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預定地點之時,接應小可的已經換成了翻江鼠和錦毛鼠。鑽天鼠心思縝密,望風這種危險的事他更在行。翻江鼠打了一聲只有他們五鼠自己才懂得其含義的口哨,鑽天鼠聽見之後果然立即撤了回來,他說對方這段時間並沒有人員出入廠子,那兩個“拍花客”只要沒有上天遁地的本領,此時一定就在鐵合金廠裡。
小可點了點頭,說:“兄弟們辛苦了,你們先撤到那個電話亭附近去等我們,過一會兒這一帶會很亂,記得要保護好自己。不出意外的話,天黑之前你們就能和徹地鼠、穿山鼠團聚了。”
在三鼠期待的目光中,四人驅車直奔鐵合金廠大門的而去。程雙突然想起小可還沒提醒三鼠:他們四人若是沒按時出得鐵合金廠來三鼠就該去報警的。只不過姚偉並沒給她多說話的機會,這位大少爺已經一腳油門將車直開到鐵合金廠的門前並狂摁起喇叭來。他嘴裡還低聲嘀咕道:“幾個小蟊賊還反了天啦?看老子怎麼解決他們!”
不一會兒一個門衛便不耐煩的來他們問找誰。小可衝姚偉說:“交給你了姚大少,拿出你橫行霸道的官二代氣勢來,想要硬闖進去只有靠你了。”
姚偉撇了撇嘴,道:“原來我們這些惡少也有發揮正能量的時候?”
他探出頭去叫衝對方嚷了聲讓開。他的聲音不高,但他那捨我其誰的底氣換個人未必能學得來。只這一開腔就令小可佩服得五體投地,心想:小人物們都習慣了努力裝逼,只有姚偉這樣的人才能精確的掌握牛逼的真諦。
那門衛正在看姚偉的車發愣,姚大少就開罵了:“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誰,你老闆見了我還得溜溜的親自給我開門呢,快他女馬把門打開!耽誤了我談生意信不信我轉頭就走?你就等着被你老闆炒魷魚吧!”
那門衛見這位闊少兇惡蠻橫,不但張口就罵人還搬出老闆來壓他。他被姚偉罵懵了怕自己會吃不了兜着走便立即開了門。姚偉吹了聲口哨,就像檢閱似的慢慢將車開進院子中。
小可回頭問那絕代雙嬌說:“看過電影《天下無賊》嗎?裡面有一句經典臺詞我一直引以爲真理。”
程雙問:“是那句“二十一世紀什麼最值錢?人才!”嗎?”
“不是!”楊嬌接口道:“小可說的臺詞定然是那句“開好車的一定是好人嗎?”對不對小可?”
小可嘿嘿壞笑着,說:“其實程熊貓猜對了,我想起的臺詞正是要誇姚大少是個人才呢!”之後三人齊聲笑了出來,姚偉自然知道小可想到的臺詞定然是楊嬌說的那句。
白子和腳欠這兩名“拍花客”正在聽他們的老大安排接下來幾天的工作。他們對面的老大不是別人,正是那天試圖在宴會上殺人的那名殺手。他正在指指點點的交待任務,卻聽門外一聲汽車喇叭響,廠房門開處一輛保時捷竟然一頭扎進了車間來。
“這他女馬是誰啊?”殺手登時就急了,他哪想到會有這麼一輛豪車開進他這保密的工廠來。而且越過重重阻礙竟然沒有一個手下來通報。他在心裡暗罵這些自本地招來的手下都是飯桶之後就望向車裡的人。
四人先後下了車,和車間裡的二十餘人照了面。小可打眼一瞧,眼熟的除了那拍花客兄弟二人,竟然還有那天在宴會上和自己交過手的殺手;此外另有十幾名似是打手的人,有的原本就在車間裡,有的則是跟在他們的車後進來的。這大概就是這團伙的全部勢力。
那殺手雖不認識程雙和姚偉,卻記得小可和楊嬌。他心說:“啊哈!不是冤家不聚頭,你們兩個小雜種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了?”這人霍地上前兩步陰惻惻的問:“你們是什麼人?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的,你們怎麼敢光大化日的私闖我們廠子,所爲何來?”
拍花客二兄弟仔細端詳了小可和程雙一陣,突然齊齊的想起這兩人來。腳欠連忙在殺手身邊低聲道:“老大,這幾個人曾破壞過咱們的好事,你看咱們該怎麼處置這些人?”
殺手正要隨口說做了他們,他轉念一想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他暗想:“這四個人或是破壞過我的刺殺計劃,或是阻礙過腳欠和白子的拍花行動。他們總不會是什麼熱血的民間組織成員吧?定然是和官方有往來的。
而且這四個人如此大喇喇的開車衝進來,看樣子已然是胸有成竹,以我方人數之多殺了他們四個照理說應該並非難事,可是我麾下這些大多是烏合之衆,真到見了血時還指不定四散逃成什麼樣子呢?真正能憑藉的不過我手裡的槍而已。但是這四人之中若有警察的話,殺了警察事情非得鬧大不可,我可別把自己給擱省城這兒。”
楊嬌和小可同一時間認出了眼前這人正是那個殺手。她當真一身都是膽,獨自上前兩步朗聲回答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是爲了省城連日裡失蹤的那些人來的,你如果跟這事沒關就站到一邊去。如果和這事沒脫了關係,那就別怪姐姐把你一併抓去法辦了,真到了警局裡,你別的罪行恐怕也藏不住了吧?”
程雙和姚偉沒想到她會如此直言而出,都因爲擔心楊嬌會有閃失而跟上了兩步相護在她左右。
那殺手嘿嘿冷笑了兩聲,問面前這四人道:“四位,你們說的什麼失蹤的人跟我們這些小百姓有什麼關係?識相的趕快走,再不離開我可報警了。”
“請便!”楊嬌說:“我身旁這位就是警察,你要報警找她就好了。”
那殺手眼珠一轉,心道:“原來他們真的是警方的人,這事竟然已經被警察發現了形跡,我們真的是百密一疏。”於是他強作鎮定的說:“弟兄們!都把門守嚴實了,放跑了一個我拿你們的命來抵。”他只想立即製造一場混亂再相機而動,他在發出這樣命令的同時故作瀟灑的隨意將手插進褲袋裡,實則卻偷偷的撥通了一個手機號。
腳欠和白子聞言都抽出了刀子來。那十幾個手下卻頓時愣住了,誰也沒做好爲錢殺人的準備。但是給他們錢花的老大既然發了話,自己總要做出點姿態來才能應付過去。於是各人或持棍棒、或揮着鏈條圍了上來,雖然各個心裡害怕卻大呼小叫的甚是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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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雙方就要開打。小可並不清楚對方的戰鬥力如何、組織結構是否嚴密。萬一對方是一夥兒見了血就玩命的主兒,他們四人恐怕不出兩分鐘就得躺屍於此。爲防止那最不妙的局面出現,小可迅速的抽出手槍來,高聲喝道:“都別動,聽我說幾句!”
小可在來路上注意到那輛追隨他們而來的車之後便推測那一定是李莉派來的救兵,但警方是否會及時衝進廠子來他還不敢確定。天知道在李莉眼裡考驗程雙和保護衆人的生命安全哪一樣更重要。小可手裡的空槍不過是唬人的,只有引得那殺手先開一槍,跟來的那人在聽到了槍聲之後警方纔十有八九會展開行動。想到這些小可便晃了晃手槍,心中暗自籌劃着誘騙那殺手鳴槍的辦法。
那殺手見小可手裡有槍並不如何驚訝,他聲音沉穩的問小可:“怎麼,你手裡有槍就有發言權了?”
“我知道你也有槍,不妨亮出家夥來吧!”小可說:“要不咱倆來一場西部牛仔似的決鬥,看誰能先崩了對方如何?那豈不是一個能使得雙方傷亡最小的好辦法?”
那殺手見小可的話已挑明到了這種程度,便不再隱瞞身攜武器的事,他盯着小可的槍,確定了那是一把真傢伙;這人也緩緩自後腰抽出手槍來,爲防止小可突然開槍,他的槍口始終沒敢擡起來。
小可說:“都看清了!我手裡這是什麼!不怕死的儘管動一下試試。我們是警察,要搜查這個廠子,誰要是妨礙公務別怪我們手下無情!”
“兄弟,這年月打着警察幌子的騙子遍地都是,我知道你們是誰呀?”那殺手說道:“你手裡有槍就這麼囂張,真把我們這二十來號爺們兒都當木樁了?就算我們都是木樁,你那一支槍能打得過來嗎?當心別被木樁砸了腳面,那就得不償失了吧!”
小可嘿嘿一笑,“喲!差點忘了,你手裡也有槍是吧?你剛纔說什麼來着?有槍纔有發言權!可是恕小可眼拙,我怎麼沒看出你這支也是一把真槍呢?那天在宴會上你可是一槍都沒打出來。”
那殺手冷笑一聲,突然衝車間頂棚開了一槍。槍聲響過他才低聲問了一句:“現在我可以說話了嗎?”
守在鐵合金廠外不遠處的猴子正不住的看着手錶掐算程雙四人進廠的時間,那一聲槍響傳進他的耳朵之後以他的職業素養立即判斷出了發出那聲音的是個什麼玩意兒。他立即呼叫了李莉急切的喊到:“組長,我剛聽到了槍聲,對方不是一般的小賊,程雙恐有不測,你說該怎麼辦?”