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這個時候,模糊中我看到一道身影快速的向我衝了過來,漸漸的黑暗中似乎有了一絲微弱的光線,正在逐漸變的明亮。
明月,是明月!
我先是微微一愣,緊接着一臉慌張的道:“明月你怎麼來了,快走!”
明月沒有理我,而是咬着牙,她的雙手高高的舉在頭頂,撐在那黃、色花朵的兩側,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口中擠出了兩個字:“你走。”
我再次一愣,目光看着她呆了那麼一瞬。
但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就在我被這黃色花朵吞下的一瞬間,是明月衝了過來,然後硬生生的用自己的雙手將那猶如血盆大口的花朵給擋了下來。
只是,從她的神情可以看出,很明顯她也並不輕鬆,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此時我若在不退出去的話,那麼下一刻甚至是我們兩人都有可能被這黃色花朵吞入腹中。
頓時我一臉着急了起來。
退是不退?
退的話能夠保證了自身的安全,但明月不顧危險前來救我,我又怎麼能夠自己退開,而將她陷入危險之中呢?
不退,又很可能兩人都會死在一起。
所以一時間我無比着急,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忽然,我目光一掃,看到了花朵中央,那些猶如細蛇不斷擺動的花、蕊,頓時咬了咬牙,然後直接躺在地上就地一滾,滾到了一旁從地上伸手撿起了先前脫落的桃木劍。
眼見明月已經難以支撐,半個身體都已經沒入黃花之中,我沒有絲毫猶豫,又是一滾直接鑽了進去。
然後緊緊抓着手中的桃木劍,狠狠的向上刺了過去。
“嘶嘶……”
桃木劍刺出去以後,視線瞬間開闊。
那黃色的花朵快速的扭動着向後退去,然後猶如一個腦袋一般,在距離不遠的地方對着我們發出嘶嘶的聲音,但卻明顯好像對於我手中的桃木劍有所忌憚。
明月見狀,頓時看了我一眼,語氣雖然清冷,但卻帶着一絲感激道:“謝謝。”
我有些氣喘道:“不用謝,是你救我在先。”
說着,我緊緊抓着桃木劍,一臉緊張的看着眼前那朵大黃花,然後問道:“這是什麼玩意兒你知道嗎?”
“黃蟬。”明月淡淡答了一句。
“黃蟬?”
我微微一愣,忍不住看了明月一眼驚訝道:“這就是我們要找的黃蟬?”
明月點了點頭,我一陣無語。
先前古宸在說到黃蟬的時候,我還以爲是一種鳥類飛禽,但沒想到竟然是一種植物,而且竟然還是這般恐怖的玩意兒。
明月此時淡淡道:“這黃蟬已經有了一定修爲,修煉成了精怪,不過你手中的桃木劍能夠對付他們,小心一點,我來對付身後那隻樹妖。”
說着,她轉過身,目光冰冷。
我頓時想了起來,剛剛在我身後有一顆兩人環抱的大樹,那樹不但會動,而且還伸出了兩根樹根奪走了我手中的桃木劍。
頓時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顯的有些沒有底氣。
不過目光左右看了看,在害怕的同時,我又有些擔憂的道:“穆顏呢?她怎麼不見了?”
“我不知道,我剛纔追過來救你來了。”明月淡淡答道。
但我卻瞬間擰起了眉頭,一臉擔憂的嘀咕一句:“那她會不會出事……”
明月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再問,因爲穆顏到底會不會出事,這一點她也不知道,所以我更加着急了起來。
目光盯着眼前那多蓄勢以待,隨時可能再次發動攻擊的大黃花朵,我對着身後的明月再次冷冷問了一句:“黑狗血和雞血能夠辟邪,能不能對付這些玩意兒?”
明月愣了一下,或許是開始她也忘記了我身上還帶的有這些東西,瞬間說道:“將黑狗血或者雞血塗在桃木劍之上,能夠更添威力。”
聞言,我漠然點頭,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直接從包裡拿出了裝着雞血的瓶子,然後將裡面的雞血全部都淋在了桃木劍之上。
頃刻之間,桃木劍上,鮮血殷紅,瀰漫出一股撲鼻的血腥之氣。
當這股血腥之氣散發出來以後,很明顯對面的黃色花朵,似乎有些畏懼的向後再次縮了縮。
我面色陰沉,冷笑一聲,將這一切看在眼中。
“你自己小心一點。”
做完這些以後,我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對着身後的明月小聲說了一句,聲音落下我手中緊握桃木劍毫不猶豫的直接衝了出去。
這一次與任何時候都不相同,我腦中沒有在想着逃命,也沒有在想着躲閃。
唯一的想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將面前的黃色花朵,這個成了精的黃蟬給解決掉。
因爲我不知道穆顏此時的狀況,心中無比擔心。
見我衝了過去,黃蟬精怪雖然有些畏懼,但似乎又被我挑起了怒火,花瓣綻放,就像是張大了嘴巴一樣,迅速衝了過來,似乎要再一次把我吞入口中。
“給老子死開。”
我怒罵一聲,揮舞着手中的桃木劍,不閃不必直接斬了上去。
黃蟬精怪瞬間閃躲開來,然後遊動到了我的身後,花朵下方的藤蔓狠狠一甩,直接將我拍出老遠,差點倒在地上。
但我沒有絲毫氣餒,咬了咬牙,再次站起身來,抓着桃木劍就撲了上去。
不過這一次我卻並非如同先前一樣盲目,而是直接撲向了它那猶如靈蛇一般遊動的藤蔓之上,一隻手抱着,而那隻緊握桃木劍的手則是狠狠的斬落了下去。
頃刻間,伴隨着“哧”的一聲輕響。
頓時,那猶如常人腰粗的藤蔓竟然被桃木劍直接斬做兩段,而且更加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一次它的身體再也無法癒合。
這就是被淋上了雞血之後的桃木劍所爆發的威力。
我頓時信心大增,嘴角露出一絲激動而又森冷的笑容,盯着那掉落在地上不斷扭動着的黃色花朵,毫不猶豫的直接衝了過去。
手起劍落,打蛇打七寸。
雖然眼前黃蟬精怪不是蛇,但我依舊選在七寸的位置斬了下去。
染了雞血的桃木劍,就好像是它的剋星,無往不利,瞬間將它的腦袋斬落了下來。
但在那黃色花朵掉落在地上的一瞬間,花、蕊中卻發出了淒厲沙啞的“嘶嘶”聲,宛如慘叫,卻又好像是在求饒。
我收起桃木劍,看了一眼,心中不禁鬆了口氣。
但剛剛擡起頭,卻滿臉佈滿了驚恐,整個人渾身一顫。
目光所見,視線之內,漫山遍野到處都已經成爲了黃色,到處都是如盆口一般大小的黃色花朵如遊蛇一般,急速而來。
此時我方纔明白過來,原來在我斬落它一瞬間的時候,它並非是在慘叫,也並非是在求饒。
而是在呼喚,呼喚它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