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企圖喊叫,但苦澀的河水灌進了我的喉嚨,嗆入了氣管。感覺小小的身子在往下沉。我雙手亂抓,卻什麼也沒有抓到。突然,腦袋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當我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躺在一間破爛的茅屋裡。外面還在下着雨。
“晴兒姐,你終於醒了?”一雙眼睛看着我。那雙眼睛是那樣柔,很像是女人的眼睛。
“你是誰?”我拼命想發出聲音。
“我是因元啊,姐。”
我睜大眼睛,看見一個男孩的臉,果然是因元。
“我這是怎麼啦?”我有氣無力的樣子。
“姐忘記啦?高少爺送姐回益州,我們的船被風颳翻了,我們全都掉到河裡了。”
“高少爺呢?還有小玉姐?”
“不知道他們衝到哪去了,現在只剩下我倆了。”
“是你把我救上來的?”
“我也是在被水衝到這個河灣裡時偶然遇到了你,才把你拉了上來。”
我動了動身子,試圖坐起來,但渾身癱軟。因元用手輕輕托起了我。
我才發現兩個人都已周身透溼。突然一陣風從窗外吹來,我打了一個寒戰。
“我冷……”我盡力蜷縮着身子。
因元緊緊抱住了我。漸漸地,感覺有了一點熱氣。
小夥子暖暖的胸口貼着我的胸脯,我覺到了心跳。我整個身子都靠了上去,去追尋尚在深處的熱浪。
就在這暖暖熱浪的呵護中,我進入了夢鄉,甜甜的夢。
………
“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我聽見外面一片嘈雜。我靜靜地坐着,身子隨着花轎的晃悠而左右搖擺着。透過大紅色的蓋頭,隱隱約約能看見簾外的人影。
我出嫁了,但還不知道我的新郎是個什麼人,長什麼樣子。只記得今天一早吃完飯後,媽咪就忙着給我洗澡,開臉,梳頭。然後媽咪就把我扶進了新郎家來接親的花轎。只覺得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聽憑別人擺佈着。似乎昨天晚上媽媽給我講的話,交代的事,都已經忘得乾乾淨淨了。只記的爸爸說要給徐家爭氣,要顯出大戶人家有教養的閨女的樣子。
轎子突然一陣劇烈的搖動,蓋頭差點掉了下來。我急忙用手扶住。
“小心,別把新娘子摔下來了。”不知是什麼人的話。
“要摔下來纔好呢,我好把新娘抱走。”另一個人笑了起來。
“你做夢吧,還想吃天鵝肉啊!”
“我纔不想吃天鵝肉呢,老得嚼不動。我喜歡裡面的小母雞。”
我拉開蓋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可不,還真像一隻嫩嫩的小母雞呢,肯定哪個男人都會喜歡!
一想到這裡,全身一陣發熱,趕忙重新蓋上了蓋頭。
昨晚上媽咪告訴我,要把我嫁人的事,是爸爸媽媽早就打算好的,因爲我已經滿十六歲了。媽咪說要是窮苦人家的女娃,早就當媽了。至於婆家,媽咪說是本縣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我一嫁過去,就是正房的少奶奶。我一聽自然滿心歡喜。只是要突然離開爸爸媽媽,尤其是離開把我奶大的媽咪,心裡很不是滋味。在媽咪送我上花轎時,我一下子抱着媽咪大哭起來。
花轎繼續一路顛簸着,看來是走過了十分崎嶇的小道。真不知道這個大戶人家離我們家有多遠。也是的,爸媽怎麼要把我嫁到這麼遠的地方呢?以後我要是想回家怎麼辦呢?還不知道那個少爺怎麼樣啊。但願能令女兒滿意吧。
外面突然傳來陣陣鞭炮聲,看來是到地方了。感覺眼前一亮,是轎簾拉開了。一雙大手拉住了我。
“娘子請下轎吧。”清脆的男高音。
聲音還十分誘人,像具有磁性一樣的嗓子發出的聲音。我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往前走去。
“快看新娘子,快來看啊!”是一羣小孩的聲音。
“嫂子跟我來吧。”男人把我交給了一個姑娘。顯然是他的妹妹。除了自己的腳以外,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跟着妹妹跌跌撞撞地走着。周圍人說話的聲音匯成了一首不成調子的大合奏,使人昏昏欲睡。
儀式好像開始了。我按着妹妹的提醒轉動着身子,彎腰點頭,機械地運動着。好不容易結束了,剛纔那個男人牽着我的手,看來是應該入洞房了。是不是還要鬧洞房啊?也不知道這古時候的人是怎麼折騰新郎新娘的。反正我知道現代的鬧洞房是十分難熬的。
“娘子在這兒等等我,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男人走出了房間。
我只能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嘈雜聲漸漸離我遠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被那個男人抱了起來。
我將雙手摟住了男人的脖子,直到身子坐在了軟軟的牀上。
男人用手揭開了我的蓋頭。
天呀!竟然是我朝思暮想的文心少爺!少爺也吃驚地望着我。
一陣熱流拂過我的臉頰,我連忙閉上眼睛。
我感覺到我的衣帶被解開了。我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了上去,但卻被少爺緊緊抓住了。
嘴脣也被緊緊地貼住了,又暖又柔,溼漉漉的,甜甜的味道。
我輕輕躺了下去。牀墊也是柔柔的,暖暖的。
我已經被強壯的男人壓在了下面。
我知道這正是我愛着的男人,那個我喜歡的英俊公子。
迴應着男人的召喚,我急切地張開身子,迎了上去。
一股暖流涌了上來,將我整個淹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