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人,”老婆婆吃力的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是姓莫。”完了站起身來去了廚房,“天也不早了,老婆子弄點兒吃的,姑娘也好早點休息。”
姓莫?藍雪霏突兀的想到了莫流蘇,她也姓莫呢?但是姓莫的那麼多,這兩者不一定就有什麼關係,反倒是那個關月離,她的名字會不會是假的呢?
老婆婆進了廚房很快就出來了,在藍雪霏走完神之前端了兩碟小菜,一碗厚厚的白粥。
剛吃了兩個果子,藍雪霏覺得不怎麼餓了,但還是把東西都吃完了。
“山裡簡陋,早點睡吧。”老婆婆把藍雪霏帶到樓上的一間屋子裡,說完就顫顫巍巍的消失在晦暗的陽臺上。
藍雪霏望着消失的身影,忽然一股冷意襲來讓她打了個寒戰。
喵——!
一聲尖利的貓叫從樓道上傳來,一團晦暗的白色飛奔過來,蹲在藍雪霏腳邊仰頭望着她,幽藍的眼珠子在暗色裡看上去有些詭異。
呃……
藍雪霏覺得這隻貓肯定成精了,只是該沒有煉化傳說中的橫骨,不會說話而已。藍雪霏盯着它看了一會兒,大白貓也盯着她,眼珠子一轉也不轉,像個玩偶。
“呃,你想說什麼,我聽不懂。”藍雪霏蹲下身摸了摸大白貓的腦袋,大白貓很受用的眯起眼,然後跳進屋裡喵喵的叫了兩聲就跳上牀,蜷縮在裡面的枕頭上,呼呼睡了起來。
不是要跟她說什麼嗎?藍雪霏以爲自己想錯了,但據說貓有靈性,這隻又像成精了一樣,應該能防着點兒什麼吧。
藍雪霏想着忽然覺得口渴,不是一般的口渴,而是好像全身快要脫水了一樣,急不可耐的想要喝水,於是摸着暗色到樓下去找水喝。不過說起來,這兩天她總覺得很累,也總覺得很渴,喝了那麼多水還是覺得口渴。
樓梯是水泥砌成的,不過經過的年歲有點兒久了,踩着凹凸不平。藍雪霏沒在意,摸着牆到了樓下。樓下更暗,藍雪霏撞了兩次板凳一次桌子才進了廚房。
廚房裡完全一片黑,藍雪霏在牆上摸索了幾下,啪嗒一聲昏黃的白熾燈亮了起來,藍雪霏也在這一瞬愣住了,驚恐還來不及顯露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
“姑娘,山裡晚上不安全,不要隨便出來。”老婆婆蒼老的聲音聽上去比剛纔多了幾分詭異,藍雪霏下意識的抖了抖身子,深吸口氣轉頭已經笑得很好了,但那笑只維持了一瞬,她看見的不是剛纔那個慈祥的老婆婆,而是一具骷髏架子!
骷髏!?
藍雪霏嚇得退了兩步,只聽見一聲貓叫,眼前那還有什麼骷髏架子,分明是那個老婆婆,而回頭,燈光昏黃的廚房裡,鍋碗瓢盆擺放得井然有序,哪裡是她剛纔看到的那番蜘蛛網遍佈的廢棄樣子。
是,是眼花了吧。
藍雪霏驚疑不定的揉了揉眼睛,眼前還是那個老婆婆,不是什麼骷髏,她勉強放下心來,就看見老婆婆懷裡抱着那隻貓,它不是在樓上嗎?
“婆婆,您養了兩隻貓啊?”藍雪霏疑惑的問道,都是圓滾滾的大白貓,她不確定這只是不是樓上那隻,但感覺應該不是。
“老婆子自己都照顧不過來,哪能養兩隻貓。”老婆婆說道,一手順着大白貓的毛,背光下沒有看見藍雪霏蒼白又故作鎮定的臉色,她絮絮叨叨的說着,“姑娘,這山裡一到晚上就有什麼耗子啊夜梟,運氣差點兒還有看到豹子老虎什麼的,晚上要是沒什麼事,千萬不要出門。”
藍雪霏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麼,只是下意識的點頭,才勉強聽見老婆婆問:“姑娘下來有什麼事?”
“呃,我找水喝。”藍雪霏急忙說道。
“壺裡有熱水,我拿碗倒給你。”老婆婆說道。
喝了水,藍雪霏又端了一大碗上樓,她搞不清自己是眼花了還是真的看到了什麼,但是外面已經天黑了,她什麼都沒有帶,出去的話——
算了,不想了,想了也沒用。
藍雪霏把枕頭上的大白貓摟進懷裡,矇頭大睡。
可是,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棉被下,大白貓睜開幽藍的眼,舔了舔爪子,鬍鬚輕輕顫動,是什麼在悄然無息的改變?
莫曉彤站在別墅門口,看見莫流蘇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冰冷的臉上掠過一絲嘲笑,真是重情重義啊,是個頂好的女孩子呢,可惜也要死了。
莫流蘇沒有看見青綠藤蔓下翠綠的身影,她急急忙忙跑進去,連鞋都沒有穿就光着腳進了客廳,她原本穿的鞋在回來的路上跑飛了。
席夢還坐在客廳裡,她看着還沒醒的阮玲玲,看見滿頭大汗的莫流蘇她明顯愣了一下:“你,這是怎麼了?”她好像不知道藍雪霏和莫流蘇跑出去過。
莫流蘇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眼神古怪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一步跑上去抓着席夢的肩膀:“告訴我,你的秘密是什麼!”
她不是在問,也不是在請求,而是命令似的口氣,而她的手十分用力,死死的抓着席夢的肩膀,抓得她骨頭都疼了。
“喂,你先放手好不好?放手啊!”席夢低聲尖叫,她記得昨晚那個人說過,不能吵醒寶寶,她不敢大聲說話。
莫流蘇才發覺自己不應該,急忙放手,目光卻緊緊鎖在席夢身上:“你的秘密是什麼?”
脫離了莫流蘇的控制,席夢急忙退了兩步低聲吼道:“我沒有秘密!”她沒有秘密,什麼秘密都沒有!
“不!你有!”莫流蘇篤定,“你說曉夕不會有事的!”
“神經病!”席夢皺眉,看着又要上來抓她的莫流蘇,慌忙轉身跑上樓,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
莫流蘇砸了幾下門,沒有砸開,最後悻悻的回到樓下。
嗯,演得真像那麼回事。莫曉彤坐在阮玲玲身旁,看着莫流蘇點點頭,就算她知道了什麼,也差點兒就被她的情義騙了呢。
莫曉彤看着樓梯上各種焦慮雜陳的女人,眼裡卻出現了另一幅景象。
同樣是客廳裡,步清歡和陳青分坐兩方,另外三個女孩子則擠在一起,外面的霧還沒有散!
莫曉彤勾了勾脣角,她也沒想到呢,這次死地竟然把這些人分開呢,不過仔細想想,分開了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步清歡五人那邊正是中午十二點,天色明亮,霧卻一點兒也沒散,但這不是讓人心揪害怕的,讓他們不安以至害怕恐懼的是,在樓上睡覺的四個女生都失蹤了,而那個自稱是這裡主人的女人也不在了。
他們吃過早飯後,關月離說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霧,可能要到下午纔會散。所以一晚上沒怎麼睡的四個女孩子就上樓去睡了,而他們剩下的就在客廳裡打牌。
但等到十點鐘的時候,關月離從廚房拿了冰淇淋上樓後就再也沒有下來,客廳裡的大掛鐘敲了十一下時,蕭婠婠自告奮勇的上樓去叫人,卻臉色難看的下來,他們才知道樓上一個人也沒有!
會不會是那個叫關月離的在搗鬼?陳青清楚的記得昨晚他們把別墅翻遍了也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可是後來她卻穿着睡衣出現在樓梯上,不要說誰會大晚上穿着睡衣到處跑,這裡又不是城裡。
她一定是藏在這個別墅的某個地方,他們一直沒有找到的地方,而藍雪霏和另外三個女孩子一定也被藏到了那裡。
陳青把他的猜測說了一遍,三個女孩子贊同的點頭,她們誰也不想往那些不好的方向去想,也不敢但是,僅僅是這樣已經很讓人害怕了,那個關月離爲什麼要這麼做?
想想那些可能的目的,不止女生們,連兩個男生都有些白了臉。
只是步清歡不相信陳青說的,如果他和陳青一樣不記得戴小魚,他也會這麼想,可是他記得!
“陳青,你有沒有想過,藍雪霏爲什麼要跟我們來山裡?”步清歡的臉色比陳青難看,戴小魚已經死了,還被遺忘了,這棟房子,那個關月離絕對不像陳青說得那麼簡單。
想到關月離,想到那張似笑非笑的俏臉,步清歡只覺得心裡一陣的不舒服,他不想相信她有問題,他寧願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可是目前所有的證據都說她有問題。
陳青卻皺了皺眉頭,疑惑又古怪的看着步清歡,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歡歡姐姐你是不是魔障了,是藍雪霏組織我們來的啊,本來還有其他人,可是路上遇到暴雨,我們走散了,你怎麼不記得了?”
隨着陳青說完,步清歡的臉色慘淡到了極點,連脣上都沒有了血色,他一把揮開陳青的手:“你才魔障了!”
他抓着陳青的衣領幾乎咆哮着:“今天凌晨三點,凌晨三點,你給我聽清楚,戴小魚!老戴!他死了!他的腦袋都沒有了!藍雪霏卻好好的!好好的!”
步清歡紅着眼睛瞪着陳青,把陳青和三個女孩子都嚇住了,等他吼完了才急忙分開兩個人,但剛分開陳青就一巴掌扇在步清歡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