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路易斯陛下與三皇子依舊沒有歇息,父子倆人對坐,靜靜觀閱着古書。良久,有太監在外稟道:“啓稟陛下,貝努力元老求見!”
“快請!”路易斯連忙合上書卷,示意兒子親去迎接。路易剛剛起身,殿‘門’卻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花’白鬍子的老頭走了進來,哈哈笑道:“抱歉抱歉,陛下是否都等急了?”
“元老見笑,實話實說,寡人確實等得急了。元老監視了半天,可有什麼收穫?”路易斯淡然一笑,毫不避諱地直入主題。
貝努力朗聲大笑,一叢銀也似的鬍鬚根根抖動!“不瞞陛下,收穫倒是有的,只不過不算太大!”父子倆人目光一亮,路易斯急道:“有何收穫?”
“呵呵,這小子年紀輕輕,抵防心卻是不小,說話時全部帶上結界。老夫恐被發現,也不敢強力去破。拖到現在,終於證實他與小琪娜確是舊識,而且看起來,兩人關係似乎相當和睦。如今想要平平安安地套出秘密,只怕就要着落在琪娜身上了!”貝努力捻鬚笑道。
路易皺了皺眉:“讓皇妹去套他口風……皇妹年輕識淺,若有什麼意外,那就不好了!要不我先去跟王妹打聲招呼?”貝努力笑道:“小三子何必那麼着急,看你父皇怎麼說!”
路易愕然,就見父親皺眉思考了許久,才淡淡說道:“琪娜那邊先不急。現在找她問話,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往後她再與方炎‘交’往時,心中有鬼,難免會‘露’出破綻讓那小子注意。等過個一月半月,他們彼此熟悉親近到無話不談再說。”
“父皇英明!”路易衷心歎服,同時也爲自己的淺見羞愧。貝努力呵呵笑道:“陛下,其實老臣覺得,小琪娜也到了嫁人的時候,嫁哪國王子不是嫁?那小子人長得英俊,實力天賦就不用說了,絕對不致辱沒了琪娜。更何況琪娜與他原本認識,兩人在一起遠勝她嫁給那些人品不知的異國王子。陛下認爲然否?”
路易大驚失‘色’,急道:“這怎麼行!那方炎可是有未婚妻的,而且還是羽方國王親自指的婚!”
貝努力撇撇嘴道:“那有什麼要緊?男子漢三妻四妾何等平常?更何況是如那小子般血統優良,更該多多娶妻生子纔對。區區一個劍聖孫‘女’,又豈能比得過咱們琪娜尊貴?陛下修書一封給羽方王,讓他下令扶琪娜爲王子正妃便是。至於那位夜隕劍聖的孫‘女’,咱們不用做得太絕,封個側妃也可。如此一來,那小子就是咱們聖凱倫名正言順的駙馬,只要琪娜以後多吹吹枕邊風,保管要那小子一心只向着咱們!”
路易臉‘色’很不好看。皇宮中能與自己‘交’心的,除琪娜外再無一人,讓她嫁給一個人品叵測的男子,無論出於哪方面考慮,他都不會願意。但路易斯沉‘淫’許久,卻道:“元老說得極有道理。不過此事暫且不急,先給些機會讓他們多在一起,慢慢培養感情。日後他們成婚,方炎也會對琪娜多在意一些,控制起來更爲方便。呵呵,元老不說朕到是忘了,朕對這個‘女’兒,還是相當自信的!”
“父皇,此事萬萬不可!”路易漲紅着臉,‘玉’待駁斥,卻被路易斯立刻打斷:“此事朕意已決,不必多說。想必你母后聞聽此事,也會十分贊同。你先下去吧,我與元老還要再聊會。”
路易拳頭捏得極緊,似乎正在盡力剋制心中的不忿!貝努力拍了拍他肩膀,和聲勸道:“小三子放心。依老夫之見,小琪娜肯定對那小子有些好感,嫁給他不是壞事。你可別咋咋呼呼地跑去問東問西,問出一堆麻煩!”路易愕然,問禮後心事忡忡地走了出去。
“這孩子,還得需要歷練!”路易斯見他走後,有些釋然地笑道。貝努力也點了點頭:“諸皇子中,其實老臣最看好的就是小三子。不過這小子卻有一個弱點,就是琪娜。眼下將琪娜趁早嫁出去,未嘗不是成全了他。”
路易斯不置可否地笑笑,隨後問道:“下一步如何行動,元老有計劃了嗎?”
貝努力微微一笑:“監視是必須的,不過要小心。此外再可分爲兩步。其一,可令一批高手過去試探,看能不能引出他背後的那位法神;其二,先令琪娜與他打好關係,然後可找個機會,讓他們去一趟安斯山脈,有我們一些老傢伙照顧,不怕那位法神能玩出什麼‘花’樣。”
路易期不住點頭,隨後他猶豫許久,終於凝重說道:“密室中的東西固然極有價值,但凡重寶必有強者守護,若是引出一些不可對付的怪物,那該如何是好?”
貝努力不以爲然道:“有什麼怪物能抵得過咱們帝國五神連手?陛下但且放寬心思!”
“元老說得也是。”路易斯嘆了口氣,“可惜李斯特與克勞茲依舊沒有消息,不然再將這二人加進來,那就萬無一失了。”
貝努力目光炯炯,問道:“若是這二人已經被殺,陛下怎麼辦?”
路易斯表情一凝,寒聲道:“大局爲重。能拉攏則拉攏,不能拉攏就暗殺!”
“理應如此。”貝努力緩緩吐出一口氣。
記不得昨夜是如何辭別琪娜的,總之在她說出艾絲麗後,方炎心情變得極度煩燥!整夜所思所想,都是那個火紅頭髮的曼妙‘女’子。無可否認,艾絲麗是他愛上的一個‘女’人,然而愛之越深,則責之越重!一晚上翻來覆去的思考,方炎也曾懷疑過自己的猜測,認爲艾絲麗不可能背叛自己。但即便如此,在實力未復的情況下,他也不能重回莽原問個究竟。煩‘亂’了一個晚上,他把心一橫,強行隔斷一切!有什麼事,等過了眼下這一關,將實力恢復了再說。
早上應皇后之邀前往用餐,席上卻多了一個金髮青年。琪娜熱心地介紹道:“這就是我三皇兄路易,表哥你昨天不是問起他嗎,現在正好認識認識!”
“表哥?”方炎與路易同時愕然,皇后微微笑道:“看樣子娜娜和炎兒很談得來。路易,以後你與炎兒也可以兄弟相稱。”
“是。”路易滿心複雜地應了一句。如貝努力元老所說,皇妹確實與這小子要好,可惡!路易皮笑‘肉’不笑:“我是路易。早就聽說方炎表弟天縱奇才,有機會愚兄很想見識一下。”
皇后與琪娜均皺了皺眉,方炎一怔,隨即無趣地淡淡道:“微末小技,不值一提。”路易嘿道:“不然!若魔法都是小技,那鬥氣又算什麼?”話聲甫畢,右手氣運十分,隱隱光華流轉,伸了出來,‘玉’與方炎相握。
皇后眉頭皺得更深,琪娜卻是氣呼呼,片刻忽然靜了下來,一臉促狹地看着路易,就等他出醜了。
方炎依禮伸出手來。路易緊緊握住,力道瞬間使出,心想:“你個小白臉不識好膽,居然真敢跟我較勁!我捏碎你這雙嫩手,看你怎麼牽我皇妹!”一念至此,勁道再加幾分,臉都憋得通紅起來!
方炎臉上沒有半分鬆動,十數息後,他淡淡地道:“路易兄,夠了嗎?申明一點,我沒什麼不良癖好。”
一片呆滯!
靜默片刻,琪娜忽地大笑,毫無形象地捧着肚子,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皇后也是臉‘色’微紅,含怒瞪了兒子一眼!路易又驚又怒,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見到琪娜大笑,他心中怒意更盛!“好小子,一來就勾得我皇妹不認老哥了,我跟你沒完!”他憤憤然鬆開了手,過後還在奇怪,自己都運上十分鬥氣了,怎麼這小子還跟沒事人似的?
一頓飯吃下來,皇后也看出這兩人之間不對路,隨即消了讓路易送方炎回質子府的念頭,轉而讓一老成持重的太監相替。質子府距離皇宮頗遠,年久失修,數百平方的大宅子顯得有些破敗,不過清掃得卻是乾乾淨淨。‘門’口兩名‘侍’衛例行公式地站崗監視,方炎知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連着送他過來的一行人等,每人都打賞了一千金幣,喜得這幫人一個勁地點頭哈腰。如果不是沒人放話,兩名‘侍’衛不定早就識趣走了。
回到房間靜坐下來,方炎冷冷一笑,神識沉入皓星梭中,向着帝都四面八方擴散開來!三股監視着他的‘精’神力,一股在皇宮,一股在帝都西郊,另一股,則在距離質子府不遠的一家酒館。
先找近的下手!
酒館地處帝都繁華地帶,生意興隆,人流如織。東首靠窗桌邊,一個鬚髮‘花’白的老頭,正悠哉遊哉地喝着紅葡萄酒,不時看着窗外行人來來去去,顯得很是厥意。方炎冷笑,神識小心避開這老頭幅‘射’開去的‘精’神力,漸漸凝聚!
神識與‘精’神力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它多了一層靈魂方面的屬‘性’,玄之又玄,不爲世人所理解堪破!既是如此,它在對於靈魂的攻擊‘性’質上,比之‘精’神力更多了一份強大與詭異莫測!神識一絲一絲地聚攏,最後凝成一個鑽頭,悄無聲息,狠狠向着白髮老頭後腦勺刺去!
“撲!”
鄰桌客人突見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猛地噴出一口血箭,剎時軟倒在桌上,不禁驚得呆了!半晌嗷嗷叫道:“快來人啊!老爺爺吐血就要死啦!”酒樓中頓時大‘亂’!
貝努力最後昏‘迷’時,終於聽到耳中一個冷漠威嚴的聲音重重哼道:“這次只是警告!再有下次,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