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震驚。
她從前並不知道麝香是什麼，成婚之前，桑梓告訴過她，麝香有破血化淤功效，孕婦不宜食用，也有避孕的功效，是最要小心的東西。
朝陽癡癡地看着染香，咬着脣道：“爲什麼皇后娘娘要這樣對我？”
難道只是因爲她是葉懷德的夫人嗎？
皇后娘娘就這樣容不下他嗎？
染香看到朝陽表情便知道自己不應該說這些了，可是都已經說出來了，又有什麼法子呢。
她因壯起膽子去牽朝陽的手：“翁主……”
染香發昂朝陽哭了出來，她一時只覺得手足無措，連忙將朝陽攬進了懷裡：“翁主你怎麼哭了，你別難過呀。”
這又不是衝着她來的，不過是因爲葉懷德罷了，皇后娘娘又不是要害她。
朝陽哽咽道：“嬤嬤，皇后娘娘一定要這樣害我嗎？皇后娘娘是不是很壞？”
染香這又該說什麼呢，她身爲下人，自然不能對主子評頭論足的，更何況，還是當今皇后。
朝陽見她不說話，便道：“嬤嬤，皇后娘娘會不會殺了我？”
染香連忙擺擺手：“不會的，皇后娘娘不會殺了你的，她只會……”染香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低下頭去，閉上了嘴。
朝陽的語氣裡掩不住的激動：“嬤嬤，你告訴我，皇后娘娘會怎麼對我？您說皇后娘娘以前的僕人，你是不是也想害我？你是不是也不希望我生孩子？”
染香平白被扣了這麼大個帽子，心裡自然害怕，於是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婢子怎麼會害您呢，婢子對您好還來不及呢！”
她一直以來都很感激王妃當年救了她，她知道皇后那麼多秘密，若不是王妃出手相救，她早就死了。她一直將朝陽當做自己的親生骨肉一樣對待，自然不會去害朝陽，因道：“婢子是絕不會害你的，你相信婢子好嗎？”
朝陽卻有些保留：“可是你是皇后娘娘以前的下人……”
染想道：“可是我的命是王妃救的，我怎麼會害你呢。”
朝陽稍稍鬆了口氣，可是轉念一想，又道：“嬤嬤，當年你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得力助手，爲什麼你會來了王府，是不是你知道知道了什麼，皇后娘娘想要害你？”
這確實是一段陳舊的往事，染香這一輩子都不想說出來的，也不會想去回憶的，若是她吐露半個字，恐怕皇后已經殺了她了。
可她沒想到，朝陽居然會這樣猜想，她到
底是說，還是不說呢？
朝陽見她這樣遲疑，便道：“嬤嬤，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什麼？是不是皇后娘娘的秘密？”
染香別過頭去，儘量讓自己不看朝陽的眼睛：“婢子什麼都不知道，婢子當年是因爲身子不好不能在宮裡伺候，所以纔來了王府的，若不是王妃不肯嫌棄收留了我，翁主恐怕也見不到我。”
“你騙人！”朝陽實在不是一個蠢笨的人，而染香也實在是一個心軟的人，要騙她實在是不容易。
“你明明說我母妃救了你的命，這是什麼意思？”
染香道：“我這樣的人，若不是王妃收留我，早已經餓死在接頭了，所以我纔會說是王妃救了我。”
朝陽一個勁兒地搖頭：“你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
染香不知道應該怎麼對她說，可是朝陽卻突然抓住了她：“你告訴我吧，到底你知道皇后娘娘什麼秘密，纔會危及到生命的？”
染香怎麼可能告訴她呢，可是若不告訴她，又怕她胡思亂想，做出一些叫人擔驚害怕的東西。
“你若是不告訴我，我萬一得罪了皇后娘娘，又要怎麼辦呢？你和我說了，日後我還可以以此來保命不是嗎？”
染香動搖了，朝陽這樣的性子，的確是很容易就得罪人的，而且她又容易招禍，實在是叫人不得不擔心。
她攏了攏發，緩緩道：“若是要我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千萬要答應我，不許告訴任何人！因爲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可能我們都要死！”
朝陽猛地愣了一下，道：“好，你說，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的！”
她雖然是這樣答應了，可是日後的事情又怎麼說得定呢。
“那你過來。”
朝陽沉了沉，緩緩地走了過去，墊起了腳尖。
朝陽再回到王府時，亦是晚膳過後，她帶着心事走進葉懷德的書房，葉懷德正在裡頭埋頭做事，見朝陽進來，便笑了笑：“聽說你進宮去了，我去宮裡找你卻又不見你，不知道你跑到哪裡去了，怎麼這個時候纔回來？”
他瞧朝陽的樣子似乎有些奇怪，因道：“朝陽，你怎麼了？”
朝陽緩緩地擡起頭看着他，一張俏臉上沾滿了淚痕。她的眼神十分惶恐，她似乎在害怕什麼，但是到底是在害怕什麼呢？
葉懷德作爲她的丈夫，這個時候自然要表現出很關切她的樣子，於是連忙牽住了她的手：“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朝陽的眼角緩緩地流出來酸澀的
淚，她一把撲進了葉懷德的懷裡，哭了良久，才道：“我今日知道了一件很要緊的事情，可是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葉懷德攬住她的手緊了一緊，溫聲道：“你覺得有必要說的話，就說出來吧，說出來心裡會好很多的，你從來不是一個擅長將秘密藏在心底的人不是嗎？”
他說得不錯，所以染香纔不敢將這個秘密輕易地告訴她。
“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麼事情？”
葉懷德雖然叫她隨着自己的想法來決定說不說，可是言語上卻都是在誘導她說的，她比較年輕，到底還是中計了。
“我今日聽到了一件，關於你母后的事情。”
葉懷德愣了一下，很快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說她不好？”沒等朝陽說話他便接着說了下去：“其實不是的，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母親，只是母家嬌慣着她，所以她的性子稍稍乖張了一些，其實她很好的。”
出了和柳兒在一起時，葉懷德只有在提起母親的時候，眼神裡纔會露出這樣的柔情。
朝陽幾乎看的癡住了。
“不是的……”她不敢看葉懷德的眼睛，再一次低下了頭：“當年，你母后以巫蠱魘咒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事情，我今日知道了當中的內情，可是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葉懷德聽了這話，自然連忙握住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你說什麼？你說得是真的？”
朝陽被他的樣子嚇到了，小意地點了點頭：“我也是從嬤嬤口中聽來的，染香嬤嬤，她是皇后娘娘之前的婢女，是她今日親口告訴我的，說……說昔年母后根本不曾魘咒陛下與皇后娘娘，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自己做出來陷害母后的，”她一邊小意抽泣着，一邊道：“還不止這些，前幾日她送了我一個衿纓，我今日帶着它去看母妃，染香嬤嬤告訴我，裡頭有麝香，姐姐說過麝香有避孕的功效，皇后娘娘不希望我懷上孩子，她竟連我也想害……”
葉懷德臉上微微動容，輕輕地抱住了朝陽：“別擔心，現在已經沒事了，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朝陽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葉懷德道：“我們要報仇，”他輕輕地吻了朝陽的額頭，道：“我不能讓我的母后蒙受不白之冤，也不能讓她這樣肆無忌憚的害你！”
朝陽不禁有些害怕，她小意道：“可是她是皇后呀！我們怎麼鬥得過她？”
葉懷德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髮絲，道：“不用擔心，一切都交給我，我不會再讓她害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