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流言四起

望着天際燦然的驕陽,醒來的顏芮只覺神清氣爽、未有昔日那般病痛之感,加之靈氣回體便知已然解毒。此時,她倒有些擔心天辰,前些時日他還爲此難以安寢,莫非爲此犧牲甚大?

回思起知曉爲了她,他竟自毀全然修爲,那時她甚是心痛。於此後她亦在慢慢等待月凌花綻,其中頗有些糾結。若未等至花開,那天辰豈不白白浪費法力。不過若花綻之際,神界又是一番大亂。昔日那幕似歷歷在目,她可不想因她再逢變故……

如今卻唯有一嘆罷了,彼時大劫已定,只是不曉何時降臨而已。收起思緒望着眼前的女兒,這是她心裡最痛之事。雖女兒乖巧卻總對她有些陌生之感,到底不在身邊之故。不過此已經甚好,不然她怕是日日沉浸在回憶之中。

觀丹陽,此已是午時過後。顏芮一如既往的拉着顏欣,談起顏欣幼時的趣事。不知爲何她覺得今日似格外珍惜和女兒相處的情景,其實她即已康健,往後有的是時間,來彌補對女兒缺失的關愛。

顏欣倒也聽得津津有味,不時還偷偷一笑。沒想到自己那時做過許多傻事,虧孃親還記得如此清楚。現在想想,那時的時光也不似她想的那般無趣,可能有過多的寂寥,然如今可謂歲月靜好。也許這纔是某些小記中所繪的天倫之樂吧,原來她亦是有家的孩子!

大殿之中唯聽輕和的聲音,和不時清脆的笑聲。未過甚久,終顏芮體虛抵不過睏意便安然入夢。此時的顏欣暗下決定,爲了守住這份溫暖,她決定去向父皇講明真相。如今唯有一搏,再者她相信父皇不是不辨真假之仙。

思好起身的她見小烏也沉入夢鄉,如此她只好獨自而去。出門之後,她緩行於神界之中,望着茵茵綠色覺得舒心不少。雖神界無有那些奼紫嫣紅之色,卻也未失多少怡人之景。

許是今日她心緒不同那日,總覺得神界處處皆是美景。如此緩行的腳步更加慢,倒似散步一般。現在回思入住慕欣殿那時,頗有些不舒服,總覺得沒有在櫻花林那般自在。當時還思要不要和父皇商議返之櫻花林,虧得那時她沒有如此說,皆因如今她已然喜歡上那裡,因爲那裡是家。

如此顏欣更加堅持要對父皇訴說真相,想來他不會怪罪她的。卻不知有些事從來沒有想象中那般美好……

途徑某地,她察覺身後有些許仙婢交頭接耳似談論些什麼。因相聚較遠,加上她也無聽聞別人閒話的怪癖便未在意。誰知又行一段聽聞碎碎之聲,還有些仙婢對着她指手畫腳,且看她的目光甚是鄙夷,似她做出什麼十惡不赦之事一般。對此顏欣只覺得莫名,不解她們爲何如此。

不想生事,她輕躍幾步而去,落至幾裡外一處僻靜之地。本思此該清淨些,卻聽聞前方兩位仙婢相談之聲。如此顏欣轉身欲離去,聽聞其中一名仙婢道:“真是不知廉恥,一個公主竟和魔帝苟合。”此時顏欣恍然大悟,終知曉爲何那些小仙如此待她。現在她倒不欲離去,想聽聞她們所知多少。

對此她覺得甚是怪異,若那日神界有何風聲,爲何至今日才傳出?是誰背後操控,所謀爲何?且這些仙婢都知曉,那神界豈不已傳的沸沸揚揚?

許是談話太聚精會神,那兩位仙婢不知身後便是事件中的九公主,依然頗有興致的談論。另一位則道:“這算什麼,你可知前些時日,神界仙兵前往魔界那日。有不少親見她與魔帝在衆目睽睽之下行爲甚是親密!”話語中所含的豈止是鄙夷,這樣的公主真是丟神界的臉面。

“是嗎,竟有此事!現在想想神魔之戰時,公主與魔帝一同消失,莫非其中另有隱情?還有,你沒有察覺那時神界輕易被攻入,莫不是公主暗中……”後面的話未再直說,然其意她們怎不知。不過此到底不是她們可胡說之地,若有誰聽聞那後果也不是她們可承擔的。

如此那便是她們還不知月凌花露之事,方纔她還以爲是上神君不守信用,原不是如此。此時她來不及思索,便閃身朝蒼月殿而去。唯有先向父皇明言,不然後果無法估量。神魔禁戀,一直是神界的忌諱,往昔有違背的神仙無不是魂飛魄散。

此時整個神界全然知曉,一時義憤填膺不少神仙親自向天帝討要說法。且還有傳言道什麼月凌花露,乃魔帝所贈顏欣,方會相解無殤之毒。本來各路神仙頗爲不信,魔帝何時有如此好心?然顏娘娘確實是今日康健,如此便確信此說法並非空穴來風。

蒼月殿中天帝見吵吵嚷嚷的神仙,不得不命上神君將丹藥來歷細說。上神君出列後,鎮定說道:“請來九公主,一問便知。”如此,不真說明月凌花露確實是顏欣所得。加上那日不少親見他們行爲親密,心中無不對九公主嘲諷和唾棄。

一片嚷嚷聲中,顏欣恰好來臨。入殿見此情景,不由暗思她過去心急,如此若道出真相,各位神仙會如何看待她。座中的天帝本雲淡風輕,見顏欣前來臉色微微一變,片刻之後恢復正常。其速度之快,令下方神仙皆未察覺。

聽聞各色聲音,顏欣一時慌亂無措。她終究還是一個孩子,對於這般情景茫然也不爲過。此時天帝輕咳一聲,熱鬧的大殿一時悄然無聲。片刻後天帝道:“月凌花露可乃魔帝所贈?”

聞言顏欣望一眼上神君,大抵是爲何出賣我之意。上神君聳聳肩,他早知會有今日,那早些晚些莫非有何不同?顏欣觀天帝臉色,一時不知改如何說。又見各位神仙百般眼神,良久後方答:“回稟父皇,是。”如此,各位神仙倒心下一緊。當時不該太沖動,如今可謂騎虎難下。若九公主真和魔帝有苟且之事,難道他們要求陛下不該包庇徇私不成?可知九公主失而復得,且陛下寶貝的緊。

若九公主真魂飛魄散,想來他們亦不會有好結果。此時他們到啞然無聲,只求公主可說個不錯的理由,不然今日之事斷然無法收場。

望着神仙們的現狀,天帝冷冷一笑,現在知曉厲害不是晚矣!又問顏欣:“幾百餘年,你們同在一起?”這便是他最想知曉的事情,想來欣兒是斷然不會說謊的。反正不管欣兒怎麼說,他們亦會有辦法解釋,自然不會令欣兒亡故。

聞言顏欣未加沉思便道:“回稟父皇是,我們同在洪荒幾百餘年。”如此還未待天帝回話,那些神仙皆道:“九公主膽敢說謊,想來不罰至思過崖思過,是不會直言的。微臣誠懇陛下將九公主關百八餘年,直至說其實話方再相問。”

語畢紛紛下跪,未表其意。天帝自然點頭允諾,今日唯有如此了。只見他衣袂一閃,發愣的顏欣便消失在大殿之中。衆神仙紛紛告退,大抵心中早已懊悔不已。見衆神退下,他輕道:“查出背後之神,決不輕饒。”聞言上神君點頭,此霍亂神界者,必然誅之。

今夜之事,魔帝亦有耳聞,此便是他爲何放走顏欣之故。雖不知那位神仙和顏欣有何過節,然此番神界的慌亂,正好達到他預期的效果。如此他便可實施下一步計策!不知爲何他對於顏欣倒頗有些期待,雖她看似單純,然其聰穎不下於冰可。也許會給他點意外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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