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毒狠妃 243 謀朝篡位!
虞輓歌獨自走在回宮的路上,心中卻掀起了萬丈波瀾,如果湘羽所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也就意味着她同碧雪不過都是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各自揮舞着刀劍,卻不過是爲了別人的愛恨相殺。
虞輓歌一時間心亂如麻,她從來都以爲碧雪背叛了自己,而這背叛沒有理由,可是今天湘羽的一番話,卻讓她猛然驚醒,如果她所以爲的虞府的覆滅,出自郝連城和碧雪之手?那麼碧雪的遭遇又是誰所爲?
郝連城麼?
虞輓歌心中輕輕呢喃着,難道是郝連城一手設計了她和碧雪,利用陳府的勢力除掉虞府?
虞輓歌的心很亂,真相抽絲剝繭,在一點點浮出水面。只是她猛然間發現,這些她所以爲的愛恨背後,似乎並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樣鈁。
回到玲瓏殿,輾轉反側了許久,虞輓歌才漸漸入睡。
肖湘羽回到寢宮的時候,被嚇的不輕,郝連城正在院子裡逗弄着孩子。
“相公怎麼還沒有歇息。”湘羽掩飾住眼底的一抹慌亂翰。
郝連城沒擡頭只是道:“寶兒一直喊着要娘,奶孃哄不了他,你又不在,我就過來陪他玩會。”
湘羽見着他沒有開口詢問,這才鬆了口氣,坐在圓案旁,靜靜的看着郝連城帶着孩子奔跑着,玩耍着。
一向平和的臉頰上,滿是笑容,看向孩子的目光,也帶着少見的溫柔。
湘羽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靜靜的看着面前這一幕。
“爹..爹..騎大馬..寶兒要騎大馬...”軟軟的孩子眨着靈動的眼睛,撲騰着雙手伸向郝連城。
郝連城輕笑笑,雙手托起孩子的腋下,直接將他放在了自己的肩頭,跨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好,咱們來騎大馬。”
“使不得...殿下..您可是太子..怎麼能..”湘羽見此,急的不行。
“寶兒,快下來,不要胡鬧。”湘羽趕忙將目光放在調皮的孩子身上。
‘咯咯咯..‘小小的孩子卻只是咧着嘴笑,根本不知懼怕爲何物。
“無妨,他是我的兒子,我是他的父親,什麼殿下不殿下。”郝連城不在意的開口。
“駕!駕!”調皮的孩子肉呼呼的小手拍打着郝連城的肩頭,樂的合不攏嘴。
湘羽見着勸說不動,也就重新坐了下來。
看着這和樂的一幕,湘羽攥着帕子的手有些收緊,難道真的要殺了郝連城麼?如果殺了他,寶兒就沒有爹了吧..
看着孩子晶亮的眸子,湘羽的心有些發沉。
細細回想起來,雖然他不懂朝中之事,可以卻也鮮少聽說郝連城嗜殺殘暴,難道說真的是因爲他同虞府有着不可磨滅的仇恨麼?
湘羽的心有些動搖了,她想,如今輓歌依然活着,她可不可以不用再爲她報仇...
不管愛恨,就這樣,和郝連城在一起看着寶兒一日比一日健康快樂的長大,變成翩翩公子,玉樹臨風。
時間過的久了,孩子也有些倦了,郝連城抱着孩子,將他哄睡了交給奶孃,看着湘羽道:“夜也深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湘羽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送走郝連城,獨自一人又坐了好久。
次日一早,虞輓歌起身的梳頭的空檔,小盛子匆匆跑進來:“主子,東陵陛下…駕崩了……”
虞輓歌梳着頭的手一頓,拿着白玉梳子緩緩落下,終究還是去了..
垂下眸子輕生道:“生死於同一日倒也是件好事。”
小盛子現在一旁,垂着頭不語。
虞輓歌的心中莫名的有些惆悵,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
看着面前的銅鏡,虞輓歌想起那日老皇帝的話,原來果然如他所說,並非是威脅,只是垂死之人的囑託罷了。
想來是因爲北棠海心有仁義,老皇帝怕他爲人魚肉,纔會希望她能留在北棠海身邊吧。
她知道老皇帝時日無多,卻沒想到這一日來的如此突然,如此之快,讓人猝不及防,可細細想來,一切卻又有着先兆。
“大殿中的情況如何?”虞輓歌加快了動作,一旁的宮婢很快爲她穿上了黑色的長裙,梳整了簡單的髮髻。
“太子正在主持喪事,武郡王一直跪在老皇帝的牀前不肯離開。”
插好幾只素白的銀釵,虞輓歌快步走向老皇帝的寢宮。
到達老皇帝的寢宮時,永和殿外有着重兵把守,巡邏的侍衛也顯著增加,原本大紅的綢緞如今都變成了白色,皇宮的上空充斥着莫名的緊張和傷感。
“太子在大殿?”虞輓歌站在寢殿外的樹叢後冷聲開口道。
小盛子點頭道:“太子一直忙着在大殿操持,始終沒有來到永和殿看老皇帝一眼。”
虞輓歌眼中閃過一抹冷意:“操持?我看是怕有人搶了他的皇位吧!”
小盛子沒有開口,跟着虞輓歌的目光,看向不斷進入永和殿的大臣和妃嬪,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太子和陽山王手下可有就近駐紮的兵馬?”
小盛子馬上答道:“康術將軍手中有三萬兵馬,駐紮在皇城北門,馬榮督尉掌管京畿之內一萬巡邏士兵,左易掌管……”
小盛子快速的彙報着,虞輓歌也飛快的在心中盤算着,當小盛子話音落下,便立即做出了吩咐:“立即調動京畿五千士兵入宮,五千嚴防皇城各處城門,直到北棠海登基,任何人不得出城。”
“奴才明白。”
“讓康術的三萬兵馬隨時待命,太子和陽山王若有異動,隨時來報。”虞輓歌沉聲道。
小盛子點頭,虞輓歌側頭看向他:“一切小心行事,沒有聖旨和太子口諭,想要封鎖皇城十分困難,若有需要,可以動用一切力量。”
“主子放心,奴才明白。”
“城門務必要把守牢固,要連只鴿子也不能放出!”虞輓歌再次囑咐着。
小盛子神色嚴肅的點着頭。
虞輓歌停頓了片刻,看向天空,輕聲道:“若是用煙火傳信該當如何?”
小盛子沉默着,虞輓歌心中輕道,只能同太子搶時間了,贏了,一切就會歸於平靜,輸了,便是生靈塗炭,東陵將爆發一場大戰!甚至於整個大陸的戰爭都將爆發!
小盛子匆匆離去,虞輓歌看着人滿爲患的永和殿,心中升起一抹冷意,既然這毒是太子所下,想必太子對老皇帝的死一定心中有數,而前來拜祭的衆人,大多是對老皇帝衷心耿耿之人,如果所料不錯,太子是不會再放這些進入永和殿的人出來的!
依照北棠海的性子,此刻必定處於極大的悲痛之中,只怕無暇顧及局勢的變化,所以她只能暫時調遣兵馬潛入皇宮,使得永和殿內的這些人不至於一直被困於此。
而兵馬一旦調動,太子必然會有所察覺,一旦太子發現不對,勢必會派人通知駐紮在城外的大軍,調遣兵力,如此一來,皇城危矣。
所以,一定要嚴守皇城,堅決不能讓太子的人馬同城外的兵馬取得聯繫,只有這樣,北棠海才能在大軍到來之前擎制住太子。
一旦誅殺太子和陽山王成功,木已成舟,城外的大軍自然就會歸順於北棠海。
算了算時間,虞輓歌也走入了永和殿。
永和殿裡一片悲愴,不少肱骨之臣都失聲痛哭,幾名妃嬪也紛紛落寞不已,眼神中帶着死一般的沉寂。
北棠海跪在牀邊,一手緊緊抓着老皇帝的手,臉上不斷的被淚痕沖刷着,眼眶紅腫的像個核桃:“外公..外公..”
虞輓歌瞧着這一幕,靜靜的站在一旁。
老皇帝靜靜的躺在金色的龍牀上,很難想到昨日還高高的坐在龍椅上,看着一片歌舞昇平。
老皇帝的面容很安詳,帶着一抹欣慰,嘴角是淺淺的笑意,沒有怨責,也沒有恨,有的只是對世間的憐憫和包容,接受一切磨難,原諒一切背叛,寬善仁和,睿智淡薄,也許是對他一生最好的寫照。
他沒有爲東陵建樹起豐功偉業,也沒有將祖宗基業弘揚,可是卻沒有人會否認,他是一個好皇帝,博愛仁慈的皇帝。
老人枯瘦的手被北棠海緊緊握在手裡,他怎麼也沒想到昨夜的見面竟是最後一次見面,若是知道..若是知道...他一定不會離開他半步..
老人喃喃的叮囑還歷歷在目,枯瘦的手輕撫自己的髮絲就在昨日,可只一夜,卻陰陽兩隔,這讓他怎麼能不心痛!
服侍了老皇帝半輩子的公公站在一旁,輕輕嘆息着,瞧見虞輓歌的身影,緩緩走到她身邊輕聲道:“先帝昨夜將我喚至身邊,知道自己壽命無多,也知道武郡王必定傷心欲絕,還盼着王妃能多加寬慰王爺。”
虞輓歌頷首:“我會的。”
公公又再次道:“先帝說,緣分一事勉強不得,雖然他希望你能一直都留在王爺身邊,可若是你想離開,也不必顧忌王爺,王爺何時都不會成爲您的負累的。”
虞輓歌的目光落在牀邊的男人身上,頷首道:“我明白。”
公公這纔拿着拂塵回到老皇帝的牀邊。
陛下,您囑咐的事情奴才都做到了,相信王爺和王妃一定會除掉太子和陽山王,給您報仇。
您一輩子體恤百姓,寬待子民,怎麼會卻死在自己的兒子手裡啊...
回想起昨夜老皇帝一面囑咐着他,一面口吐鮮血,他便忍不住涕淚橫流。
虞輓歌穿過跪了一地的人羣,緩緩走到北棠海身邊,素手輕輕搭在了北棠海的肩頭。
北棠海沒有動,依舊看着牀上的老人,素來冷硬的男子,此刻卻失聲痛哭,聲聲低沉,彷彿肝腸寸斷。
虞輓歌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他走的很安詳,沒有遺憾。”
最終虞輓歌蹲在他身側如是輕聲開口。
北棠海擡起一雙淚眼,將她擁入懷中:“外公..沒有了..”
虞輓歌鼻子一酸,是啊,從此,那個愛護他呵護他保護他的外公沒有了,除去北燕想殺的手足兄弟,他是真的一個親人也沒有了罷。
虞輓歌任由他靠在自己懷裡,輕輕拍打着他的肩頭。
溼潤的淚水打溼了她的衣襟,男人健碩的身軀卻不斷的顫抖着,虞輓歌瘦弱的身體承載着他的重量,無聲的安慰。
過了一個多時辰,北棠海也有些倦了,恢復了以往的冷峻,刀削般的臉頰上平添了幾分滄桑和成熟,在命運之下,不得不被迫的長大。
虞輓歌擡手拭去他眼角殘留的淚珠,看着那雙被水洗過一般純淨的黑眸:“事情還沒結束,你不能一直在這裡流淚。”
北棠海微微失神,轉頭看了看牀上的老皇帝,心中輕道:外公,我一定要讓太子和陽山王付出應有的代價!
北棠海驀然起身,一身黑色的白鷹長袍隨着風聲呼嘯作響。
地上所跪的朝臣,尚有許多不知實情的真相,只是見着北棠海起身,也紛紛起身觀望着。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爭吵喧囂之聲:“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到底是奉了誰的命!竟敢攔着我!”
虞輓歌和北棠海也走了過去,北棠海臉色冰冷的似刀削一般:“先帝駕崩之重地,何事喧譁!”
冷酷的聲音讓人爲之一震,那名大臣低下頭,帶有歉意的開口道:“回稟武郡王,下官本想前往大殿,可是這些侍衛卻禁止下官行走,甚至不允許下官踏出永和殿半步!這是什麼道理,又是奉了誰的命令!”
北棠海的目光冷冷的掃過侍衛統領,無形的壓力讓幾人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侍衛統領上前一步開口道:“回稟武郡王,屬下等奉太子之命鎮守永和殿,太子殿下懷疑有人謀害陛下,因此只准進不準出!還請武郡王同諸位大人見諒!”
北棠海的眸子更陰沉了幾分,額上的青筋暴起,好一個賊喊抓賊!
“讓開!”北棠海冷聲道,凌厲的雙眼宛若兩把利箭,讓面前的侍衛有些站立難安。
“請武郡王不要讓下官爲難!”侍衛再次開口道。
北棠海擡頭看了看頭上赤金的永和殿三個大字,心中悵然,外公,永和殿似乎註定不能永和,只可惜,卻還要在你沉睡的地方喧譁,你一定不要怪罪。
“後退!”北棠海一人站在最前,讓一衆不會武功的文臣後退進永和殿,幾名武將也緊緊跟隨北棠海站在最前。
北棠海吹起一聲悠長的哨聲,原本在宮中巡視的禁衛軍,快速集結,向着永和殿的方向集結而來。
虞輓歌鬆了口氣,本以爲北棠海會被老皇帝死去的悲傷淹沒,如今看來,雖然匆忙,多少也做了些準備。
不過相比於北燕帝,老皇帝到底是一個有遠見的人,至少宮廷內的禁衛軍始終把持在自己手裡。
一瞬間,兩方隊伍相互對峙,爲首的統領眼中露出一抹狠厲的光芒,拔出刀劍開口道:“嚴禁任何人踏出永和殿一步!違者,格殺勿論!”
虞輓歌估量着面前的局勢,禁衛軍的人數雖然不少,只是太子畢竟早有準備,駐紮在永和殿附近的人馬更不再少數。
站在石階之上,遠眺過去,勝算依然不大。
侍衛統領劍指北棠海高聲道:“武郡王謀害先帝,負隅頑抗,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