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皇在空中慢慢淡化,變成了一道虛影。隨即,龍影消失,張良面前出現了一個身着天青長袍的男子。
“是你!?”張良看清來人,驚呼道。
巨龍所化,正是大劍皇游龍子,他上下打量着張良,點頭道:“是我。也是你。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什麼秘密。”
張良心中一驚,逐道:“你是說,我身體裡的龍魂,是你?”
游龍子點了點頭,逐道:“我自己的氣息,怎麼可能認不得?想來,你不是現在的人吧?”
身世一下就被猜中,張良緊張起來。他想了想,逐道:“我是從未來來的。很久以後。是你的龍魂告訴我,用太古記憶石來擋一下攻擊。結果,我再醒時,就已經在這裡了。”
游龍子一眯眼,顯然也是有些吃驚。隨即他又點頭道:“沒想到,這種力量是真的。改變時空,需要耗費極大的能量。憑後世的人類,應該是做不到的。想來你說的記憶石,是它吧?”
說着話,游龍子掏出一塊黑石板來。張良一眼就認出了,正是那塊太古記憶石。他連忙點頭,同時,心裡也燃起了回家的希望。
“好。既然你回來了,就說明你有這個福緣。怪不得雪姬能喚醒你的暗魂。原來你身體裡有我的存在。那麼,我會想辦法送你回去的。”游龍子道。
張良一喜,但馬上就嚴肅起來。
“黑影突擊隊裡,也沒有惡人。”游龍子看出了張良的心事,說道。
張良哼笑道:“這還不算是惡人?”
“你不懂,他們的心智已經被蒙了。戰爭中,他們的家人都死的很慘,像曹鵬,他的女兒就是被那樣釘死的。所以,他才見到妖魔就抓來,這樣處理。”游龍子指向樹上的一個女妖屍道。
張良一低頭,此時,他已經無權評論對錯了。
“走吧。我們回去。”游龍子道。
張良突然一擡頭,問道:“那,你算是人類,還是妖魔?”
游龍子身子一頓,眼中悲傷無限。良久,他才笑道:“有什麼區別麼?”
“嗯。沒有。”張良笑道。
人世間最大的諷刺,後世傳頌中,三英雄是人類的至高領袖。但現在,張良卻親眼見證了這一幕,大劍皇的真身,竟然是龍皇妖魔,那遮天閉日的身體。但身爲妖魔,爲什麼要帶着人類驅逐同類呢?爲什麼要保護這些殘忍的人類呢?這一切,都已經是一個迷。
兩人回到了聖殿領域,路上,張良講了一些後世的事。並提到了游龍子的死。而游龍子卻只是微微一笑,笑得極爲神秘。他將生死看破,本不意外,但明知要死,卻還笑得出來,這是什麼情況?
聖殿領域,哀聲遍野。剛一回到那座剛建好的聖城,張良和游龍子就被驚呆了。
“發生了什麼事?”游龍子抓住一人問道。
那人跪地答道:“大水皇,她,她仙去了!”
“什麼?!”游龍子踉蹌幾步,險些跌倒。
他撞在了張良身上,張良的吃驚程度比他更甚,被撞得坐在地上,都不知道站起來。大水皇也就是雪姬,前不久,他還把她當成精神寄託,與她談着未來,與她親熱擁吻。但張良卻被雪姬抹去了後面那些不愉快的記憶。
聽到雪姬之死,張良就覺得像有人說恨雪死了一樣
。他的精神世界徹底崩塌了。心中連叫:“假的,一定是假的。怎麼可能有人殺得了大戰皇?”
但當他與游龍子一起趕到靈堂前,看到棺材裡的人,他瞬間崩潰了。
“不!”張良撲將上去,悲痛大叫。
兩個高手立即起身拉住了他。游龍子也呆呆地站在棺木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還敢回來!游龍子!你這個妖魔!”門口,突然有人大叫一聲。
張良轉頭看去,正看到了呂道真,還有他身後的兩人。那兩人正是黑影突擊隊的兩個終焉戰使。他瞬間想到了一件事:“大戰皇是無敵的,要殺死大戰皇,除非,兇手也是大戰皇。”
嗡!張良激怒了,他身體裡的武力向外狂涌着,身後六翼生光,直將在場之人都逼得喘不過氣來。
“好啊!游龍子,你的真身就是那個龍形妖王,對也不對?你裝着大聖人,將我們矇在鼓裡。現在,你爲了得到人類的至高權利,想將我們除去了是不是?你殺了雪姬,還帶着你的幫兇來殺我不成?來吧!我就要爲雪姬報仇!”呂道真怒喝着,兩手一握,手中多出一樣長兵器。
紅杆長有三米,前端有尖槍頭,兩側有掛刀月牙鏟,杆上一條金龍盤繞,栩栩如生。畫杆描龍方天戟,神器一出,誰與爭風?
噗!他的戟法快如閃電,一下就刺中了游龍子的心臟位置。血順着傷口就流了出來。呂道真抽回方天戟,再次攻擊。眼看游龍子被打得節節敗退卻不還手,張良激了。
“你們,這羣禽獸!”張良吼叫着,揮白光之刃衝了上去。
當!他的大刀一批,呂道真揮戟向上,來了一招霸王舉鼎。張良的力量雖然大,但想奈何呂道真,還不夠。他被反震得噴血飛起。張良飛上天空,一黑一紅兩道光影立即追了上去。
天空中,張良苦鬥起兩大終焉戰使。他處處受制,一身神力,也無計可施。再看下方,呂道真招招狠逼,把游龍子打得全身是血。張良氣得哇哇怪叫。
“你還我雪姬的命來!”呂道真叫着,再次衝殺。
砰!游龍子被打得飛上了高空,直超過了張良。張良捨身中了一刀,這才接住了他。
“你爲什麼不還手?”張良問道。
游龍子失神流淚道:“雪姬,她死了。是我的冷落,使她死去。”
“冷落會死人麼?你這個笨蛋,虧你還是一大戰皇,連這也看不出麼?是他們啊,他們聯手要殺了你。他們纔是要奪得最後權利的人。”張良道。
“你是說,他殺了雪姬?”游龍子的眼中突然閃起一片寒光。
張良重重點頭道:“我敢肯定!雪姬一死,你再一死,他口中提到的稱霸,就成了真事。如果他沒想過,怎麼會想到這一層?”
游龍子這才恍然大悟,聯合呂道真平日的爲人,他相信了張良的話。
“不!”游龍子震開張良,揚手怒叫。
呂道真和手下二人同時殺到,以超級攻伐之力擊中了游龍子。而就在同時,游龍子的身子閃了兩下,砰的一聲,化成了萬里長龍。神龍只一聲怒吟,已經天地色變。三人合攻之力,竟然連它的鱗片也打不破。
“嗷!”龍皇在空中扭動着身子,長聲號叫。
那吼叫聲中,充滿了恨意。它恨這些人,奪去了雪姬
的性命。恨這一切的一切。龍皇舞空,張口就是一道霹靂,呂道真揮戟迎擊,卻被震得立即掉落於地。
眼看它有實力一下將呂道真處死,呂道真卻捂着胸口指天叫道:“游龍子,你殺吧。殺了我,殺了全人類。你的計劃就要得逞了!”
神龍目露人之情感,突然伸爪握住了張良,飛向遠方。
“給我追,別讓他們跑了!爲雪姬報仇!”呂道真怒吼着。
呼!滿天星光閃動,陰空下,成千上萬的人類突然聚在了一起,緊追着萬里長龍,飛着,飛出了聖殿,飛到了逆月。逆月大地上,也早已經集合了一大羣人類高手。張良在龍爪下,俯視着這一切,突然,他記起了這熟悉的一幕。
“不!別跟他們鬥,快逃!”張良叫着。
以神龍之速,要逃走,易如反掌。就是要與他們鬥,看他剛剛大敗呂道真之勢,也絕不會輸給這些人。但龍皇的意志,卻通過龍爪傳到了張良的體內。
“雪姬已死,我獨存於世,又有什麼意義?只怪我一直沒想通,一直沒弄明白。人性的惡面,竟然如此強烈。吾無傷人意,人有殺我心,這天地間,哪來的公平!”龍皇之意怒吼着。
張良急忙掙扎起來,“放開我,我們一起滅了他們。滅了這裡所有的惡人,就不會有人知道你龍皇的身份。我相信你,你可以讓人類與妖魔和平共處!”
龍皇的巨大身體顫抖了一下,隨即,張良看到了遠處那巨大龍頭,正回頭向他笑着。
“你有此心,吾死不足惜。”龍皇傳音道。
緊接着,它終於放開了張良。張良化出白光之刃,就迎向了最前方的呂道真。他調起全身所有的力量,明知不敵,卻也決死一拼。
但就在這時,他的眼前白光一閃,一切都消失了。隨即,耳邊的叫喊聲,也都變得模糊起來。世界靜了,張良的眼前,影像漸漸清晰。嗡嗡之聲吸引了他,他回頭一看,正看到天邊的大爆炸。
一道金光飛向逆月的東方,龍皇,死了。他回到了未來,親眼看到了這一切。但他卻仍然沒有力量去改變什麼。無力的張良,垂下了雙臂。但他同時也看到那些站在龍皇腳下的人,全都化成了灰燼,他的心纔多少得到了一點寬慰。至少呂道真和他的惡魔手下,也沒有活下來。今後的世界,將會一如傳說般進行下去,沒有人知道龍皇的事,沒有人知道三英雄之間的恩怨。人類的傳說中,他們仍將是救世的大英雄。
張良苦笑,不知自己將如何存在下去。這場戰鬥之後,他將是世上僅存的終焉戰使,沒有了大戰皇,他就是天下第一!但他,卻不屬於這個時代。而他偏又沒有力量回到未來。
轟隆隆!九天之上,一道驚雷炸響。突然間,一個巨大的黑洞產生了讓人無法抗拒的吸力。張良向下急飛,卻還是被黑洞吸了進去。
而被吸入黑洞的一瞬間,張良就清楚地看到了一片熟悉的世界。一切彷彿是一場夢一般。他已經站在一條寬廣的大道上,兩邊盡是嬌黃的油菜花,風一吹,金浪飛舞。
“這裡是?”張良轉着圈兒,自言自語着。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吸入的空氣中,卻沒有太古的濃郁靈力,也沒有聖殿的特殊力量。有的,僅是再普通不過的空氣。這味道,讓他興奮,這,正是逆月的味道,未來的逆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