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線索之後,小李給他父親打了電話,讓父親託關係問問。小李母親又開始碎碎念,罵殺千刀的開發商,把死人的房子賣給自己。
聽到她碎碎念我就頭疼,於是打算嚇她一下,嚇到她閉嘴:“以前看過一部恐怖片,說是做土建的老闆剋扣工人的工資。工人要是不聽話的話就把工人殺了之後屍體丟進混凝土攪拌機,混合着混凝土澆築成樓板,半夜的時候,樓板裡伸出手啊腳啊什麼的,有時候天花板還掉腸子下來。別是這個小區的土建老闆也這麼無良吧。”小芳傻傻的附和我到:“是啊是啊,我也看過,還有的殺了人之後把屍體砌到牆裡面,半夜睡覺的時候聽到牆壁裡有人說話。”
聽到這裡,小李母親吸了口涼氣,瞪大眼睛驚疑的看了看四周的牆壁,不再說話。
下午老李下班之後,回來和師父商議,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解決。因爲按照師父之前所說,即使知道死人了,肯定還得知道那人叫什麼,生辰八字才能動手驅除,這樣的話無異於大海撈針。看來老李悟性不錯,怎麼驅鬼他都學會了。
師父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到:“今晚讓小飛帶符再試一晚上,實在不行,即使有傷天和我也會請大聖強制驅除的。”老李聽師父這樣說,放心的點了點頭。
無聊的時候煙抽的特別快,到了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又得下去買菸了。這個事還不知道需要幾天解決,今天下去買多幾包吧,免得每天都要跑。
找小李要了門禁卡,下了樓,到了那唱戲的附近我又從草坪遠遠的繞過去。唱戲的今天好像換了套衣服,手上還多了把劍,管他呢,關我屁事。
出了小區大門,遠遠的看見小區路邊花壇的樹下,似乎有人在燒香,不僅是燒香,好像還在燒冥錢。搞這個一段時間了,冥錢燒出來是什麼樣的火,我一看就知道,不過還是關我屁事。我只管買了煙了回去協助師父捉鬼就行了。
拐個彎,彎進小超市,買了幾包煙,想着還買幾包檳郎提提神。順便再買點零食吧,白天坐着太無聊了。
就在我買零食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爭吵的聲音。我探頭往外看了看,小區保安站在燒紙的那裡和一小夥子在爭着什麼。管他呢,我繼續選我的零食。
零食選好,準備結賬的時候,忽然外面傳來帶着哭腔淒厲的叫聲:打人啦,打人啦...身邊的顧客都丟下手裡的東西出去看熱鬧,連老闆娘都放下手裡掃碼的機器探出身體往外看。其實我是不怎麼喜歡看熱鬧的,不過大家都看,我也看看咯。跟老闆娘關照了一聲,往發生衝突的那裡走去。
慢慢踱到衝突地點,稀稀疏疏圍了一圈人。圈子裡保安和剛纔爭論的小夥子抱成一團在地上翻滾。燒紙的地方一中年婦女坐在地上還在淒厲的叫着:打人啦,打人啦...似乎還是外地口音。剛剛還在燒着的冥錢散的到處都是,有的已經被踩滅,有的還飄忽的在燃燒着。
我環視了一下那些看熱鬧的人,個個臉上要麼是冷漠,要麼是幸災樂禍。我估計自己臉上也是冷漠吧,不然怎麼不去勸架。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回頭一看,幾個保安小跑着衝了過來。我趕忙讓開,他們衝進圈子,大叫着把倆人拉開了。
拉開之後,那個小夥子似乎還不服氣,要跟那個保安繼續幹,被其他的保安拉住了。一直在叫的婦女起身拉了拉小夥子的衣角關切的問到:“娃,你沒事吧。”小夥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傲然的說:“沒事。”
保安裡一個隊長模樣的人盯着倆人看了會之後,裝作威嚴的問到:“怎麼回事呢?爲什麼在小區門口打架?”
打架的保安指了指小夥子忿忿的說到:“他倆不是小區的人,在小區門口燒紙錢,多晦氣。”
“俺們雖然不是這小區的人,”婦女急切的辯解:“但是俺娃他爸就是建小區的時候死在了這個工地上,今天是俺娃他爸兩週年忌日,俺們到這裡祭奠他一下怎麼了?”
說完拍着大腿慢慢蹲下去哭着叫到:“娃他爸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讓俺娘倆就這麼被人欺負啊。”
“娃他爸啊,你死的冤啊...”
“娃他爸啊,你死的慘啊...”
就這麼哭叫着,根本不給保安隊長對話的機會。這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對保安指指點點的。保安隊長生怕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便勸那婦女:“大嬸,是我們的保安員不對,你先到我們保安室休息一下,我讓人再買了祭品之後你再重新祭奠。”
婦女聽他這麼說,站起身來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鼻涕眼淚。隊長叫了個保安把他們母子倆帶往保安室去了,然後又吩咐人把現場打掃一下。圍觀羣衆看衝突並沒有擴大,都興趣索然的散了。而我偷偷留了個心眼,看着母子倆進了保安室之後,掏出了電話。真是無巧不成書,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說不定這婦女祭奠的娃他爸就是小李臥室的那個鬼。
電話裡我跟師父說了下情況和我的判斷之後,師父讓我盯着那母子倆,等他們出了小區後仔細的問一下。不要讓保安看到,免得橫生什麼枝節。
現場打掃乾淨後,隊長小聲罵打架的保安:“**的真笨,不知道把那倆母子帶到個沒人的角落神不知鬼不覺的燒麼,鬧到這麼多人圍觀,要是影響了樓盤的銷售,你打工十輩子都不夠賠的。”
很快,有保安買了香啊冥錢之類的把那母子帶到草坪深處的小角落。燒完東西之後,母子倆出了小區,在路上東張西望的,應該是找地方住吧。我遠遠的跟着他們,大腦努力的組織語言,怎麼樣才能讓這母子告訴我死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想了會兒,我加快腳步,走到母子身後開口叫到:“大嬸,大嬸,等一等。”
母子倆轉過身來,疑惑的看着我。我指了指小區圍牆說到:“大嬸,能不能停下聽我說句話?”小夥子伸手攔在婦女身前戒備的說到:“你要幹什麼?”
“我知道你剛剛在燒冥錢祭奠你父親,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父親的魂魄被鎮在死去的地方,莫說收不到你們燒的錢,他現在的處境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一開口就下了猛藥,力求快速的鎮住他們然後套出我想要的東西。
“你少胡扯,你是不是想騙我們的錢?人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的,哪裡有什麼魂魄?”小夥子說到。而且邊說手上邊做準備,似乎一有不對就會衝上來暴打我一頓。
“既然說一了百了,那都過了兩年了,你還來燒冥錢做什麼?”我想了下繼續說到:“你爸爸是不是一天到晚都是蹲着做事,而且是被萬箭穿心而死?”反正是扯,我結合小芳和小李的遭遇繼續扯到。如果到時候搞錯了,大不了拿師父的護身符送點給他們,那東西平常可是供了紅包纔會有的。
婦女‘哇’的一下哭了出來:“娃他爸啊,你身前勞累死的慘,死了還要受折磨啊,你的命咋這麼苦啊...”看這婦女的表現,似乎我胡扯的還挺正確。
小夥子拍了拍婦女的背,瞪了我一眼說到:“你到底是誰?你要做什麼?”我故作高深的雙手合了下十說到:“我是地藏王的陽世弟子,受地藏王指派,專門解救世間被鎮壓的魂魄的。”
“你是地藏王的弟子?我還是孫悟空的弟子呢?你走遠一點,我們沒錢給你騙。”說罷小夥子握了握拳頭,彷彿是警告我。
踏馬的,我真是孫悟空弟子,可是怕說了你不相信,所以才扯個地藏王。看了看小夥子的拳頭,我忙解釋到:“我不會收你一毛錢,只是瞭解一下情況之後好解救你爸爸。”
這時一直哭的婦女用袖子擦了下臉,打着哭腔問到:“這位小師父你要了解什麼情況?”我趕忙說到:“我需要你亡夫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好解救他。”
婦女又擦了擦臉說到:“我娃他爸叫曹小正,生日是67年正月十八申時,俺們是河南安陽人。”我點了點頭說到:“好的,大嬸,你能不能給我留個電話,等我超度你丈夫之後通知你一聲。”其實我是想着如果搞錯了就給他們護身符做補償,要了電話方便聯繫。
這時小夥子搶先開口到:“留我的電話吧,告訴我你的號碼我給你打過去。”我‘嗯’了一聲告訴了小夥子我的號碼,然後他打了過來。
互留了號碼之後我便道別了這對悽慘的母子,一路小跑的回到小李家裡。
剛一進門,便發現師父早已嚴陣以待。桌上黃紙符什麼的都已經準備好,那把搞笑的劍也已出鞘,就等着我告知剛剛探聽來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