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兄弟相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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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三天,董志銘依舊沒有來上早朝,徐嘉諾又有些心急了,突然想起他可能會去找李夢深,他知道李建東並不同意李夢深與董志銘在一起,所以沒有問李建東,退了朝便直接趕往李府。

“請問夢深小姐在麼?”

“哦,小姐在呢!您就是徐嘉諾,徐公子吧!小姐說見到您一定要請您進來。”

李夢深怎麼會知道自己會來找她,莫非董志銘在這?帶着疑惑,徐嘉諾跟着那個下人到了李夢深香閨門外。

“徐公子請稍等,小人這就前去通報!”

“啊,有勞了!”

“公子客氣了!”片刻後,那下人回來了,說道:“徐公子請進!”

徐嘉諾行禮致謝,推開門進了房內,只見李夢深端正的坐在桌邊,身邊立着個小丫鬟。再往裡走,就瞧見董志銘站在窗邊,望着窗外怔怔地發呆。

雖然心急如焚,但徐嘉諾還是禮貌地向李夢深打了招呼,然後才跑到董志銘身邊問道:“出什麼事了麼?”

董志銘回過頭,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先喝杯茶再說!”

徐嘉諾心急道:“我不喝茶,快說。”

“這可是深深親手泡製的龍井,有家鄉的味道。不能浪費!”

“好吧,那我就嚐嚐!”徐嘉諾從未見董志銘這般嚴肅的樣子,或許是當着李夢深的面吧,於是端起了杯子。果然茶香四溢,可是還有一股特別的異香在裡面,正想問李夢深是不是放了特別的香料。

董志銘卻拉着他就要往外走,邊走邊說:“我們外面說!”

徐嘉諾用眼神責怪了董志銘的無禮,轉身再次朝李夢深禮貌地致意,又示意他好好跟夢深告別,便先一步走了出去。

董志銘呆呆的望着李夢深好一會,方纔含情脈脈的說道:“深深,等我,我答應給你的幸福,我一定會帶來的!”。

“恩,我等你,去吧!注意安全!”李夢深溫柔、微笑着迴應着。

於是兩人出了李府,董志銘說道:“嘉諾,我前日遇到了卓前輩,他現在不方便現身,只叫我轉告你今日帶着那三塊信物前往城西的臥龍崗,因爲怕招人跟蹤因此一直躲藏在李府。”

“原來是這樣,那咱們這就去取了玉佩去臥龍崗。”

於是徐嘉諾先回府上取了玉佩,兩人朝臥龍崗趕去,可到了臥龍崗卻並未見到卓不羣。兩人正遲疑出了什麼事情,卻見到王振帶着大隊的人馬走了出來。

徐嘉諾一驚,但還是頗爲淡定地說道:“真巧啊,在這居然也能遇到王總管!”

“是啊,還是真是巧呢!”王振臉上帶着邪惡的笑,話裡有話的說道。

“不知王總管到此所謂何事,下官可能幫上一二?”

“徐大人過謙了,您能幫雜家,是雜家莫大的榮幸!何況這件事還非您不可!”

“哦,是什麼事?總管請說。”徐嘉諾隱隱覺得不妙,已經暗自戒備。

“也不是什麼大事,雜家只想要你手中那三塊玉佩的殘片,然後想送您去一個地方!”說到後頭,語氣明顯變得陰狠。

徐嘉諾大驚,沒想到王振不但知道寶藏的事,甚至自己身上有幾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要麼是卓不羣已經落在他手上,要麼自己從以前一直處於他的監視中。想到這,徐嘉諾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閹狗果然老謀深算。

徐嘉諾慢慢後退,直到到了董志銘的身邊,偷偷將手中的玉佩塞給了他,然後小聲道:“志銘,等會我拖住他們,你不會武功,帶着這些東西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說完後準備全身心的禦敵。

“對不起!嘉諾!”

徐嘉諾剛轉身準備問董志銘怎麼了的時候,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低頭望去,只見一把匕首赫然插在心口。徐嘉諾大驚失色,好一會都說不出話來,因爲握着這把匕首的正是董志銘,徐嘉諾強忍了劇痛,痛苦的皺了皺眉,張了張口,半響才擠出幾個字:“爲,爲什麼?”

“因爲,我也有要守護的人!”董志銘一咬牙抽出了匕首,拿着手中的玉佩走到王振跟前跪下,兩首捧着道:“主上,您要的東西!”

“好,做的好!”王振喜不勝收,哈哈大笑的看着徐嘉諾倒在了血泊之中,慢慢沒有了生命的跡象,走到跟前一探,脈搏全無,身體也開始變僵變冷。這才安心道:“這殘局就交給你收拾了,咱們走!”

董志銘轉身走回徐嘉諾身邊,望着他安靜地躺在地上,突然烏雲蔽日,雷聲四起,擡頭望着,漫天的雨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次日早朝,沒有見到徐嘉諾來上早朝,也未知道緣由。卻見到了幾日不見的董志銘,皇帝自然詢問了一番,董志銘自然說也不清楚,再加上王振突然幫董志銘周旋,這事便暫時到此爲止。而後,皇帝便因南京太守欺壓百姓,強佔田土,霸凌良家婦女一事大發雷霆,並當場擬旨割其官職,發配邊疆,王振在堂上氣的牙癢癢卻不敢爲其辯解,因爲事實擺在眼前。他知道皇上針對的是自己,所以更是氣憤難忍。

散了朝,張沫拉住董志銘問道:“董兄請留步”

“張兄有何見教?”董志銘停下腳步回道。

“昨日,徐兄他不是去找你了麼?”

“額,不錯,他是來找過我。”董志銘緊張了一下。

“他說了些什麼?”張沫試圖從徐嘉諾的言語中探尋到一點可以找到他的線索。

“他說他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去辦,等辦完自然就回來了,而且這件事未做好之前不宜聲張!”

“哦,是何事董兄可知?”

“這個我也不清楚。”

見張沫若有所思的樣子,“那沒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告辭!”

“告辭!”張沫望着董志銘離去的背影,隱隱覺得有不妥之處,可又說不出是哪不妥。

當日晚,城東紫竹林,同樣是漆黑的夜,林間泛着薄薄的霧,董志銘站在林間,而他的對面正是王振。

“不知主上叫我前來所謂何事?”

“鑑於你上次優秀的表現,眼下有一個更加重要的事交由你去辦!”

“不知道主人有何事吩咐?”董志銘再次感到了強烈的不安感!

“帶張沫的首級來見我!”

聽到這個命令,董志銘的心都停止跳動了幾秒,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改變王振的想法,但還是說道:“主人,張沫不過毛頭小子一個,不足與主人爲敵,主人大可不必浪費時間在他身上!”

“怎麼,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不想主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哈哈,麻煩,留下他纔是最大的麻煩!”王振惡狠狠的說着,“不殺他也可以!”

聽到這,董志銘似乎感受到了一點生機,但接下來的話又馬上讓他墜入深淵。“那就拿你父親和李夢深的命來換!你自己決定吧!可別說我逼你!”說完這些,便陰狠的望着董志銘。

“好,我答應你!但是張沫與徐嘉諾不同,我一個人沒有把握!”董志銘心如死灰,知道改變不了這個現實。

“這個簡單!”王振從袖間拿出了一包藥粉,“這個是迷魂散,任他武功再高也逃不出你手心!”

董志銘接過藥粉,“好自爲之吧!雜家會靜候你的好消息!”說罷便帶着人馬,揚長而去,董志銘呆呆站在那,遠遠望去猶如遊魂野鬼一般。

董志銘知道王振不會給自己太多時間,而且這個人心狠手辣,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所以不敢耽擱,天剛亮便到了張府。見到了張沫便着急道:“張兄,我有了嘉諾的消息,他好像陷入了麻煩,我需要你幫我。”

張沫點了點頭,便準備出門去,剛出書房的大門,似是有不詳的感覺,於是道:“董兄,不介意我先去看看佑雯吧!”

“恩,你去吧,我在大門口等你!”董志銘眉間露出不忍和自責。

“恩,我很快就來。”張沫一心想着如何跟佑雯說明,並未察覺董志銘的怪異。

於是張沫轉身向花園走去,他知道這個時間佑雯一定在花園裡歇息。果不其然,只見佑雯坐在走廊的欄杆上,雙腿懸在欄邊,髮鬢上戴着一朵大紅的山茶,雙手撐着兩邊,正聚精會神的看着珠兒捕捉花叢中的蝴蝶,她一身淡粉的長裙,在微風和陽光中嬌豔的如髮鬢上的花一般。看的出她心情很好,咯咯的笑着,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眼睛都完成了月牙。從開始的悶悶不樂,到今日的笑顏如花,付出了多少努力和飽嘗了多少辛酸,只有張沫自己知道。眼看着一切越來越接近自己所期盼,卻越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失去一切。他摸了摸胸口,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佑雯!”

“恩,”聽到張沫叫自己,佑雯轉過頭來,應了一聲。

看到張沫神色有些怪異,便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

她還是那麼敏銳,張沫不僅愛慕她的才華、美麗、清雅的不可方物,更一直欣賞她的聰明、睿智以及善解人意。

“沒事,就是有些累了,我,我可以在你身邊坐一會嗎?”

“恩,當然可以~”佑雯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讓張沫頗覺幸福。

於是兩人並排坐在欄杆上,看着滿園的花朵,嗅着清風送來的芬芳,張沫期盼着這景象不知道已經有多少歲月,如今這麼簡單地竟然實現了。以前的她那麼的遙不可及,如今就安然坐在自己身邊,伸手可觸!張沫激動地眼眶泛起了淚光,心想着如果可以這樣一輩子,什麼保家衛國,什麼功名利祿統統都不再重要,他只要她安然靜若的坐在自己身邊就夠了!

“對了,我想起朝中還有事,就先離開了,你照顧好自己!”不能讓董志銘等太久,徐嘉諾的情況也還不知道,所以還是正事要緊。

“恩,我會的,你也照顧好自己!”佑雯隱約覺得他有話要說,正要繼續追問,可張沫已經走遠了,他今天怪怪的。

董志銘站在大門口,見張沫走來,調整了心情,換上一副焦急擔憂的神色,藉故將張沫帶到了一處荒廢的宅院,說是在此處發現了蛛絲馬跡。進了庭院只見有一人倒在了院中的水井邊,張沫忙跑過去察看,卻爲提防那人突然轉身,右手一揮一片白色的粉末帶着異香襲來。張沫猝不及防,被灑個正着,心想糟了,果不其然,強烈的暈眩感很快便襲來,張沫迅速自封了幾處穴道,但還是漸漸感覺到渾身開始使不出力氣。回頭望向董志銘,卻見他一臉冷漠的站在那看着自己,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正指着自己。

“果然是你!這麼說嘉諾的失蹤也跟你有關!”

“不愧是張沫張大人,看到我這副模樣竟一點都不驚訝!”

“在震澤那次偷襲我的黑衣人也是你吧!在牢中殺死嫌犯和獄卒的也是你!”

這下輪到董志銘有些驚訝了,“你既然懷疑我,爲什麼還要冒險跟過來,你可知會有生命危險!”

“我知道,兄弟叫我來,我能不來麼?哪怕有一點點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因爲我不願意相信現在的事實才是事實!”

“你!”

“我知道你身不由己,但王振不是省油的燈,你不可能獲得自由的!”

“你既然知道我身不由己,就該知道無論你說什麼都不能改變我現在要殺你的想法!”

“我知道,我只願用自己的死喚起你最後的一點的人性!”

“你!”董志銘唯一沒想到的就是張沫對自己竟然這般情深意重。

“最後幫我做一件事好麼?”

“什麼?”

“這封休書,我準備很久了,請幫我轉交給佑雯,讓她好好生活下去,若是徐嘉諾未死,請轉告他,佑雯還是以前的佑雯,她從未改變過!”張沫從胸口摸出了那封信封裝好的休書!

董志銘接過休書,一下對張沫有了重新的認識。“如果我不是現在的我,我一定把你當做真正的兄弟!”

“謝謝,我準備好了!來吧,咱們決一死戰!”

董志銘收好書信握着刀一步一步朝張沫靠了過去。兩人交手不到幾個回合,張沫便體力不支的倒下,董志銘一狠心取下張沫的首級後,用布包裹好,轉交給那個偷襲張沫的人後,便朝城內走去。他晃悠悠的在路上游蕩着,恍惚中了迷魂散一般無力,那一刀要了他所有的力氣,讓他不知道該去何處該做什麼。春雷滾滾,又要下大雨了,街上的行人四散避逃着,很快就空無一人。董志銘一個人像孤魂野鬼一般淋着雨,面無表情,他想去見夢深,看她是否安好。可突然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了,自己是個罪惡的人,連自己的兄弟都能下手,跟畜生沒有兩樣,死後一定會下地獄吧,如此諸多雜亂的思緒糾纏在一起,讓他頭疼到麻木。

直到他看到那一道曙光,李夢深撐着傘站在街的另一頭,靜靜的看着他。他開始以爲是自己的幻覺,卻發現她是那般真實的站在那,呼喚着自己,終於他像突然醒悟了一般,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擁緊了她。李夢深含着淚水,扔掉了雨傘,回擁了他,暴風雨中,還有彼此是對方的依靠。(小說《憶江南煙雨》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啓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衆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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