夫人的責備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卿兒和棠兒一樣,都是我的兒子,媳婦絕對不會厚此薄彼的。只是,棠兒是自個兒看中了一家的小姐,所以才央了媳婦過來,想讓老夫人給個恩典,早點兒將親事定下來。”

老夫人顧不上跟這個兒媳婦較勁,倒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盧少棠的親事上去了。“哦?棠哥兒看上了哪家的閨女?”

說到這個,楊氏臉上與有榮焉,爽快的應道:“就是相府的嫡孫小姐。”

“相府的嫡孫小姐…”老夫人年紀大了,記不住太多的事兒,還是身邊的嬤嬤善意的提醒,纔想起了這麼一號人來。“原來說的是她…”

“棠兒雖然是個沒本事的,但好歹也是侯府的長房嫡孫。以往媳婦相中的那些大家閨秀,他是一個都沒瞧上。如今,好不容易自個兒看上了一位,媳婦自然想盡辦法也要替他娶回來。更何況,對方家世也不差,與咱們侯府也算是門當戶對…”楊氏怕老夫人不同意,還十分中肯的說了一大堆。

淩氏倒是沒說不可以,只是心裡隱約有些不舒服。原本她的打算是從孃家祿王府的侄孫女當中選一個給嫡孫做媳婦,也算是親上加親,讓兩大世家的關係牢不可破。只是這一代的祿親王卻是太子一黨的,她便一直猶豫未決。

鎮北侯府乃是清貴之家,一直效忠的也只有皇上一個主子。故而奪嫡之爭,侯府從不參與。作爲侯府的人,她考慮的更多的便是侯府將來的興盛。可是祿王府那頭她也放心不下,如此一來便有些爲難起來。

“母親…”楊氏見老夫人怔怔的好半晌回不過神來,忍不住拿起帕子在她老人家眼前晃了晃。

淩氏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心中愈發的不舒坦起來。“即便是棠哥兒看中了人家姑娘,也用不着急於一時吧?”

“怎麼能不急!”楊氏火急火燎的站起身來,根本忘了老夫人還沒叫她起來呢。“母親您是不知道,那姑娘雖說剛到京城不久,可是美名卻已經傳了開來。說是要樣貌有樣貌,要才學有才學,還是個性子溫和知書達理的,比起相爺的親閨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楊氏其實也沒怎麼關注過裴相爺的這個便宜孫女,只不過爲了老夫人信服,好讓兒子早點兒娶到媳婦,所以纔將裴瑾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

老夫人半信半疑的打量了楊氏一眼,哼道:“果真如你說的那麼好?”

“自然是好得不得了…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名門公子趕着上門去求娶了!”楊氏誇張的說道。

老夫人高貴典雅的端坐在主位上,儀態優雅的喝着茶。楊氏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婆婆,縮了縮脖子,便不再吭聲了。

“既然是棠哥兒中意的女子,那就派人去打探打探。若是真如你說的那般好,便娶回來吧。”沉默了好半晌,老夫人才慢悠悠的開口道。

裴相爺乃是三朝元老,又極得皇上信任。即便是剛繼位的新皇,對他這個首輔大臣也是恭敬有加。

想來,與相府結親也是大有好處的。

相府

“老夫人,婉夫人派人送了封書信來…”章嬤嬤猶豫了良久,才揣着那封有些燙手的書信來到莊氏的跟前。

因爲太子被廢,貶爲庸王。雖說裴婉與裴家是割不斷的血親,但事關重大,所以,章嬤嬤便將碗昭儀的稱呼改成了婉夫人。

莊氏剛打了個盹兒,精神頭還算好。聽說裴婉送了信來,眉頭卻不由得皺起,臉色顯得有些沉重。

太子與碩王的奪嫡之爭,總算是結束了。今上仁慈,沒有對太子趕盡殺絕已經是頗爲難得了。太子雖然被廢,但好歹也是個親王。雖說是沒了自由,但好歹也是好吃好喝的供養着,沒有苛待了他。裴婉身爲庸王府的妾,自然也不會缺衣少食的。此刻送來書信,究竟想幹什麼?

“聽說年前,和王府將太子妃接回去了?”莊氏雖然忙着打理相府的後宅,但是京城裡的奇聞異事也一直在關注着。

太子失勢,和王府便將郡主接了回去,想要跟太子撇清關係,雖說有些不地道,但瑾瑜郡主一直以來都是和王府的掌上明珠,這樣做也無可厚非。如今裴婉也送來書信,不知道是不是也想效仿太子妃?

章嬤嬤低着頭,答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

“罷了,將書信拿給我。”莊氏嘆了一聲。

畢竟是裴家的人,若是置之不理似乎也說不過去。畢竟,莊氏也是做孃的,也有個女兒即將嫁爲人婦,心腸總歸是軟的。

章嬤嬤將書信順了順,遞上前來。

莊氏拆開信來,大致的瀏覽了一遍,眸光忽然變得暗沉起來。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裴婉竟然在這個當口有了身子,還想尋求相府的保護,把孩子順利的生下來。

裴雲姍與裴瑾攜手走進來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當見到莊氏那凝重的臉色時,不由得對視一眼,乖巧的閉了嘴。

“母親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知母莫若女,裴雲姍若是連這點兒眼色都沒有,就妄被莊氏疼了這麼多年來。

莊氏揉了揉額角,將書信擱在了一邊。“沒什麼事,只是太累了…”

“祖母雖然老當益壯,可也要仔細着纔好…”裴瑾走到莊氏的另一側坐下,擡手輕輕地在她額頭上按壓起來。

莊氏眯着眼睛享受了一會兒,頭疼的毛病似乎頗爲改善。“瑾丫頭打哪兒學來的這一手,似乎挺管用的?”

裴瑾淡淡的笑着,絲毫沒有隱瞞的說道:“孫女打小身子就不好,大部分時光都在牀榻上度過,閒來無事便看些雜書打發時間。猥瑣久病成良醫,漸漸地對藥理鍼灸之類的起了興趣,所以稍有研究。”

裴瑾的身世莊氏也是知道的,也體恤她自幼喪母,再次看向她的時候,眼裡便帶了一絲憐憫和疼惜。“你是個懂事的…”

裴雲姍見氣氛又變得沉重,忙扯開話題,道:“母親,正月十五的宮宴…”

莊氏的注意力被裴雲姍引開,裴瑾也樂得輕鬆。於是趁着裴雲姍母女倆說話的時候,她便將章嬤嬤叫到身邊,將剛纔那套按摩手法悄聲的授於她,半點兒沒有藏私的打算。章嬤嬤先是一愣,繼而對裴瑾愈發有好感起來。

在雅安堂說了會兒話,裴瑾便起身告辭。

剛踏進靜默齋的門檻,就見侍書笑盈盈的走了過來,朝着她福了一禮。“恭喜小姐賀喜小姐!”

裴瑾一臉的莫名其妙,問道:“喜從何來?”

侍書咯咯的捂着嘴笑道:“自然是好事情咯!”

裴瑾笑着搖了搖頭,只當她說的是玩笑話,並未放在心上。等進了主屋,見侍畫也是一臉如沐春風的笑意,這就令她覺得有些不尋常了。

“你們兩個丫頭,是不是揹着我又做了什麼?”裴瑾的視線在她們二人身上掃過,卻始終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侍畫是個沉穩的,自然不會急着宣告這件大喜事。可侍書卻不一樣,她是個性子急躁的,心裡哪能藏得住事兒?於是不等裴瑾逼問,就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給透露了出來。最後,還朝着主子擠眉弄眼了一番,顯得頗爲興奮。

盧少棠要上門來提親?這個消息,讓裴瑾半晌回不過神來。心裡麻酥酥的,明知道可能又是一場烏龍事件,但心境卻與上一次完全不一樣。

上一回,他是替碩王來提親,那時候的她只覺得怒火沖天,恨不得撕碎他那張笑臉。可是這一回,他再一次上門,她心裡爲何會有隱隱的期待呢?莫非,是因爲在這個世界,他是她唯一接觸過並且沒有太多反感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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