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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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再次睜眼時,徐嘉諾感到周身疼痛,動彈不得。可他的下一個意識就是佑雯在哪,她有沒有怎樣。剛要起身才發覺那個人兒正在自己懷裡,徐嘉諾探了探鼻息,還好儘管很微弱但還有呼吸。徐嘉諾想起了武館師傅教授的救人之法,可又礙於道德倫常。

“不行,再這樣下去,筱小姐就危險了。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了。”徐嘉諾脫下身上的衣衫,扯下一塊布,將佑雯的嘴脣遮起來,再隔着布將空氣吹入口中。幾次循環後,佑雯開始劇烈的咳嗽,吐出了很多水。她睜開眼望着眼前的男人開始流淚。

徐嘉諾以爲是佑雯受了委屈而哭泣,忙道:“小姐莫生氣,在下也是不得已爲之。若小姐覺得不妥,要殺要剮絕不還手。”

“爲什麼要救我?”

徐嘉諾這纔想起開始的畫面,佑雯是自己跳下去的。他不解,爲何這個如花般美如月亮般純淨的少女,爲何會想要自尋短見。只是柔聲問着:“小姐有何苦惱之事竟要到此地步。”

“我活着好累,好壓抑。總是被逼着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見一些不願見的人,沒有人傾訴,沒有人關心。周圍全是冷漠的眼神,真的好冷,冷到快要窒息了。”佑雯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淚如泉涌。她抱着雙膝不住地顫抖,這恐怕是她壓抑了多年無處發泄的結果吧,徐嘉諾不知如何安慰,心想哭出來也是好的總比壓在心裡鬱鬱寡歡。

溫度還不算低,他還是很擔心佑雯會支撐不住而倒下。還好此刻的雨已經停了,風也沒有在颳了。徐嘉諾環顧四周,周圍黑漆漆的看不真切,只知道似乎在一個小潭邊,周圍都是高大的樹木,也不知現在什麼時辰。不敢走開怕佑雯情緒還未穩定又做出傻事來。突然想起怕天太黑回家不方便帶了火摺子在身上,忙在身上翻找起來,找到後忙拿掉蓋子,用嘴急促的吹起來,萬幸的是還能燃起來。看到光明,徐嘉諾頓時心安不少,轉頭在看看佑雯,她已經停住了哭泣,只是望着某處發呆。

徐嘉諾擔心佑雯萬一着了涼就麻煩了,於是在附近的樹林處找着乾的枯木和草。雖然剛纔那場雨很大,但他還是找到了一些在死角的乾的易燃物,他匆忙趕回佑雯身邊,架好火堆,直到燃起熊熊大火兩人也沒半句言語。

不知又過了幾個時辰,東方的天空泛起了紅暈,看樣子是快天亮了,身上的衣衫也乾的差不多了。佑雯顯得平靜了許多。

“筱小姐這樣做可曾想過家中老父?”沉默了片刻後,“沒有一個父母可以承受失去子女的痛”

“他不會在意的,他關心的只有他的生意。”佑雯淡淡的說着,卻充滿了濃濃的悲傷。

“真的是這樣嗎?我相信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你爲何這般確定?”

“這就是骨肉親情的愛,父母不是無時無刻都在關懷着自己的孩子不是嗎?”

。。。。。。

佑雯腦中閃過了過往的畫面,筱父是如何在自己生氣後哄自己開心,小時候還會騎在父親的背上玩騎馬打仗,每次父親外出都會給自己帶各種各樣的玩物和吃的,還有父親那一聲聲的乖女兒、寶貝。想到這些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下來,眼前這位公子說的對,父親真的是愛自己的,很愛很愛。可爲何會有了間隙,原來每次爭執都是因那個女人而起,因那個女人想代替自己心中母親的位置,所以從一開始,就討厭她,從不給她好臉色。無論她做什麼,都覺得礙眼,可現在想起來,她也沒做過一件傷害自己的事不是麼?

徐嘉諾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人兒,他知道她在思考在回憶,這時候不能打擾她,有些事必須自己想通,自己走出來,旁人是幫不上的。有人說從生死邊緣走一遭的人對生命會有全新的感悟,也許真的會是這樣吧。

就這樣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中,只有篝火在閃爍,直到次日太陽升起,周遭開始變得明朗起來。徐嘉諾這纔看清所處位置的環境,雖已到了秋天,可這裡確儼然是一副春天的景象,百花齊放,白色的玉簪、紅色的芙蓉、黃色的菊花、紫色的紫萼。甚至還有少見的藍色紫薇,還有許許多多不知明的花開得遍地都是,芬芳撲鼻。花上裹着露珠更顯得嬌豔欲滴,在晨光裡熠熠生輝。還有清脆的鳥鳴,碧藍的天空倒映在清澈的小潭裡,仿若世外桃源。徐嘉諾端詳着此潭,潭並不大,約4畝左右,但頗爲清澈,一旁連着山。大概自己是被暗流從底下捲上來的,山外應該就是太湖了。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不由的臉紅起來。

佑雯見徐嘉諾沉思,突然又紅了臉。不覺頗感奇怪,便問道:“公子在思考什麼,爲何如此怪異的神色?”

徐嘉諾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講出個所以然來。

“不想說就罷了。”此刻的佑雯故意嘟着嘴假裝生着氣倒有幾分俏皮的模樣。

“我說,我說就是了。”徐嘉諾把佑雯的假把戲當了真,慌忙道:“因昨夜看不真切,我一直以爲這撲鼻的幽香來自於姑娘身上。”

佑雯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絞着手裡的錦帕不知如何是好。不知爲何,從她第一眼見徐嘉諾起,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只覺在此人有莫名的熟悉感,很安全很安心的感覺。所以不會想對他冷淡,更不會生他的氣。

徐嘉諾也羞得一臉通紅,不知說啥好。“筱小姐,在下這就去找出去的路,你在這休息片刻,我去去就回。”

“等下,我。我還不想回去。”佑雯頓了頓“我會回去的,但我得罰下我爹讓他多着急幾天。”一臉生氣的模樣。

徐嘉諾笑了笑,畢竟還是個小女孩,會撒嬌會生氣會使小性子。突然覺得那種距離感沒有了,心中很舒坦的感覺。

佑雯見徐嘉諾笑話自己,便又故意板起了臉“笑什麼笑,快去找吃的,我都快餓死了。”

“哎,就去。”徐嘉諾發覺,眼前的人和心中所想確實不同,原以爲她會是一個冷漠、清新淡雅難以靠近的女子,沒想到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這個地方不大,徐嘉諾很快就轉完了一圈。順便看有無出去的路,可惜的是沒有出去的路,這四周環山,幸好有不少野果可以充飢。他還發現一處山洞,可以暫時避雨躲風。

兩人在山洞裡暫時安置了下來,佑雯在洞口附近摘些野果,找些乾草來鋪牀。而徐嘉諾去找些木材生火,天色又漸漸暗了下來,佑雯擺好了果子,簡單地鋪了兩張牀,便坐在洞口等待,可幾個時辰過去了還不見徐嘉諾歸來,開始有些焦急了。終於,見到了遠處有個人影,披頭散髮,長衫也不見了,揹着木材緩緩地向這邊走來。佑雯突然衝上前去,一把抱住徐嘉諾哭了起來。“我以爲你出事了,以爲你走了”十分難過傷心的哭着念着。

“我怎麼會扔下小姐一個人走呢,這很安全,不會出啥意外的。”徐嘉諾心裡很溫暖,沒想到能被仰慕的人這麼依賴。

好一會佑雯才鬆開手,突然發覺自己此舉甚不妥,連對方叫啥名都還不知道就抱上了。這哪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該做的,可自己也不明白是怎麼了,頓時羞愧難當。

“我們進去吧,外邊風大。我還有東西送你呢?”徐嘉諾一臉的神秘。

佑雯好奇的看着他,進到洞穴,徐嘉諾拿着手上做成一個包裹形狀的衣服晃了晃,神秘的笑了笑。佑雯見還用髮帶紮了口,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先閉上眼睛可以嗎?”

佑雯順從的閉上了眼睛,徐嘉諾解開發帶,只見星星點點,如天女散花般散開。數不清的螢火蟲從包裹裡飛出來。將原本黑漆漆的洞穴照亮了不少。

“可以睜開眼睛了。”

佑雯緩緩睜開了眼,只見眼前飛舞着無數的螢火蟲。自己恍若置身星河“啊,好美!”佑雯感嘆着,像孩子般雀躍着去抓。“謝謝你,我很喜歡,我。我叫筱佑雯。”

“不客氣,我叫徐嘉諾。”

兩人相視而笑,接着徐嘉諾生了火堆,兩人吃了些野果,便準備入睡,徐嘉諾讓佑雯睡在最裡邊,自己卻要睡在洞外,但佑雯堅決不同意,徐嘉諾轉念一想,萬一自己有個意外,留下她一人可如何是好,可畢竟男女有別,於是便睡在了洞口處。洞穴不大,又生了一堆火,所以很暖和。兩人很快進入了夢鄉。

次日,徐嘉諾早早地起了牀,見佑雯還在熟睡,便輕輕的出了洞。他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花的芬芳和清新的空氣讓人心曠神怡。不覺間到了那個潭邊便開始洗漱。忽見潭內有魚便想捉幾條。天天吃野果可不行,於是折了根樹枝,用鋒利的石頭削成了矛的模樣,解去長衫和靴子跳入了水中。湖水有點涼,但好在徐嘉諾平時有鍛鍊還扛得住。經過好幾次的潛下浮起換氣,終於在水底插到了一條較大的魚。剛準備離去,忽見遠處有光隱隱透過來。游過去一看,原來在潭底有處洞口好似連着外邊。雖洞口不大,人游過去倒也不成問題。只是這洞形狀奇特,是彎曲着向上延伸的。徐嘉諾大概往裡瞧了一眼,此洞如傾斜了的井道一般沒看到盡頭。暗自估摸着自己恐怕就是從這被衝進來的。不敢貿然進去,日後再做打算。下定決心後,便游回了潭邊。

上岸後生了火一邊烤着魚一邊烤着身上的溼衣服,正烤着只見佑雯從林間走來,睡眼朦朧,頭髮未整理自然的披在身後,白色的裙子,輕拂的風,嬌豔的花,燦爛的紅霞。一切是如此的自然和諧。徐嘉諾彷彿看到了此生最美的畫面,張着嘴,呆呆地看着。佑雯見他木訥的樣子,不覺好笑,這一笑彷彿風吹開了雲朵,重見了藍天。彷彿冰雪化去,萬物重生繁茂。徐嘉諾的心醉了。。。。

在此處的日子過得很快,倆人每日分工合作,好似一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夫妻。徐嘉諾會不時地送來些驚喜,倆人暫時都忘卻了煩惱。約莫過了一個月左右,倆人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又到月圓夜,倆人坐在潭邊賞月,周圍浮着星星點點的螢火蟲,遠處的大樹下還有徐嘉諾爲佑雯做的花藤鞦韆。

“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佑雯淡淡的說着,帶着深深的不捨和哀傷。

“恩,太久了,家人會擔心的。”徐嘉諾很擔心老母親,怕她會傷心過度。

“出去的路,我已經找到了。明日便啓程吧。”徐嘉諾後來又去過幾次那個潭底的小洞,還試着游到外邊,雖然洞是斜着向上的,但還不算困難。

“可以讓我靠會嗎?”不等徐嘉諾回答,佑雯便靠在了他肩頭,輕輕拉着他衣袖。

徐嘉諾疼惜的看着這個脆弱的女子,他發誓自己要闖出一片天地好好保護她,愛惜她。(小說《憶江南煙雨》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啓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衆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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