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毒狠妃 241 魚兒之死!
人們紛紛捂着鼻子向後退着,震驚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沒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知道此前還風光無限的載瑜皇后,如今卻成了無數烏鴉嘴下的食物。
時間很快過去,大殿中的氣味越發濃重,索性是春夏之季,四處的窗子都是開着的,門外的風吹進,多少會將這股惡臭吹散開來。
江魚兒身上的華服漸漸被扯成一塊塊碎開的布條,身上腐爛的皮肉一點點暴露出來,粉黑色交織的潰爛泛着膿液,讓人見之作嘔。
魚兒慌亂的看着四周,透過翻飛的黑鴉,看到那一雙雙厭惡的眼,人們捂着口鼻,指指點點,避開她有如瘟疫釹。
江魚兒紅着眼眶,眼中蓄滿淚水,慌亂的在大殿正中轉着圈,身上的黑鴉隨着她的動作起起落落,偶爾飛起的間隙,讓人清楚的瞧見那一身猙獰的皮肉。
女子們紛紛捂着嘴,似乎被嚇的不輕。
“天啊..這還是人麼..她怎麼會得了這種怪病..難怪如此炎熱的天氣卻穿着如此多的衣衫。橋”
⊙тt kān⊙¢Ο
“我說怎麼每次靠近她就總會覺得有股說不出的怪味,起先還以爲是自己誤會了,原來竟然是真的..”
“我看她定是壞事做多了遭了報應,所以說害人之心不能有。”
女子們議論紛紛,毀掉一個女子的清白和容顏,也許是這世間對於女子而言最爲痛苦的兩件事,而今,江魚兒卻終於一一飽受了。
在帶着一身潰爛的恐懼和患得患失的不安中,度過着這漫長的歲月,讓一向善於僞裝仁善的她,也變得暴躁狠辣,也許是最溫柔卻也最殘酷的一種懲罰。
江魚兒看向北棠妖,搖搖晃晃的像他走去:“陛下..陛下..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你說過愛我的。”
北棠妖沒有躲開,任由江魚兒的靠近,目光裡帶着淡淡的嘲諷。
蒼鐮的口哨聲一變,飛舞的黑鴉開始變得犀利起來,鋒利的嘴毫不猶豫的刺向江魚兒,那些腐爛的皮肉一點點成爲了她們的果腹之餐。
江魚兒只覺得每一點皮肉被生生從自己身上剝離,那種分崩離析的痛苦讓她忍不住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
黑鴉纏繞在她的腿上,一下下重重的撞擊,沒多久,江魚兒便跪在了地上,朝着虞輓歌的方向。
看着這一幕,虞輓歌神色漠然,卻恍然間覺得有些悲愴。
他變得越發狠厲和殘忍了,翻手覆手之間便可以掠去無數生命,他總是如此淡漠的看着,彷彿不會心痛,時間久了,就連她也快要以爲,他就是一個嗜殺殘暴的君王罷了。
可歲月顛沛,誰還記得當年那個站在她身後,默默凝望的少年。
北棠妖,我到底是榮耀了你,還是毀了你?
北棠妖看着跪地的魚兒,眼中露出一抹釋然,挽挽,我曾答應過你,總有一天,那些曾負於你的人,會一一跪在你的面前。
漸漸的,江魚兒的身上的腐肉所剩無幾,露出粉白色的血肉,偶爾還能瞧見森白的骨頭。
原本精緻的髮髻,也在黑鴉的往復下,變得凌亂,髮髻搖搖晃晃的散落一地,白皙的臉頰上竟然也已經被鋒利的爪子抓花,漸漸的,一片血肉模糊。
屋子裡的惡臭已經淡了許多,反而被濃濃的血腥之氣充滿。
江魚兒的臉頰上流淌着殷紅的血跡,像是惡鬼一般看着北棠妖:“北棠妖..北棠妖..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江魚兒的腦中不斷的回想起他一次次溫柔的話語,卻只讓滿身的痛更加錐心。
她是皇后,她是北燕的皇后..難道..難道這滿身的潰爛真的是逆天改命的後果..不...她不信...
回想起父親一次次的嘆息,江魚兒的眼中閃爍着濃濃的不甘,她是命定的皇后,怎麼可以死在這裡,她是北燕的皇后啊,怎麼可以以這種方式死去!
北棠妖看着在絕望和痛苦中苦苦掙扎的江魚兒,緩緩開口道:“忘了告訴你,當日你清白盡毀,真在聽雨閣外看的清楚。”
江魚兒紅着眼睛看着北棠妖:“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是你,是你...竟然是你..!”
江魚兒看着一身明豔的男子,眼眶含淚想起當日那聽雨閣裡瀕臨絕望的那一幕,那一日,天崩地裂,那一日,她幾乎絕望。
原來,之後他所給的溫柔,從不是因爲真的憐惜,原來他力排衆議,立她爲後,不是因爲不介意,而是因爲根本就不在乎!
“北棠妖..你這個魔鬼!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話落,江魚兒踉蹌着撲向北棠妖,眸子中滿是惡狠狠的恨意,看着那雙琉璃色的眸子,只覺得他是這世間最可怕的惡魔。
北棠妖站在原地一動未動,飛舞的黑鴉將他護的嚴實,對着江魚兒更加淒厲的開口,煽動着厚重的翅膀,一次次向江魚兒撲去。
虞輓歌看着被一隻只黑鴉包圍住的北棠妖,心中升起一抹鈍痛,彷彿看着他置身在一片黑暗的世界之中掙扎,卻不肯走出來。
北棠妖緩緩上前兩步,距離江魚兒更近了一些,輕聲道:“哦,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御醫給你用的傷藥其實只會讓你的潰爛越來越重,直到所有的皮肉全都腐爛爲止。”
江魚兒猙獰的看向北棠妖:“北棠妖,你這個魔鬼!我詛咒你!我要詛咒你永生永世孤苦一人,我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所愛!”
北棠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明顯陰鷙了幾分。
江魚兒的眼中留下滾燙的淚水,不敢置信的看着北棠妖,原來,原來她身上的潰爛並非是所謂的天譴,而是他所爲...
‘啊!’
江魚兒尚且來不及想通,一隻黑鴉已經啄向了她的眼睛!
一瞬間,江魚兒少了一隻眼睛,黑漆漆的眼眶中滿是外溢的鮮血,看起來猙獰而駭人。
偶爾有飛舞的黑鴉落在北棠妖的肩頭,發出嗚嗚的叫聲。
漸漸的,魚兒身上的皮肉越來越少,露出森然的白骨,大殿裡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哀嚎聲,有些滲人。
江魚兒只覺得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一點點成爲這些烏鴉口中的食物,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原來,所謂的成爲皇后的命格,竟然不過是一場嘲笑她的陰謀罷了。
他從未愛她,也從未憐惜過她,所有的溫柔和體貼不過都是他假的,都是假的啊!
她如願以償的成爲了皇后,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落下個這樣的結局。
那些她這一輩子所向往的潑天富貴,那些她所幻想的黃金玉器,那些她所奢望的滔天權勢,在她朦朧的目光中越來越遠,一點點幻滅,直到最後灰飛煙滅。
終於是要失去了麼..她好不甘啊..她真的好不甘啊..她明明已經做了皇后..爲什麼還是要失去...
看着那皇后的寶座離自己越來越遠,江魚兒伸出只剩下根根白骨的手指,朝着空中緩緩探去,她是皇后,她是北燕的皇后,她命格極貴,一切天成,她命格之中註定坐擁天下,她乃大富大貴之命...
江魚兒的手緩緩落下,剩下的一隻眼睛死死的盯着虞輓歌的方向,虞輓歌,到底爲什麼..我最終還是輸給你...
江魚兒的腦中緩緩浮現出,當日在御膳房,她第一次瞧見她的模樣,她同所有人一樣一身宮裝,卻偏偏讓她移不開目光,她記得清楚她低頭洗碗的樣子,記得她手腕上那抹鮮紅的血鐲...
還有此後,乘坐御攆而來,宛若妖精的北棠妖,她清楚的看到,他看着她時目光裡的溫柔..
也許,在那一刻,深藏在心底的***終於破土而出,至此一發不可收拾。
漸漸的,魚兒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大殿正中的地面上只剩下一片血泊,澆灌着地上奢華的金色絨毯,絨毯上的刺繡花朵彷彿在這一片血泊中緩緩盛開。
飛舞的黑鴉隨着蒼鐮的口哨聲漸漸散去,幾根白骨安靜的躺在血泊之中,一隻牡丹金釵靜靜的依靠在一根白骨之上,花心搖曳,滴落在血泊之中,無端的傷感着。
大殿之中一片靜謐,老皇帝一時間也沒有開口。
虞輓歌的心頭升起一抹淡淡的悲涼,那些愛着的,恨着的人,終有一日會歸於塵土,此生善惡,灰飛煙滅,可活着的人,卻依舊沉浸在愛恨權欲的海洋中沉浮飄蕩,在紅塵世俗的無奈中繼續沉淪。
北棠妖的目光落在虞輓歌身上緩緩道:“挽挽,跟我回北燕吧,我的皇后,從來都只能是你。”
虞輓歌聽着他那略顯疲憊的聲音,沉默着沒有開口。
北棠妖,你是不是也累了,若是累了,便好好歇歇,何必如此爲難自己?
大殿之中的衆人紛紛將目光落在了兩人身上,心中還帶着沒有散去的駭然。
今日,總算是得見傳聞中的北燕新帝,也總算明白爲何一個年紀輕輕的帝王,卻如此讓人忌憚,每每使人聞之變色。
郝連城的目光落在北棠妖的身上,看着他落在虞輓歌身上的目光,莫名的不喜,輕輕轉動着手中的檀木佛珠,不知在想些什麼。
北棠妖收回目光,不再去看虞輓歌,大步轉身離開,經過郝連城時,微微頓了頓腳步,開口道:“太子殿下可真是下的一盤好棋。”
郝連城神色不變,嘴邊的笑容就連弧度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唯獨眼底的笑意淡了幾分。
北棠妖冷笑着離開,只留下一句讓人摸不清根由的話。
北棠妖離開大殿之後,回到行宮,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鳥語花香開口道:“事情調查的怎麼樣?”
“誠如少主所料,如今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如今這局勢的背後確實有郝連城的手筆。”
北棠妖沒有開口,看老皇帝的態度,不難推測老皇帝有讓北棠海繼承大統的意思,否則又怎麼會執意要將挽挽嫁給他。
而北棠雪竟然也搖身一變,變成了西齊備受矚目的駙馬,手握兵權,分量不輕。
此前他曾偶然間發現,郝連城的人竟然同江魚兒接觸過,如果他所料不錯,對於如今北燕的局勢郝連城必定了如指掌,甚至於對自己的身份也清楚的知道。
只是,到如今,他仍然不能確定,郝連城到底知道多少。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些看似相互之間沒有聯繫的事,卻有這個男人在背後的一手主導,否則,怎麼會如此之巧,他們北棠家的三隻血脈,割據天下,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勢。
從神龍宗的殺手中計,太子北棠葉意外被殺開始,到江魚兒偶然撞破自己同挽挽的身份,到如今北棠雪搖身一變成爲西齊的駙馬之後,他倒是好奇的很,哪一件事背後沒有這個不聲不響男人的手筆!
“少主,在調查郝連城的時候,屬下意外發現一件事。”蒼鐮開口道。
北棠妖轉過身,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此前在四國圍獵之時,我們曾在密林之中對郝連城進行過刺殺,並有意誤導他們密林中的殺手來自南昭本國。”
北棠妖頷首不語,蒼鐮繼續道:“雖然郝連城並未中計,卻也沒有放過這個可能,回到南昭之後,一直在秘密調查當日的刺殺一事。”
北棠妖眯起眸子,依照郝連城的謹慎,對於刺殺一事進行調查並無不妥,那麼蒼鐮想要說的是什麼?
“郝連城似乎在調查中發現了什麼秘密,如今依舊在調查刺殺一事,可實際上卻是打着這件事的幌子,在秘密調查着他的母妃還有南昭皇帝。”
北棠妖眯起眸子,沒有開口。
對於郝連城母妃當年被虞府監斬一事他也曾調查過,當年郝連城的母妃衡佳氏一族,因爲虞府的上奏,被例行查處,最後幾乎全府覆滅,也因此,郝連城對此一直懷恨在心,纔會如此報復挽挽。
可是大仇已報,郝連城斷然沒有再翻查當年往事的理由,可他如今這麼做了,就證明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隱藏的秘密。
“立即加派人手,調查當年之事。”北棠妖蹙眉道。
蒼鐮應聲退下,北棠妖卻開口將他叫住:“此事一定要避開神龍宗長老的耳目。”
蒼鐮一頓,點頭應下。
北棠妖的眉頭皺的極深,江魚兒所做的一切對於如今的局面可謂是起到了極大的作用,那麼她又是如何知曉自己同挽挽的身份?
如果她真的是從神龍宗長老的口中得知,那麼這一切未免太巧了,她機緣巧合之下知道自己和挽挽的身份,而後逼得挽挽和北棠海遠走,再加上北棠雪的搖身一變,造成了如今對郝連城最爲有利的局面。
反覆摩挲着手中的碧玉扳指,北棠妖的目光幽深不已,如果他的推測沒有錯,神龍宗的長老裡必定有人叛變,投靠了郝連城。
也只有如此,郝連城才能對自己神龍宗少主的身份瞭如指掌,才能刻意將自己同挽挽姐弟的身份透露給江魚兒,才能移花接木利用神龍宗的身份殺掉北棠葉!
北棠妖的眼中閃過一抹凌厲,郝連城,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攪亂這天下的局勢,卻將自己藏的如此之好。
---
魚兒終於死了,該放鞭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