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良人歸來

56 良人歸來

“侯爺,大事不妙了…”青龍營帳中忽然響起一聲驚雷,讓正在舉杯換盞的衆人全都愣在了當場。更有甚者,嚇得摔了手裡的杯盞。

盧鎮涯須臾之間便恢復了冷靜,沉着臉問道:“何事如此驚慌?若是故意擾亂軍心,小心爾的狗命!”

那前來稟報的小將單膝跪在地上,額頭上因爲奔跑而冒出了無數的汗珠,可見是一路跑過來的。“啓稟侯爺,京城那邊出事了。”

提到京城二字,不少的人都有些懵。爲了不走漏風聲,盧鎮涯秘密派人從地道潛入侯府的事兒,就只有極少幾個心腹知道。故而,許多還是被矇在鼓裡的。

“侯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其中一個微胖的漢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大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鎮北侯面色一僵,想要尋個由頭遮掩過去。“啊…沒什麼…可能是府裡出了點兒事。你們繼續喝,我先處理一下家務事。”

說着,就要離席而去。

微胖男子給其他幾人使了個眼色,同時站了起來,追問道:“侯爺莫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等?”

“廉將軍你多慮了…不過是家宅裡頭的糟心事…”鎮北侯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極力的隱忍着,沒有翻臉。

畢竟,好不容易拉攏了這麼幾個可用之人,若是得罪了,怕是要壞事。

盧少庭也上前來幫腔,道:“興許是母親捎了什麼話兒過來,大家稍安勿躁,我們去去就來?”

“公子爺說的是侯夫人麼?她不是早就被你活活勒死了麼,怎麼還能捎信兒過來?”被衆人喚作廉將軍的微胖男子似乎並沒那麼容易打發,爆出這麼一個驚人的消息。

“公子爺勒死了自己的母親?這也太聳人聽聞了吧…”

“侯爺莫非是信不過我等?”

“侯爺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們?若是信不過我等,又何必假惺惺的留我們在此?”

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粗魯漢子,雖說平日裡只知道舞刀弄槍,可也沒幾個是真的傻。既然不是侯夫人的事兒,那想必裡頭另有蹊蹺。侯爺故意瞞着他們不說,莫非是信不過他們?亦或是想要獨吞功勞?想到這些,他們全都站起身來,想要討個說法。

鎮北侯狠狠地瞪着那個挑起事端的微胖男子,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你根本就不是廉將軍,你到底是誰?”

微胖男子忽然仰天大笑,一把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大喝一聲道:“你這個狼子野心的狗賊!別說你不認識我!”

“你…你是御前帶刀侍衛?”看到他身上那身特色鮮明的衣飾,鎮北侯就算再笨這會兒也該明白了。“你把廉將軍怎麼了?”

“謀逆罪臣,自然是去了地府向先皇請罪了!”解除了易容的男子,露出白皙如玉的臉龐和冷凝的五官,也恢復了原本的嗓音。

鎮北侯倒退兩步,才穩住心神,冷厲的呵斥道:“原來,你就是昏君派來青龍營的爪牙!來人,速速將他拿下!”

邵楓冷笑一聲,道:“衆賊子聽好了!皇上有令,若是能及時醒悟,棄械投降的,可以免去一死。能生擒鎮北侯父子的,重重有賞。可若是不長眼,負隅頑抗的,一律誅滅九族,不得善終!”

“你們別聽他的!太子殿下才是衆望所歸的真龍天子,趙永岑不過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他與裴相狼狽爲奸,私自篡改了聖上遺詔謀奪了皇位。這樣的奸邪之人,人人得而誅之。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帶刀侍衛就如此的蠻橫跋扈,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將他拿下!”

鎮北侯不愧是隻老狐狸,臉皮又足夠的厚。被邵楓大罵一頓,還能趾高氣揚的說出這麼一番假仁假義的話出來。

“鎮北侯,你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皇上早已將你的罪狀昭告天下,你不過爲了一己私慾,才起兵造反,何必說的那麼冠冕堂皇。本就不是個多麼高尚的人,何必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難道也不嫌累麼?”邵楓與他的兄長邵幀的性子完全不同,他可是個毒舌,什麼話難聽就說什麼。

那些追隨的武將,一時之間都有些茫然。雙方各執一詞,他們都不知道該信誰的了。

在百姓心中,皇位的傳承本就該是立嫡立長。碩王繼位,雖有詔書,但卻不大符合這個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覺得有失倫常。更何況,鎮北侯還一力的鼓吹碩王是夥同先皇寵臣篡改了遺詔,這才登基的。所以,在他們看來,太子繼承大統纔是民心所向,這纔跟着鎮北侯一同起事的。

鎮北侯臉色一沉,道:“你休得胡言亂語!我對先皇忠心耿耿,還曾有過護駕之功,豈能容你這個昏君的走狗污衊!”

“呸!什麼護駕,什麼功勞,不過是你與外邦勾結,演的一出好戲罷了。爲的就是置你的兄長先鎮北侯於死地,好給你騰位子罷了!”邵楓繼續開罵。

鎮北侯沒想到這件舊事能被人翻出來說道,臉色就更加冷了。當年的事情,知情人大都已經作古,他是如何得知的?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像你這樣狼心狗肺,連兄弟之情都不顧,假仁假義的僞君子,竟然還口口聲聲的說着匡扶正義的謊言,當真是可笑之極!”邵楓雙手抱臂,眼神滿是輕蔑,嘴巴上更是惡毒。

鎮北侯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忍無可忍,徑直拔出了腰上的佩劍。“你們若是信他,纔是毀了自己的前途!如今,昏君已經知道了咱們的事,難道投降就真的能免去一死?自古帝王的心眼兒就小,就算是你們棄械投降,恐怕也只會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鬧不好都是個死,還不如揭竿而起,一拼到底來的暢快!”

邵楓暗罵一聲老狐狸,心中將他罵了千百遍,但脊背仍舊挺得筆直。“鎮北侯,你就別再鼓吹你那套封侯拜相的虛無承諾了!皇上洪福齊天,又豈是你這卑鄙小人能傷及的。我勸你還是乖乖下跪請罪吧,也許還能保住這條小命兒。”

“你…”鎮北侯氣血翻涌,臉色鐵青一片。

盧少庭忙上前將他扶住,正待出口教訓邵楓。可嘴巴還未張開呢,就聽見外頭吶喊聲怒吼聲刀兵相接的撞擊聲不斷。

“擒下鎮北侯父子者,官升三級!”

“殺啊!”

聽着那些叫囂聲,盧鎮涯父子的臉都要綠了。而營帳裡頭,那些搖擺不定的人此刻也都做出了明智的選擇,乖乖的束手就擒了。

“你們這些叛徒!”

“我殺了你們!”

盧少庭眼睜睜看着憧憬的未來就這樣化爲泡影,頓時惱羞成怒,舉起手裡的劍,胡亂刺殺起來。

有些尚抱着僥倖心理的反應不及,就被斬下了頭顱,血濺當場。

邵楓見他如此囂張,便不再繼續看戲了。抽出腰間的佩劍,就朝着盧少庭刺去。盧少庭的功夫或許是不錯,又打小在軍營里長大,實戰經驗豐富。可邵楓身爲御前帶刀侍衛,亦是萬里挑一選出來的,身手更是了得。

兩個人打鬥到一處,一時之間竟然不分伯仲。

鎮北侯聽着外頭不斷傳來的慘叫聲,便知道大勢已去。他精心謀劃的這一切,尚未出手就胎死腹中,心中很是不甘。事到如今,他只能先保下性命再作打算了。“庭兒休得戀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盧少庭自然知道鎮北侯的意思,儘管他心裡也極不甘心,可是父侯說的對。只要留着一條性命,就不愁沒有東山再起的一日。可是邵楓哪裡是那麼好對付的,想要脫身也並非易事。他向左一步,他亦跟着追趕一步,如此糾纏不清,根本無法抽身。

鎮北侯那邊兒也沒閒着,雖說他武功亦是不俗,可到底年紀大了,斬殺了四五人之後,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庭兒,快走!”

“父侯!”

盧少庭心裡一着急,劍法就凌亂了起來。邵楓輕鬆地化解他的招式,故意放了一個虛招,盧少庭一個不察,就陷入了他設的圈套中。一個快速的轉身,擒拿住對方的手腕,只需輕輕一用力,盧少庭就痛得丟了手裡的寶劍。

“鎮北侯,我勸你還是識相一些。”邵楓將手中的劍擱在盧少庭的脖子上,冷冷的說道。

盧鎮涯見嫡長子落入敵人之手,心裡咯噔一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那些包圍上來的將士,便趁機繳了他手裡的寶劍,無數支的槍尖對準了他。

“父侯…”盧少庭滿是悲慼的望着自己的父親,心中五味雜陳。

盧鎮涯怔怔的呆了好久,放佛一下子老了幾十歲。看着周圍那些帶着鄙夷的目光,還有嚇得縮在地上的屬下,露出幾分滄桑來。“難道,這就是天意麼?我籌謀了十幾年,最終還是什麼都得不到!老天爺,你何等殘忍!既生瑜何生亮啊!”

“就憑你,也配與諸葛智者相提並論,簡直滑天下之大稽!”邵楓走上前去,一腳踹在他的膝蓋處,讓他長腿不起。“將他綁起來!”

衆將士一擁而上,將這父子二人綁了個結實。

“邵兄的動作夠快的呀!”忽然一道戲謔的嗓音從高處傳來,接着一個騎着高頭大馬的俊逸男子在營帳外停了下來。

看到來人,邵楓不由扯了扯嘴角。“盧小將軍也不慢嘛。”

放出消息不過兩三日,盧少棠便從邊城趕了過來,這速度可真夠快的!馬不停蹄的帶着白虎營的精銳而來,還能裡應外合,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這對逆賊父子給擒住,不愧是皇上的心腹至交。

盧少棠翻身下馬,身上的銀色盔甲熠熠生輝,愈發襯托的他面容俊逸意氣風發。

淡淡的瞥了那跪趴在地上的父子一眼,盧少棠淡淡的開了口。“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邵兄可否行個方便?”

關於盧少棠與盧鎮涯之間的恩怨,邵楓也是知情人之一,即便是盧少棠不開這個口,他也知道這父子二人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雖說盧鎮涯是盧少棠的叔父,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相信盧少棠一定會讓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生不如死的。

“盧兄請自便,只要不玩兒死了就成。否則,在下也不好向皇上交待啊。”邵楓大方的揮了揮手,讓周圍駐守的屬下退後了好幾步。

盧少棠冷笑,道:“放心…我不會讓邵兄爲難的。”

“如此甚好。”邵楓拍了拍手,便大步出了營帳。

偌大的營帳內,只剩下姓盧的三人。

“怎麼,二叔沒有話對小侄說嗎?”盧少棠居高臨下的望着那個披頭散髮渾身狼狽的中年男子,眼底的怒意翻滾,手上的青筋也突突的跳了起來。

緩緩地擡起頭來,鎮北侯的臉色很是平靜,一如他在侯府時候的表現。“該知道的,你不都已經知道了麼,還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你倒是認得爽快…處心積慮的造下這麼多的孽,卻在最後一刻功虧於潰,從雲端跌落谷底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不甘?明明只差一步之遙就可以得償所願了呢…”盧少棠走上前去,狠狠地捏住他的下巴,勾着脣角說道。

“成王敗寇,本就是家常便飯。”鎮北侯臉色微變,卻死咬着牙不肯承認自己的不甘。

“看來你的野心不小,竟然還想着封王…可惜啊,你想要扶持的傀儡根本就不是塊好料,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你在這兒精心謀劃,累死累活的,他卻在府裡醉生夢死,根本不知道今夕是何年。還因爲不小心說了句夢話,就將你的底給泄露了,嘖嘖嘖…真是可悲!”盧少棠拍了拍那滿是鬍渣子的臉,哂笑道。

果然,聽了這話,鎮北侯的眸色就變深了。他一直弄不明白,爲何會在這個當口功敗垂成,原來問題竟是出在那邊。

不過,在盧少棠的面前,他卻不想表現出自己的失敗,依舊將脖頸挺得直直的,沉着嗓音說道:“哼…你以爲效忠那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就能有好下場?等到他坐穩了帝位,就該是騰出手來對付你的時候了。你的下場,也不見得比我好多少!”

“我的下場,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以爲我跟你一樣,會蠢得將青龍營當自己的賭注?認爲你不過是統領了這三十萬大軍十幾年,他們就拿你當主子看待了?真是不自量力!就算是沒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大兵權,我亦可以隨心所欲,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兵權,我不稀罕!”盧少棠像是故意要氣他一般,他越是在乎的東西,他越表現的不在乎。

果不其然,鎮北侯在聽了他這番狂妄自大的表述之後,胸口就一陣門疼。一個沒忍住,便噴出了一口老血。

“父侯…”盧少庭見鎮北侯吐了血,忙跪着爬了過去,想要安慰兩句卻又無從說起。看見盧少棠那得瑟的模樣,便忍不住出聲罵道:“盧少棠,枉你也是侯府子弟,竟然聯合外人來對付自己人。你這個吃裡扒外的,你眼裡可有長輩的存在,可有將侯府的列祖烈宗放在心上?!”

“跟我講起規矩來了…嘖嘖嘖…果然是個腦子不清楚的!爺什麼時候受過那些破玩意兒?你口口聲聲說我吃裡扒外,那你爲何不問問你的好爹爹,他又做過些什麼?我將他這個逆賊拿下,就是不敬長輩。那他呢?連自己的兄長都可以出賣,眼睜睜的看着數萬將士慘死,這就是他的忠心,這就是他爲侯府爭臉面了?”盧少棠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一隻腳狠狠地踩上了他的胸膛。

盧少庭承受不住這樣的重擊,頓時也吐了好幾口血。不過,在他看來,鎮北侯做的並沒有錯。嫡庶之間的爭鬥本就稀疏平常,根本不值得好奇。“侯位本就是能者居之,大伯父連敵我都分不清楚,會落得那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

“很好…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不愧是父子,心腸都是一樣的黑…”盧少棠加重了腳上的力道,只聽見嘎吱兩聲,盧少庭慘叫一聲,嘴角又溢出好幾口獻血。

“盧少棠…你別太得寸進尺。就算要殺要剮,也輪不到你出手。我們父子就算死,也要死的壯烈。你私自動刑,難道就不怕昏君問罪?!”鎮北侯見兒子遭了罪,心有不忍的大聲呵斥道。

盧少棠收回腳,看似是被他的這番話給鎮住。但是下一刻,他便擡起腳,一腳將盧少庭給踹飛了出去,徑直撞向了營帳中的帳篷上。這麼一摔,盧少庭的傷勢似乎更重了。臉上早已沒了一絲血色,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了。

“盧少棠你…”

“二叔喜歡的,我就想摧殘。二叔想要保護的,我也會一一損毀。二叔想要得到的,我偏不讓你如願。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與二叔作對。年幼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討厭。表面上凜然正氣,私底下卻陰險狡詐。爲了得到鎮北侯的侯位,你不惜賣國投敵,害死自己的親兄弟。爲了長期的佔有這個位子,你又派了無數波人想要我的命。只可惜,每一次都沒能得逞。”

鎮北侯跪在地上,微微閉上了雙眼。

盧少棠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一樣,狠狠地戳在了他的心上。他費盡心思得來的一切,最終都毀在這個小子身上。他處處防備,日日防備,卻沒想到還是栽在了他的手上。“我知道老頭子一直不信任我,即便繼承了爵位,卻始終不肯將幽冥門的門主之位也一併的傳給我。你不過就是運氣好了一些而已,若是躲不過那些追殺,你也是沒資格坐上門主的寶座的。幽冥門…哈哈…”

“幽冥門門主的確認,的確是需要一定的考驗。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嫡系血脈的傳承。知道祖父爲何不把門主之位傳給你嗎?”盧少棠故意賣了個關子,一臉冷意的看着他。然後在對方快要承受不住壓力的時候,才宣佈正解。“因爲…你根本就不是祖父的兒子。你,不過是祖父一個至交好友的遺孤。”

“知道祖父爲何會那麼快就隨父親去了嗎?那是他一直很自責,自責沒有教好你,以至於讓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兒狼毀了他最引以爲傲的兒子!”盧少棠說着,忽然一腳踹向他的肚腹處。

鎮北侯疼的冷汗直冒,但腦海裡還回蕩着他剛纔那番令人震驚的話語。

他不是鎮北侯的兒子!

他不是侯府的子孫!

這怎麼可能?!

“我先前還不知道這個秘密…是你的好軍師,張大受不了大刑伺候招認的…張大你應該不陌生吧?”盧少棠冷冷的看着他痛苦的在地上掙扎,心結總算是全部解開了。

“張大…”鎮北侯唸叨着這個熟悉的名字,幾近陷入癲狂。

張大的聰明才智的確不在他之下!當初,也是他幫着出的主意,才除掉了一直壓他一頭的兄長,也因爲救駕之功破例封了侯。只是沒想到,他居然也落在了盧少棠的手裡。

說完了想說的話,盧少棠便對這二人失去了興趣。本來,他想親自結果了這兩個該死的卑鄙小人。後來一想,像他們這般骯髒的人,他親自動手豈不是會髒了自己的手?他一會兒還得趕回京城抱他心愛的娘子大人呢,怎麼能把自己的雙手弄髒呢?

於是,看都懶得再看他們一眼,他便心情愉悅的走出了營帳。

見盧少棠帶着心滿意足的笑容鑽出營帳,邵楓頓時鬆了口氣。雖說剛纔盧少棠有過保證,但他可不敢掉以輕心。皇上還等着捉拿這兩個逆賊回去問話呢,若是一不小心讓盧少棠給玩兒死了,那他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多謝盧兄手下留情!”

盧少棠朝着他揮了揮手,道:“弄死兩隻臭蟲太沒成就感了。”

邵楓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忽然想起自己那身爲御林軍統領的兄長不經意跟他提起的一個人。聯想到這二人的關係,他嘴角就抽的更厲害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端敏郡主將躲在地道里頭的叛軍成爲老鼠,而這位爺卻將自己的叔叔比作臭蟲,說話的語氣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用兄長的話說:惹誰都不能惹這兩口子!

鎮北侯府

“少夫人就知道嘴硬…這都不知道是今兒個第幾次望向門口了。明明就是想念的緊,偏偏嘴上卻不肯承認!”侍書一邊咬着手裡的桃子,一邊跟一旁繡花的侍畫說道。

侍畫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愈發有裴瑾的那份淡然了。“主子的事,哪裡輪得到咱們說三道四。若是被少主聽到,你就等着回暗室吧!”

“怎麼可能?少主又不…”在字尚未說完,侍書就放佛被人點了啞穴,愣在桌子旁動彈不得。

侍畫只覺得眼前光線一暗,擡起頭來的時候,就有一道黑影從眼前掠過,留給她一個挺拔威武的背影。

果然不能在人背後道是非。

侍畫同情的瞥了一眼身旁的侍書,默默地站起身來,將灑掃的丫頭全都趕了出去。然後起身拉着侍書一道出去,順便將主屋的門給帶上了。

裴瑾正在臨窗的美人榻上發呆,單手支着下巴,嘴裡還不時地嘟嚷幾句。“說好早些回來的…這院子裡的荷花都要謝了…”

盧少棠走到她身側的時候,正好聽見這嬌軟的抱怨。

“我這不是回來了麼…”他突然出聲道。

裴瑾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來,嚇得小心肝兒一顫一顫的。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道:“進來也不吱一聲兒…”

盧少棠傻笑着看了裴瑾許久,這才上前兩步,將她攬入懷裡。“丫頭…似乎長胖了不少?”

女孩子最不喜歡的便是這一句話了。即便是做了古人,裴瑾也是同樣的敏感。狠狠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纔算扳回來一成。“哪裡長胖了,哪裡長胖了?!”

明明就是肯定的語氣,可是盧少棠卻偏偏理解錯了,煞有介事的瞄了她胸口一眼,支支吾吾的說道:“唔…桃子總算是變成包子了…”

感覺到他火辣辣的眼神,裴瑾這才知道自己被調戲了。頓時羞得滿面通紅,一雙手也羞憤的捶打起他來。“你…登徒子!”

盧少棠很輕鬆地就捉住了她的纖纖玉指,促狹的說道:“登徒子?你敢說你家相公是登徒子?”

“你個沒羞沒躁的…這大白天的…”裴瑾被她壓在美人榻上,有些不自在的推拒着。

盧少棠看着她那嬌若海棠含羞帶怯的模樣,眼神頓時就暗了下來。可想到一身的風塵僕僕,他只得戀戀不捨的放開她,朝着外頭喊話道:“給爺準備熱水!”

守在門口的丫頭早已準備妥當,忙不迭的擡着熱水進了淨房。

裴瑾這丫頭們個個都成了精,臉上的紅暈就更深了。輕輕地跺了跺腳,她拿起一旁的書冊,假裝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那故作鎮定的模樣,讓丫頭們都憋了笑。

盧少棠回到內室的時候,已經是兩柱香時辰之後了。原本以爲可以軟玉溫香抱滿懷的,可是左瞧右瞧,卻發現佳人已不在,頓時有些喪氣。

正巧,侍畫從外頭進來,朝着他拱了拱手,道:“少主,少夫人去了夫人院子了。”

盧少棠面色一僵,揮了揮手,道:“知道了,先出去吧。”

打小他就不喜歡別人服侍穿衣,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如今也沒變過。成婚之後,更是很少呆在府裡,自然也沒叫丫鬟進來服侍的道理。

梳洗完畢,踏進芳菲苑的時候,就聽見屋子裡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盧少棠知道裴瑾這丫頭是在害羞,不過這樣也是爲了顧全楊氏的心情。作爲楊氏唯一的兒子,他回府之後,最先來的地兒,就應該是這裡。

“母親,少棠正在梳洗,想必一會子就過來給您請安了。”裴瑾坐在楊氏的身側,一邊替她梳理着帶了些雪色的青絲,一邊說道。

“這個臭小子!一去就是半年,統共就寫過兩封家書,真是想氣死我!”楊氏嘴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可美着呢。

兒子媳婦都是孝順的,她也知足了。

盧少棠搖了搖頭,舉步踏進門檻。“娘…您又在說兒子的壞話呢…”

“混小子,還不給我滾過來!”楊氏見了兒子,眉眼都笑彎了。“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後,這府裡亂的喲…好在有你媳婦在,她是個懂事的,將府裡打理的井井有條…”

楊氏巴拉巴拉巴拉的說了好多話,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

盧少棠偷偷地給裴瑾傳遞了一個眼神,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母親的熱情。

裴瑾卻假裝視而不見,將頭瞥向一邊,故意與張氏說着話。

“娘啊…我知道你媳婦能幹,是個好的…可你兒子也不差啊,你怎麼就不誇誇我?”盧少棠嘟嚷着。

楊氏狠狠地敲了敲他的頭,道:“你能跟你媳婦兒比嗎?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日子,府裡發生了什麼事,你知不知道,咱們侯府差一點兒就…”

楊氏越說心裡越是氣憤,恨不得揪斷兒子的耳朵。

盧少棠疼的齜牙咧嘴,卻沒有反抗,任由楊氏擰着。

裴瑾微微有些心疼,便轉過身去,勸道:“母親,一切都過去了…”

楊氏唉聲嘆氣着,不過很快便又回過神來。視線在兒子媳婦兩人之間掃來掃去好幾個來回,忽然義正言辭的說道:“皇上交待的事兒辦完了,你也該好好兒的給我呆在府裡,早些弄個孫子給我抱了吧?”

說起這生孩子的事兒,裴瑾跟盧少棠就忍不住唏噓害羞。

“大嫂馬上就要生了,母親還怕沒孫子抱?”裴瑾捂着微微發燙的臉,小女兒姿態畢露。

張氏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也笑着調侃道:“那怎麼能一樣呢?我肚子裡這個,可是個閨女。母親要抱孫子,你們可得努力了。”

裴瑾瞥了那笑得曖昧的盧少棠一眼,羞赧的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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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寫點兒啥好呢…

第34章 技高一籌38 與老妖婆的抗爭第18章 五小姐被罰第40章 鬧鬼的真相11 奪回嫁妝第27章 二小姐飛黃騰達了24 新婦進門第13章 舅舅駕到62 牛鬼蛇神33 先斬後奏12 老夫人氣得中風了27 陰謀的開始第50章 幽會65 算計第47章 老夫人的偏心第2章 討價還價第24章 計中計20 英雄救美19 由妻貶爲妾06 老子就是會生兒子58 表小姐的心思04 大夫人猝死第31章 欺人太甚18 護花使者第51章 拉個小手43 鴻雁傳情第20章 挑撥離間57 圓房了13 突生變故第33章 腹黑男人27 陰謀的開始45 趕去莊子第47章 老夫人的偏心第18章 五小姐被罰第10章 寺院失火第18章 五小姐被罰29 絕地反擊11 奪回嫁妝22 兩清了第32章 睹物思人61 懲治刁奴09 奇葩老太爺54 陰謀起二第37章 助她一臂之力第4章 三房的怨婦第42章 眼紅了23 計中有計55 薰死這些臭老鼠08 一見如故第10章 寺院失火第44章 好戲登場36 端敏郡主41 老夫人的哀嚎第41章 及笄第5章 傳聞中的老太爺第42章 眼紅了第41章 及笄第26章 一石三鳥67 搞定麻煩第42章 眼紅了29 絕地反擊52 風波再起22 兩清了66 侯府有喜40 短暫的甜蜜61 懲治刁奴21 扶搖直上01 提親萬更第5章 傳聞中的老太爺第6章 老夫人吃癟大結局第9章 側妃你個頭15 奪權之爭32 所謂表白70 朱雀神兵40 短暫的甜蜜55 薰死這些臭老鼠第4章 三房的怨婦14 狐假虎威第2章 討價還價35 各懷心思55 薰死這些臭老鼠第38章 無事獻殷勤64 說親48 真相第11章 淑女的腰不能隨便碰66 侯府有喜番外絕望第13章 舅舅駕到12 老夫人氣得中風了12 老夫人氣得中風了第6章 老夫人吃癟26 親事03 波濤洶涌第3章 又一個美男第45章 狗拿耗子第48章 三老爺高升第11章 淑女的腰不能隨便碰
第34章 技高一籌38 與老妖婆的抗爭第18章 五小姐被罰第40章 鬧鬼的真相11 奪回嫁妝第27章 二小姐飛黃騰達了24 新婦進門第13章 舅舅駕到62 牛鬼蛇神33 先斬後奏12 老夫人氣得中風了27 陰謀的開始第50章 幽會65 算計第47章 老夫人的偏心第2章 討價還價第24章 計中計20 英雄救美19 由妻貶爲妾06 老子就是會生兒子58 表小姐的心思04 大夫人猝死第31章 欺人太甚18 護花使者第51章 拉個小手43 鴻雁傳情第20章 挑撥離間57 圓房了13 突生變故第33章 腹黑男人27 陰謀的開始45 趕去莊子第47章 老夫人的偏心第18章 五小姐被罰第10章 寺院失火第18章 五小姐被罰29 絕地反擊11 奪回嫁妝22 兩清了第32章 睹物思人61 懲治刁奴09 奇葩老太爺54 陰謀起二第37章 助她一臂之力第4章 三房的怨婦第42章 眼紅了23 計中有計55 薰死這些臭老鼠08 一見如故第10章 寺院失火第44章 好戲登場36 端敏郡主41 老夫人的哀嚎第41章 及笄第5章 傳聞中的老太爺第42章 眼紅了第41章 及笄第26章 一石三鳥67 搞定麻煩第42章 眼紅了29 絕地反擊52 風波再起22 兩清了66 侯府有喜40 短暫的甜蜜61 懲治刁奴21 扶搖直上01 提親萬更第5章 傳聞中的老太爺第6章 老夫人吃癟大結局第9章 側妃你個頭15 奪權之爭32 所謂表白70 朱雀神兵40 短暫的甜蜜55 薰死這些臭老鼠第4章 三房的怨婦14 狐假虎威第2章 討價還價35 各懷心思55 薰死這些臭老鼠第38章 無事獻殷勤64 說親48 真相第11章 淑女的腰不能隨便碰66 侯府有喜番外絕望第13章 舅舅駕到12 老夫人氣得中風了12 老夫人氣得中風了第6章 老夫人吃癟26 親事03 波濤洶涌第3章 又一個美男第45章 狗拿耗子第48章 三老爺高升第11章 淑女的腰不能隨便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