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他們很快就把璇璣他們一行攔下。我本以爲璇璣知道我把他識破會陣腳大亂, 誰知道他竟毫不慌張的命人停轎,還假惺惺的派太監過來問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去到璇璣停轎的地方時,暗衛們已經將街道兩側的行人驅趕開, 整條街道上只剩下我們暗門的人和被圍困在中間的璇璣一行。
“四爺讓奴才過來問, 門主可是有什麼要事?”璇璣派來的假太監問我。我望着仍舊在我面前演戲的假太監說:“容兒確有要事, 還想請四爺隨容兒回一趟衙門。”
假太監愕了愕, 我看見他眼底閃過的慌忙, 心裡暗暗笑了。怎麼沒想到吧,頓珠的妖術對我不管用,你們可以騙過其他人, 卻騙不了我。要知道我原本就不屬於這個時空的人,頓珠的這點伎倆對付古代人可能有用, 但對我看來就不管用了。
轎子裡的璇璣聽過假太監的回稟, 再命太監過來傳我過去, 莫言反對我一個人過去,但我倒想看看璇璣他還能玩出個什麼花樣來, 便跟着那假太監走到轎子前面,福了福身子說:“還望四爺能先隨容兒回一趟衙門。”
“小七你突然讓朕與你再回衙門?”轎子裡的璇璣問。聽着璇璣的聲音,我不得不承認,他模仿禛的聲音真的模仿得很像,要不是心裡清楚他是假的, 估計連我都聽不出來轎子裡坐的人是假的。不過冒牌的終究是冒牌的, 只要再認真點聽就能聽出來, 轎子裡的璇璣, 他說話的聲音比較清亮, 而禛說話的聲音就比他的低沉上幾分。
我像在說件天大的秘密般小聲道:“會四爺,容兒發現有賊人混進了您的侍衛裡, 還請四爺不要聲張,這就隨容兒回去衙門。”
“小七你是不是誤會了誰?”璇璣說。平時私下我都是直接叫禛的名字,除非兩個人鬧不痛快的時候纔會叫他四爺。這會我叫四爺,他還毫無反應的接我的話,可見轎子裡的人的確不是禛。
“四爺您若不信,您下轎來,容兒將那賊人指與您看。”我說。
我說這話的時候,還以爲璇璣不會傻到真的下轎,沒料到他再一次大出我意料之外,轎簾被假太監揭開,他扶着太監的手走出轎子淡笑着對我說:“小七你要指誰給我看?我們停在這裡那麼久,可是會滋擾到百姓的。”
“是,容兒曉得,等我抓到了賊人,立刻就會離開。”我說着緩步走近他,做出個要指人給他看的動作,出其不意的一手扣住璇璣手腕,我用指甲稍微用力便劃開了他的皮膚,他身子晃了晃隨即倒在地上。
璇璣那邊的侍衛一下全都拔劍出鞘,莫言他們也各自拿起武器。我冷笑着說:“我指甲裡染着的是控制血奴的蠱毒,裡面混有我的血。你們要敢亂動,我再抓深點,我可不敢擔保璇璣會變成什麼怪物。”
那些侍衛聽到我的威脅,全體臉色發青誰都不敢再輕舉妄動。我示意讓遙過來,將璇璣丟給他,他一手扣住璇璣的喉嚨,壓着璇璣和我一起退回莫言這邊。
即使這樣狼狽,璇璣依舊面帶微笑的說:“小七你真淘,弒君犯上可是要誅九族的。”
我領教過他,不把自己的命當會事的厲害,所以我很乾脆的無視選集,轉而向他的部下說:“我知道你們主子早就活膩味了。他不怕死,不過你們呢?你們就忍心眼睜睜的看着他爲了個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的劉海而喪命?把劉海交出來,我可以暫切不殺璇璣。”
到了這一補璇璣還是不肯承認自己是假的冷笑道:“年七你挾持朕,現在還妖言惑衆,你到底想幹什麼!劉海是由暗門負責囚禁,他人在你手裡,你讓朕的內廷侍衛交出劉海,這是什麼荒唐的要求!”
他的態度讓我很不爽,既然他要裝,好,我看你可以裝到什麼時候,我拿出自己的匕首,指他的胸口說:“你還想裝下去?你這是不是就叫做不到黃河心不死?你不是說自己活累了?好,我成全你。”
只是稍稍用力,我便在他胸前的馬甲劃開了個口子,他的那些侍衛提劍指着我,全是一幅想將我活活撕開的表情,但又顧忌璇璣人還在我們手上不敢亂動。
我挑開他的馬甲,用匕首貼着他的白色綢緞裡袍說:“怎麼樣?下一刀,我怕就不只是破件衣服那麼簡單了。頓珠我知道你在,你說這劉海你們交還是不交,你想要沒了劉海這和累贅,你們或許還能在我手上,將你師弟救走。”
我的目光滑過那些侍衛的臉,看得出來他們裡面有不少人對我的提議已經動心。“不必聽她的,年七我就不信你真的敢弒君!”璇璣嘴硬道。
我被他這樣一激發狠道:“即使是弒君又如何,擋我者殺無赦!”我沒受過古代那套忠君的教育,所以這樣的話我說起來毫不費力,但就把璇璣的人嚇了一跳,便連莫言他們也滿臉驚訝的望着我。
我笑着用匕首在璇璣的胸前劃出道血痕,將染上猩紅血液匕首指着他們說:“頓珠你決定好沒有,再不吭聲,下一刀我可不會再留情了,你能看穿人的內心的想法,你應該知道我一直忌諱璇璣,現在可以名正言順的殺死他,說實在的我求之不得,比起劉海我或許更想璇璣死!”
一直伴在璇璣轎邊那假太監,這時緩緩站直身子,幾步走到中間正想說話。遠處卻傳來阿其圖殺豬一樣的叫聲道:“年門主,您……您這是在做什麼!啊……皇……皇上您……您在流血啊!”
我沒料到半中居然會殺出這樣個程咬金,阿其圖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我咬牙剛想罵阿其圖,卻聽見璇璣帶笑的聲音道:“年七你說這次上天會站在誰那邊?你想好了如何對付皇上的這些忠臣沒有?”
“你!”我氣得擡頭瞪着他,還沒罵完,他就張口大聲喝道:“年七造反,阿其圖你還不過來,將她拿下!”
阿其圖調集過來的旗兵將我們團團包圍,暗門的人也沒客氣,全都提劍在手,大有隻要我一聲令下便突圍而出的架勢。我滿肚子火朝着阿其圖吼道:“阿其圖你給我看清楚!他根本不是皇上,他叫璇璣是以前跟隨廉親王的璇璣!”
“年門主您這說的是什麼笑話。奴才雖然不能經常隨侍駕前,但皇上的天顏奴才還是記得的。”阿其圖滿臉爲難衝我說。
“那你說說看,我年七到底爲了什麼,會犯這種弒君的大罪!”我沒好氣地說,接着我將匕首頂住璇璣心臟的位置說:“頓珠你快把人交出來,要不是我就客氣了!”
還沒等頓珠出聲,阿其圖就衝過來緊張得口齒不清道:“年……年門主有話……有話好好說,您說……您說這位不是皇上,您可有證據?”
“好,你要看證據,我給你。你們誰都不準出聲!璇璣你說我現在放在你面前的是幾根手指?”我將左手舉到璇璣面前問。
阿其圖聽了臉色更加的灰白,當然了在他看來我這個問題近乎可笑,不過對璇璣這個瞎子來說,要看見我舉起的是幾根手指那是不可能的。
“小七朕身邊沒有一個叫頓珠的近侍,你要他們放什麼人?朕知道,劉海未過門的妻子和你是結拜姐妹,好,今天只要不傷害其他無辜的人,朕便把他們全給放了。阿其圖你去將劉海的黨羽統統帶過來。”璇璣裝出幅悲傷的樣子道。
“皇上這萬萬不可啊!”阿其圖忙道,璇璣擡頭朝前一瞪說:“你還不去,難道你想違抗聖旨嗎!”阿其圖連忙回身朝後跑去,我氣得發抖道:“阿其圖你給我立刻回來!你敢將那些人犯放走,我就將你碎屍完段!暗衛你們還不快……”
我話沒說完,璇璣就小聲的對我說道:“門主你難道想暗門與駐防京師的旗兵兵戎相見嗎?他們一旦動起手來,我想連皇上都救不了你。”
璇璣這樣一說,我才意識到完全掉進了璇璣的圈套,我擡頭瞪着璇璣說:“你給我立刻將阿其圖叫回來!”
遙得到我的命令用力勒緊璇璣的喉嚨,他無法呼吸臉色青灰得驚人,卻還是面帶笑容。我怕遙真的把他給勒死,只能讓遙鬆手,被放開的璇璣死命咳嗽,咳得整個人跪到地上。這時阿其圖已經把殷明她們帶了過來。
剛纔她們突圍出來以後,再被阿其圖他們抓住,原本來的時候是一十四人,到現在僅剩下包括殷家姐弟在內的四個人。
“把她們交給年門主。”璇璣邊咳邊說,阿其圖早就被現在的狀況嚇傻了。璇璣說什麼,他便立刻做什麼,給放開的殷明她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們被士兵們推着走近我們,阿其圖他們正虎視耽耽的盯着暗門的人,我們礙於不能對阿其圖他們出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殷明她們走過來。
“璇璣你到底想怎麼樣?”這句話變成我問他。
他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低聲說:“年七今天我先將人帶走,不是人人做事都好象你這樣要別人給自己擦屁股的。”
他這話什麼意思,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所以沒留意到殷明從自己懷裡摸出樣東西朝我衝過來。
“不要啊,姐姐!”殷奎大聲道。
我回頭一看,殷明已經差不多來到我身前,她手裡沾滿了白色的粉末,是陽生極樂藤的花粉!璇璣眼睛看不見,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遙推開璇璣想來幫我始終慢了一步,我不敢用手直接去碰殷明,只能往後退,她伸手只夠到我的裙子,但是被她這樣一拉,我整個人跌到了地上。莫言他們不知道那花粉對我來說是□□,還以爲殷明只是婦人撒野,動作並沒有太快。
我起腳就朝殷明踢去,想把她踢開,誰知道她反而兩隻手一把將我的腿抱住,十指指如鉤朝我腳上狠狠的抓去。她抓得連指甲都翻了出來,卻也將我穿的褲子抓破,在我腳上抓出幾道血痕。我覺得自己的那邊腳頓時麻木。
殷明身邊的同伴幾乎同時朝我飛撲過來,莫言一手就擋下一個,雙手一扭就把那人的脖子給扭斷了。讓人意外的是另一個人是被假扮太監的頓珠給攔下的,他一記手刀就把那人劈暈了。殷奎衝到我身邊,眼睛發紅的抓住我問:“你……你怎麼樣。”
我扯出個笑容想說沒事,卻疼着說不出話來,遙已經來到我身邊,我扶着他的手硬想自己站起來,被制住的殷明朝我這邊詭異的笑着張口唱起出段奇怪的歌聲。
站在我身邊的殷奎的眼睛一下變成藍色,好象入了魔一樣舉手就朝我插過來,因爲他原本就站在我旁邊,扶着我的遙只來得及轉身擋在我前面,我瞪大眼睛整個人傻掉的看着那隻穿過遙身體的血手,那隻染滿鮮血的小手,讓我整個人都崩潰掉了。
“殺了他們,不分主從,將他們全給我殺了!”我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帶着幾分陌生。
那邊殷明陰森森的同時道:“璇璣你不願殺人,那就讓我弟弟來給你們開路,不要忘記你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