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登臨絕頂,永遠不會知曉高處的風景是如何壯麗。修頓與聶楓,乃至在場十多名超階領主,苦修數十乃至上百年,而後超凡絕俗的實力,自以爲天下大可去得了。然而當傳說中的人物降臨大陸,並且展示出絕強戰力時,衆人除了震駭還是震駭!
“要變天了麼?還是,如萬年前的上古神話時代將再次來臨?”修頓喃喃自語,算是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寧纖柔輕嘆了口氣。衆人的反應她並不意外,不久前方炎說起天下高手時,她的震驚並不比修頓他們來得少。及至真與那些傳說中的強者面對面戰鬥過,她的心態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算是大開眼界了吧。看了看地上還在‘抽’搐**的兩龍,她遲疑問道:“他們兩個怎麼辦?殺還是放?”
方炎擺擺手道:“屠龍沒什麼意思,算了吧,就留他們一條活路。”
修頓急道:“留不得!閣下是怕殺了他們會惹麻煩?你放心,只要你一句話,我將這些王八羔子全部宰了!”說着,他殺氣騰騰地瞪了一圈那些橫七豎八躺着的超階聖獸。
如此狠話,立讓所有待宰羔羊如墮冰窟!聶楓有些不忍,勸道:“殿下,嚴格算起來,他們暗算我們,也是爲了自由而戰,殺之有違仁者之道。”
“什麼狗屁仁者之道!老子只曉得,打蛇不死,後患無窮!”修頓一瞪眼,毫不客氣地反駁。
“算了算了,被聶先生一說,本座也不想多殺人命,放你們一條生路。”方炎簡簡單單一句話,立讓兩龍及所有超階領主鬆了口氣。然而,就在他們放鬆心神的那一剎那,方炎運起皓星梭,神識化作利箭,透過目光,立時刺入兩龍眼中!
“嚯……嗬嗬!”兩龍喉嚨口咔咔‘亂’響,似在忍受什麼非人的痛苦一般,配上那身已經燒焦的巨大龍身,猶如一隻僵死的弱者,正在作着最後的掙扎!一瞬之間,所有人寒‘毛’直豎,皆爲方炎的恐怖手段所震驚!
兩個禁制,就如當初留在西爾芙腦中一樣,以後方炎動念之間,就能決定兩龍的生死!只是可惜的是,兩龍‘性’子極爲高傲,斷不會主動臣服,不然方炎還能用靈獸圈將他們圈住,讓他們成爲手下頭號打手!如今的禁制,只能防止他們猝起發難。若是方炎‘逼’得狠了,搞不好兩人還會寧死不從,完全不似靈獸圈那般,連魔寵的‘精’神心意都能強行控制。
“當初讓你們走你們不走,現在就給我老實呆着吧。本座在你們腦中留有禁制,動念之間就能裁決你們生死!所以,以後你們還是給我老實點。若是哪天遇到你們長輩,他們肯‘花’錢來贖買,本座再爲你們解禁。本座也不要求你們爲我做什麼事,就憑你們這點水平,估計也辦不好什麼差使,跟在人身邊,反而擋人視線。現在,給我都進這枚寵物徽章呆着!”從飛泉商會盜來的寵物徽章倒是高待貨‘色’,不管兩龍願不願意,他們現在已經毫無反抗之力。只要方炎神識強過他們一頭,就能將他們收服進去!
“至於你們,太弱小了,本座也不怕你們搞出什麼名堂!”方炎隨手掃了衆超階領主一眼,說出來的話幾乎讓他們無地自容。
“可惜,好好的‘迷’霧谷現在不成樣子了。兩位殿下跟我來吧,郡主的傷勢,只怕不容樂觀啊。”嚴海見瑣事都已辦妥,遂開始張羅着爲寧纖柔悉心診斷。像他這種一條職業走到頂端的人,看人也是老辣,短短一會兒功夫,便知方炎實是一個喜歡乾淨利落的人,所以沒再客套,便帶着二人走向數裡外一條山澗旁的涼亭邊上。
其實早‘春’將至,天氣尚屬寒冷。清亮的山泉蜿蜒流過,打在下游的石頭上面,“嘩嘩”作響!眼下晌午剛至,清晨的霧汽還未散開,陽光折‘射’下來,映得周圍七彩流瑩,如夢如幻!寧纖柔被方炎攙着座下,欣然讚道:“難怪嚴太師甘於隱居山林,似這等山青水秀佳地,人住得久了,不令身心愉悅,說不定還會沾染幾許仙氣呢!”
哪知嚴海竟然立現痛悔之‘色’,竟道:“郡主見責得是,老臣對不起王朝,避世二十年,只是爲了逃避……”
“師父!”聶楓急道:“這不怨你!龍族那麼強大,您怕牽累王朝,所以才避世二十餘年,說到底,全是那些該死的爬蟲惹的禍!”他知師父可能會在郡主面前直承過錯,那樣一來,王室震怒之下,降下的懲罰絕對會讓師父痛苦一生!他知王室到現在肯定還不知曉幽業紅蓮被盜的起因,是以啓圖爲師父‘蒙’‘混’過去。以他一向正直的爲人,替師父說起謊來,已經是內心難受至極了。
嚴海長嘆一聲,面‘色’間有歡喜,也有落寞,似乎已經明白了徒弟的心思。寧纖柔奇道:“嚴太師什麼時候惹上了龍族?怎麼不跟陛下言明?其實以我寧豐王朝國力,未必就真怕了他們!”
嚴海搖了搖頭,道:“二十年前的老事了,老臣一直不敢跟陛下言明,今日就跟郡主說說吧。”他心忖龍皇突破之後,必然還會找上他來,是以現在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方炎與寧纖柔面面相覷(修頓沒有跟來,修理那幫超階領主去了),只見嚴海‘露’出一抹回憶神‘色’,斟酌了一會兒,才道:“那是現任大帝繼位的前三年,時間也是早‘春’,唔,跟現在很接近。那年楓兒剛剛學成出外遊歷,我一個人,在古神學院客座教授的公寓里正在試驗新‘藥’,房裡突然就飄進來一個老者,如同鬼影似的!當時的我已經有了小神實力,一時之間竟然都沒看出他是怎麼進來的,由不得我不震驚異常!他當時問我:‘你就是嚴海,號稱醫神?’我謙虛了兩句,算是應了。哪知那人二話不說,閃電般地出手將我制住,飛上高空時,一拳就轟碎了學院內的飛行禁制,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就帶着我飛速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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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炎忽道:“古神學院的飛行禁制我見到過,無影無形的組合魔法,八階以下無法在學院內飛行。想要破之,或用禁咒,或用超絕神識。那人能在一個照面做到,保守估計,實力應不低於八階後期!我們前些時見過的那個龍族長老龍行烈,倒是很有可能。”
寧纖柔點了點頭,嚴海身子一震,喃喃道:“龍行烈?龍族原來還有高手!”他搖搖頭道:“當初擒走我的人並非龍行烈,而是龍族上任龍皇,龍騰飛!”
“什麼”聶楓驚呼一聲,就連寧纖柔的眼底,也閃爍着濃濃的驚‘色’!嚴海續道:“龍騰飛將我擄到龍島後,就道明瞭自己身份,並讓我醫治他的兒子。龍太子龍焰霆,不知爲何,竟被人中下了蝕神魘水之毒,說起來,倒跟方炎殿下極爲相似!”
這一次輪到方炎轉而震驚了,不過他依舊沒有‘插’嘴,靜待後話。
“老實說,蝕神魘水被公認爲天下一奇毒,哪有什麼方法可解?至少當時我是不知道的。如果不是龍太子,而是換了任何一人,我都直接讓他買棺材材去了。那時開的一些處方,也只能爲龍太子多延幾天壽命。也就是基於此點,我才偶然想到,或許王族至寶幽業紅蓮,應能用作續命的絕佳材料,因爲幽業紅蓮的‘藥’‘性’,就是極大程度地壯大服用者靈魂之力,剛好與蝕神魘水的毒‘性’本質相剋。
哪知,看着龍太子病情日漸惡化,龍族上下竟然認爲我是消極怠工,並且不由分說,便用秘法強行搜索我的記憶!”嚴海苦澀一笑,看着驚‘色’越來越重的衆人,長嘆息道:“當時我就知道壞了,龍族的行事手段極爲強硬,我嚴海真有可能成爲王朝的罪人了!”
“果不其然,半月過後,龍族當真就帶回了一株真正的幽業紅蓮給龍太子服下,數日之後,龍太子居然一舉將毒‘逼’出,徹底康復!而且境界猶有‘精’進。而我在心喪若死之下,也被龍族當作可有可無的棄子,送出島外。”嚴海看着震驚異常的衆人,俯身對着寧纖柔拜道:“二十年來,老臣自知龍族爲了搶奪幽業紅蓮,在王朝境內一定掀起了極大殺業,因此每日每夜都生活在後悔自責之中,無顏面對大帝。直到今天跟郡主說起,希望郡主轉告大帝。老臣不求大帝諒解,只求迄得一死,免得再將災禍牽連家國。龍太子繼任龍皇,現在突破出關,知道了幽業紅蓮效用的他,必會貪心大熾,再來王朝搶奪生事!請郡主轉告大帝,讓他早做提防!”
“師父,你……”聶楓大驚失‘色’,還‘玉’說些什麼,只聽寧纖柔忽然蹙眉說道:“依嚴太師所說,龍族搶奪過幽業紅蓮。但是,這麼大的事情我爲什麼聽都沒聽說過?而且,幽業紅蓮至今也仍一株不少啊!”
“什麼?”嚴海驚得擡起頭來,大聲道:“郡主此話當真?幽業紅蓮,真的一株不少?”
寧纖柔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憑本郡主的實力身份,王室許多東西對我而言都不是秘密。既然幽業紅蓮未少,那龍族的那顆又是從哪兒得來的?”
此時,一旁坐着的方炎面上風雲變幻,時青時紅,忽然說道:“不是你們寧豐王室的,自然就是我們羽方王國的!”
“什麼?”所有人頓時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