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不動聲色，可是腦中的念頭卻千般變化，他早就厭棄了循規蹈矩的生活，也有過了大鬧一場的準備。
或許只是內心的保守還無法承受發生到自己身上的混亂。
整個雨城或許擁有這兩項能力的只有他一個人，而且擁有了這兩項能力，不就意味着可以無法無天了嗎？
爲什麼要躲閃？
葉川突然感覺到體內有一個東西在蠢蠢欲動，似乎要突破身體的束縛，噴薄而出。
“紙鳶，如何才能殺死現在的我？”他壓抑了內心的躁動，在心底詢問。
“葉川先生，經由T元素改造後的體表具有很強的耐受力，暴力無法破壞您的身體，而且芯片存儲的飲食在您無法主動汲取能量時，可以自主吸收能量以維持生命體徵。”
“你的意思是，我想死也死不掉，是嗎？”
“葉川先生，紙鳶不主張使用暴力，我探測到您的情緒出現了異常，而且芯片存儲功能目前無法存儲空氣，如果窒息，可以導致實驗體死亡，而且中控大腦如果監測到您使用暴力，會停止實驗，收回芯片。”
“收回芯片？”葉川一愣，心裡一冷，萌生的躁動立時安分了許多。
“叮，連接中控實驗室大腦中......”
葉川再次一愣，忽然想起，之前在新雨巷，便是聽到了連接中控大腦失敗的提示音，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提示音一直沒有再響起，現在突然開始連接，或許便是紙鳶探測到了他的情緒變化才主動啓動連接的。
“叮，連接中控實驗室大腦失敗，嘗試再次連接......”
葉川不敢動彈，靜靜等着。
忽然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葉川低頭一看，眼前的這個人竟然真的開始對自己動手了。
“跟我走！”帶着慍怒的低吼。
“滾蛋！”葉川一擡手，掙脫了對方，揮拳捶了過去，可是他沒有注意到，已經有兩人來到了他的身後。
他擡手的瞬間，六條手臂同時抓了過來，一瞬間就控制了他的胳膊，現在有三個人控制他，還有兩人在後面根本沒有動手。
葉川惱恨，猛的擡起頭來，槍口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把頭往前一撞，槍口直接碰到了額頭，距離較近的乘客看到這一幕，紛紛驚呼出聲。
就連舉槍的那個人也是雙目圓瞪。
可是下一秒，他手中一空，槍竟消失了去，當他擡起頭去看，發現葉川的額頭上，一個槍型的圖案迅速的變小着，緊接着向上滑進了頭皮，被頭髮隱藏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不僅僅是距離他最近的五個人，附近的乘客也有好幾人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
船上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是什麼？
爲什麼會把槍吃掉了？
這短暫的寂靜中，所有看到的人腦中都閃現出了這樣的疑問，除此之外，盡是空白。
眼前的一幕，打破了他們的認知。
但是腦中的空白不會給他們提供任何的有效答案。
或許，有些人還是找到了一絲端倪。
“你...鬼啊！！！”
“鬼？！”
想明白的幾個乘客終於慌亂起來，鬼哭狼嚎的向岸邊衝去，跌跌撞撞的甚至有人跌倒在地，差點滾進河裡。
恐慌是會傳染的，即便是沒有看到真相的那些人也開始慌不擇路，跟隨着逃走的人向岸邊擠去。
整艘船被諸多乘客踩踏的晃盪起來，但是他們只想着逃離，根本沒有意識到船體已經發生了傾斜。
“叮，連接中控實驗室大腦失敗......”
葉川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似乎有些猙獰。
“紙鳶，關閉人工智能輔助功能！”
“葉川先生，您權限不足，無法關閉人工智能小助手。”
紙鳶毫無波瀾的聲音在他的腦中迴盪，但是並沒有影響他此時的狀態。
“那就停止連接中控大腦！”
“好的，葉川先生，已經暫停連接中控實驗室大腦。”
葉川哈哈大笑起來，一截鋼筋突然出現在他的手中，毫不猶豫的對着眼前人的小腹捅了過去，眼前人還在愣着，突然吃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掄着鋼筋一轉身，那兩人閃躲不及，被鋼筋的一頭劃過了胸腹，沒有傷到肌膚，卻把他們身上的雨衣都給劃爛了。
葉川擡起腳來踹向一人，不料身後另外兩人卻站起身來，兇猛的撞向他的肩膀，葉川站立不穩，趔趔趄趄的向前邁了幾步，撲通一聲掉進了水中。
朦朧的槍聲在他身後響起。
葉川下意識的開啓了存儲，突然間，河水洶涌的被吸了進去，他的身體也快速的向河底沉去。
他拼命掙扎，可是他的身體承受的重量越來越多，就像是負重幾十公斤在游泳，下墜的力量非常大。
窒息而亡？
一個念頭在腦中劃過，結合了剛剛紙鳶的話，一切都好像來的那麼巧合。
慌亂中，他喝了幾口水，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越發沉重，下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窒息與死亡的幻覺一瞬間充滿了他的腦海。
如果是這種死法，他更想要自己的頭上被砸了幾棍子，起碼死得很快，也並不會感覺到痛苦。
現在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短短的時間內，葉川就存儲了大量的河水，至少十幾噸是有的，現在的他就好像揹負着七十公斤的揹包在游泳一般。
“紙鳶，怎麼辦？”無奈之下，他只好求助人工智能。
“葉川先生，您需要減重。”
對啊，減重！
葉川眼前一亮，慌亂之下，他竟然忘記了卸下身上的包袱，似乎連腦子都短路了。
一股清水在他的掌心噴出，他的腦中再次靈光一閃。
雙掌同時噴出了河水，他的身體在水中很快停止了向下墜，開始慢慢的向上移動。
葉川心中驚喜，他看過漫威電影鋼鐵俠，此時自己在水中，竟然像是穿上了機械戰甲一般，只是不知道到了地面，是否還能像現在這般。
那些且不去思量，起碼這一次，不用急着去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