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再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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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早朝,英宗特別對此次的賑災嘉獎了徐嘉諾和董志銘,對於此次事情的處理,英宗相當滿意。總算是有了好的結果,王振還未回朝,禮部侍郎提議到與占城和親一事,於是便宣了占城的使臣上殿,徐嘉諾一瞧竟就是劉楓,原來他竟然是占城的使臣,難怪談吐氣度武功皆不凡。劉楓也瞧見了徐嘉諾,微微一笑,鎮定地向英宗施了一大禮道:“使臣劉楓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愛卿請起!”

“謝皇上!”

“盤羅茶全向朕請求和親一事,朕已經慎重考慮過了,決定將朕最親愛的夢溦公主嫁給他,不知他是否滿意。”

“臣聽聞公主不僅花容月貌,而且詩詞歌賦,兵法佈陣樣樣精通,若是吾囯陛下知道,肯定會相當欣喜的。”

“哈哈哈哈,那就好!來人,宣長公主上殿。”聽到這話,皇上甚是開心。

徐嘉諾見劉楓雖面色平靜,談吐流暢,但眉間卻隱着煩悶憂愁之氣,不明白那時爽朗陽光的他在異鄉會有什麼不能擺脫的煩惱。

片刻後宮女攙扶着公主進了大殿,這下徐嘉諾更加吃驚了。這不正是朱猛威,想不到竟然是夢溦公主,那日相見已覺氣度不凡,今日以女裝出現,頓覺驚豔無比。朱夢溦走到殿中見到徐嘉諾吃了一驚,停下了腳步,微張着嘴瞪着大眼睛。

皇上見公主望着羣臣發呆,喊道:“公主?”

朱夢溦這纔回過神來,定了定神,神色複雜的瞟了一眼站在大殿中央的劉楓,然後無聲的走到皇帝身邊安靜的立着。

“公主啊!”

“臣妹在!”

“朕剛與劉使臣商議過了!盤羅茶全所提和親一事,朕已經答應了。”

夢溦先是一愣,沉默了片刻之後,答道:“臣妹全憑皇兄安排,若能爲皇兄分憂,臣妹甚感榮幸!”

“哈哈,不愧是朕的好妹妹。朕一定讓你嫁的風風光光的,先行退下歇息去吧!”

“諾,臣妹告退!”眼見着夢溦告退,劉楓的神色充滿了哀傷和無奈。

“今天朕非常高興,徐愛卿完滿解決了南方賑災,公主大婚在即,雙喜臨門啊!小李子,今晚設宴保寧殿,朕要宴請羣臣!”

“諾,退朝!~~”小李子宣罷,衆官四散而去。

徐嘉諾、董志銘拉着劉楓退朝後,到了城內的酒樓喝酒,三人暫時忘卻了煩惱憂愁、訴說着那日分別後,各自的機遇。

酒過三巡,徐嘉諾再也壓制不住心底的疑問問道:“今日我在大殿見劉兄心事重重,不知可有困難無法解決之事?”

“徐兄好眼力,在下卻有事無法解決,只是難以啓齒。”劉楓惆悵的說道。

“劉兄若是信得過我和志銘,但說無妨,若我們能幫得上忙,一定盡力爲你分憂。”

“這,,,”劉楓猶豫着又灌了幾大碗酒,終於開始說起了那過去的往事。原來,自那次相遇到分別,劉楓與公主互生情愫,後又偷偷幽會過幾次,早已私定終身。可奈何雙方的身份,一直苦苦掙扎猶豫着。如今到了直面現實,婚期將近的時候,怎麼能不憂心忡忡。

聽罷劉楓的故事,徐嘉諾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然後開口道:“既然愛了,就要像個男人一樣負責,要麼就爽快的放手,要麼,就帶她走。”

董志銘拿捏着手中的酒杯,視線恍惚的說着,“愛就要不顧一切,拋卻生死,就算阻力再大也要想盡辦法在一起。”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幾乎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帶她走可是欺君之罪,說不定還會引起兩國交惡,我怎可爲了一己私慾而禍害不淺呢!”劉楓憂鬱的說道。

“難道你就眼睜睜看着她嫁給那個老皇帝,困在深宮,在異鄉毀了一輩子的幸福?”董志銘反問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做纔是對的!”劉楓頗爲苦惱頭痛。

“你捨得讓她下半輩子以淚洗面,飽嘗相思之苦?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好的男人,還談什麼爲國爲民!”董志銘越說越激動了。

“這。。。”劉楓不知道如何回答。

徐嘉諾也不知道如何繼續這個話題,陷入了自己的迷思中。這個話題似乎過於沉重,到最後三人皆沉默了,光顧着喝酒,直到醉倒在了桌上。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三人被店小二叫醒。草草收拾了一番,急忙趕往紫禁城,還好沒有錯過時間,宴席還未開始,只到了部分的官員,皇上龍駕也還未到。大家相互打着招呼,唯有徐嘉諾這邊只有他們三人冷冷清清。不過他們倒是不在乎這些,自顧自的聊着喝着。

“皇上駕到!”

衆官員聞聲忙起身下跪接駕,英宗心情頗好道:“衆愛卿平身,今晚咱不談國事,只談風月,不必太過拘謹。”

“謝皇上!”於是衆官員重新回到自己的桌椅上。

衆人聊着些當下有名的民間俗事,以及一些官員家中的私密之事,不過倒也氣氛融洽,開懷暢飲着。加上有歌舞助興,整個場面好不熱鬧!

“公主到!~”小李子聲音剛落,就見到衆宮女簇擁着公主走了過來。

“公主怎麼也來了?!”

“當然要來,這宴席不正是慶祝公主與占城的婚事成了。”

“哦哦正是正是!不過公主還真是生得貌美如花啊!哈哈,便宜占城那個叫啥來着。。。”

“盤羅茶全。。。你這記性,就算皇上說不講國事,公主也不是你能品頭論足的!喝多了吧。”

“額,是是是,才幾杯下肚就有些找不着北了!呵呵呵呵”

聽着四周官員的議論,劉楓心裡很不是滋味,一個勁的猛灌着酒,徐嘉諾見形勢不對,忙拉住了他。公主先是向大家微笑致意,衆人回禮後安靜的坐在自己的桌邊喝酒。

徐嘉諾想了想,端起了酒杯,站起身來,走到公主身前。道:“公主大婚在即,可喜可賀,微臣敬公主一杯。”說罷一飲而盡。

“徐大人客氣了,多謝!”夢溦也一口喝的乾乾淨淨。

“公主好酒量,微臣再敬公主一杯。”衆人對徐嘉諾這廝早已不屑一顧,都覺得他是個不懂得察言觀色和人情世故的傻子,剛上任就敢差遣兩位最有勢力的主,現在又得罪公主,明知道公主不想嫁到占城還去祝賀,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徐嘉諾可不管這些,俯下身佯裝幫公主倒酒,輕聲道:“明日午時,城郊不二家,劉楓。”然後起身給自己滿上,一飲而盡後作揖離開。

夢溦微微一愣,端起酒杯,突然嘴角含笑,眉舒顏開一杯而盡。

當晚,散了宴席已是戌時二刻,徐嘉諾硬拖着劉楓到自己府上歇息。劉楓拗不過他,只得跟着他回了家。兩人散漫的走在大街上,徐嘉諾看到劉楓一臉的鬱悶,故意嘆了口氣。惋惜的說道:“某人這幅模樣,不知道夢溦公主見了會怎樣傷心,難過。”

“呵,我這幅模樣恐怕此生也難再見她一面。”劉楓苦笑着說道。

“若是可以相見呢?”

“可以?”劉楓停下腳步,直直的看着徐嘉諾,有些驚詫,帶着些許期盼。

“恩”徐嘉諾點點頭。

“這,徐兄可不是在說笑?”劉楓明顯有些激動了,與剛纔死氣沉沉的模樣截然不同。

“我幫你約你了她明日午時,城郊不二家。”

“當真?那,那我明日就可以見到她了。。”劉楓欣喜的笑了出來。“可她都快要出嫁了,我如何還能再去見她!”轉念一想,劉楓卻又陷入了糾結中。

“愛了就不要放棄,趁一切還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若是你真不想去,明天我代你去跟她說清楚。”

“我去,就算要說清還是由我自己去比較好吧!”劉楓苦笑着說道。

“別想了,或許柳暗花明又一村呢!”此刻兩人已經進了徐府。“早點歇息吧,明天才有精神解決這些煩心的事。”徐嘉諾將劉楓領至客房拍着他的肩說道。“有什麼需要,吩咐下人做便是。”便轉身離開。

劉楓推門而入,進了房間,房內燭火搖曳,桌上擺着一張白紙,劉楓拿起來一看,上面寫着“愛,就不要放棄。”

劉楓心頭一震,莫非徐嘉諾早就做好了自己到這住一晚的準備?突然想起下午從酒樓醒來趕往紫禁城時,徐嘉諾還回了趟家說是拿重要的物品,莫非是爲了給自己準備客房,還留下這句激勵自己的信。一想到這,心底一股暖流涌過,沒想到這趟出使,不僅遇到了這輩子最愛的女人,還遇到了這麼一個肝膽相照的朋友。放下紙張,躺到牀榻上,望着那搖曳的燭火一點點燃燒殆盡。

徐嘉諾從客房離開後,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坐在庭院的花園裡,望着頭頂的星辰發呆。突然從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可言喻的疼,讓他窒息,讓他不得不閉上眼,皺着眉,用手死死的壓住心口,良久,方纔緩了過來。徐嘉諾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再次望向那蒼穹,這傷這痛究竟要折磨自己到幾時,要多久才能不再想她的笑,不再爲她的眼淚和無助心疼?

第二天,兩人都早早起了牀,洗漱完吃過早飯,散了早朝,徐嘉諾因爲不放心,還是陪着劉楓一起到了不二家。兩人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看着來往的行人喝着茶。

“要不,你帶她離開吧,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過下半輩子。”徐嘉諾知道這個想法不現實,還要冒着生命危險,但還是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這會害了她,我怎能讓跟着我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我給不了她最基本的生活,最後不會幸福的。”

“難道你覺得她嫁給那個皇帝,當個所謂的皇后就能幸福?”徐嘉諾反駁道。

劉楓陷入了沉默,放佛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

“真正的幸福是跟所愛一起白頭到老,就算再苦再累,只要有彼此的陪伴,就沒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不然就算擁有再多,也只是行屍走肉一具!你仔細想想就能明白的。”

劉楓還是繼續沉默着,時間一點點過去,已經過了午時,還未見到夢溦前來,徐嘉諾有些着急了,他不是怕公主打定主意嫁給占城國主而不來見劉楓,而是怕她不想再傷害劉楓而不再前來。”

劉楓倒安靜許多,怔怔的望着手中的茶杯發呆。又這樣過去了兩個時辰,徐嘉諾站起身來,準備勸劉楓離開,朱夢溦出現在了門口。

這下一顆懸着的心總算落了地,不管結果如何,起碼她來了。徐嘉諾忙走到門口,對着朱夢溦一笑,道:“你們聊!”扯開跟着朱夢溦的宮女,關好了門。

劉楓慢慢站起身來道:“你來了!”

朱夢溦點了點頭,走到桌邊坐下,兩人相對無言,一時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倒是劉楓先開了口:“你,最近還好麼?”

“恩,挺好的。”朱夢溦頓了頓,繼續道:“你呢?”

“我也挺好!”

“你,約我有什麼話要說麼?”

“我,我只想知道你好不好。”劉楓不知道如何開口,硬找了這個理由說道。

“哦,那你現在知道了,我得走了!”朱夢溦有些生氣,站起來就要走得樣子。

劉楓連忙一把拉住她的手,着急說道:“跟我走吧!”

朱夢溦一下愣在那,眼淚奪眶而出,背對着劉楓,強忍着說道:“別傻了,跟我一起是不會幸福的。皇兄是不可能會同意的!”

“只要有你我就會幸福!哪怕是死我也不怕,失去你我纔是生不如死!”一口氣將這些話講完,劉楓將朱夢溦拉回身邊,緊緊抱住。

“你放開!被人看到就、、、、”

“不放,死也不放。。。”

“你,你不放,我怎麼跟你走..”

“你,你答應了?”

“我還能不答應麼?”朱夢溦佯裝生氣的說道。

“嘿嘿,那,那我們往哪走?什麼時候走?”

“這…”倆人焦急不知所措。

這時劉楓發現了桌上的一封書信,應該是徐嘉諾留下的。劉楓拆開一看上面寫到:“若劉兄決定帶公主離開,請至城門外順風酒家,已備好馬車和乾糧,請儘快離開。”

劉楓拿着書信望着朱夢溦,朱夢溦點了點頭,於是兩人拉着手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酒樓。

到了城郊,果然見到一輛馬車停在酒肆,還有一位男子等候在此處。見劉楓和朱夢溦跑了過來,忙站起身來問道:“劉公子,馬車已給您準備好了,車上乾糧銀兩都有,你們快離開吧!”

“這位公子,我手中這物請代我轉贈與徐大哥,感謝他的大恩大德!關鍵時刻,此物能保性命!”朱夢溦拿着一塊月牙形的玉佩遞給了那位男子。

“多謝這位兄臺!”劉楓也不再多說,扶着朱夢溦上了車,自己坐在前邊駕車。忽然覺得這一切如夢一般,來不及細想,定了定神駕着車飛馳而去。

直到深夜,太后未見公主前來請安,差了人去瞧瞧,卻未見公主在宮中歇息,那嚒嚒回了話道“公主並未回宮!”

太后以爲是溜出宮去玩了,也並未太過擔心。以前這樣的情況也是有的,只是差了一隊人馬出宮去尋找,這一夜算是平安度過了。

徐嘉諾望着初現的月亮笑了,他突然覺得人間還是有愛的,還是有人可以爲了愛什麼都不管不顧,儘管自己失去了很多,但她留給自己還有很多,還有很多值得珍藏回味的東西在,何必記恨,何必不捨?坦坦蕩蕩的放手祝福,或者是守候也未嘗不可,想到這,心底突然舒適了很多,也不覺得悶悶的了。突然有了雅興,尋了一壺酒來,慢慢的喝了起來。手中握着那塊月牙形的玉,莫名的眼熟,卻始終卻想不起在哪見過。(小說《憶江南煙雨》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啓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衆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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